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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些人脉会打通你的前程,有些人脉却会掐死你的命脉 无毒不丈夫(2/3)
西相聚时相比,朱莹莹脸色苍白,头发也干涩许多。
小曼是沙州市常务副市长步海云的儿媳妇,她在沙州待的时间长,与侯卫东也见过几面,道:“我们去找侯卫东,他现在是成津的县委副书记,说话应该能算数。
”
一路上,朱莹莹一直在发呆,神情有些恍惚。
对于小曼找侯卫东的建议,晏紫并不赞成,道:“我们找侯卫东做什么,要他将方杰交出来吗?刚才听莹莹说,成津县的警察在满世界找方杰。
”
“政府机关的事情,局外人不明白。
”小曼拿起手机就给步高打了个电话。
与步高结婚以后,小曼在沙州顺风顺水,过得很是滋润。
在她心目中,自己的丈夫在沙州基本上无所不能。
她自信满满地对步高道:“老公,我和晏紫在成津。
成津县公安局正在抓方杰,把莹莹关了一天。
你认识侯卫东,能不能给他打个招呼,让他别为难方杰了?”
步高的态度出乎小曼的预料,他不客气地道:“成津的事情关你屁事,你别跟着掺和,让朱莹莹收拾细软,赶紧走人。
我早就说过,别到成津去蹚浑水。
”说完就挂了电话。
小曼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眼泪差一点就出来了。
晏紫注意到小曼的表情,道:“怎么回事情?我记得步高和侯卫东挺熟悉的。
”小曼看了一眼在发呆的朱莹莹,道:“步高的意思是让莹莹赶紧回岭西,别留在沙州。
”
朱莹莹似乎才回过神来,道:“不行,我得住几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们先回沙州,我最迟明天就过来。
”
晏紫担心地道:“我陪你住两天。
”
朱莹莹摇头,态度很坚决,道:“我想一个人待几天,另外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你们先回去。
”
晏紫和小曼拗不过她。
三人胡乱吃了早饭,就下了楼。
楼下,小曼的红色丰田车与方杰的黑色宝马车停放在一起。
方杰的黑色宝马车是在沙州歌城外面找到的,车虽然在,人却无踪影。
上车前,晏紫再问道:“你没有问题吧?真的不需要我来陪你?”
朱莹莹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挺得住。
方杰只是暂时没有见到人,说不定他正躲在哪个旮旯儿里潇洒。
”
等到小曼开车出了院子,朱莹莹转身上楼,往日还算温暖的房间显得格外冷清。
不过几天时间,屋里甚至积了灰尘。
她进屋坐了一会儿,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东方进屋,道:“成津公安正在找方杰,他这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就是伤了人,赔钱就是,何必跑?”
朱莹莹道:“我们都准备办结婚证,他这是到哪里去了?”她一边说,一边抹起了眼泪。
李东方陪朱莹莹说了一会儿话,他提议道:“我们在屋里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两人把屋里抽屉翻遍,一无所获。
李东方问道:“方杰有没有保险柜之类?”朱莹莹抹着眼泪,道:“我不知道。
”
等到李东方下楼,朱莹莹看着他开车离开,然后直奔厨房。
在厨房一个隐蔽角落,放着一台小型保险柜,必须要打开一块木质墙板,才能看见。
有一次方杰喝醉了酒,回到家里非要送礼物给朱莹莹。
他带着朱莹莹打开了这个保险柜,取了一个钻戒。
当时方杰喝得很醉,坐在一旁,炫耀着指挥朱莹莹打开保险柜。
朱莹莹暗自将保险柜密码如石刻般印在了脑海中。
这一次,她顺利地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有一堆码得很整齐的六十万现金,另外还有些珠宝。
面对着保险柜的财物,朱莹莹心里有一阵犹豫,暗道:“如果把财物拿走,方杰回来以后怎么办?”转念又恨恨地想道,“口口声声要结婚,转眼又将我像抹布一样丢在成津,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昨夜她被公安机关留置,这是她的第一次。
小房间的阴寒和黑夜让她不寒而栗,她暗道:“方杰肯定还做了什么坏事,否则也不会躲到沙州去,我何必留在这里死等。
”拿定主意以后,她慌慌张张地拿了保险柜里的财物,开着宝马车就离开了成津。
在成津县委,老方县长拄着拐棍,一脸怒气地坐在侯卫东办公室里,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方杰如果犯了哪一条,我第一时间将他送到公安局。
怎么处罚我都没有意见,现在算怎么一回事?”
这些退下去的老同志虽然无职无权,可是人脉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办正事力所不逮,可是发发牢骚还是力所能及。
一般情况之下,侯卫东对老同志都很尊重。
但是,由于涉及方杰,侯卫东也就没有过多谦虚和客气,直截了当地道:“前些天,红星镇水厂厂长被人捅了一刀,公安机关将捅人者抓获归案,捅人者交代是方杰指使。
”
老方县长愤愤地道:“小孩子不懂事,做了错事,受惩罚,我绝不护短。
可是将人弄进公安局,也得通知家属,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
侯卫东道:“公安机关原本准备找方杰调查情况,办案人员数次到家中去,都没有见到方杰。
老县长,公安机关一定会秉公办案的,请你理解。
”
老方县长没有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竟然很硬。
他早就有冠心病,此时虽然没有发作,却闭着眼睛,用手抚了抚胸膛,大口大口地呼气,一副心脏病发作的样子。
侯卫东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老方县长,扭头吩咐坐在一边的杜兵:“通知120,将老县长送到医院。
”
老方县长摆了摆手,痛苦地道:“老毛病了,吃颗药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缓过劲来,他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县里不给个交代,我就要找昌全书记。
如果昌全书记解决不了,我就去找豪放书记。
”此话就有些吹牛,老方县长与周昌全能对上话,可是他从来没有单独与蒙豪放书记见过面。
若真要到省委去,基本上不可能见到蒙豪放。
好不容易劝走了老方县长,侯卫东给邓家春打电话,道:“家春,你要继续加大对方杰的追查力度,否则落人口实,心里不踏实。
”
邓家春也正在琢磨这事,他略带兴奋之色地搓了搓脸,道:“水厂厂长被捅伤,后果并不严重,为了这点事,方杰将两个铅锌矿都丢了,这不值得。
依我的经验,这小子身上多半还有更大的事,所以他害怕进局子。
”
邓家春是暗指章永泰的事,侯卫东听得很明白,他道:“有我在这里顶着,你别顾忌其他事情,专心抓案子。
”
整个上午,电话是此起彼伏,清脆的铃声听起来格外尖利。
侯卫东将杜兵叫了进来,道:“你到电信局去找一部铃声柔和一些的电话,长期听这部电话,迟早会被弄成心脏病。
”
杜兵急急忙忙走出去,差点与副县长朱兵撞在一起。
“侯书记,我来汇报一件事情。
”
侯卫东见朱兵愁眉苦脸,便丢了一支烟给朱兵,笑道:“后天开标,是不是有压力?”
朱兵深吸了一口烟,道:“前一段时间易中岭来找过我,他想中一个标段。
昨天他又来找我,见面时,他说黄子堤副书记给你打了电话。
”当年在益杨检察院,一人被杀,档案室被焚,两件事都是震惊益杨的大事。
这个案子虽然一直未破,可是这事就如公开的秘密,凡是益杨有些级别的领导心里都明白事情的原委。
朱兵对此事亦是心知肚明,这也是他特意来汇报的原因。
提起这事,侯卫东脑袋就疼。
前天他又接到了黄子堤的电话,这一次黄子堤不是暗示,而是直接提出要求,这给侯卫东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掌握的资源越多,权力越大,相应就可以交上许多朋友,比如蒙宁和朱小勇。
如果侯卫东不是县委副书记,朱小勇也就不会找上他,与省委书记蒙豪放这条暗线就根本不可能搭上。
但是,在交朋友的同时,也必须要得罪一些朋友:一是因为资源总是稀缺的,而利益团体又太多,稀缺资源不可能满足所有的人;二是主政一方,若真要走得远走得长,必须得有自己的原则,否则就会成为任人蹂躏的面团,这样的人终究难以成大器。
侯卫东对易中岭有发自骨头的警戒,“不与易中岭合作”是他内心的一条高压线,也是他给自己订的原则。
他对朱兵道:“县委制订了招投标办法,一切都按照规矩来,我不会给任何单位打招呼。
”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