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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古道(2/3)

睁睁看着方浊把骨灰盒扔进水里,明白王八和方浊到底要做什么。

     &ldquo诡道永远都不会承认有你号人了。

    &rdquo金仲对着王八说,&ldquo你连你师父的骨灰都要利用。

    &rdquo &ldquo徐哥谁的话都不会听,但是赵先生除外。

    &rdquo方浊冷冷说,&ldquo我只能听严师叔的。

    &rdquo &ldquo你们一共计划了多少方法,来对付徐云风?&rdquo金仲问,&ldquo绝不止是师叔这一个办法。

    你们筹划了多久?&rdquo &ldquo跟王哥没什么关系,&rdquo方浊回答,&ldquo都是我和严师叔的事情,只是需要做这件事的时候,严师叔找过王师兄一次。

    &rdquo 王八叹口气,对金仲说:&ldquo疯子走过古道,会遇到一些东西。

    。

    。

    。

    。

    。

    张天然留下的东西。

    老严很担心疯子会被张天然留下的东西影响到。

    既然无法猜测到底他会不会改变立场,就只能找一个能劝说他的人,留一个东西作为抵押。

    &rdquo &ldquo魂魄?&rdquo金仲本能的问,&ldquo我看也只能是这个。

    &rdquo &ldquo谁知道呢,&rdquo王八苦笑,&ldquo看师父怎么做了。

    &rdquo &ldquo他不是你师父,你已经不是诡道的人,&rdquo金仲说,&ldquo师叔也不是师叔。

    &rdquo &ldquo我再等一会就明白了。

    &rdquo王八走到船舷,看着江水。

     整个长江突然被映出一阵暗红,红光是从江底照射上来的。

     王八对着金仲说,&ldquo我师父拿到螟蛉了。

    &rdquo 我看着赵一二,心里虽然十分的亲切,但是我知道,决不能被这种虚假的情绪给左右,赵一二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好事,他不是来帮我的。

     &ldquo我死前曾经答应过,来镇守这个古道的门闩,&rdquo赵一二说,&ldquo反正我守了十几年阴关,也习惯了。

    &rdquo &ldquo你不是赵先生。

    &rdquo我对着他说,&ldquo我亲眼看到赵先生的魂魄散了。

    &rdquo &ldquo不需要魂魄,&rdquo赵一二摇着头说,&ldquo镇守这里,不需要魂魄。

    &rdquo 我后退一步,孙六壬把我的肩膀抓紧,我明白,她身后就是断口了。

     我不知道赵一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位置,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但我明白一点,眼前的赵一二,绝对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人。

    当年的赵一二活着就是无穷尽的痛苦,只有我理解他想死去的想法,所以我绝不相信,眼前这个苟延残喘,勉强恢复肉身的人,是我尊敬的那个赵一二了。

     &ldquo我不管你是谁?&rdquo我沉声对着赵一二说,&ldquo赵先生已经死了。

    &rdquo 赵一二把手中的螟蛉举起来,螟蛉的红光散发,赵一二和我不同,螟蛉在他手上不会化作炎剑,但是螟蛉的光华却是无比锐利。

    他在用操作螟蛉的方式,证明自己,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想法已经不可逆转。

     &ldquo把孙拂尘的女儿留在这里,&rdquo赵一二终于把他的意图说出来了,&ldquo你自己把古道走完,走完之后,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过阴人,能够和招魂师过阴人两个身份同时具备的张光壁对抗的过阴人。

    你为什么还需要在意这个丫头? &ldquo他不是一般的丫头,&rdquo我对赵一二说:&ldquo他是孙拂尘的女儿。

    &rdquo &ldquo孙拂尘,&rdquo赵一二问,&ldquo什么人?&rdquo 我猛然醒悟,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我担心存在的人。

    我笑起来。

     &ldquo我会带着他走,&rdquo我整理好心绪,&ldquo不管你从前对我有多少恩惠,我必须得带着他走,我感念你的情义,但是现在就是天王老子要留下她,我也不会答应你。

    &rdquo 赵一二摆出那种无所谓,但是又俨然不可冒犯的神色,这种神色当年让我无比敬仰。

    可惜,我不是从前的疯子了,他也不是从前的赵一二。

     王八和方浊失策了,他们远远没有想到我达到的想法。

     我伸出手,赵一二的螟蛉向我的手上慢慢移动,赵一二十分惊讶,看着在我们之间悬空的螟蛉,简直不敢相信我会跟他争抢螟蛉。

     赵一二的开始发力,一张巨大的手掌从石梁下慢慢伸上来,慢慢接近孙六壬的身体,长长的指甲已经触碰到了孙六壬的脚部。

     但是随即另一个手掌把这个手掌给掰开,两个手掌相互握住,骨节爆裂的声音传了出来。

    另外一个手掌是我的,在这里我可以动用和赵一二一样的法术。

    只是我动用的手掌少了一根指头,力道上渐渐落了下风。

     可我不担心,从我明白眼前的额赵一二不知道孙拂尘是谁的时候,我就不担心了。

     我完全放弃了对赵一二的崇敬。

    我完全可以做到和他相互对峙。

     长江水开始出现漩涡,开始在滚装船的两侧依次排开,船身开始摇晃的厉害。

     &ldquo当年张天然走在下面,&rdquo王八说,&ldquo江面上也一定有个会替他守着,我想了很久,出了孙拂尘之外没有别人,但是孙拂尘的年龄对不上,后来我看到孙六壬,我想明白了,孙家是世代相传的孛星。

    &rdquo &ldquo你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些事情的?&rdquo金仲问。

     &ldquo这句话你应该问方浊,&rdquo王八说,&ldquo方浊变了,你看不出来吗?&rdquo 金仲把眼睛看向方浊,方浊正在盯着水面,船头有个巨大的鱼类游动的痕迹非常清晰,然后天空猛地响了一声炸雷,雨点瞬间就把天地笼罩。

     &ldquo下了七眼泉之后,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rdquo王八说,&ldquo可是他们都不肯放过我,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每天晚上我都没法睡觉,因为一到晚上,那些东西,就出现在我身边,房间里到处都是。

    &rdquo &ldquo其实这个事情,我和徐云风能够帮到你。

    &rdquo &ldquo没用。

    &rdquo王八摇头,&ldquo我还不能让董玲知道,我替疯子扛的事情太多,我累了。

    &rdquo &ldquo所以老严一句话就能把你说服了。

    &rdquo &ldquo他给了我太多东西,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rdquo王八决绝的说,&ldquo他教我的事情,其中有一条,就是别指望他人,自己做最稳妥。

    &rdquo &ldquo你为什么对徐云风没有信心?&rdquo &ldquo老严说过,疯子是完全无法掌握的一个人,&rdquo王八说,&ldquo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很可能会变得跟张天然一样,如果他走出古道的那一刻,和张天然站到一边了,我们怎么办?&rdquo &ldquo那你为什么要冒险让他走古道?&rdquo &ldquo孙六壬,&rdquo王八说,&ldquo我知道孙拂尘这个人很厉害,但是他有个弱点,就是自己的女儿。

    我要靠疯子的本事,走过古道,但是得把孙六壬给留下来。

    &rdquo &ldquo你认为孙拂尘这样的人,会受这种威胁吗?&rdquo &ldquo当然,&rdquo王八说,&ldquo我想了很久,孙拂尘的算盘我早就想清楚了,其实他完全可以让他的女儿接替自己,去对抗什么梵天,体会什么八寒地狱,但是他不这么做,而是巴巴的弄了这么多东西来考验疯子,你觉得他这么心思缜密的人,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仅仅就是为了在疯子面前表示他很厉害吗?&rdquo &ldquo你想利用徐云风走过古道,然后控制古道,把孙六壬留在下面。

    &rdquo金仲说,&ldquo以此来要挟孙拂尘,让他帮你对付张天然。

    &rdquo &ldquo孙六壬就是孙拂尘的弱点。

    &rdquo王八说,&ldquo疯子看不明白,他其实给孙六壬和孙家去垫背的,可是他脑袋净想着他所谓的那个层面,却忽略了,就算是真的能把控八寒地狱的人,也是有惦记的。

    &rdquo &ldquo徐云风不会变的,他没你这么多心思。

    &rdquo 王八说,&ldquo他是个很随意的人,谁也无法控制他,但是他一直对一个人很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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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dquo &ldquo如果他连师叔都敢反抗的话,&rdquo金仲现在知道了王八和方浊的用意,&ldquo他就真的变了。

    &rdquo &ldquo马上见分晓。

    &rdquo &ldquo徐哥已经动手了。

    &rdquo方浊说,&ldquo他赢了。

    &rdquo 如果在一年前,有人告诉我,我的能力会强到自己都无法预料的层面,我也许会相信,但是如果他告诉我,我的本事会超过赵一二,我会一笑了之。

     因为在我的眼里,赵一二是一个无法逾越的术士,但是我现在很悲哀,我之所以那么崇拜他,其实并非他的能力有多么强大,而是我一直在仰视他的人格。

    导致了一个错觉,认为他的本事和人格一样,无懈可击。

     这里是古道,而石梁下的无底深渊,是一个梵天都无法修补的伤口。

    赵一二无法理解伤口,他不能从这个层面获得力量,而我能。

    当我和赵一二分别用黑暗手掌角力的时候,我发现深渊下的力量给予了我无穷无尽的支持,但是很明显,赵一二得不到这个支援。

     赵一二拼劲全力,他只能用螟蛉和一个黑暗的手掌,他把我的黑暗手掌捏的粉碎,但是我能轻松的从地下把那些拼命哭嚎的鬼魂拉上来,并且站在我这边。

     &ldquo赵先生,&rdquo我正面对赵一二说,&ldquo你不是个真正的过阴人,我才是。

    &rdquo 所有的鬼魂和所有的八寒地狱的力量,都在我这边,赵一二的力量在我面前,变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方面我对强弩之末的赵一二有一种深刻的怜悯感,一方面,我对自己能够远远超越赵一二,感到十分的兴奋。

     又一个四根指头的黑暗手掌从石梁下伸出来,把赵一二的黑暗手掌给抓住,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就不需要去对付他的手掌了,直接捏住了赵一二的脖颈。

     赵一二要挣扎,但是还有第四个,第五个,只要我愿意,还有第六个,第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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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慢慢走到无法抵抗的赵一二身前,轻松的把螟蛉接过来,螟蛉化作炎剑,在我手上挽一个剑花,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赵一二面前炫耀我的能力。

     我把赵一二松开,他咳嗽起来,这个声音我很熟悉,当年他在西坪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咳嗽。

    我把手伸向孙六壬,孙六壬和我从赵一二身边走过。

     赵一二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就算是在当年鼎盛时期的本事,和我现在相比,也是无法抵抗。

    没办法,这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这种差距,连我都觉得无比的悲哀。

     是的,我替赵一二感到悲哀。

     赵一二呆呆站在石梁上,我和孙六壬已经走到他身后,门闩已经过了。

     我回过头,问赵一二,&ldquo赵先生,你真的愿意永远在这里镇守门闩吗?&rdquo 赵一二轻蔑的笑了一下,这笑容我熟悉的很。

     我慢慢的跪下,双手触地,这是我唯一能做到对他尊敬的举动了。

    然后我伸手,示意孙六壬把赵一二背上的那个包袱取下来,那是个盒子,精致的骨灰盒。

    我把螟蛉交到赵一二手上,他这么骄傲的人,不该由我来做。

     赵一二捏着螟蛉,螟蛉的火焰瞬间把他笼罩。

     连同骨灰盒一起,都烧的干干净净。

     我仰着头对着上方大骂:&ldquo王鲲鹏,我知道你能看见,这下你满意了吧!&rdquo 方浊看着江面发呆,大雨瓢泼而下,船头走蛟的江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滚装船吸引过去,长江重中央的江水开始逆流。

    滚装船随着水流猛然向上游冲去,船头在江水里颠簸一下,扎入江水,王八方浊金仲三人紧紧抓住身边的固定物,当船头从江水里冒出来的时候,三人仍旧是保持这个静静呆立的状态。

     王八走到船头的顶部,谨慎的跪下来,双手按在甲板上,开始磕头。

     金仲哼了一声,但是当王八抬起头的时候,金仲看见王八的额头满是鲜血,随即被雨水冲去。

     王八的本事没有丢,不仅没有丢,他还更加精进,每天晚上都不能睡觉,独自对抗厉鬼的过程,也是一个修炼的途径。

    让他比别的术士成长的更加快。

    王八站起来,把能够御的鬼魂都按照七星的方位拉出来,所有的鬼魂都把前方的走蛟的尾部给拉扯住,不让走蛟离开水面。

    方浊的力量拉扯不住,这个只能王八来做。

     金仲看着已经在癫狂的王八,对王八大喊:&ldquo你已经疯了。

    &rdquo 王八对着金仲喊,喊声在大雨中忽大忽小,&ldquo孙拂尘也是有弱点的,他太在意自己的女儿,把孙六壬掌握在手上,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孙拂尘对付了张天然,我就彻底退出了。

    &rdquo &ldquo你在放屁,&rdquo金仲大声,&ldquo就算是到了哪一步,你还有更大的理由,继续做下去,你根本就和老严一样。

    当年他对付了张天然,也没有收手。

    &rdquo 方浊走到金仲身边说:&ldquo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给徐哥帮忙了,没有我们帮助,他走不过去。

    &rdquo &ldquo跟我说这些干什么?&rdquo金仲回答,&ldquo我说过,我退出了。

    &rdquo &ldquo你能确定徐哥在下面的方位,就像当年在红水阵一样。

    &rdquo方浊说,&ldquo你不做这些,徐哥在下面就迷路了,永远出不来,我们要走在他前面。

    &rdquo &ldquo不用求他!&rdquo王八对着方浊大喊,&ldquo没有他,我们也能把事情做成。

    &rdquo 走蛟的力量太大,王八在勉强维持,滚装船的方向变了,朝着一旁的石壁冲过去,方浊和王八顾不上金仲,两人都极力去拉扯走蛟,但是王八和方浊的力量仍旧不够,滚装船马上就要被拉出逆流,船身被交错的江水激流冲击,在江水上横摆起来。

     而且逆流和长江水的水位并不是同一个高度,已经有了接近一米的落差,这个高度对于船体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当年日本的战船就是这样被淹没入水底的。

     船身在开始倾斜了,看样子还等不到被拉到江边的悬崖石壁上,就会翻入水中。

     金仲长叹一口气,走到王八身后,用手把王八御出的鬼魂都给掌握在手中,然后勉力控制,让王八腾出手。

    王八没有道谢,站在船头,把手中的桃木剑举起,嘴里念念有词,这一段江水中的水猴子都纷纷被王八召唤,在水下死死的抓住船舷。

    船身太重,压得它们吱吱的尖叫。

     我牵着孙六壬,慢慢走过石梁。

     孙六壬不停的用手轻轻拍打我的背部。

    我哭笑不得,对孙六壬说:&ldquo你从来就是这么安慰人的吗?&rdquo &ldquo我也会做这个了。

    &rdquo孙六壬说,&ldquo刚才那个人,是你的师父吗?&rdquo &ldquo不是。

    &rdquo我否定了,&ldquo我只是很尊敬他,王八太小瞧我了,以为我会被赵先生影响到,只是他有一件事情没我想的明白。

    &rdquo &ldquo他是王大哥弄来的?&rdquo &ldquo赵先生早就死了,这点我比王八看的清楚,&rdquo我回答孙六壬,&ldquo赵先生是王八的师父,王八向让你留下来,走不出古道,以此来要挟我和你父,可是他太低估我了。

    &rdquo &ldquo王大哥其实一直对我都很客气。

    &rdquo孙六壬闷闷不乐。

     我无话可说,王八心里想什么,别人那里猜得到。

    就算是金仲去猜,他也会用个假的思想去糊弄金仲,他意志坚定,这点事情对他来说,不是个什么难事。

     我想到这里,自言自语的说:&ldquo金老二现在估计被王八整的很惨了。

    &rdquo 孙六壬和我走到石梁的尽头,前方突然突然开阔起来。

    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空间,前方有无数的岔洞,或大或小。

     一艘残破的巨大木船,搁在我们面前。

    我仔细的打探木船,孙六壬拉着我看向另外一边,那边有一个巨大的雕塑,是个石头砌成的赑屃,雕像表面已经缺了一大块,勉强能分辨出来。

     我拉着孙六壬走到和赑屃方位相反的地方,在脚下的淤泥里不停的摸索,手指终于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我不停的把淤泥掏到一旁,花了我一些功夫,一个牛头显露出来,这是一个铁牛,牛角上还挂着一根粗大的铁索。

     孙六壬当然是很好奇,她不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

    我必须得告诉她,否则她什么都知道,后面的古道她没法走过去。

     我指着赑屃,然后有指着铁牛,对孙六壬说:&ldquo中国的两条河流,从前的名字分别是河和江,黄河长江的名字是后来出现的。

    这两条大河,在历史上改道多次。

    黄河在北方常常改变入海的途径。

    而长江在中游,就喜欢改道,那些被改变之后的河道,就被称作古道。

    &rdquo 在金仲的帮助下,王八和方浊终于能够把滚装船给拖回了逆流。

    现在船身总算是平稳。

     &ldquo我们得快点,&rdquo王八对方浊喊,&ldquo我们得在疯子前面,不然他找不出该走那条道。

    &rdquo &ldquo刚才走蛟的力道也不是很大,&rdquo金仲冷嘲热讽,&ldquo你和方浊两个人为什么控制不住。

    &rdquo &ldquo方浊要驾船。

    &rdquo王八丢下一句。

     &ldquo驾船不是有专门的船员吗?&rdquo &ldquo你上船之后,看到过有船员么有?&rdquo王八嗤了一声,&ldquo我们上船的时候,那些船员就都跳上小船走了,把船交给我们。

    &rdquo 金仲看了看滚装船的驾驶舱,果然驾驶舱里一片黑暗,看不到人影。

    原来这么大艘船,是在方浊的力量下在前行,方浊要把身上的力量用在滚装船上,当然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帮助王八。

     &ldquo师叔留不住孙六壬,你也没办法,&rdquo金仲哼哼了笑了两声,&ldquo你还是得帮徐云风。

    &rdquo &ldquo他进了门闩也没用,&rdquo王八说,&ldquo没有我在上面帮他把路指出来,他走不过去。

    &rdquo &ldquo古道,看来还真不好走。

    &rdquo金仲说,&ldquo师叔认准了你,我师父认准了徐云风,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

    &rdquo &ldquo大禹当年开通河道,留了一个铁牛在下面镇河。

    &rdquo王八说,&ldquo可是三峡古道不是给人走的,后世的人又弄了一个赑屃在下面。

    疯子很可能把铁牛给弄出来,这就错了。

    &rdquo &ldquo错了会怎么样?&rdquo &ldquo铁牛会顶出古道,浮到长江的河道,那样的话,古道就废了。

    他们会被淹死在下面。

    &rdquo &ldquo那不刚好如你愿了。

    &rdquo金仲还是忍不住要挪揄王八。

     我把铁牛的角上的锁链给慢慢摸索,跟随锁链的方向在地上爬行,锁链在淤泥下不深的地方,找到并不很难。

     我手上不停,嘴里说着:&ldquo之所以说是古道,就是因为在上古时期,长江的水道不停的改变。

    但是长江在三峡改道不同,三峡这段山峦连绵,如果三峡的峡谷一旦滑坡或者山体塌方,长江就堰塞。

    &rdquo &ldquo所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只能在山峦另外一边另开河道,古人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rdquo孙六壬说了这句话之后发现自己说错了,于是立即接着说,&ldquo我爸爸这样人可以。

    &rdquo &ldquo他比想的更厉害,&rdquo我接上话头,&ldquo你父亲这种人从古至今都有,他们更加厉害的,就是把在堵塞的河道下方,开挖出暗河的河道,疏通江水。

    这种情况在三峡一定发生过很多次,出现一次,就多一个古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专门过阴的那个古道给找出来,否则就迷路了。

    &rdquo &ldquo这个跟面前的这个几个东西有关?&rdquo &ldquo你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rdquo我笑着说,&ldquo这事瞎子也看得出来&rdquo 刚才我和孙路人走过石梁,到了这头,看到那艘船,就知道守门人的的确确几乎是无所不知,古道里会出现什么东西,她完全没有说错,如果不是她特殊的身份,不能离开七眼泉,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来过这里。

     铁牛是在水下镇守河道,而赑屃的作用是镇守过阴的道路,至于那个木船,年份很久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古道里行驶,搁浅在这里。

     现在我要把拴住铁牛的锁链尽头找到,会有一个石柱,作为立桩,我把那个立桩给解了,铁牛就会自己走动,带着我走古道。

     这是守门人告诉我的方法,我没有道理不去相信她。

     &ldquo希望疯子不要把那么快铁牛的锁链解开。

    &rdquo王八对方浊说,&ldquo我我们还有时间吗?&rdquo &ldquo还等等,&rdquo方浊喊,&ldquo再过一会,我们的船就到地方了。

    &rdquo 金仲对着王八说:&ldquo你确定这些话没有骗我?&rdquo 王八现在也不能做什么事情,只能定下心来,向金仲解释,&ldquo如果在我们船到达赑屃上方之前,疯子把锁链解开,这场大雨就立即停止。

    &rdquo 金仲抬头看看四周,瓢泼的大雨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江水在狂风下猛烈翻滚。

     &ldquo当年我和疯子进入过那个溶洞,也就是那个冉遗。

    &rdquo王八说,&ldquo后来我专门去研究这种上古的神兽,发现很多神兽其实都没有消失,他们只是因为某个原因,同时被封印在了地下,但是并没有死去。

    &rdquo &ldquo这些东西,在我们诡道是查不出来的,&rdquo金仲点头,&ldquo老严对你的支持太大,你感激他对你的看重,也是应该的。

    &rdquo &ldquo对,这些东西,我都是在北京的那个四合院里看到了,哪里有很多外界佚失很久的古书,其中就提到了三峡古道下的赑屃和傲天。

    &rdquo王八等着方浊驾船,左右无事,就慢慢地给金仲说起来。

     &ldquo傲天,&rdquo金仲问,&ldquo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rdquo &ldquo铁牛一旦被解开绳索,就会化为傲天,傲天是牛的形态,但是体型比牛要大很多。

    &rdquo &ldquo能达到什么地步?&rdquo &ldquo当然没有冉遗那么大,&rdquo王八摆手,&ldquo但是傲天的习性就是喜欢在大江大河里开辟河道,这也是当年它被古人驱使的原因。

    傲天不能被解开,一旦解开,就会把真正的古道给顶得塌陷,所以在开辟用于过阴的古道的时候,古人弄了一个赑屃在傲天的旁边,为的就是让赑屃防备傲天。

    &rdquo &ldquo你们先找要做的就是在徐云风解开傲天之前,把赑屃的封印解开,&rdquo金仲终于听懂了王八的意图,&ldquo赑屃会把傲天压制下去。

    &rdquo &ldquo方浊!&rdquo王八在狱中对着方浊大喊,&ldquo还有多久到地方。

    &rdquo &ldquo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rdquo方浊的声音从风雨中传来。

     我被跟着锁链的踪迹在这片地下淤泥里绕了一个大圈,到了锁链的尽头,那个立桩跟前,才发现,这个锁链是被认为的在地上摆放了一个洛书的形状。

    巧妙的绕过了那个放在正中的腐朽木船。

     我他妈的不懂什么河图洛书里隐含的内容,我也曾经和王八说起过这事,王八说过,既然我学会了算沙,就不可能在去理解河图洛书的东西,奇门八卦什么的,都统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这对我是好事,我本来就懒得去钻研这些晦涩深奥的东西,凭借算沙的感觉做事多轻松,现在唯一的代价就是沙漏在我脑袋里一点点的敲打我的神经,让我不堪其扰。

     锁链的尽头就是赑屃雕像身下的那跟石柱。

    锁链挂在石柱的下端,一把铁索把锁链扣住,铁索已经锈蚀的不像个样子,我仔细的翻看打量,发现这把大锁根本就没有锁孔,既然没有锁孔,那就是没有钥匙。

     一把没有钥匙的锁,该如何去打开。

     我跪在淤泥里,苦苦思索,站起来后,用螟蛉向铁锁砍去,炎剑看在铁锁上起不到任何效果,螟蛉对付属阴的东西非常有效,但是这个铁锁至刚至阳。

     &ldquo这就难办了,&rdquo我对着孙六壬说,&ldquo打不开这个把锁,放不出来那个铁牛,我们两人就困在这里了。

    &rdquo &ldquo张光壁当年一定也遇到过这个地方,&rdquo我无法可想,只能把思路给改换一下,&ldquo他是怎么打开这把锁的?&rdquo 孙六壬听我在自言自语,对我说,&ldquo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打开这把锁。

    而是自己用别的方式走过去了。

    &rdquo 孙六壬这句话对我来说就是在胡搅蛮缠,不过我旋即有觉得她说的话是有点道理的,如果是这样,守门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要把铁牛的锁链给打开? 我把这想法告诉孙六壬了,孙六壬继续跟我胡扯,&ldquo也许守门人在这个问题上面骗了你呗。

    &rdquo &ldquo她为什么要骗我?&rdquo我头疼的厉害,我真的不喜欢这么去分析问题,太恼火了。

     &ldquo如果我要骗人,&rdquo孙六壬说,&ldquo那就是说十句话,九句不相干的都是真的,把一句假的给掺进去。

    &rdquo &ldquo就是这样,&rdquo我站起来,&ldquo守门人告诉我别的事情都是真的,不容置疑,但是她很可能把古道里的事情故意给说错。

    &rdquo &ldquo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rdquo现在变成孙六壬傻里吧唧的问我了。

     &ldquo因为我过了古道,&rdquo我激动起来,&ldquo我就能捏死她,她害怕这个。

    &rdquo &ldquo可是她没死啊,张光壁当年走过了古道的。

    &rdquo &ldquo对啊,这又是为什么?&rdquo我脑袋里转的飞快,不停的去想各种可能性。

    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七眼泉是被宇文发陈给镇守的,宇文发陈又是什么人,他是老严的狗腿子。

    老严既然安排宇文发陈镇守七眼泉,当时是和守门人有过一些交易。

     这个交易和张光壁有关,至少是在老严的干涉下,守门人没有被张光壁击败。

    而且老严和守门人之间的协定一定继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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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门人向我撒谎了,就是古道的事情。

     我心里一凛,左手水分,右手沙漏禁不住的开始流动,都忘记了两只手还捧着铁锁。

     铁锁发出沙沙的细微声,然后咔哒一声。

     &ldquo妈的,我不想打开,你偏偏就开了。

    &rdquo我把铁锁给扔到淤泥中,&ldquo这是在玩我吗?&rdquo 我耳边传来一声悠长的&ldquo哞&rdquo的声音,铁牛活了。

     &ldquo快抓住锁链。

    &rdquo孙六壬对我喊,&ldquo把牛给牵住。

    &rdquo 我指这一大片淤泥,淤泥一阵涌动,一个巨大的背脊从淤泥里搅动着升起来。

    这是个牛的脊背,才是真正的青牛。

     &ldquo傲天!&rdquo王八给我说过有种神兽,专门开挖河道的巨牛,&ldquo我们又麻烦了。

    &rdquo 倾盆大雨瞬间停止,就像天空上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水龙头给拧上一样。

    而且云雾瞬间的散尽,天空一片明亮,繁星清晰的出现在王八和金仲的头顶。

     两个人面面相觑。

     &ldquo他解开了?&rdquo金仲问。

     &ldquo这个蠢货,&rdquo王八恨恨的说,&ldquo做事都不去仔细想想。

    &rdquo 方浊静静的站在船头,把手臂伸直,身体僵硬,手指指着长江前方的水面。

     现在能见度很好,在两边刀削斧砍一样的悬崖中间,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事慢慢从江水中冒出来。

     王八嘴里焦虑的嗤了一声,又叹口气,&ldquo还是晚了一点。

    &rdquo &ldquo还来得及。

    &rdquo方浊说,&ldquo我们已经到了赑屃的上面。

    &rdquo &ldquo傲天已经出来,&rdquo王八沮丧的说,&ldquo晚了,疯子这个傻逼,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rdquo &ldquo既然当年古人为了压制傲天,而弄来了赑屃,为什么这么早就放弃?&rdquo金仲提醒王八。

     王八对着方浊说:&ldquo既然已经这样,也只能试一试。

    &rdquo 能解开赑屃封印的只能是方浊,王八和金仲都没有隔空发力的本事。

    江面上的那个巨大物事已经完全露出水面,几乎有一个大卡车的体积,但是让王八和金仲心惊的是,那仅仅是一个牛头,牛身还隐藏在水面之下,而且牛头的方向已经调转过来,看着王八和金仲方浊所在的滚装船。

     现在金仲大致能明白王八为什么需要这么一艘大船了,因为要对付的东西,实在是太巨大。

     我看着手中已经打开的铁锁,心里有点茫然。

     忽然面前的立柱,也是就赑屃的石柱也在开始发出咔咔的响声。

     &ldquo我靠,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rdquo我咒骂起来,&ldquo那个日不死的蝙蝠精,哄骗老子。

    &rdquo 孙六壬指着前方的淤泥说,&ldquo那个东西爬上去了。

    &rdquo 我这才又去看那个巨大的青牛,整个牛身已经冲破了石壁的上方,江水纷纷留下来,整个巨大的青牛在狭窄的石壁里冲撞,然后后蹄弹了一下,窜了上去。

     我的眼睛完全不够使了,我在回头一看,面前立柱上的那个赑屃也已经猛地消失。

     石壁顶上的岩石纷纷合拢,很明显,跟贵州的那个深井一样,这里的岩石也是息壤,他们自己会愈合残破的地方。

    江水不再落下来,但是淤泥被江水浸泡,我和孙六壬已经浸泡在泥浆中间。

     我看见孙六壬的眼睛突然变得呆滞。

     &ldquo你怎么了?&rdquo我想问孙六壬,开始我发现我的舌头已经无法正常的控制说话,而是变成了不断伸缩的信子。

    我在自己不能察觉的情况下,又变成了蛇属。

     我现在的视觉变得非常差,但是我的嗅觉和触觉却变得无比的敏锐,我甚至很享受懒洋洋的躺在泥浆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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