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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瞳(3/3)

没说什么,我先自报家门:徐云风,端公。

     端公是我们宜昌最普遍的神棍,山里人也不计较神棍是分类的。

     中年男人听了我的介绍后,很久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他们家姓高。

    我看见他两个儿子也不小了,大儿子估计和我差不多年龄。

    我就问他两个儿子怎么没娶媳妇。

     我多问点细节,指不定能知道一些关键的线索,我心里得意,换了王八他肯定是这么做的。

     老高就说,两个儿子都没怎么读过书,出去打工怕被欺负,山里的年轻女孩都出门了,所以两个儿子就一直打光棍。

     &ldquo你家老爷子是不是已经死了?&rdquo我也想不出什么聊天的话题,干脆直接把这话说出来,&ldquo你们放心,我是专门做这个的。

    &rdquo &ldquo我们没钱给你。

    &rdquo老高说。

     他这么说,我心里一下就有底了,果然他家里老爷子出了问题。

    现在我只要问清楚老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就顺顺当当的拉人,事情就结了。

     于是我说我不要钱,走阴是不要钱的。

     老高还是有点怀疑,&ldquo你真的不是冲着宝贝来的?&rdquo &ldquo什么宝贝啊。

    &rdquo我笑起来,这家人穷的叮当响,有个屁的宝贝。

     &ldquo前段时间来过几个人,&rdquo老高说,&ldquo我们家老头把他们吓死了,小徐,我们家都习惯了,你吃了饭,睡一觉就走,我还是记你的好处。

    &rdquo 话说到这里,我也不能勉强,他们家肯定有什么东西,还真的当了宝贝了。

     太阳只山头只剩下一点余晕了,老高的堂客(宜昌方言:媳妇)做好了饭,老高招呼我上桌吃饭,我们五个人上桌。

    我正端了酒杯,要喝酒,突然眼睛一片漆黑。

     我对老高说:&ldquo天黑的好快,山里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黑了。

    &rdquo &ldquo还没有黑啊。

    &rdquo老高在我对面说,&ldquo屋外面都还是亮的。

    &rdquo 妈的,石础的起作用了,我心里大骂,早不来,晚不来,我在宜昌等了那么久,眼睛没事,在这个节骨眼上眼睛看不见了。

     &ldquo我近视眼,&rdquo我向他们解释,&ldquo到了晚上就看不太清楚了。

    &rdquo 我边说,边把酒给喝了一口,掩饰心中的慌乱。

    可是酒水喝到嘴里,没有什么酒味,还有一股咸酸味。

     我听见老头子咳嗽的声音,然后是身边的凳子拖动声,老高堂客对老头说:&ldquo爸,吃饭。

    &rdquo 老头拒绝:&ldquo我不吃,我自己去下快餐面。

    &rdquo &ldquo屋里来客了。

    &rdquo老高说,&ldquo你儿莫倔。

    &rdquo 老头子突然声音变大,&ldquo我不吃,我不吃,我要下快餐面吃。

    &rdquo然后我的肩膀被人老头子的胳膊给撞到。

     &ldquo爸,你打到别人哒。

    &rdquo老高呵斥他的父亲。

     &ldquo你儿自己去下。

    &rdquo老高的媳妇说,&ldquo小徐你莫见怪。

    &rdquo 我听见老头子站起来磨蹭走了。

    我实在是差距不到老头子身上有什么古怪,除了他脾气犟,爱吃面条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ldquo我看你们家老爷子寿数还长,&rdquo我估计老头已经走到厨房了,才说,&ldquo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我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好。

    &rdquo &ldquo小徐,我家里真的没得钱。

    &rdquo老高说,&ldquo我爸也没得什么事情。

    &rdquo 我现在恨啊,恨自己怎么这么巧就看不见了。

    不然看看老高的脸色,就明白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还真不信,有人不怕自己家里出了怪事的。

     我记得我面前盘子是一盘腊肉,于是故作镇静的把筷子伸到面前,夹了一块肉喂到嘴里。

    腊肉没炒好,肥腻的很,满口的油腥味道。

     这老高的堂客做饭太随意了吧,我吃得难受,就不愿意再伸筷子了。

     老头子自己端了一个碗,坐到我身边,呼呼的吃面条,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下面吃了,原来是儿媳妇做的菜太难吃。

     除了老头子,老高一家人吃的倒是挺香,我听见他们筷子不停的磕碰碗的声音。

     老高的媳妇,看我不动筷子,就给我说:&ldquo夹菜,夹菜撒,不客气,你尝尝。

    &rdquo估计是给我碗里盛菜。

    我端起碗,把菜吃了,嚼在嘴里总觉得不是个味道,硬邦邦的,牙齿咬的咔啪响。

     我心里顿时意识到吃的是什么了,心里一阵阵恶心,想吐出来,又怕不好意思。

     &ldquo这个腊蹄子味道还行吧?&rdquo老高的媳妇问我。

     我抿着嘴,说不出来话,这他妈的哪里是什么腊蹄子,明明是昆虫,不是天牛,就是蚂蚱,谁知道是什么恶心的甲虫。

     我故意咳嗽,低下头,把嘴里的东西偷偷吐到地下。

    然后用筷子有夹了一块面前盘子里的腊肉,然后松开筷子,掉在面前,用手去捏。

    果然,腊肉也不是腊肉,而是一条青虫,肥肥胖胖的,还在我手里扭动。

     &ldquo哇!&rdquo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呕吐起来。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仅是老头子不对劲,这一家人都不对劲!妈的,家里再穷,也不会吃这些玩意。

     我吐过之后,老高一家都没有发出声音了,我只能听见老头呼呼的吃面声音。

     然后我耳边突然发出一个小孩玩耍嬉闹的笑声。

     他们家两个儿子不都是没结婚吗?哪里来的小孩子? 我的眼睛,妈的,我心里想着这个事情,我现在一定要看得见才行。

    我心已经慢慢意识到什么事情了,就在一瞬间,我的眼睛突然能看见,但是只有短短的不到一秒钟。

     就这一瞬间,我看明白了。

     现在已经到了天黑的时候,还有一点点夕阳的光线,黑暗即将来临,屋里却没有点灯。

    我没有看见屋里有什么小孩,但是我看清楚了其他四个人的样子。

     老头子正闭着眼睛呼啦啦的后吃面条,而其他的四个人,中年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儿子,身上都穿着寿衣,面无表情,僵直地坐在左边,我对面老高的脸已经溃烂,牙齿露在外面,牙齿缝隙里正在咬着半截蚯蚓,蚯蚓的半截身子,在牙齿外面甩动。

     我他妈的就看到这里,眼睛就变得黑暗一片了。

     &ldquo吃菜撒,小徐。

    &rdquo在无尽的黑暗里,我听到了老高堂客热忱的声音。

     我现在双瞳要出不出,出了就能看见真实的场面。

    不出就是一个瞎子,还能被死人蛊惑。

    我自己却心眼也就罢了,怎么身上的本事也跟着缺心眼! &ldquo小徐吃不惯我们山里的菜,&rdquo老高说,&ldquo那就喝酒吧。

    &rdquo 我哪里还敢喝那个又酸又咸的东西,谁知道是什么恶心液体,指不定是他们身上的尸水,我又开始呕吐了。

     我听见他们凳子一阵声音响动,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动作,跑也没法跑,眼睛又看不见,我真是自己坑自己啊。

     一个坚硬的东西叉住了我的脖子,我不用想也明白,这是四个人其中一个的手指,我用手去掰,感觉到这个手掌上还是有皮肉的,只是皮肤和肌肉都在腐烂,剥离在骨头上。

     老头子在一旁哭起来,&ldquo你们莫害人了,都弄死几个了,我的祖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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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dquo 现在我知道老头还真的是活人,我连忙把老头子的胳膊给抓住,&ldquo到底出了什么事情?&rdquo 老头子把我往后拉,我踉跄的跟着老头子。

     我的眼睛又能看见了,仍旧是那么一小会,掐着我的是老高的一个儿子,他的身体相对完整,我现在看到老高和他的堂客,根本就没有腿,就只有上半身,顿在地上。

     就这么一下,我又看不见了,手臂抓住老高儿子的胳膊,狠狠一扯,把胳膊给扯下来。

    拿着那截断臂,在身前胡乱挥舞。

     老头子在我耳边不停的喊:&ldquo咄咄,回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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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dquo 然后我听到耳边一个猫叫,我心里更加愤恨,这家里竟然养了猫,草帽人最怕的动物。

    我听见猫在身前凄惨的风唳叫,过了一阵,猫才停止了。

     老头对我说:&ldquo他们走了,回去了。

    &rdquo &ldquo回去?&rdquo我松口气,马上又问,&ldquo这里不是你们家吗?&rdquo 我能察觉老头子在哄他的猫,于是问:&ldquo这猫是你养的,对付他们的?&rdquo 老头说:&ldquo他们怕猫子,不然我一把老骨头也跟他们一样。

    &rdquo &ldquo实话跟你说吧。

    &rdquo我对老头说,&ldquo我眼睛看不到了,不过等我眼睛好了,我能对付他们。

    &rdquo &ldquo我要你来对付他们搞什么?&rdquo老头说,&ldquo他们又不是自己要这样的。

    &rdquo &ldquo最多到半夜,我的眼睛就能看见,&rdquo我对老头说,&ldquo我维护我现在不被他们弄死,我帮你把他们安顿好。

    &rdquo &ldquo你搞不赢的。

    &rdquo老头的声音沙哑,&ldquo那东西厉害的很。

    &rdquo 小孩笑的声音又出现了,老头子的身体瑟瑟发抖。

     &ldquo到底是什么东西?&rdquo我拼命的大喊。

     我听见嘣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夹在在小孩的笑声中,过了一会我才明白,这是老头在拼了命的在磕头! 我听到老头子哭着求情,大意是恳求放过他一家之类的话。

    他十分恐惧的东西,现在一定在我面前,但是我看不见,我眼前只有漆黑一片。

     加把劲,加把劲!我心里对自己喊:眼睛!石础!双瞳! 我现在该做什么,我心里不停的想。

    草帽人的声音:一个眼睛,两个瞳孔,辨别阴阳两界。

     &ldquo我已经是过阴人,还要什么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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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dquo我大喊。

     我眼睛能看见了,看的清清楚楚。

     我看见老头子在我身边,坐在地上,手指指着我,吓得在地上不停的后退,&ldquo你、你、你&hellip&hellip&rdquo 我没有理会老头,看向前方,我没有看到那个嬉笑的小孩在什么地方,但是我能看到屋内的环境。

     这根本就不是房屋。

    这是一个坟冢,小小的坟冢,只有几个平方大小。

    坟冢里到处是某种植物的根须,在坟冢内盘根错节。

    坟冢的中央是一个棺材,棺材上爬满了昆虫和蚯蚓。

    一只黑猫,蹲在棺材上,对着我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头已经吓瘫了,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背起老头,走到坟冢之外,现在我明白老头刚才为什么说,要他的儿子和孙子回去了,原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家,而坟冢之外,有四座新坟。

     两棵大槐树茂密的枝叶,刚好覆盖在这个坟冢之上。

     我仔细看着坟冢,坟冢上被藤蔓全部覆盖,我慢慢的在坟冢上摸索,终于找到了坟冢里那些根须的茎杆,这是,然后我顺着茎杆在地上不停的爬动,老头子扑上来,&ldquo先人(宜昌方言:恳求对方的语气),你不要弄了,你不晓得厉害!&rdquo 我回头,&ldquo既然撞上了,就不能停。

    &rdquo 我顺着根茎摸索,发现根茎又埋入地下,我对着老头说:&ldquo锄头,那锄头来。

    &rdquo 一阵狂风吹来,大槐树的树叶纷纷落下,飘得到处都是,我指着槐树喊:&ldquo没办法,我就是干这个的!&rdquo 老头害怕我,不敢违背我的意思,拿了锄头来,我狠狠的在茎杆入土的地方挖掘,挖了两尺身,就看到了茎杆,茎杆被我用锄头挖破,流出鲜红的液体,一股植物混杂这血腥气在冒上来。

     我现在越来越能肯定,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东西,对付寻常人家,和一般的端公,的确是比较凶恶,但是在术士面前,它怕了。

     我继续用锄头挖,发现根茎距离表面越来越浅,几乎就在地面的尘土之下,我不用锄头了,抓住根茎,就不停地往上扯,终于我看到,这个根茎的范围遍布在坟冢四周的范围。

    根茎生长出来的根须,分为七个主干,分别连着坟冢,和四个新坟,还有两个延伸到两棵大槐树的根下。

     而大槐树下的根茎,密密麻麻缠绕着几具尸体,尸体的脸还能看出面貌,而且身体已经被根须吸干了肌肉和血脉。

     老头的儿子和媳妇,以及他两个孙子的坟墓里,我也看清楚了,也是被根须缠绕,特别是他老高和他媳妇的身体,已经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骸。

     他们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ldquo妈的!&rdquo我对着根茎骂起来,&ldquo跑了。

    &rdquo 老头看见我刚才疯癫的举动,对我有了一点信心,&ldquo徐,徐师傅,你真的能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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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dquo &ldquo已经弄死了这么多人!&rdquo我对着老头说,&ldquo你知道他为什么留着你吗,因为他看你没什么精血了。

    &rdquo &ldquo他们还要我给他们喂牛奶。

    &rdquo老头瑟瑟发抖的说,&ldquo他们喜欢喝那东西。

    &rdquo &ldquo他们已经成了人形,当不需要喝牛奶的时候,&rdquo我指着老头,&ldquo你就没用处了。

    &rdquo 我又冲到坟冢里,把棺材打开,果然里面除了尸骨,什么都没有,我转头对老头喊,&ldquo你是不是在这里发现他们的,现在他们跑了!&rdquo 老头不说话了,从手上拿出一个东西,是一截红头绳,两头系着铃铛。

     我一把将红头绳给夺过来,系在坟冢里的主根茎上,然后我走到坟冢外,看着所以有的根茎都在蜷曲收缩。

    不多时,我听到了小孩哭喊的声音。

     然后就看见两个藤蔓在不停的向回收索,藤蔓的尽头,分别拴着两个极力挣扎的小孩,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哭叫,看模样只有两岁左右,他们的右脚都被系上了红头绳,红头绳和藤蔓是拴在一起的。

     两个小孩被拖入到坟冢的棺材里,我走进坟冢,伸头看到棺材中的骨骸中央,长着两个何首乌,一个略大,一个略小,都已经成了人形,而且男女都能分辨。

     我回过头,对着老头,用手指指着他,&ldquo你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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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dquo &ldquo我知道错了,&rdquo老头子在地上跪着哭,&ldquo现在怎么办?&rdquo &ldquo你在商店里一定也换了不少红布吧。

    &rdquo我对老头说,&ldquo快点拿过来。

    &rdquo &ldquo没有红布,只有绳子。

    &rdquo &ldquo绳子也行!&rdquo我焦急的说。

     忽然坟冢外狂风大作,一颗槐树的中端折断了,就要倒下来,而且倒的方向,就是我们所在的坟冢。

    我伸出手,一手抓了一个何首乌,跑到坟冢外,刚刚跑出来,槐树倒塌,压在坟冢上,坟冢上部的泥土和砖块坍塌,夷为平地。

     两个何首乌在我手上猛然剧烈的挣动,我手上一阵剧痛,何首乌上竟然长着倒刺,扎入我的手心,我的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血液被何首乌吸取。

     &ldquo我操!&rdquo我两下将何首乌给扔在地上,用脚去踩。

    何首乌身体迅速的长出根须,向地下延伸,但是他们是植物,动作再快,也比不过人。

     我拿起锄头,分别将这些根须都给斩断,何首乌根须的断口,流出乌黑的鲜血。

     老头子爬过来,给我手上递了几个东西,我一看,是几个红色细线的线团。

     我把线团的线头扯出来,一圈圈绕在何首乌上面,一直把两个何首乌绕满。

     何首乌除了嘤嘤的哭,不能有任何举动。

    我看着手上的鲜血,心里怒气冒上来,用脚不停的踩两个何首乌,&ldquo让你们扎我的手,让你们骗我吃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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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dquo 老头却心疼了,把何首乌给抱起来,&ldquo这是宝贝啊,别糟蹋了。

    &rdquo &ldquo这什么狗屁宝贝,是害人性命的东西!&rdquo我怒骂。

     老头却紧紧抱着两个何首乌,嘴里喃喃的说:&ldquo宝贝、他们是宝贝。

    &rdquo 我看着老头的样子,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忽然内心一阵狐疑,为什么我刚才那么暴怒,我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忽然想起了当年王八在赵一二三十六上跳的地戏,其中有一场就是黄裳斩鬼的场面,黄裳是双瞳,原来双瞳镇鬼,就是靠着身体里的真火暴炙。

    在我眼睛能看见的时候,老头子看着我害怕,是看见了我的眼睛,冒出了火焰。

     我达到了目的,虽然不是我想象的用拉人的方式,运用双瞳。

    不过既然双瞳长出来了,过程也无关紧要。

    我心里得意的想,王八和金老二,应该不会鄙视我了吧。

     &ldquo我该做的都做了。

    &rdquo我对老头说,&ldquo你自己决定怎么处理这两个东西,我只提醒你,你家人都被害死了,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

    &rdquo 老头十分舍不得这两个何首乌,是的,能值不少钱。

    但是他都八十几了,要这些钱有什么用。

     老头子一家人在山上世代繁衍声息,从祖上就穷困,几年前,山上开始兴起种天麻。

    能够改善一下经济条件。

     结果老高一家,种天麻种出了噩梦。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坟堆里种出来的天麻成色会更好,于是一家人就找到了个阴气很重的地方,种植天麻&mdash&mdash就是我现在站的地方。

     结果开垦的时候,老高发现了这个古老的坟冢。

    这个坟冢也不是什么贵胄的墓穴,顶多就是两百年前的地主的坟墓,讲究了一点。

    估计下葬的时候,弄了两个何首乌放到棺材里陪葬,何首乌在我们宜昌夷陵区比较常见,成人型的屡见不鲜。

    那个地主没钱弄童男童女陪葬,就弄了两个何首乌给充数。

     结果何首乌竟然在棺材里长起来了,靠的就是尸体的血肉滋养。

    这种何首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了两百年,成了人形,就不同了。

     老头子一家在挖地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坟冢,和两个何首乌,当然是兴奋的很,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恶果,就想着把何首乌弄出来卖钱。

     老头子懂一点,知道成了精的何首乌会跑,悄悄的在何首乌的根须上栓了两根红头绳,幸亏他当时这么做了,不然我今天也拿何首乌没辙。

     老头子一家,就在准备拿了何首乌卖钱的时候,何首乌的发难了,当时就把老高和他媳妇给缠住,老头和两个孙子怕了,想烧掉何首乌,却又舍不得何首乌的价值。

    就这么一犹豫,两个孙子被何首乌给迷住。

    两个孙子精血被吸干,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何首乌也狠,他们要老头子给他们喂牛奶,就放老头子下山,最后一个孙子在死前,还跑下山去换东西,但是他不敢说实话,就不停的暗示那个商店老板,自己家里出了事。

    反正老头和孙子不能同时下山,投鼠忌器。

     老头一家本来就与世隔绝,很少与人交往,家里发生这些事情,外人也不知晓。

     最后就剩了老人,何首乌越发厉害,竟然能蛊惑人的眼睛了。

    有几个收山货的从商店老板那里听到消息,隐隐知道一点蹊跷,结果白白的来到这里送死,给何首乌当了肥料。

     幸亏我有了准备,提前用石础给自己的双瞳开了光,不然我一代过阴人就死在这个偏僻的山上,找谁说理去。

    就算是王八给我来报了仇,我也冤啊。

     我学到了第一课:做好准备再动手。

     下山的时候,心里得意了很多。

     我在宜昌北边,神农架保康交界的地方玩的时候,对当地一种现象产生过好奇。

     这种现象,家住在山区的人应该都见过,那就是倾斜的石壁上,有一些的石窟。

    这些石窟当然不是龙门石窟、莫高窟等佛教遗址。

    石窟几乎都不大,也就是一米左右高,半米宽的样子。

    有的石壁上整齐的挖了一排这样的石窟,有的石壁上甚至好几排,但是有的石壁上呢,只有一个。

     我问了当地的朋友,这些石窟是做什么用的,我的朋友说不知道,他从小就看见这些石窟在山上,从来就没有人解释过这些石窟到底是什么。

    看样子在山上也年头不短了,他小时候掏鸟窝的时候,也去看过这石窟,里面其实不深,最多一米到两米,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当时就和朋友说,想上去看看。

    朋友也觉得很久没上山掏过鸟窝了,两个人就爬山,爬到石壁上,其实这些石窟很好接近,虽然是在石头上开凿出来的,但是距离石壁下的缓坡不远,我和朋友就挨着去查看这些石窟,人肯定是爬不进去的。

    只能扒在外面观望。

    果然和朋友描述的差不多,里面乱糟糟的几块石头,一些动物尸体的皮毛,还有动物的粪便。

     我挨着看了几个石窟,几乎都这这样,于是看到旁边一个山壁上有一个孤零零的石窟,就也提议去看看。

    然后走了十几分钟,到了那个石窟的下端,这个石窟的位置较高,需要在石壁上攀爬两米,才能抓到石窟的边缘,我勉强凑上去看了一下,大致上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我看见了里面有个很破旧的老搪瓷缸子,放在石头之中。

     我连忙对朋友喊:&ldquo这石窟里面肯定有人呆过。

    &rdquo 朋友在下面说:&ldquo这么小的窟窿,怎么呆得住人。

    &rdquo 我就下来,找了一个长树枝,又爬上去,把那个搪瓷缸子给扒拉出来,和朋友两个人打量。

    搪瓷缸子大片都破瓷了,生满了锈,缸子底部都锈穿了孔。

    勉强能看到&ldquo学大寨&rdquo的字样。

     本来这就是一个游玩中的插曲,我和朋友两个人都没放在心上。

    结果半夜里,我的朋友就生病了,不停的说胡话,呕吐。

     他的家人连忙去喊村里的医生来,医生给他打了点滴。

     第二天早上,我的朋友仍旧神情恍惚,拿着那个搪瓷缸子发呆,非得要用那个搪瓷缸子喝水,可是水倒进去后,全部从缸子底部漏了,朋友也当没看到,吃饭的时候,朋友也要坚持用那个缸子吃饭,反正是把缸子看的很重要。

    他的妈妈,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吓到了,连忙问我,昨天去哪里玩过。

     我就把看石窟的事情说了,他妈一听,脸色大变,喊了一个村里的老人过来。

    老人来到朋友的家里,就说:&ldquo你们年轻人,玩归玩,有些地方不该去撒。

    &rdquo 老头子在路上已经听了朋友母亲的诉说,大致就知道情况。

    他拿了一个碗,碗里里面倒了半碗酒水,然后放进去草纸,草纸浸润了酒水后,老头子把草纸点燃。

    酒精燃烧,泛出蓝色的火焰。

     老头子用手蘸了碗里面燃烧的酒,拍在朋友的背心上,那个朋友就开始打嗝,老头子就用手掌在他背心上不停的拍打,一直把碗里的酒水蘸了一半,才结束。

     这么弄了半天,我的那个朋友才醒过神,对我们说,从昨天晚上就恍恍惚惚的,总觉得不舒服。

     老头就说:&ldquo你这掉魂了,你们以后不要去那个山上的洞里去玩,不是什么好事。

    &rdquo 这个事情就这么完结了,但是我却来了兴趣,那时候我已经从巴基斯坦回来了,也写了鬼事一,所以对这些东西有点在意。

    本来我来这里,就是希望听一点山间的灵异事情,收集素材的。

    这种机会,哪里能放过。

     我问清楚了,这个老头是个五保户,没有亲人的,就一个人住在靠路边的一个小屋里。

     我把我的意图给朋友说了,朋友就打了两斤包谷酒,在附近的镇上买了一只卤鸡,带着我到那个老头屋里,说是去道谢。

     老头没得亲戚,估计也没什么人来看他,见我的朋友这么客气,也就欣然接受。

     喝酒的时候,我问老头,我的这个朋友掉魂,和石窟有什么关系。

     老头就说:&ldquo你听说过活子孙寿没有。

    &rdquo 我说:&ldquo我当然听说过。

    &rdquo 子孙寿我晓得是怎么回事,宜昌的说法就说老人不能活的太久,一般七十岁、八十岁,就高寿了。

    如果活的再长,对下人就不好。

    我也的确见过,有些老人的子女,甚至孙辈死了,但是老人八九十岁了,都还身体健康的。

    这就是子孙寿,老人活的是后辈的寿命。

     当然这个是无稽之谈了,我分析,只是凑巧而已。

    再说了,谁不愿意自己家里的老人多活几年,下辈多尽点孝心呢。

     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了,老头子就笑,&ldquo这是现在天下太平,有吃有穿撒。

    &rdquo 我就问老头子这个有什么说道。

     老头就说:&ldquo那些在山上的窟窿,是好多年前就开凿出来的,你晓不晓得到底是做什么的?&rdquo 我说:&ldquo我要是晓得,就不问你儿了。

    &rdquo &ldquo那是送亲洞。

    &rdquo老头说,&ldquo放老人的。

    &rdquo &ldquo什么意思?&rdquo我问老头,&ldquo不明白。

    &rdquo 老头子就喝了点酒,就慢慢说起来。

     古时候不像现在,家家户户的粮食都够吃,本来山里面收成很不好,基本上是望天收,两年有一年有收成就不错了,要是遇到连续几年的天灾,或者兵荒马乱,土匪和当兵的抢粮食,山里人几乎都是要饿肚子,饿死人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从很远的时期,这里山壁上就挖了这些窟窿。

    做什么的呢?就是在家里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把家里的老人背到窟窿里,放三天的饭,放一罐子水,然后不管了。

     我听到老头子说到这里,心里就不舒服,问老头,&ldquo这个也太不孝顺了吧,这风俗真是没得人性。

    &rdquo &ldquo你们年轻人没经历过饥荒,没饿过肚子,你们那里晓得饿死人的厉害。

    &rdquo 我又问,&ldquo那他们家老人愿意啊。

    &rdquo 老头子想了一会,就说,&ldquo真的到那一步了,老人都心甘情愿的,他们也不愿意浪费粮食,让下人饿死。

    &rdquo 我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对老头说,&ldquo那也是。

    &rdquo 老头就继续说:&ldquo古时候的饥荒多,这种事情就常见一些,下人把家里没有劳动力的老人背到窟窿里,放了三天的食物,就不管了,到了第二年,再把老人的尸骨弄下来办丧事。

    如果世道不好,很多老人的尸骨放很多年都没人收拾。

    &rdquo 我插嘴:也有可能老人的下辈也饿死了。

     老头点头,是的撒。

    要说古时候人过的也不容易,没办法了,才这么搞。

    不过也有把老人背上去了,下人受不了,又把老人背回来的,结果就是一家人都饿死。

    所以后来就有了规矩,背上去的老人,决不能再背回来。

    违反了,全村全族的人都要惩罚这一家。

    后来就不存在把老人背回来的事情了。

    可是有些后悔的子女,每天就跪在窟窿下哭。

     我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点什么事情,就问老头子,&ldquo你儿莫不是也背过吧。

    &rdquo 老头子就说,&ldquo我没背过,但是五九年村里人还是有人背了的。

    &rdquo &ldquo三年自然灾害&rdquo我点头。

     &ldquo是啊。

    &rdquo老头子说,&ldquo这个风俗几百年都没有弄过了,可是五九年的确是没得法了,大队的领导就说,要号召大家都恢复这个风俗了,也算是响应国家政策,支持国家的手段,不给国家添麻烦。

    &rdquo 我对老头子说,&ldquo那个只有一个窟窿的地方,就是强制性的吧。

    &rdquo 老头子眯着眼睛,想了好大一会,才说,&ldquo那是刘家的太爷,其实他还能做事,种田割草都没得问题,就是得罪了大队的会计。

    会计硬是说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都要背上去。

    不管身体好不好,能不能做事。

    会计反正家里没的老人,他说这个话也没得顾忌。

    &rdquo 结果刘家的太爷硬是被弄到那个窟窿里,可是老人家虽然七十几了,腿脚还利索,能自己爬下来。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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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摆手,不让老头子说了,不说我也晓得发生了什么。

    人到了那种状态,什么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看来那个刘家的太爷,就是被打断了腿,扔在窟窿里,估计那个搪瓷缸子,一天的食物都没留给他。

     我问:&ldquo那个会计后来遭了报应吧。

    &rdquo 老头子就笑,&ldquo你年纪轻轻的,还蛮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嘛。

    &rdquo 我朋友就说:&ldquo他是专门讲鬼故事的,他肯定信撒,我晓得了,我就是被那个刘家的太爷的怨气给迷住了。

    &rdquo 老头子对我说:&ldquo那个会计也到了七十几的时候,几个儿子都不养他,把他丢在屋里,没得人管,也不晓得是饿死的,还是病死的。

    死了五六天,才被人发现,身上都臭了。

    &rdquo 我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了,就和老头子碰杯喝酒。

     老头子喝了酒,又来了一句,&ldquo他死的时候也是七十三岁,跟刘家太爷死的一个年龄。

    你说巧不巧。

    &rdquo 这是我喝得非常郁闷的一顿酒。

    回来的路上,我对朋友说,&ldquo幸好现在你家的粮食够吃了,不然你老了,也蹲窟窿里。

    &rdquo 我的朋友叹口气说,&ldquo谁晓得以后哦,你说得准以后不来饥荒啊。

    &rdquo 我心里一阵发麻。

     (注:1980年,宜昌夷陵区一对夫妇,挖掘出两个已经成人型的何首乌,轰动一时。

    但随即所有消息封锁。

    夫妇下落不明。

    此为背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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