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盛京(完)(2/3)
早已理好衣袖严阵以待。
果不其然,没走两步路便见一道身影自白玉台檐拐角处行来,
他身形高挺,背挺如松,浑身上下溢满久经沙场的沉稳气派,身边亦步亦趋跟着道娇小的身影,女子挽着道妇人髻,面容白皙,气质如云如雪。
他们二人见到这一行人俱是一愣。
冯赟早在见到谢若月时便已知道熟人在附近,原已做好准备,胸口却在见到那张明媚容颜时控制不住地翻涌,
他克制地垂下眸掩住目光,先行一步行了一礼,“见过陆大人、谢大人。
”
冯赟本已官拜五品昭武将军,前些年边境动乱屡立奇功,又升了两品,官阶比陆明钦小却比谢知鸢大,
她目光略有些担忧地扫了眼抿唇垂眸的明霏,笑着开口道,“冯将军不必多礼,未曾想还能在这见到你同——冯夫人。
”
她刻意在冯夫人三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得冯赟眉头微敛。
女子出嫁从夫,除却像谢知鸢这样身有官职的,余下的都予以夫姓,这样亲昵的、好似连在一块生死与共的称号,落到冯赟耳中却是无比刺耳。
他抿唇,不言不语垂下眼。
倒是边上的冯夫人勉强笑了笑,“是呀,妾身也意外呢,原本想着今日官署休沐,天色又尚好,夫君便带着妾身出来转转,遇见大人们也是巧事。
”
冯夫人即是白玖,当初尚在闺中时便使了手段同冯赟定亲,更是在之后刻意让冯赟同陆明霏结了怨,如今瞧见了原主幸福美满、儿女双全,而她别说膝下无子,自成亲来就未受过男人半点雨露,
以往倒可以“自己赢了”当做是慰藉,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是谁输谁赢一目了当。
如此相较下,白玖难免有些狼狈,今儿个是冯老夫人强压着冯赟带她出来转转的,她本想借此再努力一把,哪能想到竟能遇到陆明霏呢?
谢知鸢知道几人的往事恩怨,没聊几句便提了告辞,溜的最快的竟是谢若豫谢若月兄妹二人,争先恐后跑到前边,傻大个一面拐着跳一面朝还朝停在原地的陆平轩喊,“快跑啊阿轩,小心你的心被挖走!”
陆平轩嘴角抽了抽。
待几人道过别后,原本一言不发的谢知礼忽地同陆明钦跟前道,“劳烦妹夫替我管管两个不孝儿女。
”
他脸上虽带了惯常的笑,眼里却没多少笑意,在男人颔首应答后便几步拉过边上陆明霏的手,眉含阴翳地走了,明霏只默不作声乖乖由他带着。
谢知鸢嘶了一声,略有些担忧地想要偷偷跟上去,却被男人一把拦住,
“他们小两口的事,你过去做什么?”他说这话时唇离她的耳廓极近,热气略扑散开来,这些年谢知鸢被他□□得浑身无一不敏感,脊背骨瞬间软了下去。
“做什么啊——”她也仰脸凑近男人,小小声,“平轩还在呢。
”
陆明钦扫了眼正拧眉看着他们的小少年,眉目的和缓沉淀下来,替她抚了抚有些烦乱的发髻,才松手道,“走吧。
”
不远处两个小萝卜头已停下脚步,在他们走近后,谢若月奶声奶气先问,“姨夫姨母,我爹我娘呢?”
谢知鸢轻咳一声,空出的手推了推陆平轩的肩膀。
小少年无奈看了眼娘亲道,“姑父同霏姑姑有要事相商,你们先与我们一道,待会他们就能来后山的玉屑击石处寻我们了。
”
小娃娃本该是很好骗,不料这回就连傻大个儿谢若豫的豆豆眼都眯了起来,两瞬后同谢若月相视嘿嘿一笑。
这般古灵精怪的默契让谢知鸢微愣,不知想起什么,脸有些发红地握紧了男人的大掌。
路上再无半点波折,时不时能遇到些熟人停下脚步同夫妻二人行礼。
托陆明钦的福,谢知鸢现下除却皇亲国戚,无人要拜。
玉屑击石离万佛寺不远,正是享誉天下的奇观,好在着瀑布大,四面八方都有乱石,
几人围着转了几圈,正好撞见了“谈完要事”的谢知礼同陆明霏二人。
谢知鸢目光在女子有些殷红的唇上略略扫了两下,见着两人无事才松了口气。
小孩精力旺盛,谢若月捧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狂笑着跳到这边,大声喊了声“娘”,她身后谢若豫也凑了过来,一见两只黑漆漆的豆豆眼就瞪大了,“娘——你又被爹欺负了?”
跟在后面的陆平轩一愣,就见到原本还垂眸羞怯的霏姑姑顿时柳眉直竖,有力的手指捏上了他那笨蛋表哥的耳朵。
他叹了口气,一些人不会说话还要开口,这不是找打吗?
谢若豫不知自家的小表弟已在暗中笑话他笨,被打过歇停了没一会,就闹着要去边上的潭水玩,
瀑布水势过大,确实不利于小孩子们玩水,所幸几人也无他事,就跟着一道去了。
一路下来谢知鸢就算身子再好,也难免气喘吁,
“阿鸢,过来。
”
陆明钦在湖边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将东西放下,转身朝她张开了双臂。
谢知鸢知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可她着实是太累了,也没顾身后几人的目光,往前走几步挨进男人的怀里,
她小脸泛着红,额角与鼻尖上都是汗珠,被他扶住肩膀,摸了摸头。
谢知礼将陆明霏安顿好后回头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他眯了眯眼,只见他那外甥三两步到了阿鸢跟前,喘着气道,“娘——我累——”
谢知鸢满眼心疼,拿着男人方才递给她的水筒,亲手喂到了小少年的嘴边。
谢知礼原以为他这外甥向来好面子,该是不会喝,未曾想下一刻竟乖乖张嘴了!
关键是他明明气息稳当,却要装作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那强作的喘息瞒得过谢知鸢瞒不过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他。
呵——这小子......
谢知礼看着脸黑无比的陆明钦,不由得庆幸自家的两个娃娃都傻乎乎的,全然不可能有这等心机。
“慢点。
”谢知鸢垂着眼,看着平轩连续喝了几口泉水,温柔地轻拍他单薄的后背。
她喂完了陆平轩,身前忽地落了大片阴影,她不明所以看过去,是陆明钦。
男人原本白皙通透的面容忽浮现几分孱弱,薄唇都泛起白。
谢知鸢心头一跳,表哥原先都还有力道抱着她到石头上,又替她装水又替她擦汗的,怎么转眼间就是这幅无力的模样。
“表哥怎么了——”
陆明钦垂眸,连眼尾都泛上病意,他强撑道,“我无事,许是日头晒多了,坐会儿便好。
”
谢知鸢想起男人最近在大量批折子,这一下子心就慌了,她抓住他的手腕,把了下脉,顿时拉着他坐一同坐,又是端水又是拿布巾帮他擦汗的,忙活得很。
谢知礼一直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那原本面色红润的男人忽地变得脸色煞白,三言两语就让自家那个傻妹妹中了招,不由得嘴角抽搐。
他原先还觉得这个冰坨子傻得很,又没有男人味,定然争不过他家那个绿茶小子,未曾想竟是他看狗眼看人低。
陆明霏原本捏着脚呢,见到他这幅怪异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了句。
谢知礼理了下衣袖道无事,“只是觉得——我似乎也该习武了,多方便。
”
*
今日一天逛下来,就算是铁做的人也遭不住。
谢知鸢腰酸腿酸全身都酸,被男人按着揉捏。
暖乎乎的感觉自小腿升起,她垂眼看着,只觉得表哥像是在揉面团。
待全身的筋骨疏通过一遭,谢知鸢又生出一层细汗。
四喜已替她放了水,替她将身上的汗渍都清理了,回来时本想为“虚弱”的男人医治,未曾想表哥他受了暑气都不好好休息,在她把脉时软软吻上她的唇角,亲着亲着就倒到了榻上。
......
外边夜深露重,有官吏硬着头皮匆匆忙忙到了停南轩正屋门外送信折。
说是盛京盐铁司出了大乱子,连夜派人来同陆明钦要个对策。
官吏等了半晌,才见男人从里头行出。
他外披斗篷,内里却只着了中衣,鬓角还带着洗漱后的些微湿气,澹澹面容在月色下略有些难辨。
“何事?”
官吏将手中的折子递给男人。
如玉如节般的手指捏住折子一角,骨节突出成利落的弧度。
上面的墨迹杂乱,显然是急急写下的,陆明钦略蹙眉,暗道了声蠢货。
—
男人从外间再回来时已过了二刻钟,他垂眸思忖着,拐到屏风处时却瞬间顿了脚步。
床榻上的女子侧趴着,纤细的腰凹陷下去,弯曲成极细的弧度,隐隐约约可见两丸腰窝,她半歪了上身,伸手去够,
却始终找不到地。
正摩挲呢,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略带了些惊惶地向后望来,
“表哥......”谢知鸢瞬间停了动作,腰也跟着塌了下去,往里头靠了靠。
即便夫妻多年,遇着这般情景还是窘迫,
眼见着男人只是站在那眸光寂寂地看着,她红着脸咬唇,声如蚊呐地解释道,“好多,好多都......弄,弄不出来......”
谢知鸢说着缩了缩腿,抬睫,黑白分明的大眼盈满了着急,“我不想再有了......”
以往表哥总是小心翼翼的,可今日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谢知鸢慌了神,趁着表哥出去时自己去弄,可她没做过这样的事,半天了还没找到法子。
她如今难受得很,眼里的水光盈盈晃动。
陆明钦目光缓缓划过她微鼓起的小肚子,把手里的几则册子放到床边的架子上,略俯身——
他才从外边回来,身上还带着些微凉意,指腹袭至肩上时,谢知鸢不由得打了个颤,身子往里缩了缩。
带着汗的细瘦肩峰被他按住,细腻秾艳的莹白肌肤泛着红,
男人另一只手轻点住她的腿肚子,嗓音沉着过沙般的哑意,“我看看。
”
......
带着哭腔的嗓音在室内响起,即便停歇了依旧稍喘。
陆明钦从架子上取了干净软的帕子,指腹细细捻了捻,他侧眸望着她泛红的眼尾,“还难受吗?”
谢知鸢摸了摸小肚子,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