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3)
你就忘了他的教导。
”
世子猝不及防的被劈头盖脸的训斥,顺从的起身,跪在国公夫人面前老老实实的认错,“母亲,儿知错了。
”
你知错就怪了!
每次认错最积极,下次再犯的时候也不会犹豫。
蠢货!
国公夫人深吸了口气,没让世子起身,移开目光去看桌子上的花瓶,语气格外冷漠,“无论虞珩如何与清河郡王说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你只管按照你父亲的吩咐,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虞珩半句不是。
如果对方的话在你预料之外,你也不要特意掩饰诧异。
其余的事,自然有我和你父亲操心。
”
世子呐呐称是,脸上的慌乱逐渐变为平静。
国公夫人本想多教世子些,却不耐烦看到世子愚蠢的表情,伸手指向门口,让世子赶紧离开,不要再碍她的眼。
世子离开后,国公夫人躺在床上小憩片刻,亲自去看望病中的老夫人,在祁株下学去老夫人处请安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问祁株学堂的事。
祁株眼中闪过嘲讽,明知道国公夫人是在问虞珩却故意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崔青枝在《乐》课上弹奏一曲,犹如天上仙乐。
每旬考核成绩皆是拔尖的宁淑县主却乱弹一通,引得乐学博士连连摇头。
国公夫人耐心听了半晌,忽然打断祁株,“别再说别人家的孩子,我只关心你和凤郎如何。
”
“我在家中就得到过阿娘指点,侥幸赢得博士点头。
”祁株羞涩的低下头,声音转沉,“小郡王只在上午在,下午博士让我们抚琴的时候,小郡王请假了。
”
“他为什么请假,可是身体不适?”国公夫人抓住祁株的手,眼中含着淡淡的责备,“这等要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祁株表面上做出因为国公夫人的反应和话语伤心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自从与李娘子说开,不再故意和虞珩作对后,祁株通过观察已经无法得到他无条件信任的老夫人,发现许多有意思的事。
他曾经以为,他可以通过努力和优秀得到老夫人的偏爱、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的注视。
现实却告诉他,但凡他能被英国公和国公夫人看在眼中的时候,他肯定正因为某件事和虞珩有密切的关联。
整个英国公府,除了李娘子和妹妹之外,再也不会有人抱着纯粹的心思关心他。
“对不起”祁株毫不犹豫的认错,并给自己的错误找到完美的理由,“我怕小郡王,不敢多关注他,更不敢打听与他有关的事。
”
“你怕他做什么?”老夫人将祁株拉到身侧,满是褶皱的老脸逐渐浮现阴沉,“你和他都是英国公府的小郎君,你们是亲兄弟,他想要对你做什么,先踩过我这身老骨头!”
国公夫人温和的笑了笑,也安慰祁株,“株儿不必惧怕凤郎,凤郎只是脾气急些,才会让你觉得委屈。
若是哪日他真的无缘无故的欺负你,你只管说出来,母亲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
无论老夫人和国公夫人说什么,祁株都只管点头,根本就不将两人的话留在心中。
曾经他就是太过相信这两个人的话,才会忽略虞珩还是宗室郡王。
他和虞珩的差距不止在嫡庶,还在君臣。
双方相互敷衍了一会,国公夫人又将话题引回虞珩身上,旁敲侧击的问祁株,知不知道虞珩是为什么请假。
祁株只管装出畏缩的模样,说自己不敢打听虞珩的事,非但没被责问,反而被两位‘心疼’他的长辈塞了许多好东西。
为了报答两位长辈,祁株只能保证,今后会将‘兄友弟恭’刻在心上,时刻注意虞珩的动向。
还没走出老夫人的院子,祁株就想好,下次要怎么敷衍。
他只是国公府庶子,虞珩却是小郡王,寒竹院又人人都知小郡王看他不顺眼,怎么可能让他打听到小郡王的事?
直到虞珩准备好所有事宜,只等第二日开府大祭的时候,他才去邀请英国公世子作为宾客,见证这件事。
嘴角起着好几个水泡的世子指着虞珩的脸暴呵,“胡闹,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与长辈商量?”
虞珩退后两步,难以置信的望着正满脸恼怒的世子。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世子第一次对他做出如此凶狠的模样。
虞珩悄无声息的咽下泪水,忍得双眼酸疼,仍旧不肯从世子脸上移开目光,“我与阿祖商量过。
”
世子听了虞珩的解释,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火气更大,将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盏狠狠的掀到地上,嗓音尖利的几乎破音,“阿祖?!你长在英国公府,吃喝也皆在英国公府,居然叫外人阿祖,还对外人言听计从?”
“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世子眼中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
虞珩呆呆的望着世子,忽然想起一段小时候的记忆。
好像有人对抱着他的虞瑜说过差不多含义的话。
“你执意要将凤郎留在身边,是要将凤郎养成和你一样冷心冷肺的凉薄性子吗?”
虞珩的沉默让世子错以为虞珩是在反省。
世子用力抓着虞珩的手臂,将虞珩往外拖,厉声道,“你快去告诉清河郡王,将开府大祭的日子推迟,等我给父亲去书信商量后,再告诉你怎么做。
”
虞珩很愤怒,不是因为世子的态度和世子的话,而是世子想要拖着他走的行为。
他是安国公主府的小郡王,怎么可以毫无尊严的被人拖着走?
如果母亲在天有灵,看到这样的画面,肯定会无法安息。
虞珩开始疯狂的挣扎,然而他就算比同龄人强壮,也只是个八岁的小郎君而已,在平日勤加习武的世子手中,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的不顺从却让世子大为恼怒,想也不想的甩出一巴掌。
清脆的拍打声让吵闹的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虞珩眼中终于落下泪水,却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脊背甚至更加挺直。
世子呆滞的望着被他打的撇过头去的虞珩,被酒意刺激得有些混沌的脑子陡然恢复清醒,难以置信的看向打在虞珩脸上的手,对虞珩的怒火皆转变为对英国公和国公夫人的惧怕。
门外的仆人发现屋内许久都没再传出任何声音,生怕出现意外,再也顾不得会被盛怒中的主子当成出气筒,连滚带爬的从外面闯入门内,惊醒各自愣在原地的世子和虞珩。
虞珩转身就往门外走。
他不是白眼狼,也不必吃喝皆在英国公府。
准备开府大祭的过程中,让虞珩认识到,他是虞珩,是安国公主府的嗣王。
虞瑜去世,安国公主府的枯荣就系在他一人身上。
他绝不能在英国公府任人折辱。
哪怕这个人是从小就万事向着他,对他宠爱有加的大伯,也不可以!
“凤郎!”世子下意识的去抓虞珩的手臂,却在看到虞珩手腕上的红肿时,下意识的收回手,呆呆的目送虞珩离开。
过了半晌,世子才在仆人的提醒下回神,立刻去找国公夫人。
正在独自享用晚膳的国公夫人见到如同逃命似的闯入她房中的世子,气得胸口发闷,狠狠的放下筷子,“你……”
“阿娘!”世子猛得跪在地上,“我,我打了凤郎。
”
“呕”
国公夫人忽然别过头去,将刚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
她虽然不至于像传闻中的那样常年卧床,但身体确实不如正常人健康。
呕吐的间隙,国公夫人有气无力的道,“凤郎人呢?伤得多重?”
世子委顿在地上,在国公夫人越来越犀利的目光下茫然的摇头。
他只看到虞珩离开大房就急着来找国公夫人想办法补救,根本就没有留意虞珩去哪,而且虞珩始终低着头,他根本就看不到虞珩脸上的伤。
然而面对国公夫人越来越愤怒的目光,世子却不敢不答话,只能支支吾吾的开口,“凤郎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回,回六房东院了吧……我看他手腕有些红肿。
”
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立刻去六房东院安慰虞珩却没看到虞珩的身影,又去六房正院,同样空空如也。
虞珩根本就没回六房,从大房离开后,径直出府了。
国公夫人深深了吸了口气,勉强压下越来越恼怒的情绪,正要吩咐仆人去府外找虞珩,却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夫人?!”
“快去告诉世子,夫人晕倒了!”
“先将夫人送回正院!”
……
第二天,纪新雪才知道虞珩挨打的事。
他对《乐》课毫无兴趣,又没办法在从未停下乐声的学堂内补觉,只好装模作样的拿着玉箫,在最后排光明正大的发呆。
目光偶尔扫过虞珩和祁株的空位,纪新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虞珩今日要在清河郡王和宾客的见证下,正式打开被虞瑜封闭的安国公主府大门,然后进行大祭,早就为此断断续续的请假多次。
祁株回到寒竹院后却从未请过假,为什么刚好是在今天请假?
挨着纪新雪座位的窗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