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不死(2/3)
有立刻回应,只是用指腹轻轻扣着杯口,酒液在灯下折出一抹焦糖色的光,像被压抑的火焰。
她一饮而尽,低声道:“真爱不死。
”
落地有声的话如果砸进酒杯里后一定就会变得稀碎。
他略挑眉,“魅影消失的那一刻就是最好的结局。
”
她没回答,只把杯子反扣在杯垫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桌面的水渍,“我没说音乐剧。
”
真爱不死是音乐剧歌剧魅影的续写,安琪并不喜欢这样荒诞的故事,她一度觉得魔幻现实主义离自己很远。
剧中聚焦在歌剧魅影的结局后。
魅影没有死亡而是逃去了布鲁克林的康尼岛,在一片蒸汽和霓虹之间建造了一座乐园,写信邀请自己前爱人带着她的儿子去圆他最后的梦。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乌托邦梦境的破碎。
那部剧唯一说得对的是纽约——在这一座充满罪恶的城市,任何秘密和幻觉都能存活其中。
沉惜恩早些年在伦敦西区和他心中那个牵挂的人看过现场表演,原声带旋律太像噩梦,萦绕在人心的感觉只有无尽的悲伤。
或许有些人只适合存在在纽约,毕竟只有纽约容得下幻觉。
“不管如何。
”他从西装内袋拿出一张卡片放在吧台上,“以防你坠入爱河太深,这是哈特医生的电话。
”
她把酒杯放回桌面,指节压着杯脚,像是控制着情绪不外泄。
她没有看那张卡片,“我很好。
”
“我觉得你需要找个人聊聊。
”
“我说了,我很好。
”
“不要说谎,你累了。
”
“绝对没有。
”
“好吧,今天很晚了。
”他说完起身,走向台球桌另一侧的门,回头时神情一如往常,“你早点休息。
叁楼的客房采光很好。
”
“前提是倘若明天是晴天。
”
————
浴室的门虚掩着,热气缓缓氤氲出来,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雾。
安琪半躺在银色金属包边的浴缸里,水面飘着稀薄的泡沫。
香槟色的灯光折进泡泡的纹理里,像极了麦迪逊大道橱窗里那些昼夜长明的金箔装饰,漂亮却透出一种不合时宜的空虚。
她的头靠在浴缸边缘,双眼半阖。
她好像总是能被沉家的人照料地无微不至,放好的热水滴上了白松香与苦橙的精油,连泡泡浴液的剂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亦如这家里主人一贯的谨慎与节制。
可惜再舒服的热水也没能浸掉她心头的烦躁。
她闭着眼,头发略湿,鬓角贴在脖颈边,有些烦闷地把手肘搁在浴缸边缘,指尖不自觉地敲打着。
浴缸边的银盘上放着一瓶冰镇香槟,她伸手将瓶塞打开,像是为了把注意力从某个让人头痛的念头移开。
倒酒时泡沫微微溢出,任其落在她手背上也不在意,仰头一饮而尽,她喝掉的像是她和诺亚之间那些越来越模糊不清的边界。
回忆全都像水汽一样,糊在她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开。
烦躁得不行,索性深吸一口气,将整头没入水中,水包裹住耳朵那一刻,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闭着眼憋气,任那些思绪像从肺里排出来被泡沫压住淹没,整个人短暂地沉入水下,耳边传来的是身体内部自己的心跳声。
在水中闭着眼,试图隔绝这个世界带来的所有嘈杂和欲望,直到肺里泛起压抑的灼热,她才重新坐直,
湿发滴下几缕水珠,顺着锁骨滑入水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水下待了多久,只知道浮上来的时候头开始有些发晕,像是从太深的地方捞回来的意识。
她扶着浴缸边站起来,用毛巾包住身体走向镜前,水珠从锁骨滑落,滴在地砖上碎成亮点。
等她走出浴室时,身上被那件金色刺绣上带着她名字简写的浴袍包裹,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眼尾红着,呼吸微喘。
她靠坐房间靠窗的沙发上,一手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摩挲浴袍带子,像试图拽住一点什么。
看着窗外的水珠在玻璃上划过,她想明天应该不会是晴天。
窗外的树影映在窗户上,斑驳如湖面水的回响。
过了不久,厚重的双面门被轻敲。
“进。
”
进门的年轻侍者戴了副新换的银丝眼镜,镜框更细,镜片下的眼睛显得格外澄澈。
安德鲁双手托着george
jensen的银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