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网

首页 足迹
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侠客行女主角是谁> 十二 两块铜牌

十二 两块铜牌(2/3)

道:“原来善恶二使已来过了,小弟夫妇马不停蹄的赶来,毕竟还是晚了一步。

    是哪一天的事?师哥你……你如何应付?” 天虚心神不定,一时未答,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中年道人说道:“那是三天前的事。

    掌门师哥大仁大义,一力担当,已答应上侠客岛去喝腊八粥。

    ” 石清见到两块铜牌,又见观中诸人无恙,原已猜到了九成,当下霍地站起,向天虚深深一揖,说道:“师哥一肩挑起重担,保全上清观全观平安,小弟既感且愧,这里先行申谢。

    但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师哥莫怪。

    ”天虚道人微笑还礼,说道:“天下事物,此刻于愚兄皆如浮云。

    贤弟但有所命,无不遵依。

    ”石清道:“如此说来,师哥是答允了?”天虚道:“自然答允了。

    但不知贤弟有何吩咐?”石清道:“小弟厚颜大胆,要请师哥将这上清观一派的掌门人,让给小弟夫妇共同执掌。

    ” 他此言一出,厅上群道尽皆耸然动容。

    天虚沉吟未答,石清又道:“小弟夫妇执掌本门之后,这碗腊八粥,便由我们二人上侠客岛去尝一尝。

    ” 天虚哈哈大笑,但笑声之中却充满了苦涩之意,眼中泪光莹然,说道:“贤弟美意,愚兄心领了。

    但愚兄忝为上清观一派之长已有十余年,武林中众所周知。

    今日面临危难,就此畏避退缩,天虚这张老脸今后往那里搁去?”他说到这里,伸手抓住了石清的右掌,说道:“贤弟,你我年纪相差甚远,你又是俗家,以往少在一块。

    但你我向来交厚,何况你武功人品,确为本门的第一等人物,愚兄素所钦佩。

    若不是为了这腊八之约,你要做本派掌门,愚兄自是欣然奉让。

    今日情势大异,愚兄却万万不能应命了,哈哈,哈哈!”笑得甚是苍凉。

     石破天心想那侠客岛上的“腊八粥”不知是甚么东西,在铁叉会中曾听大哥说起过,现今这天虚道人一提到腊八粥的约会,神色便是大异,难道是甚么致命的剧毒不成? 只听天虚又道:“贤弟,愚兄一夜头白,决不是贪生怕死。

    我行年已六十二岁,今年再死,也算得是寿终。

    只是我反覆思量,如何方能除去这场武林中每十年便出现一次的大劫?如何方能维持本派威名于不堕?那才是真正的难事。

    过去三十年之中,侠客岛已约过三次腊八之宴。

    各门各派、各帮各会中应约赴会的英雄豪杰,没一个得能回来。

    愚兄一死,毫不足惜,这善后之事,咱们却须想个妥法才是。

    ” 石清也是哈哈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说道:“师哥,小弟夫妇不自量力,要请师哥让位,并非去代师哥送上两条性命,却是要去探个明白。

    说不定老天爷保佑,竟能查悉其中真相。

    虽不敢说能为武林中除去这个大害,但只要将其中秘奥漏了出来,天下武人群策群力,难道当真便敌不过侠客岛这一干人?” 天虚缓缓摇头,说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小觑了贤弟。

    像少林寺妙谛方丈、武当派愚茶道长、青城派清空道人这等的高手,也是一去不返。

    唉,贤弟武功虽高,终究……终究尚非妙谛方丈、愚茶道长这些前辈高人之可比。

    ” 石清道:“这一节小弟倒也有自知之明。

    但事功之成,一半靠本事,一半靠运气。

    要诛灭大害固是有所不能,设法查探一些隐秘,想来也不见得全然无望。

    ” 天虚仍是摇头,道:“上清观的掌门,百年来总是由道流执掌。

    愚兄死后,已定下由冲虚师弟接任。

    此后贤弟伉俪尽力匡助,令本派不致衰败湮没,愚兄已是感激不尽了。

    ” 石清说之再三、天虚终是不允。

    各人停杯不饮,也忘了吃菜。

    石破天将一块块鸡肉轻轻撕下,塞入口中,生怕咀嚼出声,就此囫囵入肚,但一双眼睛仍是从隙缝中向下凝神窥看。

     只见石夫人闵柔听着丈夫和天虚道人分说,并不插嘴,却缓缓伸出手去,拿起了两块铜牌,看了一会,顺手便往怀中揣去。

    天虚叫道:“师妹,请放下!”闵柔微微一笑,说道:“我代师哥收着,也是一样。

    ”天虚道人见话声阻她不得,伸手便夺。

    恰在此时,石清伸出筷去向一碗红烧鳝段挟菜,右臂正好阻住了天虚的手掌。

    坐在石夫人下首的冲虚手臂一缩,伸手去抓铜牌,说道:“还是由我收着罢!” 石夫人左手抬起,四根手指像弹琵琶一般往他手腕上拂去。

    冲虚左手也即出指,点向石夫人右腕。

    石夫人右腕轻扬,左手中指弹出,一股劲风射向冲虚胸口。

     冲虚已受天虚道人之命接任上清观观主,也即是他们这一派道俗众弟子的掌门。

    他知石清夫妇急难赴义,原是一番好意,但这两块铜牌关及全观道侣的性命,天虚道人既已接下,若再落入旁人之手,全观道侣俱有性命之忧,是以不顾一切的来和石夫人争夺,眼见对方手指点到,当即挥掌挡开。

     两人身不离座,霎时间交手了七八招,两人一师所授,所使俱是本门擒拿手法,虽无伤害对方之意,但出手明快俐落,在尺许方圆的范围之中全力以搏。

    两人当年同窗学艺时曾一起切磋武功,分手二十余年来,其间虽曾数度相晤,一直未见对方出手。

    此刻突然交手,心下于对方的精湛武功都是暗暗喝采。

    围坐在三张饭桌旁的其余一十六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瞧着二人较艺。

    这些人都是本门高手,均知石清夫妇近十多年来江湖上闯下了极响亮的名头,眼见她和冲虚不动声色的抢夺铜牌,将本门武功的妙诣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无不赞叹。

     起初十余招中,二人势均力敌,但石夫人右手抓着两块铜牌,右手只能使拳,无法勾、拿、弹、抓,本门的擒拿法绝技便打了个大大折扣。

    又拆得数招,冲虚左手运力将石夫人左臂压落,右手五指已碰上了铜牌。

    石夫人心知这一下非给他抓到不可,两人若是各运内力抢夺,一来观之不雅,二来自己究是女流,内力恐不及冲虚师哥浑厚,当下松手任由两块铜牌落下,那自是交给了丈夫。

     石清伸手正要去拿,突然两股劲风扑面而至,正是天虚道人向他双掌推出。

    这两股劲风虽无霸道之气,但蓄势甚厚,若不抵挡,必受重伤,那时纵然将铜牌取在手中,也必跌落,只得伸掌一抵。

    就这么缓得一缓,坐在天虚下首的照虚道人已伸手将铜牌取过。

     铜牌一入照虚之手,石清夫妇和天虚、冲虚四人同时哈哈一笑,一齐罢手。

    冲虚和照虚躬身行礼,说道:“师弟、师妹,得罪莫怪。

    ” 石清夫妇忙也站起还礼。

    石清说道:“两位师哥何出此言,却是小弟夫妇鲁莽了,掌门师兄内功如此深厚,胜于小弟十倍,此行虽然凶险,若求全身而退,也未始无望。

    ”适才和天虚对了一掌,石清已知这位掌门师兄的内功实比自己深厚得多。

     天虚苦笑道:“但愿得如师弟金口,请,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石破天见闵柔夺牌不成,他不知这两块铜牌有何重大干系,只是念着石夫人对自己的好处,寻思:“这道士把铜牌抢了去,待会我去抢了过来,送给石夫人。

    ” 只见石清站起身来,说道:“但愿师哥此行,平安而归。

    小弟的犬子为人所掳,急于要去搭救,这番难以多和众位师兄师弟叙旧。

    这就告辞。

    ” 群道心中都是一凛。

    天虚问道:“听说贤弟的令郎是在雪山派门下学艺,以贤夫妇的威名,雪山派的声势,如何竟有大胆妄为之徒将令郎劫持而去?” 石清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大半皆由小弟无德,失于管教,犬子胡作非为,须怪不得旁人。

    ”他是非分明,虽然玄素庄偌大的家宅被白万剑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仍知祸由己起,对雪山派并不怨恨。

     冲虚道人朗声说道:“师弟、师妹,对头掳你们爱子,便是瞧不起上清观了。

    不管他是多大的来头,愚兄纵然不济,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顿了一顿,又道:“你爱子落于人手,却赶着来赴师门之难,足见师兄弟间情义深重。

    难道我们这些牛鼻子老道,便是毫无心肝之人吗?”他想对头不怕石清夫妇,不怕人多势众的雪山派师徒,定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哪想得到擒去石清之子的竟然便是雪山派人士。

     石清既不愿自扬家丑,更不愿上清观于大难临头之际,又去另树强敌,和雪山派结怨成仇,说道:“各位师兄盛情厚意,小弟夫妇感激不尽。

    这件事现下尚未查访明白,待有头绪之后,倘若小弟夫妇人孤势单,自会回观求救,请师兄弟们援手。

    ”冲虚道:“这就是了。

    贤弟贤妹那时也不须亲至,只教送个讯来,上清观自当全观尽出。

    ” 石清夫妇拱手道谢,心下却黯自神伤:“雪山派纵将我儿千刀万剐的处死,我夫妇也只有认命,决不能来向上清观讨一名救兵。

    ”当下两人辞了出去,天虚、冲虚等都送将出去。

     石破天见众人走远,当即从匾后跃出,翻身上屋,跳到墙外,寻思:“石庄主、石夫人说他们的儿子给人掳了去,却不知是谁下的手。

    那铜牌只是个玩意儿,抢不抢到无关紧要,看来他们师兄妹之间情谊甚好,抢铜牌多半是闹着玩的。

    石夫人待我甚好,我要助她找寻儿子。

    我先去问她,她儿子多大年纪,怎生模样,是给谁掳了去。

    ”跃到一株树上,眼见东北方十余盏灯笼排成两列,上清观群道正送石清夫妇出观。

     石破天心想:“石庄主夫妇胯下坐骑奔行甚快,我还是尽速赶上前去的为是。

    ”看明了石清夫妇的去路,跃下树来,从山坡旁追将上去。

     还没奔过上清观的观门,只听得有人喝道:“是谁?站住了!”他躲在匾中之时,屏气凝息,没发出半点声息,厅堂中众人均未知觉,这一发足奔跑,上清观群道武功了得,立时便察知来了外人,初时不动声色,待石清夫妇上马行远,当即分头兜截过来。

     黑暗之中,石破天猛觉剑气森森,两名道人挺剑挡在面前,剑刃反映星月微光,朦朦胧胧中瞧出左首一人正是照虚。

    他心中一喜,问道:“是照虚道人吗?”照虚一怔,说道:“正是,阁下是谁?”石破天右手伸出,说道:“请你把铜牌给我。

    ” 照虚大怒,喝道:“给你这个。

    ”挺剑便向他腿上刺去。

    上清观戒律精严,不得滥杀无辜,这时未明对方来历,虽然石破天出口便要铜牌,犯了大忌,但照虚这一剑仍是并非刺向要害。

    石破天斜身避开,右手去抓他肩头。

    照虚见他身手敏捷,长剑圈转,指向他的右肩。

    石破天忙低头从剑下钻过,生怕他剑锋削到自己脑袋,右手自然而然的向上托去。

    照虚只觉一股腥气刺鼻,头脑一阵眩晕,登时翻身倒地。

     石破天一怔之际,第二名道人的长剑已从后心刺到。

    他知自己掌上大有古怪,一出手便即杀人,再也不敢出掌还击,急忙向前纵出,嗤的一声响,长袍后背已被剑尖划破了一道口子。

    那道人见照虚被敌人不知用甚么邪法迷倒,急于救人,长剑刷刷刷的疾向石破天刺来。

     石破天斜身逃开,百忙中拾起照虚抛下的长剑,眼见对方剑法凌厉,当下以剑作刀,使动金乌刀法,当的一声,将来剑架开。

    他手上内力奇劲,这道人手中长剑把捏不住,脱手飞出。

    但他上清观武功不单以剑法取胜,擒拿手法也是武林中的一绝,这道人兵刃脱手,竟丝毫不惧,猱身而上,直扑进石破天的怀中,双手成爪,抓向他胸口和小腹的要穴。

    他手中无剑而敌人有剑,就利于近身肉搏,要令敌人的兵刃施展不出。

     石破天叫道:“使不得!”左手一掠,将那道人推开,这时他内力发动,剧毒涌至掌心,一推之下,那道人应手倒地,缩成了一团。

    石破天连连顿足,叹道:“唉!我实是不想害你!”耳听得四下里都是呼啸之声,群道渐渐逼近,忙到照虚身上一摸,那两块铜牌尚在怀中。

    他伸手取过,放入袋里,拔步向石清夫妇的去路急追。

     他一口气直追出十余里,始终没听见马蹄之声,寻思:“这两匹马跑得如此之快,难道再也追他们不上?又莫非我走错了方向,石庄主和石夫人不是顺着这条大道走?”又奔行数里,猛听得一声马嘶,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株柳树下系着两匹马,一黑一白,正是石清夫妇的坐骑。

     石破天大喜,从袋中取出铜牌,拿在手里,正待张口叫唤,忽听得石清的声音在远处说道:“柔妹,这小贼鬼鬼祟祟的跟着咱们,不怀好意,便将他打发了罢。

    ”石破天吃了一惊:“他们不喜欢我跟来?”虽听到石清话声,但不见二人,生怕石夫人向自己动手,若是被迫还招,一个不小心又害死了她,那便如何是好?忙缩身伏入长草,只等闵柔赶来,将铜牌掷了给她,转身便逃。

     忽听得呼的一声,一条人影疾从左侧大槐树后飞出,手挺长剑,剑尖指着草丛,喝道:“朋友,你跟着我们干甚么?快给我出来。

    ”正是闵柔。

    石破天一个“我”字刚到口边,忽听得草丛中嗤嗤嗤三声连响,有人向闵柔发射暗器。

    闵柔长剑颤处,刚将暗器拍落,草丛中便跃出一条青衣汉子,挥单刀向闵柔砍去。

    这一下大出石破天意料之外,万万想不到这草丛中居然伏得有人。

    但见这汉子身手捷矫,单刀舞得呼呼风响。

    闵柔随手招架,并不还击。

     石清也从槐树后走了出来,长剑悬在腰间,负手旁观,看了几招,说道:“喂,老兄,你是泰山卢十八的门下,是不是?”那人喝道:“是便怎样?”手中单刀丝毫不缓。

    石清笑道:“卢十八跟我们虽无交情,也没梁子,你跟了我们夫妇六七里路,是何用意?”那汉子道:“没空跟你说……”原来闵柔虽是轻描淡写的出招,却已迫得他手忙脚乱。

     石清笑道:“卢十八的刀法比我们高明,你却还没学到师父本事的三成,这就撤刀住手了罢!”石清此言一出,闵柔长剑应声刺中他手腕,飘身转到他背后,倒转剑柄撞出,已封住了他穴道。

    当的一声响,那汉子手中单刀落地,他后心大穴被封,动弹不得了。

     石清微笑道:“朋友,你贵姓?”那汉子甚是倔强,恶狠狠的道:“你要杀便杀,多问作甚?”石清笑道:“朋友不说,那也不要紧。

    你加盟了哪一家帮会,你师父只怕还不知道罢?”那汉子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似乎是说:“你怎知道?”石清又道:“在下和尊师卢十八师傅素来没有嫌隙,他就是真要派人跟踪我夫妇,嘿嘿,不瞒老兄说,尊师总算还瞧得起我们,决不会派你老兄。

    ”言下之意,显然是说你武功差得太远,着实不配,你师父不会不知。

    那汉子一张脸涨成了紫酱色,幸好黑夜之中,旁人也看不到。

     石清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两下,说道:“在下夫妇光明磊落,事事不怕人知,你要知我二人行踪,不妨明白奉告。

    我们适才从上清观来,探访了观主天虚道长。

    你回去问你师父,便知石清、闵柔少年时在上清观学艺,天虚道长是我们师哥。

    现下我们要赴雪山,到凌霄城去拜访雪山派掌门人威德先生。

    朋友倘若没别的要问,这就请罢!” 那汉子只觉四肢麻痹已失,显是石清随手这么两拍,已解了他的穴道,心下好生佩服,便拱了拱手,说道:“石庄主仁义待人,名不虚传,晚辈冒犯了。

    ”石清道:“好说!”那汉子也不敢拾起在地下的单刀,向石夫人一抱拳,说道:“石夫人,得罪了!”转身便走。

    石夫人裣衽还礼。

     那汉子走出数步,石清忽然问道:“朋友,贵帮石帮主可有下落了吗?”那汉子身子一震,转身道:“你……你……都……都知道了?”石清轻叹一声,说道:“我不知道。

    没有讯息,是不是?”那汉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讯息。

    ”石清道:“我们夫妇,也正想找他。

    ”三个人相对半晌,那汉子才转身又行。

     待那汉子走远,闵柔道:“师哥,他是长乐帮的?”石破天听到“长乐帮”三字,心中又是一震。

    石清道:“他刚才转身走开,扬起袍襟,我依稀见到袍角上绣有一朵黄花,黑暗中看不清楚,随口一问,居然不错。

    他……他跟踪我们,原来是为了……为了玉儿,早知如此,也不用难为他了。

    ”闵柔道:“他们……他们帮中对玉儿倒很忠心。

    ”石清道:“玉儿为白万剑擒去,长乐帮定然四出派人,全力兜截。

    他们人多势大,耳目众多,想不到仍是音讯全无。

    ”闵柔凄然道:“你怎知仍是……仍是音讯全无?” 石清挽着妻子的手,拉着她并肩坐在柳树之下,温言道:“他们若是已得知了玉儿的讯息,便不会这般派人到处跟踪江湖人物。

    这个卢十八的弟子无缘无故的钉着咱们,除了打探他们帮主下落,不会更有别情。

    ” 石清夫妇所坐之处,和石破天藏身的草丛,相距不过两丈。

    石清说话虽轻,石破天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以石清夫妇的武功修为,石破天从远处奔来之时便当发觉,只是当时二人全神留意着一直跟踪在后的那使刀汉子,石破天又是内功极高,脚步着地极轻,是以二人打发了那汉子之后,没想到草丛中竟然另行有人。

    石破天听着二人的言语,甚么长乐帮主,甚么被白万剑擒去,说的似乎便是自己,但“玉儿”甚么的,却又不是自己了。

    他本来对自己的身世存着满腹疑团,这时躲在草中,倘若出人不意的突然现身,未免十分尴尬,索性便躲着想听个明白。

     四野虫声唧唧,清风动树,石清夫妇却不再说话。

    石破天生怕自己踪迹给二人发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过了良久,才听得石夫人叹了口气,跟着轻轻啜泣。

     只听石清缓缓说道:“你我二人行侠江湖,生平没做过亏心之事。

    这几年来为了要保玉儿平安,更是竭力多行善举,倘若老天爷真要我二人无后,那也是人力不可胜天。

    何况像中玉这样的不肖孩儿,无子胜于有子。

    咱们算是没生这个孩儿,也就是了。

    ” 闵柔低声道:“玉儿虽然从小顽皮淘气,他……他还是我们的心肝宝贝。

    总是为了坚儿惨死人手,咱们对玉儿特别宠爱了些,才成今日之累,可是……可是我也始终不怨。

    那日在那小庙之中,我瞧他也决不是坏到了透顶,倘若不是我失手刺了他一剑,也不会……也不会……”说到这里,语音呜咽,自伤自艾,痛不自胜。

     石清道:“我一直劝你不必为此自己难受,就算那日咱们将他救了出来,也难保不再给他们抢去。

    这件事也真奇怪,雪山派这些人怎么突然间个个不知去向,中原武林之中再也没半点讯息。

    明日咱们就动程往凌霄城去,到了那边,好歹也有个水落石出。

    ”闵柔道:“咱们若不找几个得力帮手,怎能到凌霄城这龙潭虎穴之中,将玉儿救出来?”石清叹道:“救人之事,谈何容易?倘若不在中途截劫,玉儿一到凌霄城,那是羊入虎口,再难生还了。

    ” 闵柔不语,取帕拭泪,过了一会,说道:“我看此事也不会全是玉儿的过错。

    你看玉儿的雪山剑法如此生疏,雪山派定是没好好传他武功,玉儿又是个心高气傲、要强好胜之人,定是和不少人结下了怨。

    这些年中,可将他折磨得苦了。

    ”说着声音又有些呜咽。

     石清道:“都是我打算错了,对你实是好生抱憾。

    当日我一力主张送他赴雪山派学艺,你虽不说甚么,我知你心中却是万分的舍不得。

    想不到风火神龙封万里如此响当当的男儿,跟咱夫妇又是这般交情,竟会亏待玉儿。

    ” 闵柔道:“这事又怎怪得你?你送玉儿上凌霄城,一番心思全是为了我,你虽不言,我岂有不知?要报坚儿之仇,我独力难成,到得要紧关头,你又不便如何出手,再加对头于本门武功知之甚稔,定有破解之法。

    倘若玉儿学成了雪山剑法,我娘儿两个联手,便可制敌死命,哪知道……哪知道……唉!” 石破天听着二人说话,倒有一大半难以索解,只想:“石夫人这般想念她孩儿。

    听来好像她儿子是给雪山派擒去啦,我不如便跟他们同上凌霄城去,助他们救人。

    她不是说想找几个帮手么?”正寻思间,忽听得远处蹄声隐隐,有十余匹马疾驰而来。

     石清夫妇跟着也听到了,两人不再谈论儿子,默然而坐。

     过不多时,马蹄声渐近,有人叫道:“在这里了!”跟着有人叫道:“石师弟、闵师妹,我们有几句话说。

    ” 石清、闵柔听得是冲虚的呼声,略感诧异,双双纵出。

    石清问道:“冲虚师哥,观中有甚么事么?”只见天虚、冲虚以及其他十余个师兄弟都骑在马上,其中两个道人怀中又都抱着一人。

    其时天色未明,看不清那二人是谁。

     冲虚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石……石师弟、闵师妹,你们在观中抢不到那赏善罚恶两块铜牌,怎地另使诡计,又抢了去?要抢铜牌,那也罢了,怎地竟下毒手打死了照虚、通虚两个师弟,那……那……实在太不成话了!” 石清和闵柔听他这么说,都大吃一惊。

    石清道:“照虚、通虚两位师哥遭了人家毒手,这……这……这是从何说起?两位师哥给……给人打死了?”他关切两位师兄的安危,一时之间,也不及为自己分辩洗刷。

     冲虚怒气冲冲的说道:“也不知你去勾结了甚么下三滥的匪类,竟敢使用最为人所不齿的剧毒。

    两个师弟虽然尚未断气,这时恐怕也差不多了。

    ”石清道:“我瞧瞧。

    ”说着走近身去,要去瞧照虚、通虚二人。

    刷刷几声,几名道人拔出剑来,挡住了石清的去路。

    天虚叹道:“让路!石师弟岂是那样的人。

    ”那几名道人哼的一声,撤剑让道。

     石清从怀中取出火折打亮了,照向照虚、通虚脸上,只见二道脸上一片紫黑,确是中了剧毒,一探二人鼻息,呼吸微弱,性命已在顷刻之间。

    上清观的武功原有过人之长。

    照虚、通虚二道内力深厚,又均非直中石破天的毒掌,只是闻到他掌上逼出来的毒气,因而晕眩栽倒,但饶是如此,显然也是挨不了一时三刻。

    石清回头问道:“师妹,你瞧这是哪一派人下的毒手?”这一回头,只见七八名师兄弟各挺长剑,已将夫妇二人围在垓心。

     闵柔对群道的敌意只作视而不见,接过石清手中火折,挨近去瞧二人脸色,微微闻到二道口鼻中呼出来的毒气,便觉头晕,不由得退了一步,沉吟道:“江湖上没见过这般毒药。

    请问冲虚师哥,这两位师哥是怎生中的毒?是误服了毒药呢?还是中了敌人喂毒暗器?身上可有伤痕?” 冲虚怒道:“我怎知道?我们正是来问你呢?你这婆娘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多半是适才吃饭之时,你争铜牌不得,便在酒中下了毒药。

    否则为什么旁人不中毒,偏偏铜牌在照虚师弟身上,他就中了毒,而……而……怀中的铜牌,又给你们盗了去?” 闵柔只气得脸容失色,但她天性温柔,自幼对诸位师兄谦和有礼,不愿和他们作口舌之争,眼眶中泪水却已滚来滚去,险些便要夺眶而出。

    石清知道这中间必有重大误会,自己夫妇二人在上清观中抢夺铜牌未得,照虚便身中剧毒而失了铜牌,自己夫妇确是身处重大嫌疑之地。

    他伸出左手握住妻子右掌,意示安慰,一时也徬徨无计。

    闵柔道:“我……我……”只说得两个“我”字,已哭了出来,别瞧她是剑术通神、威震江湖的女杰,在受到这般重大委屈之时,却也和寻常女子一般的柔弱。

     冲虚怒冲冲的道:“你再哭多几声,能把我两个师弟哭活来吗,猫哭耗子……” 一句话没说完,忽听身后有人大声道:“你们怎地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冤枉好人?” 众人听那人话声中气充沛,都是一惊,一齐回过头来,只见数丈外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汉子,其时东方渐明,瞧他脸容,似乎年纪甚轻。

     石清、闵柔见到那少年,都是喜出望外。

    闵柔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你……你……”总算她江湖阅历甚富,那“玉儿”两字才没叫出口来。

     这少年正是石破天,他躲在草丛之中,听到群道责问石清夫妇,心想自己若是出头,不免要和群道动手,自己一双毒掌,杀人必多,实在十分的不愿。

    但听冲虚越说越凶,石夫人更给他骂得哭了起来,再也忍耐不住,当即挺身而出。

     冲虚大声喝道:“你是甚么人?怎知我们是冤枉人了?”石破天道:“石
热门推荐

书友正在读: 审神者的咒术师先生 你有科学,我有神功 清末的法师 成为白月光的我退休后 明朝富家子 兰帝魅晨系列之饮 我救的勇者是反派! 危机处理游戏 怀了白月光校草的崽 随身带个抽奖面板 万人嫌布偶喵混进男宿后 聊斋大圣人 异世海商 市井生活日常 天阿降临 我能召唤离谱伙伴 我在贵族学院女扮男装的那些年 妖神 老公和女儿都是哈士奇怎么破 掌御星辰 伊尔塔特的农场 黄泉阴镖 我靠装逼,当隐世宗门掌教 开天录 死活人 拟态神话,版本之子 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 当他心死后 涟漪效应 五零香江豪门生存法则 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你这个直男,保直吗? 小鱼薄荷 坏春天 清末的法师 随军年代文二代躺平日常[六零] 漫画Bking自救指南 我真没想勾引校草啊! 成为龙傲天的大老婆[快穿] 以山神之名,敕令天下万物! 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八零美食] 修仙女配谋长生 陛下今天火葬场了吗/无情眼 春天禁止入内 闻妻有两意 真少爷考上了地府公务员 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 华枝春 雨意荒唐[先婚后爱] 圣女圣女我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