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3)
手有脚’就能解决的。
我们总是对受害者或者弱势方过度苛刻,如果把这个问题拿去问他们,是不是也有点何不食肉糜了?”
不仅对她来说,对于其余人来说,这都已经是非常强硬的一问。
但桌上人都观察陈定澜的脸色,并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从世俗之见看,这里一代代的小孩是不是算得上‘完美受害者’?他们什么都没做错。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却很热情、活泼,也许是信仰救了他们,安抚了他们的内心不忿,我不知道。
”越说下去,少薇越觉察出这桌上蔓延的沉默,也就更醒悟了自己的失礼,便下意识地指尖捻着手边的一方厚手帕纸。
正怔神间,膝盖落下温暖一手,不必抬眸也知道是陈宁霄。
少薇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叙事上:“我原本也有分别心,日子不好的人总归是想出人头地的,或者至少更靠近成功的标准一点。
后来这种分别心就越来越少了。
人来一世,命运千奇百怪,越包容,见过越多种人生的样貌,就越收心向内,思考自己。
我渐渐觉得,能自由地选择做一些事情而不做另一些事情,是最珍贵、最该知足的权利,能做喜欢的事的同时顺便养活自己,最好不过了。
”
少薇还是懂事,垫了伯母一句:“当然了,要是喜欢的事刚好又很稳当,还是女孩子天然更擅长的,那肯定是好上加好。
”
她说完,轮不到其他人发话,陈定澜缓缓地问:“你才二十二岁?”
少薇“嗯”了一声。
陈定澜往后却没再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桌上没有任何一个小辈敢如此大放厥词长篇大论指导人生,她平时闷不吭声的性子,一当出头鸟就当到了中央级领导的饭桌上,陈宁霄实在想笑。
虽说都是家里人,但这种场面,如果他不收尾的话,桌上必会陷入冷场,让她感到压力和难堪。
再说了,那位伯母的脸色已经是挂了又挂。
陈宁霄心里笑过,压平唇角,面对他大伯恰到好处的姿态——自家人,但带一份谦恭:“少薇比我更见多识广,尤其同情底层民众的遭遇和命运。
前段时间碰上奥叔,奥叔原来早就是她粉丝,说她身上很具有人文关怀和人道主义精神。
”
少薇略低着头,看眼前德化白瓷盘周的浮雕,瞳孔微微扩大。
奥叔什么时候说了?……
有他收尾,这话题算是击鼓传花给了他,场面必不会遇冷。
陈宁霄没告诉少薇的是,那天那顿饭结束,他和陈定澜在书房里有一场谈话。
陈定澜问她是什么来历。
权力面前没有人有秘密,陈宁霄实话实说:“从小跟外婆生活,父母在她十岁时去外省务工,下落不明。
”
陈定澜背手站在窗前,沉默许久,叹了声气:“身上不见逼仄,也很难得。
”
人在向上相处时略有局促拘谨是人之常情,但性格逼不逼仄、酸不酸气,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长期的压抑、冷落、不得志,一旦有了触媒,就会演变为攻击性,可能是振振有词力图自证,也可能是酸言酸语呛气冲天。
这些随着经历刻进人的骨子里,纵使一朝得志,却也不是锦衣华服能掩盖,需要漫长的岁月去滋养——很可能滋养失败。
陈宁霄也默了会儿,眼前出现她最早在Root打工的形象。
“她有一颗包容心。
这世上很多人,看任何人都只是在看自己,把自己的恐惧、欲望投射出去。
她是看谁就是谁的人,真正的看见。
”他看着他伯父的背影,“我想保护她身上这种神性。
”
陈定澜身体一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