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2/3)
那就是石础,石础在水里面,是非常寒冷的。
我站起身来,决定了,我本事不如赵一二和王八,那就只能去找人来帮忙。
我花了几天时间,找了当地的两个人:一个是附近的端公,姓郑,郑端公当年是认识赵一二的,我表明身份和目的之后,他立即都同意了。
另一个人就麻烦的多,是在清江打渔一辈子的老人,他姓彭,郑端公带我找的他,彭老头不愿意参合这件事情,他大致是知道一点胡子鲇的事情的,知道厉害,所以不肯出山,就是说自己老了,做不来。
看来人老了,就越来越怕死。
我只能忽悠彭老头,说我是过阴人,到时候他阳数到了,我可以做法,帮他多活两年。
彭老头这才将信将疑,郑端公拍胸脯说我的身份确凿无疑,彭端公才勉强信了。
我背着个过阴人的身份,到现在没和阴司打过交道,看见彭老头的样子,心里惭愧。
欺老不欺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郑端公的本事相对术士来说差很远,但是比我强一些,关键是他热心的很。
彭老头一个打渔的排场却很大,专门请人弄了一条船下水,下水的时候,还噼里啪啦的放鞭,又找了两个年轻小伙子来帮忙。
看他虔诚的样子,我才明白,这老渔夫打渔一辈子,杀生太多,早就敬畏水下的东西。
两个老人加上我和另外两个年轻人,挑了时间,在大中午,把船给划到胡子鲇活动的位置,今天却是阴天。
时候到了水面也没有那些鱼沸腾一样跳起来。
岸边上还站了三个人,都是跟着彭端公学艺的村民。
彭端公向他们招手,三个汉子,就把一头水牛往水库里赶。
水牛是最逗鬼物的,也通人性,用来招惹胡子鲇最合适不过。
水牛被汉子驱赶,却怎么都不肯下水,前蹄杵在水里,后腿怎么都不肯挪动,只是不停的哞哞叫,叫了一阵子。
那几个汉子也没招了,对着彭端公喊:&ldquo牛在哭,眼睛水(宜昌方言:泪水)都掉下来了。
&rdquo
彭端公着急,让他们尽快把水牛弄进水里。
三个汉子想了办法,找来枯柴,绑在水牛的尾巴上点燃。
水牛被火惊吓,马上跳进水中。
水牛在水里游了一圈,又要上岸,岸边的汉子分别拿着点燃的柴火,吓唬水牛。
水牛转悠一会,只能朝着对岸游过去。
我在船上紧张的看着水牛在水库里游泳,水牛只露出头部,两个弯角看的清清楚楚,牛头后面的水面均匀的带起水线。
现在连我都能感觉到牛的恐惧,眼见水牛已经游到一大半了,再游一会,就爬上对岸。
就在我有点失望的时候,水牛突然就沉了下去,当我醒过神来,水面上就只剩下一个漩涡,片刻后,水面迅速恢复平静。
&ldquo你们看见了吗?&rdquo我连忙问身边的人。
郑端公茫然摇头,&ldquo没看见。
&rdquo
彭老头说:&ldquo看到了,还没吞下去,等会就能看到样子了。
&rdquo
果然彭老头的话一说完,水面突然激荡,一条乌黑色、长达三四米的胡子鲇冲到水面上,它的一张巨口,咬住水牛,水牛只有上半截身体,和两个前蹄在鱼口之外挣扎。
我明白郑端公的意图了,水牛的体型大,胡子鲇吞不下去,可是胡子鲇又非常贪吃,肯定会吞吃水牛,两下一拼命,就能看到胡子鲇的样子了。
胡子鲇和水牛又沉到水面之下,隔了很久,水牛漂浮上来,挣扎着游回岸边,这次岸边的汉子不再驱赶了。
&ldquo你为什么以前不用这个方法?&rdquo我问郑端公
郑端公说:&ldquo我本事不够,这胡子鲇不光是长了这么大,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rdquo
&ldquo怪不得我一找你,你就答应了,&rdquo我点头,&ldquo你在等人来一起弄。
&rdquo
我远远看着水牛的后腿鲜血淋漓,看来胡子鲇的牙齿厉害的很。
彭老头不说话,用尼龙绳把船上准备好的山羊绕了一圈又一圈,尼龙绳上挂了十几个倒钩。
然后把山羊扔到水里。
缠着尼龙绳的山羊无法在游泳,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我和郑端公,都趴在船舷上看情况。
&ldquo来了!&rdquo彭老头一声喊,他和他的两个帮手,立即拿起鱼叉站在我们身边。
果然那条胡子鲇出现,一口把山羊吞下,这次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然后渔船猛地一偏,在水面上快速的移动。
船被拉的倾斜过来,尼龙绳在船舷上绷得直直的,彭老头眼睛鼓出来,死死盯着尼龙绳下方的水面看,渔船在水库上飞速的绕圈起来,彭老头把渔船的马达给发动,跟胡子鲇对抗力量,时间过去了二十几分钟,船仍旧被水底的胡子鲇给带动在水面上转圈。
突然尼龙绳松了,彭老头笑着喊:&ldquo这个畜生没力气了。
&rdquo然后又镇静下来,看着水面。
水面冒起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上来,彭老头眼疾手快,用长长的鱼叉狠狠的扎下去,他的两个帮手也是一样,三把鱼叉都扎在了那个黑漆漆的鱼背上。
结果胡子鲇猛然下沉,水面上鼓起鲜红的血液。
水面暂时平静,渔船也慢慢在马达的带动下慢慢后退。
我总觉得这种平静不是个好事,因为我看到彭老头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现在的情况大致也清楚,胡子鲇没有挣扎了,正在船底板下方不远,估计也和我们一样在想着怎么对付我们。
就在我不知道彭老头要做什么打算的时候,尼龙绳猛然又一次绷紧,但是这次尼龙绳没有带着渔船向前游动,尼龙绳紧贴着船舷下方,沉入水底。
&ldquo糟了!&rdquo彭老头大声喊道。
我也突然意识到了危险。
&ldquo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聪明!&rdquo彭老头的话喊完,船就在尼龙绳的带动下,半边倾斜在水中,胡子鲇从船板下绕到船舷的另一边,想把船给拉翻。
渔船本来也不是很大,胡子鲇的力气好像无穷无尽,船倾斜的越来越厉害,船舱开始进水。
彭老头眼见船要翻了,大喊:&ldquo跑吧!&rdquo
我和郑端公也知道今天是搞不定这个怪物,只好跟着彭老头和他的两个帮手,都跳下水中,
还好我们五个人都会游泳,拼命的游到岸边,站在岸上,看见那个渔船已经翻转过来,船底露在水面。
岸上的几个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然后我看见船底猛然向上一弹,在水面上漂浮。
尼龙绳断了。
彭老头和我郑端公想的办法彻底失败。
彭老头对我说:&ldquo这事我做不来,你另请高明吧,我不想死在水里。
&rdquo然后带着两个帮手走了。
我无奈,看着郑端公,郑端公说:&ldquo除非把胡子鲇拉到岸上,我才有办法对付它。
&rdquo
我心里好笑,能把胡子鲇拉上来,我喊你帮忙做什么。
正在向,郑端公也向我拱手告辞,我连忙喊住他:&ldquo你怎么也走了,事情还没完呢。
&rdquo
&ldquo你是赵先生的传人,你本事大。
&rdquo郑端公边走边说,&ldquo你一定有办法的。
&rdquo话还没说完,已经走到十几步开外了。
留下我一个人,无可奈何。
我叹口气,既然钓不上来,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我觉得我要声明一下了,免得大家们对这个故事的理解产生偏差。
鬼事一写完后一年,我仓促了写了宜昌鬼事2,其实我并没有构思好。
宜昌鬼事一,我构思了五年。
宜昌鬼事2只构思了一年,很多东西根本就没有沉淀好,情节没有把握住。
包括我写的《张天然出阴》《惊变》等外篇,都是匆忙写作的产物。
全部不合适,因为只想了情节,没有时间的积累和打磨。
现在宜昌鬼事系列,我的定调是:
宜昌鬼事一,就是诡道篇。
宜昌鬼事二,就现在的过阴篇&mdash&mdash八寒地狱。
宜昌鬼事三冥算篇,我会接着八寒地狱写下去。
我说明一下定调:宜昌鬼事一诡道篇,几乎就恐怖小说的路数,顺带着描写了一些诡道和道教之间的斗争。
宜昌鬼事二过阴篇八寒地狱,会延续一点恐怖路数,但是情节上会有所不同,会加强一些精神层面上的内容。
主线是疯子会在这三年成长,不仅仅是法术上的成长,还有内心的成长。
宜昌鬼事三冥算篇,就要写五个诡道宗师。
当然其中一个是疯子,故事在现代,疯子从对抗张天然的过程中,成长为诡道宗师,内容包括疯子和王八与四大外道的纠缠,而被命运玩弄的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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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剧透);一个是汉初陈平,他第一次将诡道带到无上的地位,而且和张良是敌是友,都想成立一个统一的道教;一个是北宋黄裳,他把道教所有的典籍归类,这个过程中会遇到很多教派的纷争;一个是明朝道衍,他从锦衣卫中分离出一个组织&mdash&mdash青冥卫,专门利用宗教组织,控制帝国的底层;最后一个叶天士,一个名医,济世救人的同时,也用诡道的法术解决一些民间的诡事,叶天士之后,诡道门人多以医生为身份。
虽然这五个人不是同一个时期,但是之间会有很多联系和交集。
目前我想到的构架就是这么多,也许到时候会有变动,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了。
金仲面前我是拉不下这个脸,我还能找去找谁?
王八正在开会,在会议室教训七八个业务员,把那群业务员骂的狗血淋头,头都抬不起来。
我坐在会议室角落的沙发上,听着王八骂完了人,又高谈阔论。
看见王八当领导的尿性,心里越来越没底。
我坐立不安,拿出烟来抽,王八指着我喊:&ldquo会议室不准抽烟,要抽出去抽!&rdquo
我吓得连忙把刚点燃的烟扔出窗外。
王八终于把会开完,走到我跟前,对我说:&ldquo石础弄回来了?&rdquo
我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ldquo别找我啊,&rdquo王八说,&ldquo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现在忙得很,没时间。
&rdquo
王八说完,就出门。
我没招,只能跟着他,他上车,我也跟着上车,忘记说了,王八刚买了一辆帕萨特。
我上车了,就恭维王八:&ldquo这个车好啊,怎么也要个十几万吧。
&rdquo
&ldquo二十几万。
&rdquo王八发动车。
我急了,&ldquo你妈的有钱买车,也不还钱给我。
&rdquo
&ldquo我做生意,没车不方便,再说了,谈业务有个车也好谈的多。
&rdquo王八轻松的说,&ldquo你要那么多钱在身上干嘛,你有不等着结婚,你结婚买房子,我就把钱给你。
&rdquo
&ldquo你狗日的就是看我一辈子是打光棍的命,铁了心不会还钱了吧。
&rdquo我本来想多骂他几句,突然想起我是来找他帮忙的,于是又说,&ldquo不过这个车真的蛮好,没想到我身边还有买得起车的人。
&rdquo
王八知道我在讨好他,专心开车,不说话。
王八开车去了一家写字楼,我在车里等着,他上去一个多小时下来了,匆匆的又开车,边开车,边联系他要见面的人。
等这个业务谈完了,就到了中午,王八给我钱,让我买两盒盒饭,两人吃了,王八在车里睡午觉,我干坐着。
到了下午,又去税务局一趟,谈完事,就是吃晚饭的时间。
然后又带着我请客户吃饭,边吃饭,边听董玲打电话。
好不容易晚饭吃完,王八看着我对我说,&ldquo老子算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两个人了。
你他妈的从早上缠着我到现在,烦不烦!&rdquo
我不敢跟王八吵架,吵起来我肯定是挨骂,我就只能不做声。
我连续跟了王八一个星期。
王八服了气,对我说:&ldquo你干脆给我跑业务吧,我的业务员有你一半脸皮厚,生意早就做大了。
&rdquo
反正我铁了心,我也不说话,就沉默。
王八叹口气说:&ldquo明天我去武汉,本来说的是下午就回来,你别在董玲面前说漏嘴,我跟她说,在武汉过夜。
&rdquo
我这才心满意足,找了地方喝酒去了。
王八信守承诺,第二天下午果然开车回了宜昌,我在长江大桥北山坡的引桥等他,然后上了车,轿车直接开向水布垭。
在车上我已经把胡子鲇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八开车很快,晚上不到十一点,就到了水布垭水库。
王八把车停在管理处,他也不要我带路,地方他知道,当年赵一二放石础的时候,他在旁边。
王八打着电筒,我们走到水库边。
王八用电筒在水面上来回照了一圈。
我四处张望,看有没有小船,王八说:&ldquo不用找了,你又不是不会游泳。
&rdquo
王八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水面,然后对我说:&ldquo疯子,你要记住,石础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的眼睛出事了,到时候不要后悔。
&rdquo
我坚决的说:&ldquo如果真的出事,我绝不怪你。
&rdquo
&ldquo你就扯吧。
&rdquo王八哼了一声,&ldquo你的德行,我又不是不知道。
&rdquo
我哼哼两声,对着王八说:&ldquo晚上那条鱼在睡觉,比较好弄。
&rdquo
&ldquo你知道个屁。
&rdquo王八说,&ldquo石础上的附灵到了晚上会出来,他们拉着胡子鲇在水底,到了白天才放开,让胡子鲇去找东西吃。
&rdquo
&ldquo可是我上次下水,没有看到附灵啊?&rdquo
&ldquo他们在水里这么长时间,早就在水底养成气候了。
&rdquo王八说,&ldquo那条鱼能有多大的能耐,吃人也是给石础了。
&rdquo
&ldquo他们做这个干嘛?&rdquo
&ldquo石础的附灵,想从石础里出来,就只能破了叠魂这个法术。
不过他们需要时间,其实你要是不惦记他们,再过个几年,他们就自己移动到岸上,找个偏僻的位置,连续晒个几十年的太阳,叠魂的法术就散了。
&rdquo
我还是没明白王八到底在说什么,我也懒得问了,反正王八既然答应帮我,这事的把握就很大。
王八扔给我一个手电筒,&ldquo我在武汉买的,宜昌买不到。
&rdquo
我拿着这个小小的手电筒,塑料做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ldquo待会下水了含在嘴里。
&rdquo王八说,&ldquo防水的。
&rdquo
我和王八下水了,我学着他含着手电筒。
游到石础的方位,两人向下扎猛子,有个手电筒还真是好,在水里能看到一米多的距离,不用跟上次那样闭着眼睛摸索。
我和王八两人游到了胡子鲇的上方,胡子鲇现在静静的趴在水底,跟一个巨大的水底石头一般。
我想起上次我冒冒失失的还在胡子鲇的身体上摸索一遍,心里一阵后怕。
胡子鲇的嘴巴外面吊着一截绳索,看来彭老头的弄的倒钩,它还没吐出来。
王八绕着胡子鲇游了一圈,给我打手势上去换气。
我们游到水面,王八用手拿下嘴里的手电筒,踩着水对我说:&ldquo石础在鱼身体下面,想个办法把鱼给引开。
&rdquo
我一张嘴手电筒掉了,我连忙抓起,嘴里惊愕的说:&ldquo怎么引开,现在惊动了它,不被它吃掉才怪。
&rdquo
王八说:&ldquo知道指望不到你。
&rdquo然后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他的三面旗帜,给我看了看,分别插到他的腰间。
我们两人深吸一口气,又扎下去。
到了水底,我就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把胡子鲇嘴边的绳索给提起来,慢慢向前方拉动。
胡子鲇身体摇晃两下,竟然跟着那几个影子慢慢跟随过去。
胡子鲇的体型巨大,身体虽然摆动的幅度不大,水底还是腾起了细沙,水里浑浊不堪。
我和王八等了几秒钟,终于看见了那个石础,现在我看清楚了,水底有一个裂缝,石础就卡在那个裂缝里。
我正要游过去把石础给抱在手里,王八在一旁阻止我。
我知道有事,于是停止不动。
果然又过了几秒钟,石础自己从裂缝里渐渐上移,漂浮到水底上。
我和王八用嘴里的手电筒照射石础,看看这个石头为什么会自己飘上来。
结果我看清楚了,石础并不是自己飘上来的,而是下方有几个胳膊举着石础。
那些胳膊都是骨头。
当我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后,我无意识的张开,手电筒落下,嘴里又咕隆咕隆的喝水。
石础的下方有四个完整的骷髅,齐齐举着石础,把石础举到头顶,然后四个骷髅艰难的在水下移步。
王八拉着我的手,快速上升。
然后游到岸边,让我别动,等着石础自己上来。
&ldquo胡子鲇一游开,四个骷髅就以为到了中午,会偷偷的把石础抬上岸,&rdquo王八说,&ldquo我小瞧了他们,原来他们找了个办法,已经开始晒太阳了。
&rdquo
&ldquo可是现在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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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我好奇的问。
&ldquo骷髅都是死的,他们那里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rdquo王八接着说,&ldquo附灵在石头里面也不知道,它们就只知道,胡子鲇不盖着他们,就是中午了。
&rdquo
王八这么一说,我心里明白一些,怪不得胡子鲇要吃人,原来是给石础找抬轿子的,而且胡子鲇吃了人,这里的水域来的人就少了,石础就更容易从水里出来,不被人发现。
王八和我飞快的穿了衣服,然后躲进灌木丛,偷偷看着水面。
果然几分钟后,水面上慢慢浮起了一个小小的黑影,但是不再移动,又过了很长一会,几乎有个把小时,四周失踪保持着宁静,石础终于被四个骷髅头举到水面之上,四个骷髅的胳膊也伸出水面,然后是骷髅头,然后是胸骨,然后是胯骨,然后是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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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骷髅头用僵硬的姿势,抬举着石础,走上岸。
天上的月光照射下来,骷髅骨头泛出白色的光芒。
石础的四周弥漫着一股茫茫的雾气。
骷髅举着石础走向岸边一个隐秘的树林,我和王八隔得远远的跟着,没想到树林深处竟然有个空地,如果是白天的正午,阳光可以避开树叶的遮掩,垂直晒下来。
骷髅就静静站在这个空地,一动不动地举着石础。
原来用的是这个方法。
&ldquo当年金老二和师父对这个石础都很看重,看来有时候还真的要信命。
&rdquo王八叹口气,&ldquo这破石头,还真就是留给你的。
&rdquo
我听王八这么一说,心里有了点激动,两个手不停的相互搓。
连忙等着王八出手,帮我把石础给弄到手上。
结果十分钟过去,王八纹丝不动,就看着四个骷髅。
骷髅头抬着石础又慢慢的往回走,我指着石础,看着王八正要催促,王八把我的嘴巴给捂住。
然后看见骷髅举着石础慢慢回到水边,那条胡子鲇已经游到水边,张嘴把石础含在嘴里,四个骷髅帖子胡子鲇的背部,跟着胡子鲇没入水中。
等水面恢复平静之后,我质问王八:&ldquo怎么不动手?&rdquo
王八说:&ldquo抢的话,那四个骷髅不好对付,我懒得和他们打交道&rdquo
&ldquo那你来做什么?&rdquo
&ldquo我给你想个招。
&rdquo王八对我说,&ldquo石础又跑不掉,你急什么?&rdquo
两人回到车里休息,到了早上,开车到了渔峡口,找了个专门做装修石材的地方,我这就明白了,忍不住笑。
王八对我说:&ldquo做事情多动动脑子,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要硬拼。
真不晓得你这个猪脑絮以后怎么去当过阴人。
&rdquo
切石头的工人,拿了钱,按照石础的样子做了个一模一样的石头,至于表面的花纹,就不管了,真的要镂空雕花,几个月都不够。
王八和我拿了石头,一看时间还早,还吃了顿早饭,才驱车回到水库旁,今天太阳很大,距离正午还有两个小时。
王八无聊,好像是心里想了些什么事情,最后忍不住,叹口气说起来,&ldquo跟你说个事情。
&rdquo
&ldquo什么?&rdquo我没在意王八其实有点郑重了。
&ldquo张天然的事情,&rdquo王八说,&ldquo你也晓得在你之前,师父和他都是过阴人的身份。
&rdquo
&ldquo我知道啊。
&rdquo我回答,&ldquo早知道了。
&rdquo
&ldquo他和老严是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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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我不屑的说:&ldquo废话。
&rdquo
&ldquo他不打败守门人,就只有一个下场,&rdquo王八说,&ldquo永远沦为阴差。
&rdquo
我听到这里,心咯噔一下,守门人没跟我说起过张天然的事情。
&ldquo他本来已经赢了。
&rdquo王八说,&ldquo可是被老严给破了局。
&rdquo
&ldquo我不想永远当阴差,&rdquo我冷汗冒出来,&ldquo那样我还不如跟赵先生一样死了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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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ldquo没人愿意做这个差事。
&rdquo
王八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王八的意思。
我他妈的现在身份非常危险,可惜我还竟然一直茫然无知。
&ldquo让我去打败守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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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我眯着眼睛对王八说,&ldquo算了,我自己找棵树吊死,更方便。
&rdquo
&ldquo你有我师父的本事吗?&rdquo王八哼了一声。
&ldquo你见过守门人的,&rdquo我说话有点不利索了,&ldquo她怎么可能被人打败?&rdquo
&ldquo张天然能。
&rdquo王八说,&ldquo你不是自信心爆棚吗,七眼泉的时候,你志在必得。
&rdquo
&ldquo我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
&rdquo我沮丧的说,&ldquo金璇子真的是把我给坑惨了。
&rdquo
&ldquo就算是你找回你从前所有的本事都远远不够。
&rdquo王八继续打击我,&ldquo你还要跟四大外道打交道,否则张天然缓过神,捏死你跟玩似的。
&rdquo
&ldquo他现在伤了元气,暂时顾不上我吧?&rdquo
&ldquo他记仇的很,&rdquo王八说,&ldquo等他恢复了,第一个要找的是老严,方浊到时候麻烦大了。
&rdquo
&ldquo第二个是不是要对付我?&rdquo
&ldquo只有两个过阴人了。
&rdquo王八说,&ldquo能对他有威胁的就是你,你自己看呢?&rdquo
&ldquo打住!&rdquo我阻拦王八继续说下去,&ldquo还是先把石础搞定吧。
&rdquo
&ldquo石础是个小事,&rdquo王八说,&ldquo疯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选了,就别当做什么事情都不存在,眼睛闭上了,不等于什么事情都没有。
&rdquo
王八估计是看我实在是太窝囊了,才点醒我。
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心里郁闷,懒得跟他说话。
时间到了正午,我和王八躲到那个树林里,果然不多时,四个骷髅慢慢的把石础给抬过来,举在头顶,石础接受了太阳的照射,仍旧是阴气森森的,表面的浓雾不散。
王八悄悄和我走进,我把石础慢慢托在手上,石础在我手上冷得彻骨。
我一点点移动石础,王八就慢慢把那个赝品石头给送上去。
过程很慢,不过在阳光偏离之前,我还是把石础给拿到了手上,放进准备好的布袋里。
然后四个骷髅抬着那块假石头,回到水中。
我和王八拿着石础上了车,王八边开车边说:&ldquo你给那个姓郑的端公带个信,胡子鲇可以钓起来了。
&rdquo
回到宜昌,王八对我说:&ldquo疯子,记住,你真的躲不过去了。
&rdquo
王八的话让我郁闷了好几天,我把石础放在我睡觉的床头,一直都没心思去打开,看看究竟。
我记得当年是我拿着石础之后,眼睛里的东西就突然开始猛长,现在重复当年的举动,就相当于破解了赵一二的压制。
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管不管用,但是也只能勉强试一试。
我想了几天,把石础拿在手上,死盯着看。
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一个附灵都感受不到。
我决定自己去找那个老头说的那家人了,本来我还打算让王八帮帮忙,一起去的。
可是王八把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既然我是过阴人,拉人这种事情,就一定还是要自己去做,不能永远去指望他人。
现在石础已经拿到手,双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出来了,我无论担心什么事情,都无济于事。
可是我在那个山上发生的事情,让我彻底明白,下定决心是一回事,真的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按照老头说的地名,到了夷陵区的一个山脚下。
我从班车上下来,这个公路边的小镇,和老头子描述的一模一样,甚至他所说的那个商店,我都能肯定是哪一家。
我没有去询问商店老板,而且走上了上山的小路,迎面走来几个山里的山民,看见我这个陌生人,都不免好奇,询问我是不是到山里来收天麻的。
我顺水推舟的说是的。
山民就把他们手上的天麻给我看,我哪里看的出来什么究竟,就瞎说成色不满意,给推辞。
然后其中一个山民就神神秘秘的说:&ldquo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rdquo
我心里疑惑,连忙问:&ldquo你说说看。
&rdquo
&ldquo老高家出了宝贝,你不是第一个来找的人。
&rdquo
我一听这个,心里更加乱了,因为老头子给我说过那个可能还魂的老头就是姓高。
可是现在这个山民怎么说他家里有宝贝。
这是哪跟哪啊!
千万别乱,随机应变,想想王八该怎么办,他聪明,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决石础的事情,还不是用的法术,很多事情,动脑筋,比来硬的效果好。
我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反反复复的说,可惜我就是想不明白还魂的老头和山民说的宝贝,有什么联系。
高山住人家一般都很偏僻,我在山上走了很久,临近黄昏,才根据老头的叙述,找到了那个修建在山顶偏僻处的农户。
山上的土地贫瘠,能耕种的田地稀少,房屋和耕地之间也相距很远。
这家人门口种了好大两棵槐树,槐树的枝叶繁茂,部分都遮掩到了房屋上方。
这是建房子风水大忌,房屋向阳的方向被树枝给掩盖,早上的阳光晒不到院门,阴气很盛。
更何况槐树一般都是种在屋后,种在门口院子里,更加让人难受。
我眼睛看着这个风水奇差的房屋,感觉一层灰蒙蒙的东西,笼盖在房屋四周。
这家人起房子,还真的是没怎么讲究,家里出点事情,也不是偶然。
有了上次远安拉人的经历,我心里自信多了。
更何况,还有双瞳的本事,我更加心中有数。
我走到屋前,大声喊:&ldquo有人吗?我是收山货的。
&rdquo
一个中年妇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我了,对我说:&ldquo我男人和儿子都在田里做事,你要收什么东西,先跟我说说。
&rdquo
&ldquo天麻?&rdquo我马上回答。
&ldquo我家里没种天麻。
&rdquo中年妇女否定。
&ldquo听说你们家老爷子拿到山下的天麻,成色很好。
&rdquo我说,&ldquo怎么就说没种呢?&rdquo
&ldquo我家老人走路都不利索,怎么可能下山去卖天麻,你听错了吧。
&rdquo
中年妇女说到这里,我就看见一个老头子佝偻这身体,慢慢从屋里走出来,走到院子内。
要说一个老头这个举动没什么奇怪,我也相信这个老头是商店老板说的那个。
不过看他蹒跚行走的模样,要走下山,还真是不太可能。
但是老头手上那了一个搪瓷缸子,让我很奇怪,缸子装的是白色的液体,应该是奶粉冲的牛奶。
这家人的贫穷一看便知,可是老头子竟然这么讲究喝牛奶。
怪不得他的家人对他有意见。
老头子走到屋门口稻场的尽头,渐渐走远。
隔了很久,老头又才回来。
我打量老头,想看看他身上到底丢失了魂魄没有,拉人就麻烦的就是这种,人倒是还在,可是魂魄躲起来,阴司拉不走,就只能靠走阴的人帮忙。
可我看到老头的模样,现在还狠正常。
但是老头不跟我打招呼,也不说话,自己走进屋里,就在他即将走进内屋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动作很小的向我摆了摆。
我于是就想跟着老头走进去,可是那个中年妇女眼睛尖的很,看见了老头对我打手势,连忙把我拉住。
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正要说话,这个老头子的儿子和两个孙子扛着农具回来了。
看见我这个生人,立即对我说:&ldquo我家没种天麻,也没什么宝贝,你走吧。
&rdquo
我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马上落山,于是说:&ldquo山里不好走夜路,我在外面习惯了,能不能在这里住一晚上,其实我能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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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我这句话一说,其实是在暗示这家人,我来的目的。
果然老头的儿子看见这么说,真的明白了什么。
对我说:&ldquo你到底是什么人?&rdquo
&ldquo我来帮你们看看老爷爷的古怪的。
&rdquo我不想再隐瞒了,表明来意。
&ldquo那先吃饭吧。
&rdquo老头的儿子点头,&ldquo来一趟也不容易。
&rdquo
于是中年妇女就去做饭,中年男人和他两个儿子就陪我坐在堂屋里说话。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