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洁净衣服，只是尺码不对，脚踝和手腕都露着一截子在外面，鞋也太小。

    扶着米兰向前走了一步，他感觉自己又有了些力气，便迟疑着发了问：“米兰，我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沈之恒扭过脸来，看着她。

     所以，她干脆就不说了，现在不说，以后想好了，再说。

     她有些紧张，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袖，她说：“我爱你。

    ” 她不是欲言又止，是她还没想好“我”字后面的内容。

    她会永远救他的，会永远陪伴他的，如果他死了，她也会去死的。

    这么多的话，先说哪句？后说哪句？她一向口拙寡言，若是讲得词不达意，又当从何再说起？ 话一出口就被海风吹散了，沈之恒向她疑惑的一抬眉毛，随即把耳朵凑到了她的嘴边，大声问道：“什么？” 米兰开了口：“我……” 米兰扯住了他的耳朵，几乎把嘴唇贴了上去，大吼出声：“我喜欢你！” 沈之恒笑了一下：“你总救我。

    ” 沈之恒被她震得向旁一躲，抬手捂了耳朵，他望向米兰，答道：“我知道。

    ” 米兰答道：“当然是我。

    ” 米兰凝视着沈之恒，末了把手围在嘴边做了个喇叭，逆着海风喊道：“你不知道！我爱你！我以后要嫁给你！” “是你救了我？” 沈之恒这回是真惊讶了，以至于他看着米兰，半晌没说出话来。

     米兰点点头：“嗯。

    ” 几日之后的一个午夜，沈之恒和米兰平安抵达上海。

     “我们逃出来了？”他轻声问。

     与此同时，在几千里外的天津卫里，晚归的金静雪在公馆门外下了汽车。

     沈之恒慢慢的转了头，看到了脸旁的青草，还看到了夜空的星月。

    青草上，星月下，是一身血衣的少女，米兰。

     放了假的仆人还未被她召回，留守家中的两个丫头也不知道出来接她。

    她孤零零的进了楼内，正要上楼休息，忽听身后有人敲响了大门。

    她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喜色，转身跑过去开了门：“良哥哥？” 他醒归醒，然而还缓不过神来，不知道此地是何地，今夕是何夕。

    米兰一抬眼，和他目光相对，却也没说什么，只直直的看着他，看不够似的。

     外面是无尽的黑夜，厉英良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前灯下，向她浅浅一躬：“我回来了。

    ” 他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米兰横跨他的胸膛跪了，裙摆被鲜血浸湿了又干，变得坚硬厚重，她披散着一头乱发，低头正在为他系纽扣。

     她满心欢喜，正要伸手拉他进门，可是手伸到半路，她缓缓的停了，因为夜色之中又走出了一个高大身影，是司徒威廉。

     沈之恒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米兰。

     司徒威廉走到了厉英良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开始一起向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