第十一章 温柔(2/3)
我把碗放在车内的小桌上,抱住萧焕的肩膀,扶他坐起来。
被我扶起来,他的睫毛动了动,张开眼睛低咳了几声,向我笑了笑:“苍苍,天色晚了么?”
“还早,”见他神色还好,我就扶他靠在被褥上,端起碗促狭地笑了笑,“师父,你开口就问天色是不是晚了,难道你已经等不及了?”
他微微一愣,低咳着笑笑:“如果你觉得可以,现在就开始也可以。
”
都没有脸红害羞,这么坦然地说现在就开始?我的脸倒一下热了起来,清咳一声,“先得让你吃点东西,”说着眨眨眼睛看他,“我说,你身子这么弱,不会中途昏倒吧?我会尴尬的。
”
他咳嗽着轻笑起来:“我尽力。
”
尽力?这话里没有别的意思吗?我脸上越来越热……怎么让他淡淡两句话就把先机占尽了?弄得现在我才是手足无措的那个?
冷静!我偷偷吸口气,笑脸灿烂:“既然阁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不敢再想着用言语挑逗他,赶快把粥碗移到他面前:“吃些粥吧。
”
他微皱了皱眉头,看到眼前煮得很烂的清粥,他还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咳了咳说:“你放下吧。
”
我放下来,这粥肯定就只能放凉倒掉了。
我才不管他,舀起一勺粥吹凉了放到唇边试试,觉得温度适中了,送到他唇边:“稍微吃一点,不要勉强。
”
他这才低头吃了一口,我用手帕擦去他额头的汗珠,喂他将白粥吃完。
我笑了笑:“还适口吗?你想吃什么?就是这样的白粥?或者加点作料会好一些?”
他有些意外:“粥是你煮的?”
我抬头笑笑:“怎么样,手艺不错吧?”
他点了点头,笑着:“还能应付。
”
我笑,将药碗推到他面前:“这个也要吃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惶——果然还是最怕苦。
看他终于十分艰难的皱着眉喝完那碗药,我把两只碗都收好到外面洗干净,接着端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和擦身布进去,把水盆放下,看着他笑了笑:“你自己脱还是我脱?”
他愣一愣,轻摇了摇头,很快自己动手开始解衣衫,边解边垂下睫毛,脸上还是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忍住笑,把白色的棉布浸泡在热水中烫透,捞起来拧到半干,然后从脖子起,一点点地替他抹身,边抹边想到这一路上不能沐浴,不知道天天是谁帮他擦身的,就问:“前几天都是谁替你擦身子的?”
他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低声回答:“我自己,石岩会帮忙。
”
我突然想到什么:“石岩是从你很小,还没登基的时候就跟着你了吧?”
他点头:“石岩是父亲派来陪我练武的伴当,我们一直在一起。
”
我恶狠狠地拧擦身布,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石岩,居然不声不响占了萧焕那么多便宜。
细细替他抹身子,我脸上也渐渐开始发烧,灯光下他的皮肤很光洁,身体堪称完美,除了胸前的那个伤疤。
狰狞而细长的一条,是我当年刺中他留下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两个之间的误解越来越深……除了短暂的甜蜜之外,都是痛苦的回忆。
所以我现在要求的这些……其实也并不过分吧?
将我自己的衣衫也解开,用清水清洗好,我转过身去,俯在他胸膛上,鼻尖轻轻的,一路点过他的锁骨、喉结,下巴,颌骨,最后停在他的耳垂边,无声地笑了:“我鼻子有点凉吧。
”
他微微的点头,手臂搂住我的腰。
我轻吸一口气:“我们开始吧?”
他再次点头,轻轻的,怕惊碎了什么一样。
我的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背,他的胸口隐隐的,是淡漠的温暖。
再也不迟疑了,我抬头,压住他的嘴唇,舌与舌交融在一起,呼吸慢慢稀薄,心脏鼓噪似的跳动,每跳一下,好像就要冲出胸腔。
手疯了似的移过他的胸膛,一路向下。
手腕被他捉住,他的眼睛盖了过来,蒙着薄雾的深瞳之下,有着星夜一般的灿烂,占满整个视野。
身体被慢慢放平,他微凉的指尖点过脖颈,轻轻下移,披散的长发铺洒在我肩头。
他的手臂搂着我的腰,轻吻顺着我的脖子点下去,细碎的阳光一样的,带过点点涟漪,让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抱住他的身子,我笑了笑,声音里仿佛点了火,有些嘶哑:“会不会累?”
他没有说话,手指插进我的头发中,把我轻轻揽在怀里。
连眼角也湿润起来了,我把手臂收紧,搂住他的脖子,每一次和他拥抱,我都会颤抖,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身体就开始颤抖了,如同是灵魂也在颤抖。
我是那么害怕失去他吧,无论哪一次,都那么害怕。
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他胸口的伤疤凸凹的抵着我的脸颊,轻轻的笑着合上眼睛,这一刻,除了他和我呼吸声,天地间的一切都是静的,连车外一直飘落的大雪,都没有一点声息。
只有怀抱中稀薄的温暖,在一点一点扩大,慢慢的围住身心,充盈这片寂静的空间,大到无限。
这寂静的雪夜,能不能够持续得再久一点?
我慢慢在他的臂弯里睁开眼睛,在他紧闭的眼睛上吻一下,他微蹙了蹙眉,还是沉睡。
昨夜的那场□□其实非常温和,但他已经累极,一直睡得很沉。
起身走到车门处,门外真是安静,我从皮帘里探出头,雪花凉凉地落在鼻尖上,触目所及,是茫茫无边的雪野,一直延伸到天际。
没有一个人,除了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和骏马啃食草料的声音之外,空旷无人的雪原中一片宁静。
我们不是那个城镇的驿站外,也不是在赶往博格达峰的路上,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在昨天晚上拜托苏倩,让她在萧焕睡熟之后,带上充足的食物和喂马匹用的草料,把我们连车送到戈壁滩的最深处。
不断飘落的雪花可以最好的消灭踪迹,到现在为止,我们沿途留下的车辙已经消失无踪,沙漠是最好的藏身地点,即便是最厉害的追踪高手,也难以在如此广阔的戈壁上找到我们,而在沙漠中生存最必须的水源问题,因为满地的积雪恰巧就可以轻易解决。
苏倩他们将用另一辆马车伪装成萧焕还在的样子,继续向博格达峰进发,吸引所有的攻击,而我和萧焕,将安逸的在这个地方休息,直到大雪停止,水源消失。
我扬起嘴唇,无声的笑了,很久很久呢,只要雪不停,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几天几夜,好几十个时辰,无数个瞬间,很久很久。
身后传来窸簌的声音,萧焕好像终于醒了,他来到门口,伸手想掀皮帘:“这么静,还没有出发么?”
我不回头,霸道的把他的手按回去:“外面凉,不准出来。
”
他突然有些明白,再次伸过手来:“苍苍,这不是在驿站外,我们在什么地方?”
我接着把他的手摁回去:“说了外面凉,不准出来了!从现在起,你是我的男宠,不准有意见!”
我扬起头,看着漫天寂静零落的飞雪,忽然笑了:“萧大哥,你说为什么这么凉的雪花,这么静静飘着,你却会觉得它很温柔,就像是从天空中撒落下来的温柔,又多,又温暖。
”
宽大的砂岩孤单地擎直在戈壁滩上,我们的马车停在避风的岩石后。
袅袅的白烟升起,在飘落的雪花中慢慢升高,我翻翻炭火上烤着的肉串——这已经是第五串了。
我们的马车里储存了各种食材,我甚至还找到了几块新鲜的肉。
所以我就生起炭火,用竹签串了切好的羊肉烤肉串,前几串不是太老,就是太硬,食物又不能浪费,都被我吞到了肚里,现在这第五串肉,色泽慢慢变成了金黄,香鲜的肉味飘了出来,总算有希望成功了。
身后马车的皮帘掀开,萧焕的声音带着笑:“肉瘾过够了没?我的笔好不好用?”
我边翻肉,边不屑地“哼”了一声:小肚鸡肠的家伙,我不就是找不到串肉用的东西,所以就把他的一支毛笔拆了削成竹签了,值得这么念念不忘?虽然那是支湖州紫竹狼毫笔。
心里嘀咕,手下一点都不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