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3)
是没这方面的爱好,二也是没人请客买单。
也就没什么讲究,任凭小姐摆布。
李雨潺可能没少来这些地方,无论洗面奶牌子,还是小姐动作,都有自己的要求。
怪不得老话说男女有别,对待容貌的态度,男女之别就非常大。
男人无丑相,男人若天天揽镜自照,太在乎自己脸蛋,不是得靠脸蛋吃饭,就是有自恋癖。
乔不群有个理论,自己的脸反正自己看不见,弄得再俊,也是养人家的眼,自己感觉不到,占不到任何便宜。
女人却不同,女为悦己者容,总想着如何美化自己,取悦于人。
世上美女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美,世上丑女念念不忘的也是自己的丑。
偏偏美女奢望美上加美,丑女企望变丑为美,于是催生了形形色色的服饰业和美容美发业。
乔不群微合着双眼,任小姐在脸上抚弄着,给李雨潺说起自己的理论来。
李雨潺说:“这也不奇怪,男人有男人的兴奋点,女人有女人的兴奋点。
男人也把兴奋点放在自己脸蛋上,搞得满世界都是男花瓶和脂粉味,就太让人难受了。
反过来女人都不打扮不美容,一个个蓬头垢首,青面獠牙,岂不恐怖?男人就应该是天,高远,博大,深沉,幽邃,哪怕有些虚幻,那虚幻也是浪漫和令人神往的。
女人就应该是地,地上不仅长庄稼,还绽放美丽的鲜花,生长迷人的香草,放飞可爱的彩蝶。
”
美人在侧,又有小姐洗面,一个中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两位小姐做完该做的程序,给乔不群和李雨潺杯里续上开水,嘱声再休息一会儿,出了包房。
乔不群斜眼往旁边小床上望去,见李雨潺合了双眼躺在那里,静若睡莲,顿时心起贼胆,翻身下床,吸着李雨潺身上好闻的香味,悄悄吻向那花蕾般欲开未开的红唇。
此时的李雨潺哪里睡得着?身上一颤,紧紧搂住乔不群,深吻起来。
就在乔不群感觉自己要化在李雨潺身上时,她一把将他推开,坐了起来。
乔不群不知发生了什么,去瞧李雨潺,她朝门边努努嘴,悄声嗔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乔不群做做鬼脸,躺回到自己床上,说:“我这也是以牙还牙,只不过还的当面牙。
”李雨潺摞过长腿,去踹乔不群,说:“有你这样还牙的吗?”
回政府路上,李雨潺向林处长请假,说得先回家去,好给父母清理些东西,他们晚上的火车去广东。
林处长知道李雨潺有个哥哥在广东工作,说:“你父母是不是准备去那边过春节?”李雨潺说:“正是的。
春运到了,车子只会越来越挤,早点动身为佳。
”乔不群插话道:“那你也会过去吗?”李雨潺说:“我不过去,到时上你家去过年?”乔不群说:“那我太欢迎了。
”李雨潺说:“你太欢迎有什么用?你太太欢迎还差不多。
”林处长笑道:“这下就热闹了,一个屋子里放进两只母老虎,还不把乔组长撕烂吃掉?”
走进办公室,乔不群傻坐半日,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想着包房里跟李雨潺那短暂的一吻,禁不住又心荡神驰起来。
干脆闭上双眼,一遍遍温习着那销魂的时刻,一切恍若还在跟前。
乔不群深知李雨潺是那么渴望他,就像他那么渴望她一样,今天若不是那样的场合,故事肯定不会刚开始,便这么草草结束的。
老干部座谈会的通知早已发出去,老干部们闲在家里没事做,又想着有红包可拿,个个都踊跃得很,上班时间没到就进了办公大楼。
好在李雨潺了解老干部特点,提前半个小时就打开会议室的门,摆好烟茶果品,老干部们有吃有喝,心情也就舒畅愉快。
甫迪声和袁明清几位在家政府领导也来得早。
让老干部们等候在职领导,这就显得不地道了。
领导们每年都要参加这种老干部座谈会,知道老干部们平时没说话的地方,只有到这种会上来发表发表意见,开会积极性较高。
这也可以理解,老干部们在机关里一待数十年,发惯了指示,做惯了报告,早炼就一副铁嘴铜牙,离退回家后,已没地方磨铁敲铜,铁生了锈,铜起了斑,好不容易盼来除锈去斑的好机会,谁肯轻易放弃?
看看人快到齐,甫迪声和袁明清出面,将米春来几位正市级老干部请到台上,安排在正中位置就位。
吴亦澹和乔不群也一齐动身,把黎振球几位副市级老干部请到前排就座。
其他局级以下老干部却没这个资格了,只得各自找地方落座。
这就是官场,哪怕已经离退,只要回到会议室,该享受的政治待遇还得享受。
连说法都不一样,台上的叫就位,位高人显,高瞻远瞩;前排的叫就座,煞有介事,像模像样;普通位置只能叫落座,已没什么讲究,像天上的麻雀,你爱落到哪里落哪里,不会有人在意。
按照惯例,袁明清说完开场白,甫迪声做过重要讲话,轮到老干部们发表意见了。
可这天老干部们却格外沉得住气,紧闭着铁嘴铜牙不出声,好像除不除锈,祛不祛斑,无所谓得很。
甫迪声只得重提刚才说过的话:“我们自知政府工作还有不少不足之处,今天把大家请来,就是想听听真话,好在以后的工作中及时改进。
同时老领导们自己的生活和家庭有什么困难,也只管提出来,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办到,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
领导们苦口婆心,像老师课堂上诱导学生发言一样,又进行了好多启发式教育,老干部们还是只顾喝茶水吃瓜果,仿佛领导的茶水瓜果格外好喝好吃似的。
袁明清只得从台上开始,毕恭毕敬地请米春来他们带头做指示。
米春来究竟是老市长,不好不买现任领导的面子,勉强说了几句。
这样其他人才开始跟着发言,会场里稍稍有了点生气。
只是每个人的话都是些空空洞洞的溢美之词,跟报上的社论没什么区别。
老干部们不是在职干部,已功成身退,没必要讨好台上领导,平时提起意见来,总是有啥说啥,不留余地,放得开得很。
今天变得这么客气,倒让甫迪声他们有些不习惯了。
是不是政府工作已做得很完美,无懈可击,再提不出任何意见?或是昨天的慰问金不薄,又一改过去只慰问到市级老干部的旧例,慰问到了局级,他们心满意足,对领导感激都来不及,也就顾不上提意见了?
等老干部们不痒不痛提过所谓的意见,袁明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得跟甫迪声商量了一下,说了几句感谢老干部们的客套话,宣布散会。
做领导的就是这样,听多了意见,耳朵不舒服,听不到意见,心里不舒服。
甫迪声总觉得这天的座谈会有些问题,至于问题出在哪里,又一时说不太清楚。
第二天乔不群正准备去老干部处,进一步落实领导和老干部们提出的老干部工作,甫迪声把他叫去,说:“不群啊,你们的老干部工作做得已经不错了,可这两天的慰问活动和老干部座谈会,我感觉还是有些不同寻常。
尤其是昨天的会议,你也看到了,平时有话就说的老干部们变得这么客客气气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也许是面临选举,甫迪声神经过敏,老担心老干部们会有什么动作,才弄得疑神疑鬼的。
不过这话还不好明言,乔不群找借口道:“我看是甫市长这么重视老干部事业,该做的工作都已做到位,老干部们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甫迪声说:“但愿如此。
你赶快回去把这几天咱们发现的老干部工作问题,比如陆老秘书长的医药费之类,逐项落实下去。
老干部问题无小事,你们要深入到老干部当中,认真了解老干部思想,注意老干部动态,及时发现问题,及时拿出对策,予以圆满解决。
硬是不好解决的问题,一定要及早报告给我。
”
回办公室后,乔不群拨通李雨潺电话:“你明天去广东?”李雨潺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乔不群说:“我有线人。
”李雨潺说:“你的线人姓林吧?”乔不群说:“你别管人家姓林姓木。
到时我让柴处长派个车,送你去火车站。
”李雨潺说:“免了免了,单位车是你们领导坐的,我哪有这个资格?”乔不群说:“我在车上,你就有这个资格了。
”
第二天乔不群已坐上柴处长派的车,出了政府大院,李雨潺打来电话,说:“你要舍不得的士费,就别来送我。
”乔不群心想,你喊上单位的车子,去送你所分管处室的年轻漂亮女孩,你不在乎,人家还在乎呢。
于是让司机将车开进离李家不远的单位里,借口说要办的事多,一时回不去,叫司机先走了。
小车开远后,乔不群这才上了李家。
出门总有些行李,李雨潺正往提箱里叠衣物,塞些随身用品。
乔不群也插不上手,一旁有一句没一句说些废话。
李雨潺仍在忙她的,没怎么搭腔。
只是脸泛潮红,目光闪烁,分明带着几分羞涩。
乔不群心头一热,贴到李雨潺身后,双手往前一抄,一把将她揽住。
李雨潺身子猛地一抖,胸脯起伏着,转过身吊住乔不群,疯了似地在他脸上唇上狂吻起来。
乔不群这才明白过来,李雨潺为什么不让叫单位的车。
想想司机在楼下等着,你们还能这么从容么?女人是特殊动物,既实际又富于幻想,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也能由此及彼,引申出背后的意义来。
哪像男人,只知就事论事,直奔主题。
像今天来送李雨潺,乔不群的目标只是火车站,李雨潺上火车后,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李雨潺不这么想,她觉得这是一次浪漫的送行,其意义远不止于送行本身。
乔不群感激着怀里女孩,是她给予了自己领略浪漫的机会。
两张滚烫的嘴唇对接在一起,仿佛已把对方点燃。
两个身子越绞越紧,就要熔化到了一起,再没法分出彼此。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奇妙,好像只能在李雨潺这里才体验得到,尽管当初跟史宇寒恋爱时也曾热烈过,却好像并没这么撕心裂肺。
激烈的拥抱和热吻让乔不群忘乎所以,他腰一弯将李雨潺托起来,一步步走向卧室,轰然倒在床上。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解起对方的衣服来,渴望着重温那天的风流。
这是冬天,身上的衣服多,解起来自然得有一个过程。
就因这过程稍长了点,乔不群刚扯去李雨潺的毛衣,一双手急切往里伸去,企图登临那鼓胀的丰乳时,李雨潺突然清醒过来,按住了他的贼手。
乔不群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一用力,挣脱李雨潺的阻拦,发起第二轮进攻。
可李雨潺身子一缩,双腿往床外一撂,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乔不群怔在床上,脑袋里浑浑沌沌,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雨潺喘着粗气,几下穿好衣服,拢拢散乱的头发,这才回身蹲到床前,托住乔不群下巴,说:“你不是来送我的吗?火车都快开了,哪还有时间发疯?我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潦草。
”
乔不群拉过李雨潺的手,放嘴里吻吻,站起来。
然后轻轻搂住这个让他激情澎湃的身子,说:“都怪我一时失去理智,差点要耽误你出行了。
”李雨潺贴着乔不群的胸脯,喃喃道:“本不想让你来送我的,可我没法拒绝你。
从读高中起,我就开始拒绝猛追我的男生,一直到大学,一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
然而不知怎么的,一见到你我就绝望地意识到,我是没法拒绝你的,虽然我知道我最应该拒绝的是你。
”
乔不群怦然心动起来,差点又要失控了。
捧过李雨潺的脸蛋,见那深幽如海的眼眸里噙满晶莹的泪水,慢慢又盈出眼眶,流向那美丽的面颊。
乔不群伸出舌头,舔着李雨潺脸上的泪水,说:“你别走了,我陪你过年,直到你父母回来。
”
“你别哄我了,你做不到。
”李雨潺挣脱乔不群,过去关上行李箱,说:“走吧,不然真赶不上火车了。
”乔不群将行李箱拿过来,徐徐向门口走去。
要去拉门锁了,又松了手,扔掉箱子,回身搂住李雨潺,说:“你别走了,我俩就待在这屋子里,再不出门半步,直到地老天荒。
”李雨潺笑道:“我的大诗人,别给我朗诵你的大作了。
”乔不群说:“你以为我是在做诗?不不,能跟你日夜厮守,今生已别无所求。
”
李雨潺掰开乔不群的手,说:“别黏黏糊糊的了,我又没嫁到广东去,春节过后还会回来的。
”拉开门,先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