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3)
的妻子更舍得不将剩下的钱花在女儿身上。
可怜颜嫔容貌殊丽、精通女红、于诗书上也有自己的见解,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却被母亲许配给富商的傻儿子。
只因为富商给的聘礼够多,且不求颜嫔有嫁妆。
颜嫔嫁给富商的儿子不久,富商痴呆多年的傻儿子忽然恢复正常,但这没有让几乎是被母亲卖入富商家的颜嫔境遇变好。
富商的儿子为了稳固地位,很快另娶家境相近的女子做平妻。
后来富商突然离世,富商的儿子继承富商的家产,给颜嫔写下放妻书和能让颜嫔和颜嫔生下的女儿能富贵无忧的财产。
颜嫔的母亲惦记上富商儿子给颜嫔的财产,整日带着颜嫔的嫂子去颜嫔的住处哭穷。
没过多久,颜嫔就变卖富商儿子给她的财产,带着女儿到长安生活。
颜嫔本是考上六部女官,因为宫中缺人才会阴差阳错的入宫,没想到竟然能得焱光帝的青眼,以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速度青云直上,短短时间内就成为颜嫔。
纪新雪边听松年说颜嫔的来历,边捧着半个巴掌大的酒杯小口抿果酒。
不愧是能扛得住崔氏良妃的女人,经历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都能出本书了。
“颜嫔侍奉圣人后,她前夫和她阿娘阿兄的生活可有受影响?”纪新雪好奇的问道。
虞朝女子地位高,风气也较为开放,女子和离或者丧夫再嫁都是很寻常的事,但焱光帝不是寻常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找颜嫔前夫的麻烦。
看颜嫔当年变卖家产带女儿来长安的做法,十有八九已经与她母亲和兄长生出芥蒂。
松年趁着嘉王专心吃凉面,在纪新雪可怜巴巴的注视下,偷偷给纪新雪的酒杯续了点酒,笑道,“颜嫔的夫家早就不再做生意,用所有家产在江南盘了些好庄子做田舍郎,尚未受到什么影响。
颜嫔的母亲和兄长上个月刚到长安,如今正和颜小娘子住在庆云巷。
纪新雪摇了摇头,遗憾还没到瓜熟蒂落的时候。
“颜小娘子……”纪新雪仔细斟酌用词,“她有没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比如天生神力?
纪新雪每次看到寒竹院东湖,都会想起崔青枝落水的位置,脑海中下意识浮现颜小娘子的模样。
颜小娘子只比纪新雪大两岁,今年才十二,虽然个头在寒竹院中最高却不至于高得让人注目,看上去甚至有些纤瘦。
纪新雪委实难以想象颜小娘子是如何将崔青枝扔进东湖。
松年的面色古怪了一瞬,声音忽然压低,“奴随大王进宫给娘娘们请安的时候,苏嫔娘娘曾说过,见到颜小娘子徒手搬起半座假山。
纪新雪小鸡啄米似低头的动作顿住,“宫中的假山和王府的假山相比如何?”
松年答,“比王府的假山更大气奢华,规制也略胜一筹。
”
纪新雪秒懂,宫中的假山比王府的假山还大。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果这都不算天生神力……
问完有关于颜嫔和颜小娘子的事满足好奇心,纪新雪又开始暗搓搓的打听关于良妃的事。
虽然知道更多内情后会毛骨悚然、夜不能寐,但完全不知道这些消息,纪新雪又觉得牵肠挂肚。
纪新雪知道嘉王和松年不可能什么事都与他说,只要松年脸上浮现迟疑,他就立刻开始问下个问题,绝不为难松年。
自从良妃开始试探着劝说焱光帝将襄王记在她名下开始,崔氏每隔几个月都会送俩个良妃的族妹入宫陪伴良妃。
大概两、三个月的时间,良妃就会将族妹遣出宫,再过几天,又让崔氏送其他人入宫陪伴她。
崔氏送进宫的小娘子都正值韶华且尚未婚嫁,出宫后就会立刻议亲,久而久之,大部分人都看透崔氏和良妃的小心思。
他们想效仿苏德妃和苏嫔,给良妃添个助力。
崔氏上次送入宫的小娘子已经在半个月前出宫,昨日崔氏又送入宫两人陪伴良妃,这次却不再是良妃的族妹,而是良妃的族姐,两个孀居的寡妇。
纪新雪眼中闪过幸灾乐祸。
看来自从入宫后就如日中天,衬得六宫粉黛皆失颜色的良妃,确实没少在颜嫔身上吃亏。
“你再倒下去,整个酒壶都空了。
”嘉王拿出手帕擦嘴,看向松年的目光满是责备。
正小声说话的松年和纪新雪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一个盯着手心捧着的酒杯,一个研究酒壶的花纹,谁都不肯去看嘉王。
嘉王朝着松年伸手,“酒壶拿来,我看还剩多少。
”
松年将剩下的果酒都倒入嘉王面前的空杯中,举着酒壶在嘉王耳边轻晃,“刚才温酒时,给大王温了整壶的酒却只给五娘子温三分之一,已经没有了。
”
嘉王听酒壶中确实没有声音,将松年倒在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的狐疑却不减反增,“真的?”
他怎么觉得松年一直都在偷偷给小五倒酒。
松年诚恳的点头,“您看五娘子脸都没红。
”
嘉王嗤笑,“你就知道帮他骗我,他喝酒什么时候上过脸?”
话音未落,嘉王和松年同时陷入沉默。
坐在另一边的纪新雪正脸色绯红的冲着嘉王傻笑,感觉到嘉王的目光,纪新雪举起空酒杯与嘉王强调,“我只喝了一杯。
”
“你到底给他喝了多少?”嘉王咬牙切齿的道。
松年低头看向手中的酒壶,忽然有点不太确定,犹豫半晌才给出肯定的答案,“最多半壶,想来是五娘子怕您要抢他的酒,最后一口酒喝得又快又急才会酒意上头,等会儿就缓过来了。
”
嘉王冷哼一声,忽然大声道,“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纪新雪茫然的看向嘉王,愣了一会,才将目光转向始终搭在凳子上的脚。
脚是怎么回事来着?
纪新雪眼中忽然浮现淡淡的惊恐,语气格外委屈,“崔青枝突然往我身上扑,我为了躲她才崴脚。
”
嘉王眼中冷色渐浓,“她往你身上扑做什么?
“我不知道。
”纪新雪满脸茫然,他确实像松年说的那样,因为最后一口酒喝得太急才有些发昏,但还没到醉的程度,仔细回想中午发生的事,他忽然产生合理的猜测,“她想制服我,逼我答应她孤立颜小娘子。
”
否则他肯定不会答应崔青枝这样的要求!
嘉王沉默半晌,有点分不清纪新雪是醉了还是没醉,他揉了揉额角,让松年将今日跟在纪新雪身边的人叫来。
没过多久,松年就将晴云带来。
晴云口齿伶俐的讲述纪新雪崴脚的过程,包括虞珩见到纪新雪受伤后大怒,丝毫不给崔青枝和康祺留面子,崔青枝最后也是瘸着腿离开冷晖院的事也原原本本告诉嘉王。
晴云开始说话的时候,纪新雪就逐渐从仿佛隔着层雾听人说话和思考感觉中脱离,他仔细回想刚才与嘉王说的话,默默捂住脸。
喝酒果然会误事。
他知道崔青枝会扑向他,是因为将他当成小娘子,想通过肢体接触拉近彼此的关系,但他刚才和嘉王说话的时候,仿佛被下了降头,满脑子都是崔青枝要凭借武力压制他。
一定是最近过于关注颜小娘子的英勇事迹才会这样。
“阿耶。
”纪新雪等晴云闭嘴才满脸尴尬的看向嘉王,“崔青枝也算是无意,我今后不会再理会她。
”
嘉王听了晴云的解释,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
是崔氏女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是崔氏对纪新雪的性别产生怀疑。
他‘嗯’了声,见纪新雪已经从酒意中恢复清醒,亲自送纪新雪回白墨院。
夜晚风大,仆人特意取来薄薄的披风盖在纪新雪肩上。
纪新雪到底还是被酒意影响,趴在嘉王怀中昏昏欲睡,眼角余光看到松年手中正捧着个盒子,低声问道,“是百福丸吗?”
自从去年大病后,嘉王就专门让人给纪新雪配名为‘百福’的药丸子,每三日服用一粒,从未断过。
纪新雪曾偷偷断药一次,已经得出结论,他与同龄人截然不同的沙哑嗓音就是百福丸所至。
算算日子,松年上次给他送去的百福丸好像只剩下五粒。
纪新雪感觉到在他后脑重重抚过的手,悄悄支棱起来的头立刻变回紧贴着嘉王肩膀的姿势。
“是百福丸,这药对你好,别断。
”嘉王言简意赅,语气听上去不怎么高兴。
纪新雪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阿耶。
”
刚能看到宝墨园大门,一行人忽然听见从白墨院传出的鸡鸣。
嘉王顿时停住脚步,“你院子里的鸡怎么是这个时候打鸣?”
他知道纪新雪在白墨院养鸡和兔子,而且非常喜欢这些鸡和兔子,不小心将鸡和兔子养死,还要让人将养死的鸡和兔子火化,骨灰都收进木盒,摆放在专门的房间里。
但从来都不知道白墨院的鸡会在晚上打鸣。
纪新雪脸上浮现尴尬,小声道,“可能是刚来白墨院不太适应,过几天就好了。
”
话音未落,白墨院的方向又响起比上一声嘹亮许多,显然是另一只鸡打鸣的声音。
嘉王沉默良久,抬眼看向与白墨院相邻的院子。
去年纪璟屿突然和他说要换个院子,难道是因为受不了白墨院的鸡鸣?
嘉王低下头看向纪新雪。
“你……”
纪新雪完全不给嘉王将这句话说完的机会,立刻打断嘉王,“阿耶,我的鸡和兔子都很乖,它们真的很少会叫,而且从来不会往白墨院外跑!”
嘉王无动于衷,“难道这不是它们该做到的吗?”
纪新雪黔驴技穷,唯有耍赖,“哥哥!我送你两只兔子怎么样?我亲手养大的兔子!”
嘉王重新迈步,在越来越欢快的鸡鸣中硬着头皮往白墨院走,满脸嫌弃的开口,“我要你的兔子做什么,在前院打地洞?”
纪新雪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当然是吃肉!我养的兔子可肥了,可以做麻辣兔头、清蒸兔腿、烤全兔……”
嘉王已经很久没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感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听闻纪新雪命人将所有养死的鸡和兔子火化,骨灰都要收进木盒中专门收纳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