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这一天班上的太轻松,到晚上却遇到点小绊子。
先是吃饭的时候碰到陈晼。
这不算什么,她们长到这么大,谁也不服谁,都觉得自个儿特尊贵,非比出个胜负来。
哪次见了,都得吵个两三架的,但这回简静自认倒霉。
因为她撞见仇敌的同时,还碰上她的小前男友。
头起是陈晼和谭斐妮站在餐厅门口瞎侃。
谭斐妮的虚荣劲儿是简静和陈晼加在一起总和的十倍。
所谓冤家的冤家就是盟友,所以每次碰上谭三小姐,简静就和陈晼自动抱成了团。
这才站了十秒钟。
谭斐妮就拉着陈晼的手,打量她新做的美甲,“唷,我说晼儿!你这美甲blingbling的,跟我新买的车一样闪欸。
看,我刚停在那儿。
”
陈晼:“......”
简静瞅了下路边那辆贴满亮片的阿斯顿马丁,翻个白眼,都什么品味!还不如原来的瓷白烤漆好看。
她小声在陈晼耳边说,“丫这角度切入的,可真够刁钻的啊。
”
陈晼也皮笑肉不笑,她扯着嘴角,“一辆破车,就跟谁没开过一样。
”
旁边有好信儿的食客听了半天呛嘴。
没忍住问上了谭斐妮,“年纪轻轻开这车,你具体做什么工作的?”
“您问我啊。
专做父母的思想工作。
”
谭斐妮看见未婚夫,旋了个身,人就没影儿了。
“.......”
简静和陈晼对视一眼,刚才的同仇敌忾烟消云散,很快松开了挽着的手臂。
陈晼本打算一走了之,但横空出来的马黎,让她决定停下脚步看完这场热闹。
马黎在投行上班,是简静谈过时间最长的一个前男友。
他家是北京标准的中产家庭,虽然不能和简家比富贵,但几百万的年收入总还保得住。
当初简静看上他,无非是觉得他那张油头粉面的小脸,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但马黎这人不大安分,前年简静去意大利参加时装周,他就和手底下的女实习生,在同一张床上滚了一礼拜,还是在简静买给他住的公寓里。
被简静抓了个现行。
马黎精光着身子,第一反应就是他完了,要彻底被富婆抛弃了。
那天简静推着行李箱进来,手里还拿着准备送给他的积家大师系列陀飞轮腕表,不成想撞见一幕动作戏。
简静本身也没多喜欢马黎。
只是觉得他样貌出众,又是投行高管,带出去不会给她掉价。
加上他很听话,每次她们姐们儿聚会的时候,简静乐意把他打扮成什么样,他都没有二话。
在交际上也很有两把刷子。
因此她很心平气和的,用一种挑货架上新包的目光,审视了一遍那姑娘后,首肯道,“马黎,你眼光还挺贼的。
”
打一进门简静就没打算为难这个小实习生。
马黎连滚带爬地下床,“静儿——”
“你听我说——”
简静嫌恶地甩开他的手,“不要说了,收拾东西从这里出去吧。
”
马黎不停地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
“别难过了,你还有资本再傍别人的,”简静抽出一张湿巾,擦完手丢进垃圾桶,“犯不着如丧考妣似的。
”
简静扔了盒子,取出那块手表,走到浴室里,丝毫不见犹豫地丢进马桶。
等她关上门走了后,马黎被他的实习生哭得心烦,“你又号什么丧!我都还没有哭。
”
实习生拿毯子捂住胸口,“你哭什么?”
马黎文质彬彬的人设快维持不住。
他冲着她大吼,“害我丢了这么大一金主儿,你说我哭什么!知道我费多大劲讨好她吗?”
“她不是说你还可以找别人?”
“找别人!呵,找别人?”
马黎冷笑一声,“你现在就出去找,有人比她更大方更舍得花钱,算我输。
”
小实习生不敢再说话。
马黎从抽屉里找出根钢丝,准备抢救一下那块陀飞轮手表。
他喊,“还不快点下床,跟我一起把那块表捞上来!卖了分你一半。
”
“......”
马黎晃着手里的车钥匙,没有丝毫忸怩的,“简小姐也在这儿吃饭吗?”
人家都这么坦然,简静比他姿态更得体,还用上了尊称,“是马总啊,可真难得见您呐。
”
“听你这么叫我,就跟骂人似的。
”
马黎一直存了能再度被简静青睐的心思,说话时也难改往日在她面前的低眉顺眼。
但简静没再多看他一眼。
陈晼和她一起进去的时候,顺嘴一问,“我一直好奇你们怎么分手的?”
简静这么好面子,打死她也不会讲出实情,说姐们儿被这孙子绿了。
她昂着头进了包间,“你辞退你们家佣人需要理由吗?”
“......”
这顿饭吃到最后,小酌了两杯的简静不免头晕,她撑着头坐在椅子上,等厚伯开车过来接时,醉眼朦胧的,先是听见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一位穿烟灰色衬衫的男士走进来。
简静抬头看一眼他,眼底破碎地摇晃着头顶暖色调的吊灯,她没能瞧真切他的样貌。
但那股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清冽与柔和并存的、强烈的禁欲人夫感溢于言表。
他这个年纪的清冽又很不同。
像深秋天色将亮未亮的早晨,初升的那一抹日头透过院子里的短叶松,与还未散开的雾气交织出的薄凉。
她一下就笑了,“谭三儿,这是谁?”
“周晋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