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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瞳(1/3)

王八终于和董玲结婚了。

     他们借着拍婚纱,在海南玩了一圈,算是度了蜜月,婚纱照照的非常不错,真的是一分钱一分货。

    董玲本来就漂亮就不说了,王八一张大饼脸,脸上还跟挨了散弹似的坑坑洼洼青春痘疤痕,婚纱照上也拍的是玉树临风。

    他们自己在海滩上照了很多自拍照,都放在电脑里。

     我解决完远安袁继东的事情,回宜昌后,又督促那些磨洋工的装修工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王八和董玲回来前,把房子装修好。

     本来是等着王八夸奖我帮他装修房子,没想到王八在房间里,转悠一圈,一会说地板砖铺的不平,一会说橱柜的水槽有点漏水,又说涂料的牌子是不是他开始定下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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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uo疯子,你是不是黑了我的装修钱啊?&rdquo王八摸着鼻子说。

     我一听火气就上来,&ldquo滚你妈的,老子辛辛苦苦给你当监工,当小工,你不体谅我就算了,还阴阳怪气的说我黑你的钱。

     董玲却没有王八这么挑剔,觉得房间装修的还行,在王八面前说我帮他把房子弄好了,谢谢都没有一句。

     王八听说我耽误了几天去远安的事情,突然很感兴趣,追问袁继东家里的情况。

    我本来还在奇怪,王八不是不管这趟子事了吗,问着这些干嘛。

     结果王八才说,袁继东既然是个大老板,有机会要我帮忙引荐一下,还有袁继东的妹妹是医院的护士长,他刚好在做医疗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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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ldquo那又怎样?&rdquo &ldquo你帮了他们家这么大的忙,&rdquo王八搓着手说,&ldquo照顾我的生意,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rdquo 我看着王八的脸,脸变成了一个圆形,中间一个方孔,上下左右四个字: 開元通寳 反正我是无语了。

    王八这逼人,想要什么东西,都恨不得拿命去换,以前想当术士是这样,现在见了钱了,也是这样。

     王八还是挑了日子办了酒席,不过没怎么邀请人,就是他和董玲双方的父母和最亲的亲戚,当然还有我,本来我自告奋勇要当他的伴郎,可是王八竟然说我的身份不吉利,不同意我当伴郎。

     结果结婚前一天,王八请的伴郎喝醉了酒,开车撞了。

    人虽然没受伤,可是酒后驾驶,人被关在局子里出不来。

    王八到了结婚早上没了办法,又腆着脸来找我,一点都不觉得丢分。

     好了,反正他的婚礼总算是顺利完成。

    晚上我照例是要闹洞房的,我打算好好整整他,出一口恶气。

    可是正要闹房,又来了一个宾客。

     大家也应该猜得到是谁来了,是金仲,他就喜欢晚上到。

     王八和金仲见面了,还是有点尴尬,安排金仲吃饭,金仲不吃,给了王八和董玲一个貔貅,算是随了礼。

    金仲不喜欢热闹,我看见他送了礼,又不走,别人他也不认识。

    我只好放过王八,独自和金仲去说话。

    金仲不愿意在王八新房里跟我说事情,他倒是蛮懂规矩。

    反正我们之间说话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我和金仲告辞王八和董玲,两个人走到江边。

     果然他和我一样,都没找到赵一二骨灰的下落,一点眉目都没有。

    我把孙拂尘在三峡的事情跟金仲说了,金仲也没听说孙拂尘这号人物。

     我给金仲仔细讲了孙拂尘相关的事情,金仲就说:&ldquo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rdquo 看来金仲也只是晓得一些民间和道教的事情,除此之外,他明白的东西并不多。

     我想起一件事情,向金仲讨要他的螟蛉,看见金仲为难的样子,我就说:&ldquo我不稀罕你那破玩意儿,我就拿着看看。

    &rdquo 金仲磨磨蹭蹭把螟蛉拿出来,摊在手上,我一把将螟蛉拿在手上。

    螟蛉果然就是个知了壳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悻悻的把螟蛉还给金仲。

    虽然这个结果,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螟蛉头一遭在我手上没有变化成炎剑,这种失落感,还是掩饰不了的。

     金仲把我的手掌抬起来看了看,我悻悻的说:&ldquo杨任的法术没了。

    &rdquo 金仲冷淡的说:&ldquo螟蛉变不了炎剑,你的命格也压制了。

    &rdquo &ldquo是啊。

    &rdquo我耸耸肩。

     &ldquo你身上的小布偶也玩不转了吧。

    &rdquo金仲的脸似笑非笑。

     我突然沮丧的意识到,金仲根本就没开口说话,而我正想说罗师父教我的傀儡术。

    但我却无法探知到金仲在想些什么。

    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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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uo你现在屁都不是。

    &rdquo金仲一说话,我大怒,&ldquo当初就订好了规矩,你他妈的不能探知我的意识。

    &rdquo &ldquo当时你我都会这招。

    &rdquo金仲冷着脸打击我,&ldquo现在你不会了,规矩就不算数了。

    &rdquo 我想起一件事情,对金仲说:&ldquo可是在赵先生的坟头,我明明看见了你说的那个什么犁头巫家,带了几个鬼魂。

    &rdquo &ldquo那个别人故意让你看见的。

    &rdquo金仲实在是忍不住冷笑起来,&ldquo你以为他怕你啊,我早就到了,在旁边看着,你连我在你身后站了半天都不知道。

    &rdquo 我冷汗淋漓,我以为我那个篾匠怕我,其实怕的是王八,我以为我轻描淡写的打发了犁头巫家,原来是金仲在旁边压阵。

     想到我还故作高深的跟那个犁头巫家的人说的那些装逼的话,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ldquo你还没废。

    &rdquo金仲看见我的样子,对我说,&ldquo这个你要感谢师叔。

    &rdquo &ldquo这个跟赵先生又他妈的有什么关系了&rdquo &ldquo我记得师叔是帮你把蛇根给解决了。

    &rdquo金仲说。

     &ldquo是的啊。

    &rdquo我沮丧说,&ldquo那又怎样。

    &rdquo &ldquo可是你在七眼泉,蛇属是你的看见本领了。

    &rdquo &ldquo那是因为我的人格把草帽人给留下了。

    &rdquo 金仲又说:&ldquo师叔当时还帮你解决了一个事情。

    &rdquo &ldquo眼睛。

    &rdquo我想起来了,&ldquo我差点变瞎了。

    后来我知道,他们说我眼睛里要长什么双瞳出来。

    &rdquo 金仲不再解释。

     我也不需要他解释,我想明白了,怪不得我身上那些法术都被守门人拿走。

    除了后天学的诡道算术,我一直都没去想,为什么草帽人的本事还在我身上。

     因为草帽人的能力被赵一二压制在我身体里面,赵一二同时把压制了我的双瞳。

    因此,守门人没拿走我的这两个能力,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ldquo双瞳有什么好处?&rdquo我问金仲。

     &ldquo不知道。

    &rdquo金仲说,&ldquo至少能让你恢复一点本事吧。

    &rdquo &ldquo早知道还不如不当这个过阴人了。

    &rdquo我咬牙切齿的说。

     &ldquo师叔和张天然,&rdquo金仲顿了顿,&ldquo当过阴人后,都是付出了代价的,你凭什么要和他们不同。

    &rdquo &ldquo我听说被守门人收回去的本事,是可以慢慢拿回来的。

    &rdquo我说,&ldquo这事,估计孙拂尘知道怎么做。

    &rdquo &ldquo张天然法术高强,&rdquo金仲安慰我,&ldquo我觉得你会走他的路数。

    &rdquo &ldquo我才不变成他那个老妖精。

    &rdquo我说,&ldquo等我本事回来了,我还要去找他算账的。

    &rdquo &ldquo有什么事情,自己做不来,就来找我。

    &rdquo金仲向我道别,&ldquo我走了。

    &rdquo 我招手道别,金仲就他妈的喜欢走夜路。

     生活开始变得平静起来,波澜不惊,我又回到了当年浑浑噩噩,混吃骗喝的日子。

    不,还不如当年了,现在让我去做什么差事,我还不乐意,怎么着我也是个过阴人,是有身份的人物,让我去送牛奶,当保安,岂不是给过阴人丢脸。

     跟着王八做事更郁闷,跑业务要给人说好话,看人脸色,我的德行哪里做得来这个。

    好在王八开始给我分子钱了,从过年后,他每个月都给我一点钱,说是股金分红。

    我几次想把十七万的股金给撤了,王八鸟都不鸟我。

     我心里有气,天天去王八家里蹭饭吃,董玲对我不刻薄了,也不骂我混饭吃的。

    董玲还是喜欢骂人,不过她现在骂的对象是王八,挑剔王八这不是,那不是。

    王八如果应酬客人,不回来吃晚饭,董玲可以对着电话骂几个小时。

    好几次我边吃饭,边听着董玲打电话骂王八,我都认为她是不是在指桑骂槐,不过看情形又不是。

     王八开了公司,我就住在他公司里。

    公司开的偏僻,在科技馆上面,反正王八也不是做门市生意,业务都是他自己在外面找关系跑的 我现在无所事事,每天就泡在网吧里,不过说出来丢人,我什么游戏都不会玩,只会看网页,上论坛。

    白天上了网,晚上就回去睡觉。

    一来二去和科技馆里一个守门的老头混熟了。

     老头子白天回家休息,晚上就过来上夜班守夜。

    我们熟了之后,我就买点卤菜什么的在老头子的值班室里喝酒。

     老头子年龄大了,知道的事情很多,喝酒的时候,就跟我讲一些神神道道的怪事。

    我也不跟他表明我的身份,就听着他日白(宜昌方言:瞎侃)。

    结果有一天,他说他老家的邻居的事情,让我非常感兴趣。

     他说他的侄子,到宜昌来办事,跟他说的。

     老头子的老家离宜昌城区并不远,属于夷陵区,但是在夷陵区属于山区,也有很多偏僻的地方。

    他的老家就属于这种地方。

     他的侄子跟他说的那个邻居,一家五口人,上面一个老人,下面两夫妻,还有两个孙子。

    一家人都没出去打工,就靠着山顶上一两亩田生活。

    很多年来就是这样的。

    可是从去年开始,下辈就对外人说老人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呢。

     这一家人住的偏僻,在一个山头上,平日里也很少下山,附近住的最近的邻居,就是守门老头侄子的家,也有几里路远。

     这种情况在我们山区里很常见,住在山上都很穷,很多人家都在山下的国道旁边盖了房子,不愿意守着穷山恶水受苦。

    所以山上的人户就越来越少。

     守门老头的侄子说,那户人家比较孤僻,和其他人打交道很少,更别说是与外界联系。

    除了两三个月下山一次用山货换一些基本的生活日用品,几乎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因为山高路远,都是凌晨出发,晚上才能回家。

     事情就出在这里了,前些日子,那个老头子都八十几了,竟然跑下山来,带了两斤天麻,换方便面、罐头、婴儿奶粉之类的东西回去。

    这种情况是不合常理的,因为山上的人家平时都是自给自足,粮油蔬菜腊肉是不缺的,都是用弄农作物换肥皂、蜡烛、衣服等东西上山,跑这么远,用天麻换食物,的确是有点怪异。

     结果不到不到一个月,那个老头子又下山,仍旧是用天麻换上次一样的东西上山。

     那个交换物品的商店老板就觉得奇怪,因为这家人一直都是他的两个孙子下山做这些事情的。

    山路遥远,八十几岁的老头子,能走下来,身体很难还吃得消。

    这两次之前,老头子下山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于是等到过了两个月,老头子的一个孙子下山来了,把腊肉放在商店里寄卖,先拿点东西回去。

     商店的老板就问,你爷爷上两次下来,用天麻换了一些方便面和罐头上去了。

     孙子的脸色就很古怪,跟商店的老板说,我爷爷下次再来,你就不要跟他换东西了。

     商店老板当时本来没太在意,可是过了两天,那个老头子下来,仍旧是要用天麻换,商店老板想起了他孙子说的话,就不换。

     老头子就发脾气,说你不换那就算了,我家的东西你就都不要换。

     商店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办,刚好有个收天麻的生意人来了,那个生意人看见天麻的品级非常好,马上出价给收购。

    老头子却不要钱,只要换东西,给他解释了半天,也说不通。

    最后商店老板无奈,帮忙折算好了价钱,给老头子换了商品,可是因为天麻卖的价格好,可以买的东西很多,老头子一次也装不完,老头子就说下次再来拿。

     可是老头子回去后,就不来了。

    他的孙子再下山来的时候,商店的老板就向孙子抱怨,说他上次带来的腊肉没腌好,都臭了,虽然外面看起来好好的,整块肉里面全是爬满了蛆,直到蛆把里面的肉都拱空了,才爬出来。

     孙子一看,什么话都不说,脸色就变了。

    然后商店老板就说他的爷爷上次没带走的东西还在,是不是这次带回去。

     孙子就语无伦次,说什么也不带东西回去。

     商店老板觉得奇怪,遇到上山收山货的人,就多了句嘴,说了老头子卖天麻的事情,让那人去打听一下什么情况。

     那个人下山回来后,跟商店老板说,他按照商店的老板的说法,路过那家人附近的时候,从门口过的,刚好是中午吃饭的点,看见家里坐了四个人在吃饭,独独就是没看见又八十几岁的老头子。

    他还和那家人打了招呼的,听说他们家种天麻,他是收天麻的。

     可是这户人家说根本就没种天麻。

     收山货的人当时就背心发毛,都不敢问他们家里有没有老人。

    也不敢再在山里瞎跑了,马上下山,把这事说给了商店老板。

     这件事就是这么个情况。

    守门老头的侄子过年回家,商店老板知道他和那个老头子家住得近,就提醒他。

    帮他分析,是不是老头子早就死了。

     守门老头的侄子过了年,出门打工要在宜昌坐火车,来看他的时候,就说了这个事情。

     老头子把这个话说完,我就心里有谱了,又和袁继东父亲一样的事情,看来世上的事情还真说不清楚,我以前因为命格的原因,喜欢招鬼。

    现在倒是不招鬼了,可是背了一个过阴人的身份,就净是遇到一些要我去拉人的事情。

     我听到这里,就跟守门老头说了,我其实是走阴的,专门去拉那种死不掉的人。

     &ldquo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rdquo守门老头嘟哝,&ldquo不过也不怪你,我晓得走阴的人,都是天生的。

    &rdquo 我连忙解释,&ldquo我不是天生的,我是凭本事弄来的,跟考大学一样,一般走阴的人都要听我的吩咐。

    &rdquo 守门的老头就笑着喝酒,老人心好,估计是不愿意打击我这个吹牛皮的混混。

     我向守门的老头把地址给问清楚了。

    下午去王八家里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他:&ldquo还记不得当年你拜赵先生为师的事情?&rdquo 董玲一听,就重重的把饭碗给顿在桌子上,我和王八两个人都吓得一抖。

     董玲板着脸,我哪里还敢说话,只能闷着头吃饭。

    吃完饭,趁着董玲洗碗的时候,我又问王八:&ldquo当时赵先生说我眼睛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rdquo 厨房里就传来董玲乒里乓啷摔碗的声音,董玲就在厨房里大声说:&ldquo疯子,你莫不知道好歹啊,以后这个屋里不准说你的那些破事!&rdquo 我吐吐舌头,对着厨房喊:&ldquo你耳朵也太尖了吧。

    &rdquo 王八说:&ldquo疯子就是说说而已,都过去的事请了。

    &rdquo 董玲冲出来,指着王八的鼻子,&ldquo王鲲鹏,你答应过我的,莫给我不当个事情,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闹够啊?&rdquo 我不敢吱声,怕一说话,董玲就把矛头指向我。

     王八对我说:&ldquo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屋里说这个吗,你是故意挑拨我们两口子吵架吧。

    &rdquo &ldquo吵个屁的架,&rdquo我看见董玲回厨房了,悄悄对王八说,&ldquo你是被教训好不好。

    &rdquo 第二天早上,我怕王八不去公司,早早的等在王八的楼下,王八带我去过早(宜昌方言:吃早餐),吃热干面的时候,我对王八说:&ldquo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不能老是这么下去。

    &rdquo 王八想了一下,对我说:&ldquo师父当年看你的确是不愿意做这一行,就把你的双瞳给压住了。

    &rdquo 我说:&ldquo我现在什么都不会,总要有点本事在身上,才像个样子吧。

    &rdquo &ldquo双瞳长出来,不后悔?&rdquo &ldquo现在哪里谈得上什么后悔。

    &rdquo我说,&ldquo反正我一条路走到黑了。

    &rdquo &ldquo那好,我告诉你。

    &rdquo王八终于点头,&ldquo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的情况?&rdquo &ldquo记得啊。

    &rdquo我拍着脑袋说,&ldquo我记得当时拿到那个石础了,眼睛就看不见。

    &rdquo 王八看着我笑,&ldquo还是有点记性。

    &rdquo &ldquo后来不是说石础被赵先生弄到水布垭了吗?&rdquo我又说,&ldquo听金仲说过,他治蛟,没搞成,白费了那个石头。

    &rdquo &ldquo金老二就他妈的胡说八道,师父怎么会没搞成。

    &rdquo王八脸色不好看。

     &ldquo赵先生也是人,是人就有输的时候,&rdquo我说顺口了,&ldquo不然他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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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dquo 王八一双眼睛要冒出火了,我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种话是不能在王八面前提的。

     王八付了钱,边走边说,&ldquo你拿了石础,眼睛可能会有段时间不方便,你最好是找个帮手,金老二应该不会拒绝你。

    &rdquo &ldquo我不找他。

    &rdquo我对王八说,&ldquo我凭我自己的本事来。

    &rdquo &ldquo那你先去买个拐棍吧。

    &rdquo王八轻描淡写的说,&ldquo我记得我们卖找个东西,我送你一个。

    &rdquo 我看着王八走了,知道王八是肯定不会帮我了,我也是,王八现在怎么可能帮我呢。

    路是我选的,甚至帮他也选了,实在是没有理由让王八帮我。

     两天后,我看见天晴,气温升高了一点,于是就赶到了水布垭。

    到了晚上,悄悄在水库旁弄了一个小木船,慢慢划到中央。

     王八给我说石础所在的方位,他就是轻描淡写在电话里说了说,我大致问清楚了地方,也懒得求他。

    我五种算术的本事没丢,连个水下的石头都找不出来,岂不是白学了。

     我把木船停在水面上,水库上静悄悄的,四周的群山也看不到人烟,水布垭的大坝上面也看不到什么人,不过有点灯火。

    到了夜间,天气反而变了,夜空上压着浓云,星星和月亮都看不见。

     时间还没到,我想象着王八和金仲曾经跟我说起过的事情,赵一二和金璇子在我现在的水域上争夺螟蛉,指不定还是我现在身处的这条船。

     那时候,王八忽悠罗师父,把我给弄回宜昌,错过了这场好戏,王八说他围棋高超,帮助赵一二搞定了金璇子,我很长时间都认为王八是在吹牛。

    去找金仲问,金仲也他妈的什么都不说,我也只能相信王八的说辞了。

     石础是个好东西,韦昌辉镇基宅的法器,里面用叠魂收了无数石灵,赵一二喜欢多管闲事,想拿石础把水布垭水坝地下的一个裂缝给补了,可是那个裂缝是走蛟的路径,赵一二拿着石础也搞不定。

    蛟跑到上游,过了清江的源头,出了恩施地界进入重庆四川,赵一二就是把腿跑断,也追不上了。

     赵一二的心肠好也没用,还是做了那么多错事。

    到头来死了,连骨灰都找不到。

    要说金仲也够意思,没有因为赵一二死了,王八不管事了,就来找石础。

    也许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吧,他是襄樊那边的人,旱鸭子一个,不会游泳,估计也不愿意求人。

    除非他能找到会&ldquo避水符&rdquo的人,不然在水里施展不开。

     我躺在船板上,边想着这些扯淡的往事,边喝酒,现在还是春天,喝点酒了下水,暖和一些。

    过了半夜,我把携带的蜡烛给掏出来,一共是十七支,本来看蜡需要百把根蜡烛,我会了算沙之后,觉得其他四种算术方法太复杂,所以能精简的就精简下来了。

    如果我到时候有徒弟,把这些屁玩意儿传授下去,看蜡的招数就变了,估计再传个几代,诡道的传人估计还以为看蜡本来就应该是十七根蜡烛。

    我想到这里笑了笑,想这么远干嘛,谁知道诡道还能传几代,看金老二那个德行,估计也教不出什么好徒弟。

    至于我,更没有收徒的打算,我把张天然的事情办完了,就老老实实的跟着王八打工算了。

     闰十六,大馀三十三,起六刻半,尽于十八刻七分,水分走到了。

     我把十七支蜡烛放好,然后用打火机依次点燃,然后嘴里喃喃的念: &ldquo灯烛油火,天明地明人明,上天入地点烛火,灯火通明,洞彻玄机,左明十四,右明廿九,九牛回旋,铁车车转。

    &rdquo 蜡烛开始燃烧,水面上慢慢有轻风吹过,但是蜡烛的火焰漂浮的方向,各自不同,我一一记下方向,当蜡烛烧到半截的时候,我又看了看蜡烛各自燃烧的程度。

    石础距离船头九米远,水面下四米深的地方,我心里有数了。

    正要吹熄蜡烛,可是蜡烛在一两秒中内快速熄灭。

     看蜡是请鬼的,他倒是比我还急着走。

     我把船向前划了九米,脱了衣服,用手试了试水温,真他妈的冷。

    为了不在水下抽筋,我舀起水,在身上各处拍打,等身体的适应了冰冷的水温,就抱着准备好的石头,跳入水中。

     在石头的坠力下,我很快就触碰到了水底,如果是白天下来,水底这深度还能勉强看清楚,现在是大半夜,我水底是漆黑一片。

     我的手在水底慢慢摸索,手上触碰都是柔软的淤泥和细沙,还有一些水草的根茎。

    我找了几秒钟,没有摸到石头,心里有点急了。

    我想着只要地方找对了,应该很容易找到的。

     我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石础是冷的,我只要感觉一下身体四周水里什么地方水温更低,不就找到了。

    于是我探出双手,慢慢在水中晃动,察觉到身体右下侧的水更冷一些。

    于是我转过身体,用手去扒拉,这里的淤泥。

     果然手刨了两下,就触碰到一个冷冰冰的硬物,我心里有数了,打算把石础给抱起来,可是我手指在硬物上不停的摸索,寻找边缘,可是手摸了至少一米,都没摸到石础的边缘。

     我要上去换气了,就游上水面。

    心里奇怪的很,难道石础在水里会长大? 我也懒得去想这么多了,从船舷上把绳索绕在手腕上,石础有一二十斤重,我只能拴好了拉上来比较稳妥。

     我又从船舷抱了一块石头,再次沉下去。

    这次方位准了,我继续在石础上面摸索,这次我摸索的时间更长,竟然摸了两三米的样子,也没摸到石础的尽头,我心里灰心了,石础如果真的能长大,现在估计有几吨重了吧,我拿这个庞然大物有个屁用。

     我快速的思考,该怎么办,是不是回去问问王八,石础这玩意为什么会在水里长大。

     正在想的时候,身体慢慢就向上漂,一个水草飘在我的手边,我顺手把水草给抓住,停留在水底。

    心里还在想,石础弄不上来,我的双瞳就没指望了,真是倒霉。

    不想长的时候要长,想长的时候,还长不了了。

    就是因为心里在想事情,我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我手上的那个水草,好像有点古怪。

    水草不是扁扁的叶子,也不是一团糟的杂乱,就只有一根,而且还是圆的,抓在手里,还有点滑溜溜。

     我心里疑惑,双手交换抓着水草把自己身体向下拉,结果到手触碰到水草根茎尽头,发现这个水草是长在那个坚硬的石础上的,我又用手摸了摸石础,石础的表面光滑的很,而且有点黏黏的感觉。

    我还摸到了石础上有个兵乓球大小的凸起,我绞尽脑汁回忆,石础上面有没有镶嵌什么珠子之类的玩意,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

     我又要换气了,这时候,脸部又被一根水草给划了一下,我用左手抓住,这根水草,和我右手攥紧的那个水草一模一样,我摸索一会,确定不是同一根。

     这他妈的石础还真的奇了怪,怎么长了两根诡异的水草出来。

     我右手松开,不死心的在石础上摸索,现在发现我摸到了石础的尽头了,可是石础也不是坚硬的棱角,边缘处变得圆滑,我还摸到了石础边缘竟然裂开了一道缝,这道缝隙,还不短,我来回摸了一趟,这道缝隙差不多有两尺长,刚好就在石础一段的尽头。

     石础变大了不说,还裂了一道缝,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啊。

     我心里正在郁闷,突然左手抓住的那个水草猛然甩动一下,力道很大,甩开了我的手掌。

    石础上面长出来的东西会动? 我更加迷糊,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内心一阵强烈的惊赫,嘴不由自主的张开,咕咕咚咚的喝了几口水,身体向下沉,我胸口触碰到了那个坚硬粘滑的东西,触电般的双手一撑,两只脚疯狂的游动。

     游到水面,我双手抓住船舷,拼了命的翻身上去后,才躺下来,大口呼吸,身体软麻。

    一阵阵强烈的后怕,让我全身发抖。

     妈的逼的,那玩意根本就不是石础。

    那是一条鱼,身体表面粘滑,长着两条触须,还有一张扁平的嘴巴,这种鱼,叫胡子鲇,小时候我爹经常买回来做火锅吃的。

     胡子鲇可以长很大,可是我没想到能长这么大,竟然超过了三米,这还罢了,胡子鲇是肉食性淡水鱼,捕食鱼虾为生的,长这么大,吃个人根本就不在话下。

    老子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胡子鲇,今晚差点被反被胡子鲇给吃了。

     我在船上躺了很久,实在是没有勇气再下水,于是慢慢把木船划到岸边。

    走上岸,在水电站附近找一个招待所睡觉。

     哪晓得招待所晚上不接待,我就只能在旁边找了一个私人开的农家乐投宿。

    农家乐晚上还有人看门,看我的样子,头发还是湿的,就问我:&ldquo是不是钓夜鱼的啊?&rdquo 我随口说是的,反正我捞石础,跟钓鱼也差不多。

     &ldquo掉水里去了?&rdquo那人又问我。

     &ldquo嗯。

    &rdquo我随口回答。

     结果那人又说了一句,&ldquo这里很久都没人钓夜鱼了。

    &rdquo 我一听,知道有这人知道点什么,连忙问个究竟。

    那人就说起来了,看他的样子,就是一个人上夜晚值夜很闷,就想说点稀奇事,让我陪陪他。

     水布垭的水库很大,清江的水也很干净,到了夏天来游泳的人很多,淹死人也相对常见。

    可是从前年开始,就老是一个地方淹死人,就是靠近水坝上游不远的地方。

    可是不怕死的人多,那些外地来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传闻,后来没办法了,水电站的竖了个牌子在哪里&ldquo禁止游泳&rdquo,可是没有什么约束力。

     结果去年夏天,一群年轻人从宜昌市来游泳,还在岸边吃烧烤,结果一个人在水面上喊了一声,就沉下去没了影子,其他几个人就去救他,可是救人中间的一个,在水面上踩水的时候,突然水面就腾起一股水花,水花来的太突然,岸上的人也没看清楚。

    然后其他几个救人的小伙子,拼了命的往岸边游,游上来后,都吓的乱喊,说水下面有东西,是水怪。

     后来水布垭镇的人就和联合水电站的人一起在水库打捞尸体,打捞了好几天,都没捞到,并且那两具尸体一直都没有漂上来。

     这下附近的人都怕了,见有人来游泳,都劝他们不要下水。

    后来水电站的人组织了几个人,强制性不让人游泳,才没有人淹死在这里。

     可是不游泳也不等于没事,清江里的鱼多,这里是钓鱼爱好者最喜欢的地方。

    那些把钓鱼当命一样的人,就喜欢半夜里到水库旁找窝子(宜昌方言:钓鱼的好地方),结果秋天的时候,有人就看见,岸边有人留下来鱼篓,鱼饵盒,之类的工具,就是没有人,而鱼竿漂浮在不远的水面上,鱼线断了。

     大家就推测,这个钓鱼的人,肯定是钓到了大鱼,兴奋的很,走到水中,结果淹死了。

    但是仍然找不到尸体。

    想到到夏天那些幸存者说水下有怪物的事情,水库附近的人都怕了。

     我听了这些话,心里明白。

    他们说的那个怪物,估计就是我刚才在水下摸索到的那个胡子鲇,那个胡子鲶,长那么大,又呆在石础的位置,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很难不产生联系。

     我睡觉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到底为了眼睛的事情,要不要去拼个命,到水下冒险。

    左思右想,到天亮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回到水库岸边,看着水面发呆。

     如果是王八和赵一二,要从这里把石础给捞上来,他们会用什么办法对付水下的那条大鲇鱼。

    赵一二估计是会亲自动手,但是他懂的法术多,在水下肯定有方法来对付胡子鲇。

    至于王八,他肯定要用老严哪里学来的茅山术,御鬼把胡子鲇解决。

     而我,除了危急的时候草帽人会出来挡一挡,五大算术一点都用不上。

    当神棍也分文武吗,我慢慢回想,好像也的确是这样,以前和王八一起遇到怪事的时候,动手的都是王八,我就唧唧歪歪的给他算方位和水分。

     可是我脑子却没王八好使。

    要是凭力气打架,我对付王八倒是很有胜算。

     我没有闲暇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了,因为眼前的水面,有点古怪。

    水面上慢慢荡起波澜,然后无数条鱼,从水面下越气,弹跳上来,一瞬间水面就像烧开了一样,这些鱼没了命的不停的跳跃。

     任谁都明白水下有东西。

     现在是中午,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我推测,一定是下面的那条胡子鲇因为水温升高,就游动起来,开始觅食。

    而我昨晚下去,正是水温最低的时候,胡子鲇是冷血动物,身体太冷了,就僵在水底,而且它身体变冷,还有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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