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水潮袭来，扑了宋云策一脸的水。

    透着腥味和杂质，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乌云遍布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随即又变大。

    看着雨水落在河面的波纹，还有渐渐上涨的水位。

    宋云策求生的念头再次涌上心头：“娴儿，我们回去吧……若有人看到我们这样，定会给燕府招惹不好的名声……”

    燕婉娴任由雨水冲刷着，纹丝未动。

    燕府的名声，她何时在意过？

    在她决心不顾一切，在求姻书上写下自己和身为养弟的宋云策名字时；

    在她抛下新郎官，带着宋云策入住云锦别院时；

    在她广而告之，招宋云策面首时。

    她早就将燕府的名声置之度外了……

    现在，她只是想求证一些事，确定一些真相罢了。

    “阿策，那招剑式你想起来了吗？”

    燕婉娴突然发问，让宋云策的声音戛然止住。

    他猩红着眼看着这个女人，第一次感到了陌生。

    “娴儿，我们回到河岸，再聊这个事好不好？”

    燕婉娴抬起湿漉的手：“你现在耍剑给我看，明日就不用给燕家众人看了。”

    看着女人认真的神色，宋云策只觉她疯了。

    “水位这么高，我……我如何练得了？！”

    燕婉娴上下扫视一眼。

    “只要比划那些招式就好，不管是在桃林下还是河水中，都很好。”

    宋云策摇头，害怕被发现，只好推开燕婉娴。

    他心下一跳，有种劫后余生的想往浅水位的河岸便迈步。

    但他忘了不会水性的他在河水中身子会失去平衡。

    他一个抬脚，整个人就往前栽倒。

    “救我……唔……”

    宋云策拼命扑腾，绝望的朝燕婉娴伸出手。

    但却在快要碰到她衣袖的那一瞬，那个女人却后退了一步。

    燕婉娴平静地看着宋云策扑腾挣扎，没有任何动作。

    第17章

    昏昏沉沉。

    宋云策绝望的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寻求一丝生机，却始终寻不到。

    直到一阵深渊般的下坠，他感觉浑身失力，再也动弹不了。

    是死了吗？

    宋云策费力的想掀开眼皮，却似有千斤顶压迫着他。

    “呜”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男人喊冤的声音。

    倏然，阴冷的风也徐徐拂过，透过嘎吱作响的窗叶吹到了他身上。

    冷，好冷。

    人死后，还会觉察到冷吗？

    宋云策呼吸加重了几分，他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恢复一些力气，再挣扎着睁开眼。

    恍惚间，入目皆是红。

    红色的床幔从床顶洒落，红色的绸缎从窗边如蛇般蔓延，直到木色地板和床榻边。

    这是哪儿？

    不是云锦别院，也不是燕府的梨苑。

    难道……是地府的房间？

    “呜呜……”哭声再次传来，“我死的好冤啊……”

    宋云策瞬间打了个激灵。

    “谁？”

    人惊吓过度总会突然冒出一股无名力，此刻宋云策瞬间从床榻上弹坐而起，提防着看向哭声来源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