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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悠扬、香气袭人,这可是她收过的贺卡中最高级的一款。
贺卡非常漂亮,遗憾的是林森的字写得不太漂亮,未能相得益彰。
自从得知乔穆会回小城过年的消息后,秦昭昭开始天天盼着过年。
像小时候那样热切无比的期盼,只不过期盼的目标不一样。
小时候她盼望过年是因为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
在物质贫乏的年代,过年是小孩子眼中一年里最幸福最奢华的时光,因为平时吃不到的东西穿不上的新衣都能在这个时候得到充分满足。
那时候,一进腊月就家家户户都忙开了。
能干的主妇们或扯新布做新衣或揉面团制点心,奏响了新年的前奏。
让一个个孩子们因新年的临近而快活无比。
时代的脚步迈进九十年代后,尽管贫富的悬殊在迅速拉大,但不可否认,老百姓们的整体生活水平提高了。
生活水平的提高让人们平时吃好穿好的愿望不用再等到新年才能奢侈地自我满足一回,想吃好的就吃想穿好的就穿,随时可以满足自己。
这样子,是好,亦是不好。
因为随时可以满足的愿望就等于没有愿望,而没有愿望就没有期盼,没有热切无比的期盼,又怎么会有期盼良久后终于盼到心愿得偿时那一刻巨大的喜悦与开心?逐渐开始享受丰富物质的同时,人们也在逐渐失去一种简单质朴的快乐。
年味无可奈何地一年淡似一年。
现在在长机,已经几乎没有哪户人家的主妇还会再为过年而忙忙碌碌地自制新衣或小点心。
衣服可以去商场买成衣,妈妈们不会再在缝纫机前轧轧轧地踩机子,就算做了儿女们也会嫌土气不穿。
而像冻米糖豆角酥这类食品更不会有小孩子稀罕。
因为冻米糖不如旺旺雪饼好吃;豆角酥亦不如好又佳的膨化食品来得香脆;曾经在小城零食中唱主角的冻米糖和豆角酥悄然退出了新年这个舞台,退到被人遗忘的角落。
有一年,秦昭昭还因为怀念童年时曾让她恨不得天天都过年天天都能吃的豆角酥,缠着妈妈做了一次。
可是做出来的豆角酥她却再也吃不出当年那种好滋味了。
她想,是不是她已经长大的缘故,所以不像小时候那么嘴馋?
渐渐地,过年在秦昭昭眼中也不再具备小时候那种让她热烈期盼的力量。
除了每年过年时能拿到压岁钱这一点还能让她有点小小的激动外,其他的都没什么了。
但对于她家那排房子的两户邻居们来说,过年却还是一件很重视的大事。
小丹姐姐家和李伯伯家,都有儿女长年在外工作,只有春节时才能回来一次。
这一年当中唯一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让终年孤守家中的老人们怎么能不重视?
小丹姐姐的妈妈周大妈因三个儿女都在南方打工,时常跟人念叨着他们在外的衣食住行,千般万般地不放心。
秦妈妈常替她宽心:&ldquo你们家小锋小钢和小丹都是稳重的孩子,他们会懂得照顾自己的。
而且小锋现在已经升了车间主管,一个月底薪就能拿两千五,倒比在长机厂上班时要强得多。
厂子不行了,其实反而让他们这些年轻人有了更好的出路。
&rdquo
&ldquo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毕竟是离乡背井独自在外讨生活,我怎么能放心啊!唉,要是就在长机上班一个月能拿两千五该多好。
现在虽然钱赚得多,可是一家人长期分离。
老实说,有时候我想想还是宁可过以前的生活。
毛主席在时让我们工人阶级当家作主,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些,但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在一起。
邓小平上台后搞什么改革开放,弄得厂子垮了家也散了。
现在我们一家分成四处,小锋在中山,小钢在珠海,小丹在广州,一年只能团聚一次,真是家不成家。
都是改革开放闹的。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