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天雷(2/3)
头支票你开的。
”
得,里外里我是把高博坑了。
他手里现在有个大案,看我们这儿进展也用不上他了,倒是先走一步,可该干的人全干了,还是带着自己的小队。
饼是我画的,现在这事昨弄我也是够揪秃头皮了。
把卷宗调出来,文君把我拦住了,问我那事查得怎么样了?所谓那事,就是宫立国跟戴天之间究竟有啥纠葛。
查得不怎么样,根本没方向。
刘明春提到的那个叫王语纯的孩子,我查也查了,包括跟我们工作略微算沾边儿的孩子他爸,这我都托关系查呢。
就这么点儿不是线索的线索,我这属于硬靠。
我实在也是想不出戴天跟他心腹宫立国能有啥矛盾。
总不能是宫立国有机会蹬了他坐上他位子吧?毫无道理。
不然还能是争抢同一个女人不成?都太扯淡了。
大海捞针啊。
既不是闲聊的场合,也不是闲聊的时间,我偶简断截说,点到为止。
我回到办公室,往单人沙发里一瘫,开始仔细地回顾卷宗。
当年我们接到报案是2003年11月4号,上午8点。
报案人叫刘三宝。
时年二十四岁,安微人,工作地点是朝阳区东风乡东四环洗浴中心。
他报警说,在北京市东风乡四路居市场,一个摩托车修理部,发现老板张宝萍被杀了。
张宝萍,女,时年二十七岁,河北人,她的摩托车修理部主要做的是配件与维修生意。
到四路居市场,中心现场在一片平房内,从北往南第三间,房门朝东。
勘查现场时屋门完好,门呈开启状,东侧铝合金窗打开约14厘米,尸体的状态是头北脚南,呈仰卧状平躺在沙发床上。
屋内东墙靠
窗由南往北放有铁皮柜和写字台,写字台西侧依次摆放有沙发床、柜台、货架、炉子。
这是现场的情
尸体情况是,尸体盖着棉被,露出头和脚,头部浸在血泊中。
头顶处有半块红砖,长13.1厘米、宽11.5厘米、厚5.3厘米,完全被血液浸泡。
写字台上也有半块红砖,经比对,两块可基本重合为一块。
掀开被子后,尸体着一套白色湛蓝花秋衣裤,白色内裤、黑色内衣,秋裤和内裤被褪至大腿根部,并从死者阴道内提取出一名可疑男子的精液。
经法医检测,张宝萍系被带楼边钝器击打头部致重度倾骨损伤死亡。
我接着往下看,头脑中现在无数个问号。
不一会儿王勤跟夏新亮陆续回来了。
王勤先回来的,跟我报告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并问:“怎么突然把我叫回来了?”
我说:“你等会儿,等你偶像回来我一块跟你们俩说,正好,你既然先回来,看看这个卷宗,咱又有案子来了。
王勤一看就蒙了:“咱都忙成这德行了,怎么这时候让办旧案啊?不能等一等吗?”
我说:“你就看吧,先看。
”他回来之后不到半小时,夏新亮也进门了,进门还是放下东西就去洗手。
我等他回来,亲手给他递了消毒湿巾。
“师父你这是?出啥事了?”
言外之意便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勤也对我投以迷惑的目光。
我本来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还是开门见山一夏克明那案子,咱队被撒了。
把情况前前后后一讲,夏新亮倒是没表现出什么,王勤脸上明显浮现出了失望与不甘的神色。
我还没说话,夏新亮先开口了:“王哥,千万别失落。
你分到咱们队啊,本身就有点背。
”
我瞪眼,他那小嘴也不停:“但是你没事啊,你是下沉过来组织上准备提拔的,这对你是好事,你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旧案梳理工作,它也最容易出成绩,对你不会有影响。
我们跟着师父背就背了,都背习惯了。
你就看我们队被解散过几回你就知道了。
”
“哎,我说你小子!”我去护夏新亮耳朵,“你宽慰你迷弟就宽慰,埋汰你师父合适吗!”“疼疼疼!师父!我不耿直人设嘛!再说跟王哥有啥见外的。
不是事实啊!”
“你偶啥时候关系变这么铁了!王哥,王哥,是觉得你师父不中用了是吧,还得靠你王哥高升好提拔你是吧?
王勒被我们偶逗乐了,一扫脸上的失落,又提起了干劲:“队长,速速放开我偶像!”“师父,疼!真疼!”
这软软嫩缴的耳垂捏着手感真不错,但我还是决定饶过他小子了,气氛缓解得也差不多了。
“昱刚又叫杰哥收走了吧?”夏新亮坐下来,接过了王動递过去的卷宗。
“谁让他有宝葫芦,”我也坐下,喝了口已凉透的茶,“你也抓紧时间看看卷宗。
这案子我像你这么大时候,跟着查过。
不对,比你这时候岁数还小呢。
”
“只怪当初年纪小。
那会儿您把案子破了,现在咱也不用受累了。
”王勤也算是给他偶像报了仇,一张悠胖的脸上嘴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看完卷宗,夏新亮开口道:“先前锁定的嫌疑人还能作数吗?年龄倒是能压上。
”“不好说。
你自己看。
当时我们没有嫌疑人的照片,他也没留身份证,只是根据相关人士的描述画了个像。
那时候不像现在的智能手机时代,照相还全靠照相机,没自拍,更没随手拍。
夏新亮拿着画像起身,坐到了李显刚的电脑前。
李显刚就怜走了笔记本,台式机给我们留着使。
可我刚去调取拘留记录都费了老鼻子劲,说白了也就是留给夏新亮。
这会儿夏新亮看看电脑里面的照片,再看看画像,眉头皱得倍儿紧。
真说像不像,说不像也像。
一个是十七年过去了,一个是画像到底也不是照片。
“这个说明写的吧也是够糊弄事的。
照片看不出所以然,夏新亮阅读起了执法记录。
那记录我刚也看了,就是一拨人“溜冰”,十几个人互相“串冰糖葫芦”玩儿,被举报了。
这种事都是靠举报,不举报就不知道,肯定是里面的谁得罪了圆内什么人,直接就给点了。
“姑且不说我们之前的嫌疑人跟这个刘戈是不是同一个人,单说刘戈。
我就是好奇,”我把腿蹦开了,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继续症着,“他是一个同性态吗?这还带后期转的?先奸杀个女的,后又因为同性恋群居群宿被抓?”
“不是这么一个逻辑,“夏新亮抬头看向我说,“性取向这个问题吧,都有一个怀疑、矛盾、自我否定的过程,毕竟它是有博常规的。
案发时他才19岁,又是来自农村地区,他未见得开化了。
哪怕说他已经有了自我认知,那社会背景不允许、常理惯性不允许,他的心理状态就会处于一个很混乱的阶段,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是自我排斥的。
他不开化还好,倘若他萌芽了、觉醒了,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就像一座活火山,要爆发还没爆发,他迷茫,甚至自我厌恶,同时他又处于青春期,或者说后青春期,他冲动、易怒,他的三观还没有完全树立,他又缺钱这么一想,我觉得你们当初锁定的嫌疑人,很可能就是刘戈,是说得通的。
他没意识到他是同性恋,他奸杀合理。
他意识到了,那在这个抢劫的过程中,这俩人还认识,不仅认识,可以算很熟悉了,咱也不知道这个女的说了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这个女的是不是清楚他的性取向,她也许出言激怒了他也未见得,还可能就是在抢劫过程中、在跟受害人肢体接触的过程中,他想到了自己的问题,是为了证明自己也好,是为了尝试也罢,他就把这个女的强奸了,树立自己身为男人的威信。
男同性恋最为世人话病的就是pussy嘛。
”
“啥?”
“娘炮。
”王勤给我当了一把翻译。
“噢,要是这么说还真挺合理的。
这个前后矛盾,其实是合理的。
”
“嗯,合理。
但这个不是问题。
眼下这案子的关键在于,现在DNA把刘戈比对出来了,可是人找不见了。
咱得去茫茫人海里找人。
”
我点了点头:“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从哪儿揪、怎么揪。
糟心啊。
”“当时没抓着,现在找不到。
“王勤喝牙花子,更像是自言自语。
“说来也是寸,当时我们也做了大量的走访工作,这人始终就没上来。
在信息不被重视的年代,他在洗浴中心只随便登记了一个名字,那会儿这种情况很普遍,不见得说这人就有什么鬼,留小名儿的比比皆是,没那个意识。
那他突然失踪之后我们走访了,也分析了,有可能一种情况他不愿意在这儿工作了就走了,所以虽然锁定到他,但没有作为一个重大嫌疑人来侦。
而且,哪怕作为重大嫌疑人,我们也没掌握关于他的任何线索,等于这条线就放了,放了之后还没别的新情况上浮,就查不下去了。
那时候咱队上人更少、案子也多,更没现在这些技术手段。
这好容易有了DNA数据库,还又晚了一步。
没能当时就把他想住真是.
夏新亮打断了我:“您解释得太啰唆了,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案子没进行下去还有另外的原因。
”夏新亮这话太直了,我挠头:“就历史原因项。
咱们说说正题吧,现在怎么办。
都提提思路。
我话题转得生硬,是因为我不爱跟他们讲从前工作中不好的、不规范的、包括官僚的那一套。
讲也是讲我们曾怎样吃苦、怎样艰辛、怎样不放弃地去工作,这才是我想让他们学习的,也算是去其糟柏取其精华。
但是警队它确实是有人手不足、从业人员素质参差不齐、破案压力大,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情况。
就像我曾经跟夏新亮说过的,单一的杀人案件,它的社会危害性其实相对来说是小的,它这个矛盾是在嫌疑人与受害人之间的。
还那么多会越动社会稳定的案件等着办呢。
我不是说徐队长这么决定是对的,我是清楚他也无奈,就那么一个条件下,我们去追凶,往哪儿追?谁能配合去追?功劳算谁的?追到的概率真不大,要考虑时代特征,且,概率不大,动用的人手可不会少,这一通追下来,真追到了,那也行,没追到谁顶雷?
夏新亮直归直,但他情商不低,而且我们师徒偶相与了这么些年,我不说或者我不想说,他也就不会再追问,点到即止。
以他的聪慧,他自己也能想得出来。
这话还说它干吗。
光彩是怎么的?
到提思路这一步,真是捉襟见肘,那基本就是等于没线索。
刘戈,1985年生人,籍贯黑龙江,暂住地不明。
2003年11月3日杀人逃逸。
2016年12月24日因同性恋群居群宿并吸毒被海淀分局处以治安拘留,15天拘留期满后再次下落不明。
茫茫人海,怎么找?也只能固定住两个方向,一个是吸毒,一个是同性恋。
但这偶圈子都非常隐蔽谁都不认识谁是他们的常态,说话窝子本窝了。
万事开头难,往下更难。
经过我们调查,刘戈自消失后一直没使用过他的身份证。
要说身份证在现代社会是一个人赖以生存的本命,无论是出行、住宿、医疗,它都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刘戈没再使用过,这四年没再使用过。
这一个是说明2016年被逮捕让他心有余懂了,别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