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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柔和地问:&ldquo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我们家来了?干吗要乔厂长做你爸爸?你自己没有爸爸吗?&rdquo
&ldquo我爸爸不让我学电子琴,他说如果我想学电子琴,就去找乔厂长当爸爸。
乔厂长,你做我的爸爸好不好?我也很想学电子琴。
&rdquo
乔厂长夫妇怔了,对视一眼都不说话。
秦昭昭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小脸蛋上满是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时,里屋的电子琴声停了。
一个和秦昭昭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走出来,好奇地看向她。
秦昭昭则以十倍的好奇回望着他。
因为这个小男孩和她以前见过的小男孩完全不同,他特别特别的干净,从头到脚都干净得一尘不染。
小小的白衬衫白云一样白,蓝色背带裤蓝天一样蓝,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在长机地区这个城乡结合部长大的男孩子们,大都像小猢狲似的到处蹿,玩起来极疯极野,一个个看起来总是脏兮兮的,满头满脸都是泥。
身上的衣服脏了洗洗了脏,到最后根本洗不出颜色。
像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的小男孩,秦昭昭还是头一次看见,不由睁大泪眼看呆了。
厂长夫人马上转身迎上去:&ldquo乔穆,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接着练琴。
&rdquo
那个叫乔穆的小男孩十分听话地转身回房了。
他只在秦昭昭面前露了一下面就又隐入房内。
多年以后,秦昭昭在语文课本上学到&ldquo惊鸿一瞥&rdquo这个词时,情不自禁地就联想起当年初见乔穆的那一眼。
那天秦昭昭是被乔厂长夫人送回家去的。
她在厂长家闹的笑话被父母知道后,妈妈叹气,爸爸脸憋得通红。
她很害怕,以为爸爸这次一定会打她打得更重。
结果爸爸却没有打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支他当兵时买的口琴吹给她听。
&ldquo昭昭,口琴的声音也很好听的。
咱们不学电子琴,爸爸教你吹口琴好不好?&rdquo
秦昭昭的电子琴没学成,跟爸爸学起了吹口琴。
她觉得口琴的声音没有电子琴好听,但既然学不了电子琴,口琴好歹也是琴,有一种沾了边的安慰感。
去过乔穆家后,秦昭昭再上托儿所时,有了一个想不通的问题:&ldquo妈妈,乔穆为什么不上托儿所?&rdquo
厂托儿所里,全是年纪与她相仿的小男孩小女孩。
那天看到乔穆,他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可他为什么不要上托儿所呢?
秦妈妈告诉她:&ldquo乔穆他不上咱们厂里的托儿所,他在上市里的实验幼儿园。
&rdquo
&ldquo什么是实验幼儿园?&rdquo
实验幼儿园,是当时市里条件最好的幼儿园。
一来收费较贵;二来路途遥远接送不方便,普通职工耗不起那个时间金钱把孩子送去那,基本上都首选设备简陋的厂办托儿所。
长机地区这一带,只有少数几户条件较好的人家才会送孩子去城里上幼儿园。
秦妈妈不知怎么对女儿解释,只能含糊带过:&ldquo实验幼儿园,就是更大一点的托儿所。
&rdquo
&ldquo妈妈,我也想去上实验幼儿园。
&rdquo
秦妈妈叹口气:&ldquo昭昭,你不要什么都想好不好?你学不了电子琴,你也上不了实验幼儿园。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
秦妈妈没有告诉女儿为什么,只是摸着她的头再次叹了一口气。
渐渐长大后,秦昭昭才渐渐明白答案。
人或许不分阶级,但却有阶层差别,这种差别最明显的区分就表现在身份地位和经济条件上。
乔穆和她,就是两个不同阶层的人,所以他能学电子琴,她只能学口琴;他能上实验幼儿园,她只能上厂办托儿所。
但在当时,秦昭昭不能理解这些,她只是感觉到乔穆和她、以及她经常一起玩的那些小伙伴们不一样,特别特别的不一样。
她从没见过他出来玩,男孩子们在马路上三五成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