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岂忍卿死(1/3)
罗廷玉哼一声,条然跃退丈许。
那七名白衣人竟不追赶,他迅即隐入树木黑影中,忖道:“这些人都是负责保护这个发号施令的高台,是以不肯追我,只不知那座高台有什么人?如果不是严无畏或雷世雄,定然也是独尊山庄中极为重要之士,而且必定深通韬略,将才出众之士,我今晚若能杀死这些重要人物,对独尊山庄自是莫大的打击。
这么一想,雄心杀机填满胸膺。
他打量一下四面形势,发觉那司令台占住最高的地方,加上那座高台,更是居高临下,目光能够及远。
在那司令台附近十丈方圆之内,并无战斗。
因此他考虑到若是恃强硬闯,不免被高台上之人见到,若是严无畏也在台上,一定瞧得出自己刀法盖世,生出戒心,也许立刻发动全力围攻,使自己陷入极不利的局势中。
当下藉着野草树木的掩蔽,往横潜移出数丈,然后悄悄向前迫去。
才走了丈许,蓦地“嗤嗤嗤”连响数声,几粒体积细小的暗器向他藏身之处袭到,接着右前方传来一个雄壮声音喝道:“什么人?”
这几粒暗器大概是铁莲子之类,虽是劲道重疾,手法却不凶毒,可见得对方乃是迫住他前进之意。
罗廷玉一让身,已避过暗器,绕个大圈奔到对面,这才再向司令台摸去。
他往前移之时,草丛中突然刀光一闪,向他腰腿砍到。
罗廷玉心知若是向前闪避,必有数刀齐出,把他围在核心。
因此他宝刀一挑,架住敌刀,人已向后迅退。
果然没有敌人现身追赶。
现下他已知道这座司令台的四周,已布下一道严密无比的防范圈,任何人只要欺进司令台三四丈左右,必定受到拦截。
罗廷玉怕是不怕,但若想闯过这一道禁圈,要不露出武功,却实在很不容易。
他定一定神,迅速动脑筋寻思,猛可接机一触,泛起满面笑容,举步匆匆奔去。
他向斯杀声最激烈之处赶去,临到切近。
但见刀光旋飞,剑气乱舞,东一簇人,四一簇人,都在舍命苦斗。
罗廷玉展开迅速身法,查看这一片地方的形势,掠过许多正在交战的人身边,偶然也得出刀封架突然攻上身来的刀剑。
眨眼工夫,他在一堆纷乱斯杀的人们旁边停下,但见十六七个白衣人,各持刀剑,正在围攻一群倭寇,已占得优势。
倭寇人数虽是稍多,却架不住这些白衣人俱是武林好手,接战之下,若非人数悬殊,总是抵敌不住。
罗廷玉一纵身,落在战圈中,宝刀连使“霆斗雷驰”、“左旋右抽”、“河泄山倾”三招绝学,但见刀光潮涌,迸射搏击,霎时已砍翻了三个白衣人。
同时由于他刀势威猛,冲乱了白衣人的阵脚,使得倭寇方面亦占得便宜,连伤了四个白衣人。
白衣人还未看得清楚,罗廷玉身刀合一,若然一响,冲破刀剑笼罩,出了圈外。
他左脚一踩地,身躯疾旋,欺近两名倭寇背后,左手快逾闪电般探出,点了这两个倭寇穴道。
紧接着又施展迅快身法,点了另两名倭寇穴道。
他这几下动作神速之极,口咬宝刀,双手分挟四名倭寇,一闪身没入黑暗之中。
那些倭寇们竟还不知己方已失去四人,继绩向白衣人猛攻,双方实力大约扯平,因此两边伤亡甚重,转眼工夫又倒下七八个人。
罗廷玉回到司令台禁圈附近,放下手中之人,他已看准了形势,当下吸一真气,功行双臂,抓起一个倭寇,猛可扔了出去,人离手时,已迅快一掌拍活了他的穴道。
如此连接施为,看起来倒像是四名倭寇先后飞跃扑入一般。
草丛树影中连接飞跃出好几个白衣人,抡舞刀剑,拦截飞纵人来的敌人。
那四名倭寇身在半空,已恢复了自由,眼见有白衣人现身截击,为了活命,个个都挥刀拚命,招毒势猛。
这一道严密无比的禁圈受此突袭,顿时大见纷乱。
罗廷玉趁机迅即伏身在黑夜的野草中,潜行欺入,居然容容易易,就迫近了那座司令台。
距离木台尚有两丈左右,他停下前进之势,仰头凝神望去。
但兄台上一共站有四人。
但其中之一乃是站在另一层的桌面上,左手提着一面盾牌,右手提着长剑,目光矍烁地查看周围形势,似是负警卫之责。
最上面的一层站着三个人,罗廷玉运足目力望去,但见这三个人之中,一个是白发白须长长披垂的长衫老人,另一个则是身量窈窕纤细的黄衣女子,秀发垂到双肩,随风飘拂。
还有一个则是瘦子,年岁相貌无由得悉。
罗廷玉眼见这台上竟有女子,觉得万分奇怪,再衬上那个须发皆白,宽袍博带的白衣老人,使这气氛显出诡异古怪。
至于那个瘦子,却反而合情合理,因为他背上插有两件兵刃,显示出乃是武林高手。
罗廷玉寻思道:“这个白衣老人和黄衣女必定是独尊山庄的一大秘密,我务须查个明白,将来方可收知己知彼之奇效。
”
方转念间,只见那黄女女点燃一个红灯笼,双手连动,灯笼便沿着竹竿冉冉升起。
接着又取出一物,放在唇角,吹出“呜呜”之声。
霎时间四方八面都出现火炬,因是身处地势最高之处,所以连罗廷玉也看得明白。
但见黑夜之中,数百火炬,散布在方圆数里之地,杀声连连,刀光闪闪,威势陡然倍增。
台上的黄衣女子,转头四看,似是藉那点燃起来的火炬,便可以判断出敌我之势。
她很快便又连连吹出“呜呜”之声,但见正东、东北、和正北方,百十支火炬迅快移动。
不过很快就混入其他的火炬之中,辨别不出。
罗廷玉骇然忖道:“不得了,她竟擅长行军布阵之学,虽然黑夜之中,仍然能判断出两军形势,利用红灯笼,和那特制的号角,指挥霜衣队变化形势,移强攻弱。
独尊山庄有这等异人相助,将来一旦发生大会战,我翠华城方面万难抵御,必被击垮无疑。
”
一念及此,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也生出速速狙杀了她的决心。
他提一口真气,趁那第一层的白衣大汉瞧向别处之时,迅如闪电般贴地往前窜去,落在台下六七尺之处。
但他脚尖方一踩地,忽然转过一念,猛可里倒纵回去,在草丛间潜行疾走,霎时已退出数丈。
七八尺处两人正在拚斗,不远处又有三对人方在激烈搏斗,原来这四对正是早先的四名倭寇,还在作困兽之斗,凶厉特甚。
霜衣队方面只胜下四人与他们捉对儿斯杀,其他的人全无踪迹。
罗廷玉怔一下,想道:“好厉害的埋伏,任何人见了此情此景,定必以为再无别人防守,一迳冲来,便须陷入重围无疑了。
哎!这便如何是好?”
原来他忽然退却之故,便是想趁这边尚在激斗之时,潜行迫近,突然击杀一名白衣人,拖到茂密的草丛中,脱下他的衣服,披在身上,以便淆惑敌人视听。
可是日下局势毫不混乱,他一出现,必被敌人发现无疑。
他两道剑眉紧紧皱起,虽在这等紧张局势之下,心中仍然闪动着高台上那个黄衣女和白衣老人的影子。
这个谜团如不设法侦破,他将必是寝食不安,耿耿于心。
突然间一声惨叫,一条人影蹬蹬蹬直退到他身边,方始停步。
罗廷玉抬头一望,但见这人乃是其中一名倭寇。
他乃是吃白衣人一刀砍中,负伤猛退。
罗廷玉猛可伸指疾点,戳中他腰间大穴,那倭寇登时翻身跌倒。
那倭子倒地之后,对方竟没有迫过来查看。
罗廷玉等了一下,大为失望。
因为他已蓄势待发,只等那白衣人一跟过来,立时发刀突袭。
他忽然一笑,心想:“这倭子的衣服我也可以借用啊!”
于是轻轻扶起尸体,躲入一处树丛中,迅快穿上那倭子的衣服。
好在不必讲究合不合身,只须有那两只蝴蝶翅膀一般的阔袖就行了。
罗廷玉换妥衣服之后,提刀再度向司令台淌去。
追到两丈左右,又等得第一层之人转眼他顾,这才蓦然跃去,落在离台七尺之处。
突然间脚下传出一阵清脆的金铃声。
他大吃一惊,心知已踏到对方布置的机关,是以发出警铃。
这等布置很简单而难防,但须在木台四周草上□上一块块数月方圆的丝网,网上系有警铃。
任何人偶一误触,登时暴露了行藏。
铃声一响,台上第一层的白衣大汉已转过来,瞪目凝视。
罗廷玉情知藏匿不住,索性不躲,挺直身躯,提刀仰望。
最顶的那一层上,那个瘦子大喝道:“凌队长即管放手对付此敌。
”
竟是一口川腔。
罗廷玉心中一动,记得那贾心泉的报告中,严无畏手下五大门派中,武胜堂堂主何旭,乃是瘦子,向来称霸川黔,使的是利钩长剑两般兵刃。
此人既是四川口音,身量矮瘦,背上又插着两件兵刃,定然是他无疑。
还有就是这个白衣大汉,被称为“凌队长”,贾心泉报告中载有霜衣队十二队长为名,第一个姓凌名子流,乃是“子”字队的队长。
与“午”子队的队长奚午南,并列为两大高手。
这个凌队长,当是凌子流无疑了。
凌队长应一声“遵令”,唰地扑下,半空中举起长剑。
作势待劈,左手盾牌护住身形,猛撞下来。
罗廷玉忽地攻势威猛之极,果然是身怀绝学,功力精深之士,不由得雄心陡奋,暗念我今晚如不教你见识见识,定必以为天下无人,当即迅快一闪身,避让过剑势,振腕一刀劈去。
这一刀向盾牌攻去,对方果然没有闪避。
原来天下间任何人使用有盾牌,都绝不让避敌人兵刃,事实上也没有人会向盾牌砍劈。
罗廷玉这一刀大出常理之外,莫说对方决不闪让,即使有心闪让,亦是有所不能。
“当”的一声脆响起处,敢情凌队长手中盾牌乃是钢铁打制,并非藤竹编结。
是以刀盾相碰,发出巨响。
凌队长但觉敌刀猛若迅雷,劲道强绝,震得一条左臂都麻木了,人也被刀势冲远了六七尺之处。
他双脚落地站稳,怔怔吸气运功,催动血气运行左臂,竟不暇顾敌。
罗廷玉猛可双臂一振,身形拔起,已飞上了第一层台上。
那是十二张四四方方的木桌拼凑而成的平台,当中有四只方桌,在这四只方桌之上,又另有两只方桌。
一道人影呼地飞坠下来,落在他面前六七尺之处。
只见此人双目光芒打闪,眼神特别的亮。
左手长钩,右手长剑,已布好门户。
罗廷玉头上仍然缠住一条头巾,眉毛以上,尽行掩去。
因此,虽是还露出了大半截面孔,但是黑夜之中,对方仍然无法瞧得清楚他的面孔。
这个年约五旬的瘦子冷冷道:“独尊山庄武胜堂何旭在此,尊驾是谁?”
他瞧了罗廷玉出手一击,武功手法不似东瀛源流,是以开声喝问。
只听这个缠首倭子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句话,嗓音粗哑,不知说些什么。
何旭见这倭子武功奇高,颇生畏怯之意,心想如若此人前来讲和,则未尝不可一谈。
可惜身边无人懂得倭语,却也无法。
罗廷玉乱说了一句倭语,连他自家亦不明其意。
眼见何旭发楞,心中大喜,怒喝一声,扬起宝刀。
何旭但觉敌人刀上杀气如狂潮怒涛卷到,竟然抵挡不住,退了两步。
罗廷玉蓦然向上跃起。
何旭方自一惊,却见一道人影横飞而至,在半空中截住敌人,换了一招。
“当”的一响,人影乍分。
罗廷玉终究没能抢上,仍然飘落第一层平台上。
这个出手截击之人正是凌队长,他明知敌人武功奇强,但仗着铁盾占得便宜,硬碰硬截,剑发如风,凶毒无比,果然把罗廷玉逼落。
但他这一招又复震得左臂麻木,急急运功催动血气。
何旭趁这机会窜上第三层方桌上,居高临下,严密监视对方动静。
以他的身手,纵然正面拚斗会败于对方刀下,但目下是居高拦截之势,却也不惧敌人冲得上来。
罗廷玉连冲三次,都被何旭钩剑迫退。
第四次欲上以前,先仰天长啸一声,真力充沛,行遍四肢百体,决意作最猛恶的一冲,务要破关直上。
何旭从啸声中听出敌人内力极是深厚强劲,加上他精奥奇妙无伦的刀法,这一击定是他生平未见的险恶关头。
当下也提聚起全身功力,准备拚死拦截。
最上面的高台上,突然飘落一阵柔美语声,道:“何先生,不必拦阻他,让他上来。
”
何旭一楞,道:“小姐你……”
那黄衣女已接口道:“此是军令,不得多问。
”
声音虽是柔美如故,但却甚是坚决,使人不敢不从。
何旭躬声道:“是。
”
黄衣女又道:“尔等可在台上三丈左右巡逻警戒。
”
何旭又应了一声,道:“是。
”
迅即掠下地上,和凌队长两人退出三丈,绕圈警戒。
罗廷玉心中充满了惊奇,听那何旭口气,一方面极为恭敬遵从她的命令,但最初却露出了一点口风,好像耽心她的安全。
若然她武功有限,那白衣老人亦不行的话,则她下令部属撤走,让自己上台,是何用意?但他心中急于瞧一瞧这个黄女女究竟是何许人?不暇多想,轻轻一跃,已扑上了最上一层。
这一层高台只有两只方桌之地,若然动手拚斗,实无回旋之地。
罗廷玉横刀当胸,凝目望去,却碰上白衣老人炯炯有光的双眼,这个白老人手中拄着一支拐杖,杖身本身弯曲虬结成一节节,形状奇古。
拐杖首挂着两只红灯笼,站在黄衣女身侧,稳立不动。
那黄衣女站在边缘处,背向着他,长长的云发随风飘拂,自有一种轻逸空灵之态。
她头也不回,低声道:“阿伯,何先生和凌队长有没有遵令行事?”
白衣老人拂须一笑,道:“他们岂敢有违小姐的法旨。
”
他们对答之时,好像不把罗廷玉放在眼内。
罗廷玉心知若论交锋对敌,这刻应当把握时机,立刻出手,击杀这两人。
此举若然奏功,是可大大削弱独尊山庄之力。
但虽然明知应当如此,却发不出刀招。
白衣老人居然掉转头,游目四顾,道:“小姐,咱们已大获全胜啦!”
黄女女道:“不错,这一次倭寇大举进犯,人数多逾五百。
本庄以寡敌众,幸而获胜。
”
白衣老人道:“此是全仗小姐韬略奇奥,有神鬼莫测之机,方能大歼倭寇,建此不世殊勋。
”
黄衣女轻轻叹息一声,道:“建功立勋,岂是我一个女儿家份内之事呢?”
白衣老人道:“小姐的话虽是有理,但今日之战,倭寇伤亡惨重,元气大伤,自是无量功德,沾惠万千百姓……”
他略略一顿,又道:“只不知倭寇方面伤亡若干?”
黄衣女缓缓道:“他们伤亡人数当在三百五十人以上。
”
他们谈论敌情,抒说心中之意,一对一答,自由自在。
简直没把台上还有一个敌人之事放在心上。
罗廷玉不禁又惊讶,又忿怒。
只听黄衣女长吁一声,道:“好啦,倭寇已经溃退,都在奔窜逃命了。
”
白衣老人道:“恭喜小姐旗开得胜,总算没有白费了心机。
”
罗廷玉忍不住转眼四看,分布四下田野中的火炬移动得极快,隐隐看得出甚有法度。
想是因敌人溃退,是以追奔逐杀。
黄女女螓首轻摇,大片秀发迎风飞起,甚有韵致。
她轻轻喂道:“虽是杀戳残暴敌人,但仍然是难消难解的恶孽,唉……”
她低柔美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悯哀怜之意,一听而知她定是个心肠仁慈善良的女孩子。
白衣老人侧着脸瞧她,满面俱是怜惜疼爱之情。
罗廷玉直到这时,还瞧不出黄衣女的面貌。
但觉这此女神秘莫测,处处与常人不同。
又由于这红颜白发相辉映的两人,对于他的存在似是全不放在心上,这就使得他既不服气,而又大增好奇之心。
他心念一动,宝刀微振,陡然间涌出一股森寒凌厉的杀气,笼罩住黄衣女和白衣老人。
黄衣女背向着他,是以表情如何不得而知。
但白衣老人却身躯一震,拐杖一摆,横封门户。
他杖上也涌出一阵强劲潜力,抵御那森寒威杀的刀气。
罗廷玉身形全然不动,但两只蝴蝶大袖却被对方的潜力吹动,拂拂作声。
罗廷玉心中大是惊讶,只因这白衣老人功力之强,竟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但白衣老人比他更为吃惊,这是因为他杖上内功劲道虽是强绝一时,但仍然不能阻挡对方的刀气侵入。
但觉森冷之气逼肤侵肌,宛如跌落冰窖中一般。
黄衣女道:“好冷啊!”
白衣老人道:“那是这个倭子的刀气,老汉无能,竟使小姐受惊了。
”
黄衣女道:“原来如此,阿伯你想不想知道他是那一家那一派的高手?”
白衣老人道:“老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明的功夫,自然想知道他的武功源流,但是……”
他沉吟一下,没有立刻说下去。
黄衣女道:“但是什么?”
白衣老人道:“但是据老汉所知,小姐你从未走过东瀛,怎能懂得东瀛的武功源流呢?”
黄衣女笑了一声,声音异常的娇美动人,说道:“阿伯你以为他是东瀛武士么?
才不是呢,他也是我们汉人,只不过穿上倭子衣服骗过别人眼目而已。
”
白衣老人重重地哦一声,突然间满面泛起怒色,恨恨地望住罗廷玉。
罗廷玉万万想不到这个黄衣女竟拆穿了他的戏法,但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望他一眼,更谈不到观察他了。
然而她却能够道破他的伪装,当真是极奇怪极不可思议之事。
照她的口气听来,这黄衣女甚至当真晓得他的武功源流,这又是一宗极不可以思议之事。
白衣老人怒哼一声,道:“原来这斯乃是倭寇的走狗,甘心为虎作伥,荼毒我汉人,实是罪该万死。
”
黄衣女笑道:“阿伯别生气。
他不是这种人。
”
罗廷玉挺刀迫前两步,哑声道:“你们是谁?”
语气甚是严厉。
他脚步所停之处,恰好是在白衣老人拐杖威力的边缘上。
假如他往前移动多了一寸,白衣老人为了不让对方欺入拐圈之内,非迫得出手不可。
黄衣女道:“你如想知道我是谁,可随阿伯先行前往一处地方,我收拾完此地残局,马上就到,只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罗廷玉沉默了一会,才说出惊人的答覆。
他冷冷道:“不必了,我非杀死你们不可。
”
白衣老人大吃一惊,拐杖上自然而然传出一股潜力,此是他提聚功力准备出手而致。
黄衣女吃吃一笑,道:“你真有杀死我们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