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同仇敌忾(1/3)
疏勒国师道:“小姐,怎说?”
端木芙道:“实不相瞒,我心中一直以援救文达之事为先,突围之事还是其次。
因此之故,我舍弃了可以脱困的南方,也就是文达他们所在之地,免得大阵涌起,把他们也卷了入来。
”
疏勒国师道:“换句话说,假如不是被文达他们阻碍,我们可以冲出重围么?”
端木芙道:“他们刹住此阵的生门,就算冲不出去,也有更多的斩获和胜算……。
”
崔阿伯忍不住插口道:“小姐不选此路,果然大是失策。
”
端木芙道:“我固然是失策了.但亦是故意而为,希望救得文达他们。
谁知雷世雄才略过人,精于决断,竟甘冒被我们突围而出之险,务必先杀死文达,假如换了才识较差之士,必定先来对付我们,文达、莲姬即可乘隙遁走了。
”,,她轻叹一声,又道:“文达的武功,一定已臻一流高手的境界,才会使得雷世雄如此重视。
如若能救了他们,独尊山庄也有好瞧的。
”
她乃是站在最内的圈心,所以尽管四下激斗交锋,时时刀落血冒,十分紧张。
但她却可以从容不迫,娓娓而言,不必出手招架。
疏勒国师和广闻大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总有敌人伤亡,使得敌方之人,极感忌惮。
若然不是雷世雄等十余高手入阵抵挡,迟早得伤亡过百之众。
只听雷世雄洪声喝道:“端木小姐听着,本庄伤亡之人不少,足见你们的高明。
但咱们乃是敌对之势,你们高明,则本庄自然吃亏,因此之故,本人要求你们立即弃械就缚。
如若不然,我为了部属性命着想,只好施展毒着,当场全部杀死,休想一个人漏网。
”
崔阿伯冷嗤一声,道:“冒什么大气,这话想唬谁啊?”
端木芙却泛起忧色,道:“我们今日真是一着错,满盘皆错了。
”
她满腔尽是悔疚之情,这一点谁都不知,甚至连崔阿伯,亦不晓得她竟在自责不已。
要知目下这等情况,原本是她所导演而成。
她只为了一个私念,那就是如何找寻出血海深仇。
因此,当她相信了少林寺没有嫌疑之后,便一步步依计而行。
最初时,她已防到有这种可能,是以那些劲箭上的毒药,只是一种奇异麻药,受侵之人,昏倒如死。
事实上,当然不是死,此所以其后少林寺清风、广闻等高手,才肯经易的放她走路。
如若那十余僧人已死.广闻等不拚命才怪。
端木芙乃是要看看有没有奇峰突出的门派人物,前往侵袭少林余下诸僧。
因为假如余僧皆亡,则少林寺一定把这笔血账,完全算到端木芙头上。
其时死无对证,端木芙纵想否认,少林寺亦绝不相信。
她也算出独尊山庄最有可能出手,以便使少林寺和端木芙干上了,江湖定然为之大乱。
果然不出所料.真是独尊山庄大遣兵马,想杀尽诸僧,行那移祸东吴之计。
这一来,她又生出新的烦恼。
因为如果是别的宗派或集团,来杀少林众僧,则可以确证这一帮人马必是端木世家的仇人。
但独尊山庄却有另一个莫大理由可以这样做,那就是由于少林、武当二派,已表示支持翠华城。
则独尊山庄设法使少林和端木芙火并!实是合情合理之事。
换言之,唯有独尊山庄这样做法,可使端木芙无法断定他们是与端木世家惨案有关。
孰不知她含有私心,以致许多地方失算。
因而如今陷人了险境。
疏勒国师道:“他们可是想使用暗器?”
端本芙道:“不错!我相信他们除了强弩硬箭之外,还有其他绝毒暗器,例如烈火、毒水这一类无法抵御的手法,便可以杀尽我们了。
”
雷世雄又高声问道:“端木小姐,请一言立决。
”
端木芙有生以来,从未感到如此的软弱无力,她向来是以才智称雄,这刻既是感到计穷,自然难以支持了。
她转眸一望,蓦然惊悟,忖道:“原来我时时觉得心灵空虚,竟是因为没有一个可以倚赖寄托之人,唉!说起来实是可怜,我一个弱质女流,身上竟担负如许重大的使命,面对看各种强敌,也只有独力奋斗。
”
疏勒国师挥手传令,那七八名西域高手,立刻聚集全力,准备应付敌人的凶毒攻势。
那边广闻大师亦向清风长老示意过,当即由他们加上郭神拳大师、玉金刚大师,四个人为主柱,排下一个阵势。
雷世雄厉声道:“端木小姐,你本是当代第一才女,为何至今尚看不出生死胜败的契机?你尚不投降就缚,莫非甘心送死?”
端木芙长叹一声,正要开口。
突然间,瞥见敌阵生出了动摇之势,霎时间由西南角传遍了全阵。
这儿所谓“动摇之势”,只是一种极隐微的征象,只有像端木芙这种深谙阵法,具有慧眼之人,方始看得出来。
她立刻高声说道:“雷大庄主,我承认已无力与抗了。
你把我擒去,也就足够了,对也不对?”
说话之时,举步走去。
崔阿伯第一个大惊失色,其余如疏勒国师、广闻大师等,亦都骇得四肢发冷,为之呆住。
只见她当真要走出这一群人布下的坚守阵势。
崔阿伯横杖欲挡。
端木芙向他一瞪眼,严厉地道:“阿伯不许多事,亦不得多言!”
她自有一种尊贵气度,使得这个把她自小养大的崔阿伯,也被她震慑住,竟至全然做声不得。
雷世雄本已举起右手,这一落下,即将有无数种奇异暗器,夹杂在劲箭中,疾袭敌人。
他本来也不敢相信端木芙真会投降就缚,只疑是缓兵之计,可是她竟付诸行动,斥退崔阿伯,可就又不能不信了。
因此收回了命令。
端木芙一步步走去,掠过最外面的己方之人时,似是大为伤感,回头向他们投瞥了一眼。
连雷世雄这般高明英武之士,也看不出她目下正在施展缓兵之计。
因为她已付诸行动,再踏前数步,便落在雷世雄手中。
而这数步的时间,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缓兵之计,决不敢如此施展法。
广闻大师厉声道:“端木小姐,你纵是自缚以降,但独尊山庄仍然不会放过我等。
因此何不干脆留下,同心戮力,与他们决一死战?”
端本芙突然道:“好啊!这话甚是。
”
蓦地一跃,快如飘风,已回到己阵当中。
雷世雄方要含怒发令,但同时传来的警讯,使他不得不分散了注意力。
说时迟,那时快,右侧人丛裂开,一股人马冲了入阵,刀光剑光,以及惨叫之声,一齐传送到双方耳中。
这一股人马约摸是七八个人,领头的是翠华城少城主罗廷玉、剑后秦霜波。
怪不得他们衡入来之时,快如闪电,势若破竹。
许多方才被他们砍杀伤亡之人,此刻才传来惨叫之声。
除此之外,四方八面都有警讯传来,显示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四方八面进攻独尊山庄。
雷世雄立时转动大阵,自己率领了七八名高手,在最内层,抵御核心中这一群高手强敌。
他的阵法一旦受到敌人的牵制,疏勒国师及少林这大霉高手们,便如归山猛虎,入海蛟龙一般,马上活跃起来,圈子倏然扩大,与罗廷玉、秦霜波他们会合。
此时四下杀声大作,而这核心之中,独尊山庄之人更是伤亡。
端木芙在诸僧和西域高手环护之下,再加上崔阿伯贴身保卫,她的安全,一点不成问题。
至于罗廷玉、奏霜波这一股人马,加上了疏勒国师和广闻大师等特级高手,纵横转战,威势强绝。
只杀得独夺山庄之人,狼奔豕突,死伤惨叫之声,此起彼落,益发显出大势已去。
假如不是雷世推率众奋抗,则伤亡之人,至少也得增加一两倍之多。
双方混战良久,独夺山庄之人越来越少。
好几次雷世雄竟是孤杖单刀,力拼两三名强敌。
这时罗廷玉方面之人,已有大部份突破敌阵,向核心迫近。
霜衣卫队则越来越少,相形之下,比照更为强烈。
罗廷玉的血战宝刀发出震耳惊心的风雷之声,每一招劈出,必有敌人伤亡。
他看准了独尊山庄大将之一的索阳,亦即是玄武帮帮主,外号追魂太岁。
心想:“祗要杀死这种等级的人物,一个可抵数十霜衣卫队。
”
现下已没有阻手碍脚之人,他集中意志,奋起神威,虎目中射出森寒杀机,宛如两道闪光,罩定了索阳。
追魂太岁索阳突然间感到一阵寒栗,毛发皆竖。
转眼一望,恰好碰上罗廷玉炯炯的眼神,登时又是一惊。
罗廷玉挺刀疾进,脚下发出“哧哧哧”的声响。
在这等乱军杀之际,本应无人听见。
然而索阳却感到他这一阵步声,宛如天鼓雷鸣,震得他耳中生痛,斗智消萎。
他乃是久历戎行,不晓得拚过多少次命的人物,此时已知道对方的坚凝强大的气势,已压倒了自已。
但见罗廷玉晃眼已自迫近,索阳待要逃走。
殊不料罗廷玉手中宝刀,闪耀出千万点精芒,化为一道虹光,闪电般攻到。
这一刀在旁人眼中,似是十分简单平淡,可是在索阳眼中,竟然千变万化,查看不出来踪去迹。
这等仗如何能打?索阳这骰负有盛名之人,陡然骇得心寒胆裂,空自举起那一对跨虎篮,作势封架。
说时迟,那时快,精虹一扫而过。
索阳人头落地,身兀自屹立未倒。
罗廷玉这一刀之威,把独尊山庄之人,吓走了七八个,余下二三十名霜衣卫队,也都溃不成军。
混战了一阵,又伤亡了六七个之多。
翠华城的子弟兵,以及各路武林人物所组成的大军,巳形成了包围之势。
核心之中,雷世雄只下四个高手,以及二十余霜衣卫队。
雷世雄挥杖吼啸,余众全部集合起来,结成一个小阵。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他已经从稳居上风,军容赫赫的主帅,变成了垓下的楚霸王项羽了。
罗廷玉压刀不动,因此余人也全都停下来。
千百道目光,完全集中在他和雷世雄身上。
雷世雄长笑一声,豪雄如故,接看说道:“罗公子,咱们非拚个生死不可了!”
罗廷玉道:“看今日的情势,正是如此。
”
雷世雄道:“兄弟可以代表家师出手,但余下之人,都无什关连,罗公子你何不让他们安然离开?这样兄弟也可以专心奉陪。
”
罗廷玉道:“以雷兄这等人品气慨,兄弟心折得很,假如不是为势所迫,真想好好结交一番,可惜,咱们是泾渭分明,势难两立。
现在言归正传,雷兄今日想拚便拚,不想拚也得拚,没有选择之权。
说到余众,兄弟可不能轻易放过。
”
雷世雄还未开口,背后转出一人,厉声道:“罗廷玉,我彭典先代师兄斗这一杨。
”
他丰神如玉,潇洒不群。
如今加上一份豪情胜慨,益发轩昂飞扬,使人生出爱惜之心。
别人倒不怎样,剑后秦霜波不知如何.竟泛起袒护之念。
当下扬声说道:“彭典,若然你是知恩图报,是以甘愿洒鲜血,掷头颅,为你师兄挡这一阵,这实在是无可厚非。
”
她一开口,人人都不敢出言打岔。
彭典见了秦霜波,马上就敛起那份杀气,恭容聆听。
他变得如此模样,许多人都大感不解。
秦霜波略一停顿,便又说道:“但你当思你目下这一身武功,从何处习得?假如你没有忘记的话,我要你听从雷大庄主之言,马上退出。
”
雷世雄道:“秦仙子之言甚是,二弟速去。
”彭典长叹一声,面露痛苦之情。
罗廷玉剑眉一剔,含怒说道:“彭典乃是独尊山庄之中的重要人物,霜波你放他走,岂不是要我好看?”
奏霜波了解他的心理,一则事实的确如此,二则他也不无吃醋之意。
因此她并不拿道理反责,只道:“我要他允诺离此之后,有生之日,再不侵犯翠华城,亦永不卷入你们的是非漩涡之中。
”众人一听若是如此,罗廷玉当然没得话说了。
雷世雄朗声道:“我以独尊山庄主持人的资格,宣布彭典从今而后,非复是本庄之人,不管他愿意与否,此话已成定案。
”
假如没有雷世雄这等大师兄,彭典当然不能答应秦霜波的要求。
彭典听了这话,登时涌出泪水,跪倒在雷世雄面前,却已说不出话来。
罗廷玉冷冷道:“彭典,咱们的公仇算是了断吧,但还有一段私仇,你可曾忘记了?”
彭典身躯一震,雷世雄趁势拉他一把,让他起立。
雷世雄道:“秦仙子,罗公子之言,你也是听到的,看来咱们都白费心机了。
”
彭典高声道:“罗公子,咱们有何私仇?”他故意立即接口,以免秦霜波答不上话来。
罗廷玉道:“舍妹因你的流言和毒计,断去了一臂。
”
彭典仰天一笑,道:“要解决这件事,何难之有?”
只见他唰地拔出杖中之刀,往左臂砍去,刀刃一挥而过,整截手臂,落在尘埃。
罗廷玉跺脚道:“罢了!罢了!彭典,你我之仇,从此一笔勾消。
”
此时已有人上前,替彭典止血上药,包扎停当。
罗廷玉上前两步,气势迫人,又朗声道:“雷世雄,你独尊山庄之中,竟也有不少英雄好汉,你可传令手下,如要离开,可随彭典出去,绝不留难。
”
雷世雄道:“这倒要向罗公子致谢了。
”
他仰天嗟叹一声,想起昔年攻破翠华城时,何曾网开一面?但对方毕竟是正派英侠,心胸、手段,大异于师父严无畏。
彭典在催促之下,举步走去,行了一一十余步,回头一望,只见独尊山庄之人,全部跟着自己。
那边厢雷世雄独个儿站立在强敌群中,虽然显得豪雄盖世,毕竟孤独得教人生怜。
转眼间,彭典等人已完全走光,雷世雄面色变得十分肃穆,道:“罗公子,我今日纵是死在你刀下,也绝不敢有怨心。
我相信假如我不是家师座下首徒,你一定会放过我,对也不对?”
罗廷玉颔首道:“雷兄说得不错,可惜时势迫人,使我不得不倾全力与君决一死战。
”
雷世雄哈哈一笑,道:“罗公子如此看得起兄弟,今日之战,虽死无憾。
”
此时众人已散布作一个圈子,外层尚有数百人之众,布防严密。
要知道早先分兵突破独尊山庄那座大阵之人,乃是杨师道,此人深谙韬略,通晓兵法。
因此,这刻又是由他指挥布阵,雷世雄纵然不要脸,突然逃走,亦不易突破外面的阵法。
自然雷世雄不是这种无耻之徒,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贻笑天下之事。
他的目光扫过秦霜波等人,发现竟没见宗旋的影踪。
他微感奇怪,因为在这等时机中,他应该在场,方可收呼应之效。
现在也不容他多想了,因为罗廷玉这个敌手,非同小可,自己不论是在招式功力上,或是心灵智慧上,有一丝的空隙,便将陷入被动捱打,以迄万劫不复之境。
因此,他急忙收拢心神,贯注于敌人身上。
罗廷玉提刀向他迫到,顿时全场被一股强大劲厉的杀气所弥漫,令人不寒而栗,斗智大见减弱。
旁人的感受,竟也如此,身处局中的雷世雄,所受到的压力之大,自是可想而知了。
雷世雄也挺杖反迫,见机出击。
他存下了必死的决心,那股气势之强大,自然亦不在话下。
除了这股气势之外,他手中的怒龙杖,招式间也增加了一股凶厉之气。
这是因为他不必过于讲究自已的安全,形势已迫得他作全力出击的打算,所以凶威特盛,亦使人望而心寒胆裂。
两人相距丈许,便绕圈寻觅对方可乘之隙。
这一刹时之间,全场静寂如死,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见。
后面大阵中走出一人,悄无声息地往前走。
但目下巳没谁注意到他。
自然假如他是敌方之人,决不会无人置理。
他走到秦霜波身边,踌躇了一下,忽又挪动脚步,向端木芙走去。
雷世雄突然出手,怒宠杖“轰”一声,当头砸落。
这一招果然具有翻江搅海之威,又如迅雷横击。
但见罗廷玉宝刀一挥,人随刀走,一下子就穿出对方杖影之外。
两人忽又凑上,互攻了一招。
刀杖相触,迸射出无数火星。
雷世雄此时显示出他绝强的实力,怒龙杖挥舞如风,抢占先手,连接攻了五六杖之多。
罗廷玉并不一味与他硬拚,宝刀施展出精妙奇奥的招数,封拆敌人杖势。
他使得如此灵活奇巧,使人泛起了鸢飞鱼跃,活泼之极的感觉。
双方着着激斗了二十余招,罗廷玉的宝刀威力渐强,不似刚才一味避重就轻的打法。
雷世雄全神驭杖,尽力猛攻。
谁知忽然间一眼瞥见了宗旋,心中顿时一怔,精神略为分散。
这一下,在一般人看来,全无异状,但在罗廷玉眼中,却等于已开放了门户,任得自已长躯直入。
他的宝刀上又蕴蓄了足够的真力,但须砍劈出去,定可立毙敌人于刀下。
然而他竟没有这样做,反而收刀退了两步,冷冷道:“雷兄有何心事?不妨早做安排。
”
雷世雄自己何尝不知方才的一怔神,已陷人了必死的境地?因此罗廷玉突然收刀而退,使他几乎难以置信。
不过他随即勃然大怒,厉声道:“罗公子,你这话当真可笑得紧,你焉知不是我诱敌之计?”
罗廷玉哑口无言,虽然他心中知道他乃是强词相责,非是事实。
雷世雄怒气勃勃,又道:“罗公子,若然再有这等情形,休怪我雷某言语得罪。
”
话声方歇,“呼”的一杖扫去。
罗廷玉大吼一声,血战宝刀使出一招“霆斗雷驰”此是“君临天下七大招”之一,也就是罗廷玉仗以称雄天下的绝艺。
但见宝刀化作一道强烈精虹,锹然射出,“锵”一声,架开了敌杖,直取雷世雄胸口要害。
这一招已分出了胜负,雷世雄虽然不是立毙于这一刀之下。
但败势已成,此后一连尽力封拆了七八招,越发显得危殆,难有反败为胜之机。
猛然间人影倏分,雷世雄曳杖连退七八步。
而罗廷玉却如影随形,落在雷世雄身前,挺刀欲剌。
雷世雄不知是受了内伤,以致无力封架,抑是自知终难匹敌,是以放弃了困兽之斗,自甘送死!但见他杖垂地上,门户大开。
众人无不动容变色,只等罗廷玉一刀毙敌,便爆发出欢呼之声。
当此千钧一发之时,猛然间一声断喝,竟迫得罗廷玉煞住刀势,回眸望去。
他刀尖已柢住雷世雄胸口,只要在前一送,即可立毙敌人。
这一声断喝,竟是出自宗旋之口。
罗廷玉已得过秦霜波警告,是以对他特别留心。
此刻间闻得他大喝之声,心知必有大变,加以另有一个原因,这才会煞住刀势,竟不立毙对方。
人人都向宗旋望去,只见他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