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出虎穴仗雄鸡脱险 附骥尾乘大鸟凌空(2/3)
命不该绝。
那已死八九十个读书人当中年纪也有比休轻的,容貌也有比你好的,然在我姊妹眼睛里看了,都只觉得行尸走肉,不值一看。
这次一见你的面,心里便不和从前一样了,两夜都不忍下手勾你的魂,所以你一行强,我就把身体隐了。
若两夜勾去你二魂,昨日你已昏沉沉的不能起坐了。
我两夜不勾你的魂,原是存心要救你出来。
但是我一个人,胆小不敢干这险事。
踌躇了好久,只得和姊姊商量。
姊姊素来是不肯多言的脾气,也不答应我,也不阻拦我。
我见姊姊那般冷淡样子,摸不透他的心事,不知他愿不愿意担这干系,救你我二人出火坑。
我心里一着急,就病倒在姊姊房里。
姊姊也不睬理,夜间只催促我回新房。
直到你从我背后,冷不防抢了我的软帽往窗外掼,我心里才恍然是姊姊教你的举动。
他既教你抢我的软帽,就可以知道他是存心帮助你我了。
我放你走后,去向姊姊道谢,他仍不开口说甚么。
“我计算你已走了三十来里路,才装出慌张的样子,击报知刘鸿采说这个姓杨的读书人,大约很有些来历,两夜没将他的灵魂勾着。
刚才进房去看时,不知道已在甚么时候逃了。
刘鸿采听报,大吃一惊。
连忙掐指轮算了一番道:‘不打紧,逃不了的。
他向西方逃,此刻不过逃了二三十里路。
我的马快,一刻工夫便追上了。
”刘鸿采说毕,将亲自骑马追赶,我心里只急得无可杂何。
因为他的马,能日行八百里,两头见日。
他说的方向又不错,你如何能逃的了呢?这时就亏了我姊姊出来了,故意问为甚么事?我也故意依报知刘鸿采的话,再说丁一遍。
姊姊笑道:“这如何用得着父亲自己出马,我去追拿回来便了。
若只怕他逃出去,误父亲的事,惟有飞剑去取他的首级。
”刘鸿采迟疑了一会道:“也罢,宰了他灭口便得哪。
”当下就用飞剑来追你,你在路上听得背后有很尖锐的风声,便是飞剑追来了。
他想不到我早已用代替法,将雄鸡代了你的性命,飞剑把雄鸡劈了便回,他见剑上有了血迹,也没细看,以为是已将你杀却无疑了。
我回房对姊姊说出要跟你走的意思。
姊姊点头没说甚么,只教我问你:还记得跪在地下,当天发的誓么?”
杨继新道:“就在昨日的事,我如何会忘记呢?并且我的性命,虽说是由于你见怜,然若不是承他指点,你一个人未必敢担当这们大的干系,放我逃走。
这样救命之恩,我终身也不至忘掉。
不过忘掉不忘掉的话。
只在我心里,姊姊是个有本领的人,看他种种言语举动,更是机智异常。
我一个文弱书生,便拚着不要性命,也最有报答他的时候。
”杨继新正说到这里,只见新娘忽然惊慌失措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我以为已在五十里以外,不妨事了,怠慢了一点儿,不料竟有追赶的来了。
”杨继新一听,也慌了手脚,说道,“你怎么知道有追赶的来了?不能趁早再逃吗?”新娘仰面望着天空,说道:“此时已来不及逃了。
还好,追来的是姊姊,不是刘鸿采自己,你我可以向他求情的。
”
话还未了,只见一个女子骑着一只太黑鸟。
从天空飘然而下。
杨继新看那女子,正是两次在后花园里看见的大姨姊。
大姨姊脚才点地,那只大黑鸟已展翅凌空而去。
杨继新不觉失声说道:
“这黑鸟不是我那日遇见那老头之后,眼见这般的两只黑鸟,从树林中飞起的吗?”橱继新说时,见新娘已朝着大姨姊跪下,便也想挣扎起来跪下。
大姨姊摇手笑道:“我不是来追赶你们的,是来跟着你们同逃的,妹妹请起来好说话。
”新娘这才变换了惊慌的神色,起来问道:“刚才送姊姊来的,不是吕祖师爷的神鹰吗?姨姊如何能骑着的呢?”
大姨姊笑道:“妹妹问我,连我自已也不明白。
好几年来,我们都不曾见过吕祖师爷的面。
明知道他老人家是痛恨那无恶不作的徒弟。
既经驱逐门墙之外,所以不愿见面。
我们因终年跟着那恶贼刘鸿采的缘故,心中也渐渐把他老人家忘了。
“今早自妹妹偷身走后,我一个人更无聊赖,正坐在房中纳闷。
那恶贼忽打发人来叫我去,我心里使再忿怒十倍,也不敢违拗他,只得忍气到恶贼跟前。
这时恶贼还没发觉你走了的事,同时也打发了人去叫你。
我到没一会,叫你的人回报说:满屋和花园都寻遍了,不见二小姐,厩里那匹日行八百里的马,也连鞍辔不知去向。
那恶贼闻报,即大叫了一声,跳起来说道:‘贱丫头,好大的胆量,这还了得。
’旋骂旋拘措轮算了一会。
猛然向案上拍丁一巴掌,说道:‘咦,这其中有主使的么?’随又自言自语道:‘若其中没主使的人,贱丫头哪有这们大的狗胆。
’我一听恶贼说出这话,惊骇的了不得,惟恐恶贼算出主使的是我来。
我方在心里着慌的时候,恶贼恰巧望我一眼,只望得我几乎把胆都吓碎了。
恶贼原是叫我们去有话吩咐的,这一来,甚么话也不说了,面上的怒容,霎时间改变了忧愁着急的模样。
大约是虑着你走后,宣泄他的作恶行径。
我立在旁边不敢退,他好象已看出我心不自安的样子,即换了一副笑容,向我说道:‘你是好静的脾气,还是回房静养罢。
那贱丫头此时虽然逃了,但是听凭他逃到九洲外国,哪有我拿他不回的?我此刻有紧要的勾当,没工夫去拿他,明日我将他拿回,处治给你看看,你暂时回房去罢。
’
“我听了退出来心里仍是害怕的很。
因在房中闷的难过,独自到后园里闲行。
心里也知道是这们过下去不了,然而丝毫没有主意。
越是羡慕你能得所,便越是伤感自身不知如何归宿。
就在我心中芷十分难过的时候,偶然抬头,使见吕祖师爷笑容可掬的立在面苗。
我不由得不吃了一惊,只得慌忙跪下叩头。
祖师爷道:‘不必多札,我特地来这里救你。
不可迟延,赶紧追上你妹抹去罢。
’我见祖师爷这们说,又是欢喜,又是为难。
欢喜的,是难得祖师爷肯拿我当一个人,亲自前来救我。
为难的,因田这匹日行八百里的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