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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最后浪人> 第二十四回:空城落日影

第二十四回:空城落日影(2/3)

不走,撞破了教主的阴私,还想有褒赏?只有大吃苦头的份儿了。

    &rdquo 曾埋玉笑道:&ldquo好啊,原来你是专门来这里偷瞧教主的阴私的,你就不怕吃苦头么?&rdquo那少女冲口道:&ldquo他敢么?他现在才不敢得罪我呢&hellip&hellip&rdquo忽然伸手掩口,向曾埋玉瞥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道:&ldquo我可说走嘴了,嗯,这里好黑,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你既不肯走,那便陪着我罢。

    待会儿若是被教主抓住了,我帮你求情便是。

    &rdquo也不待曾埋玉答话,牵住他手,便拉着他躲在一块大石之后。

     曾埋玉只觉那少女一只温软滑腻的小手与自己相握,不禁微微发窘。

    他自幼知书达礼,持身端方,这时见那少女丝毫不顾及男女之防,颇为不以为然,但心下却也隐隐觉得欢喜,竟是不肯挣脱那少女手掌。

    忽觉鼻中闻到一股幽香,却是那少女将头凑近了,低声道:&ldquo你怎么啦,这般胆小么?似你全身这般僵硬,一会儿非给教主抓住了不可。

    &rdquo曾埋玉低了头,将身子移开了些,哪里敢接口。

     过的一盏茶时分,那少女不耐起来,自言自语道:&ldquo怎么还没来?&rdquo曾埋玉正自胡思乱想,一呆之下,隐隐已听到极轻极细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当下将握住那少女的手紧了一紧,悄声道:&ldquo来了。

    &rdquo 那少女从大石后探出半面脸来,凝神向外打量,良久良久,方见远处隐隐现出两个人影,忙缩回头来,将身子向内挪了挪,反离曾埋玉更是近了。

    曾埋玉心中尴尬,待要再度移开,却听外面脚步渐近,方腊爽朗高亢的笑声已是响起。

    曾埋玉知道方腊内力深湛,自己稍有动静,必然逃不过他的耳目,只得将呼吸压低压缓,丝毫不敢乱动。

    只是想到那少女一个温软馥郁的身子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阵阵少女体气传来,一颗心却是怦怦跳个不停。

     只听得方腊的声音道:&ldquo巧儿,咱们每晚在这里相会,可辛苦你了。

    其实大丈夫光明磊落,哪里顾得惊世骇俗。

    你我虽辈分有别,到底不是五服内的血亲,又无师徒名分。

    便是天下人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

    &rdquo跟着一个清柔的声音叹了口气,幽幽道:&ldquo我何尝情愿这般,只是你是一教之主,将来又有大事要做。

    天下人对本教本来就颇有误会,咱们何苦又惹得旁人乱嚼舌根?十三郎,我知你不是负心薄幸之人,将来你的大业成功,君临天下,那时咱们便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rdquo 曾埋玉心下诧异,却也不禁有几分好笑,心道:&ldquo教主丧偶已久,便是再娶也是情理中事。

    堂堂明教教主,纵是续弦,也当是妙龄女子,那又有什么辈分可言了?反是他以一教之主的身份,夜半与女子在无人处私会,倒更易惹人闲话。

    &rdquo耳听得方腊默默无言,那女子却呼吸渐促,不知在做何亲昵举动。

    曾埋玉年方弱冠,一直潜心文事武功,犹是个未经人事的童男子,这时听得那女子娇喘阵阵,不胜销魂之声,颇觉尴尬。

    又觉身畔那少女身上香气只在鼻端萦绕,不知如何,脸上忽然一阵发烫。

     忽听方腊柔声道:&ldquo更深露重,寒气袭人,你内力有限,多披一件衣服罢。

    &rdquo那女子喘息声渐低,&ldquo嘤&rdquo的答应了一声,声音又娇又腻。

    曾埋玉听在耳里,又是一阵面红心跳,忽听得耳畔&ldquo格格&rdquo声响,却是那少女牙关打颤之声。

    曾埋玉暗暗叫苦,尚未及想法子掩饰,方腊已然听见,低喝道:&ldquo出来!&rdquo 那少女嘻嘻一笑,放开曾埋玉手掌,从石后跃出,笑吟吟的道:&ldquo教主叔叔,我是该叫你教主叔叔,还是教主姊夫?&rdquo那女子低呼一声,惊道:&ldquo蕤儿,你怎在这里?&rdquo那少女笑道:&ldquo姊姊瞒得别人,怎瞒得过我?每晚我半夜醒来,便瞧不见姊姊的人影,再一看教主平日里的样子啊,我便猜了八分。

    偏生姊姊又画的一手好丹青,白日里没事便画这里的景致,我这做妹妹的便按图索骥,来个守株待兔了。

    &rdquo 方腊轻轻咳嗽一声,低声道:&ldquo蕤儿你便是孩子气。

    我和你姊姊的事情,我愿不打算瞒着旁人,何况是你。

    你在这里偷听倒也罢了,只是这般的时令,又是夜里,若是着了凉,可不是玩的。

    &rdquo那少女向他扮了个鬼脸,向那女子肩上披着的长袍瞧了一眼,笑道:&ldquo教主姊夫若是疼我,便也给件袍子我披着罢。

    只是教主姊夫的外袍便只一件,不知道教主姊夫是疼我多一些呢,还是疼姊姊多一些。

    &rdquo 那女子忙解下外袍,道:&ldquo快披上罢,可别冻着了。

    &rdquo那少女笑着躲过,道:&ldquo啊哟,蕤儿冻坏了,只一个人难受,姊姊若是冻坏了,不但自己难受,蕤儿的教主姊夫可更不知道有多难受了。

    再说,我也不冷。

    &rdquo那女子嗔道:&ldquo还说不冷,刚才都冻得牙齿格格响了。

    &rdquo那少女道:&ldquo本来不冷的,可是那边那个小子啊,身上好像带着一大块冰一样,冻得我实在受不了。

    不然的话,教主姊夫武功再高,只怕刚才那般情形下,也察觉不到我在这里呢。

    &rdquo说着又是格格娇笑。

     曾埋玉吃了一惊,只得藏身从石后出来,向方腊躬身行礼,料想方腊此时脸色定然极不好看,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地面,哪里敢抬起头来。

    方腊苦笑道:&ldquo曾明王,你素来少年老成,有君子之风,怎地也跟着蕤儿胡闹起来了。

    &rdquo曾埋玉忙道:&ldquo属下不敢,只是日间席散之后,到洞外透气,回来时却迷了路。

    胡乱撞到了这里,这才遇见这位&hellip&hellip这位&hellip&hellip蕤儿姑娘。

    却不是有意要和教主闹着玩。

    &rdquo 那少女&ldquo咦&rdquo了一声,奇道:&ldquo曾明王?怎么你这么年轻便是护教法王了么?你身上却是什么物事,那般寒冷?是你那柄剑么?给我瞧瞧。

    &rdquo说着抢步过去,便要去拔曾埋玉腰间长剑。

    却见曾埋玉斜退一步,左掌微圈,一股力道横亘面前,犹如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去路,竟是欺不近他身去。

    那少女一呆,嗔道:&ldquo看看也不许么?你这人怎这般小气?&rdquo 曾埋玉避开她眼光,低头道:&ldquo姑娘见谅。

    这柄寒玉剑乃北极古玉所化,坚若金铁,泠若冰霜,既是随身兵器,也可作修炼内功之用。

    自我数年前在极北冰原中亲手觅来,向来不许他人染指。

    这是在下的一点怪癖,便是教主也一向体谅。

    &rdquo那少女小嘴微撇,嗔道:&ldquo不给便不给,了不起么。

    &rdquo曾埋玉瞥眼间见到她轻嗔薄怒之态,只觉美不可言,忙将视线移开,哪敢多看。

     方腊心下踌躇,自己以堂堂教主之尊,深夜在此与女子幽会,若只是给那少女瞧见倒也罢了,偏偏却还有个身为自己下属的曾埋玉在,实是尴尬之极。

    眼见那女子自曾埋玉现身后一直低头背向,羞不可抑,当下说道:&ldquo巧儿,你先带蕤儿回去歇息罢。

    我同曾明王聊一聊。

    &rdquo那女子低声答应,携了那少女的手,沿来路而行,那少女兀自唧唧咯咯笑个不停。

     曾埋玉见只剩得自己和教主二人,方始舒了一口气,见方腊神色凝重,沉思不语,便道:&ldquo教主,恕我多嘴。

    教主虽已有子嗣,但夫妇人伦之道亦不可久废。

    经传有云:&lsquo阴阳和而后雨泽降,夫妇和而后家道成&rsquo。

    教主既喜欢那女子,何不索性娶作了续弦夫人?我瞧大伙儿知道了一定都高兴得很。

    &rdquo 方腊苦笑道:&ldquo你道我不想么?你可知那对姊妹是谁?&rdquo曾埋玉一怔,道:&ldquo属下不知。

    &rdquo方腊道:&ldquo姊姊叫作窦巧兰,和你在一起的妹妹叫作窦蕤兰。

    你可知道了么?&rdquo曾埋玉惊道:&ldquo难道是窦左使的&hellip&hellip&rdquo方腊缓缓点头,低声道:&ldquo是以我才心中为难。

    窦左使和我情同手足,他伤在铁掌帮手里,弥留之际,将两个女儿托付与我。

    唉,也是前世的冤孽,我一见到巧儿的面,便&hellip&hellip唉,曾明王你年轻尚轻,只怕是很难明白的了。

    &rdquo 曾埋玉默默无言,觉得这件事当真是好生棘手。

    方腊既与光明左使窦元朗有手足之义,若是窦元朗尚在犹还好说,偏生窦元朗又已身故,如此一来,方腊与窦巧兰的忘年之恋不但颇违人伦,更大有欺占孤女之嫌,于方腊乃至明教的声望不利之极。

     一转念间,忽道:&ldquo教主夜夜与窦姑娘在此相会,莫非已有苟合之事?&rdquo方腊又是一阵苦笑,缓缓点头。

    曾埋玉大怒,大声道:&ldquo教主既已毁了窦姑娘的清白之躯,如何还有转圜的余地?教主当世英雄,难道是始乱终弃之人么?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窦左使?&rdquo 方腊叹了一口气,低声道:&ldquo曾明王,你于我虽无师徒之名,总也算得是极亲近之人了。

    本教法王之中,你虽是后辈,武功却已算得第一,旁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

    说到为人处事,也是少年老成,颇为让我放心。

    将来本教光大的重任,只怕要落在你手里。

    只是现下,你终究是太年轻了些&hellip&hellip&rdquo 曾埋玉听他如此说,更是怒不可遏,厉声道:&ldquo教主是要以权位相诱,好让我为你遮掩此事么?&rdquo方腊脸上忽现怒色,眼光如电,向曾埋玉瞪视,冷然道:&ldquo在你心里,我真是那般不堪的人么?我若要遮掩此事,又何须以权位相诱?一掌毙了你,岂不是更放心些?曾明王,你可记得,你入教之日,我对你说了什么来?&rdquo 曾埋玉一怔,自己也觉言辞太过了些,只得道:&ldquo教主当日对属下说,教主一生志在天下,力求一扫大宋立国以来积弱,恢复燕云故地,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使我堂堂中华重现汉唐盛世。

    属下既入明教,亦当以教主之志为志,不可只将心思放在区区武林之中。

    &rdquo 方腊凛然道:&ldquo不错。

    若我只以明教教主为足,早已与巧儿成亲多时了。

    反正咱们明教在世人眼里本来就是邪魔外道,我既是魔教教主,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得了?但你也明白,咱们将来是要起事争夺天下的。

    所以我行事才不得不慎重。

    我不能对巧儿相守以礼,自然是我的不是,只是这等男女之事&hellip&hellip唉,我虽自命英雄,终究也是凡夫俗子,你年轻尚轻,现下是很难明白的。

    &rdquo 曾埋玉为他威势所慑,不禁气馁,但心里始终觉得不对,沉吟半晌,鼓起勇气说道:&ldquo教主,难道咱们要争夺天下,当真非如此不可么?教主对窦姑娘那般深情,便当真宁可永远这般下去?难道教主当真觉得心安么?&rdquo 方腊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没,沉声道:&ldquo我一生心事,你不是不知。

    我要争夺天下,决不是为了自己要当皇帝。

    汴京城里的赵家皇帝,难道有我今日的风光自在么?只是我大宋如此积弱,燕云沦于胡虏之手,每年更要输纳岁币岁贡,遥想当年强汉盛唐的气象,我辈汉人宁不自惭?当今之世,汉人中能问鼎天下的,舍我明教、舍我方腊更有何人?为了这等大事,只怕我这一生,是不得不辜负巧儿了。

    你问我是否心安,嘿嘿,难道我现下迎娶巧儿,让明教和我自己从此声名扫地,民心尽失,我便能心安了么?&rdquo 曾埋玉默然无语,良久良久,躬身道:&ldquo今晚之事,我必定守口如瓶。

    明日我尚要西上湖广,教主若无他事,属下先告退了。

    &rdquo见方腊微微点头,当下转身便走。

    忽听方腊叫道:&ldquo曾明王!&rdquo曾埋玉回头道:&ldquo教主有何吩咐?&rdquo方腊向他凝视良久,道:&ldquo瞧你适才神色,对蕤儿动心了,是么?&rdquo 曾埋玉吃了一惊,陡然面红过耳,嚅嗫道:&ldquo属下&hellip&hellip属下&hellip&hellip&rdquo方腊微笑道:&ldquo待你湖广那边的事了了,我便作主将他许配与你,如何?&rdquo见曾埋玉手足无措,张口结舌,方腊更是大笑,挥手道:&ldquo等你回来再说罢。

    &rdquo曾埋玉如蒙大赦,忙行礼告退。

    才行出两步,忽听方腊又叫道:&ldquo曾明王!&rdquo曾埋玉更是忸怩不安,回头道:&ldquo教主还有什么吩咐?&rdquo却见方腊面含笑意,缓缓道:&ldquo没什么吩咐,只是你若走那条路,只怕到了明日早上,还在洞里乱撞呢。

    你不认得路,还是跟着我走罢。

    &rdquo 故剑情深(二) 回到下处,曾埋玉一夜翻来覆去,哪里睡得安稳?好容易挨到天明,便即起身,向方腊辞行。

    方腊却是神色自若,于前晚之事绝口不提,只是将湖广诸般教务反复叮咛指点,面授机宜。

    曾埋玉精明干练,不多时已然尽数了然于心,正待辞了方腊便即动身,忽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道:&ldquo教主姊夫,我也要去。

    &rdquo 曾埋玉不必回头,已知道乃是窦蕤兰到了。

    方腊眉头微皱,温言道:&ldquo曾明王此去有正事要办,可不是去玩。

    冰天雪地的,蕤儿跟去却做什么?你这般叫我,也是不对,太也不成体统。

    &rdquo窦蕤兰向曾埋玉瞟了一眼,笑吟吟的向方腊道:&ldquo我偏要这般叫你。

    总坛里气闷得很,姊姊不是陪着教主姊夫,便是整日里心事重重,也不能陪我玩儿。

    我早想出去走走了。

    你若不许我去,我便天天当着人的面,叫你教主姊夫,嘻嘻,瞧你羞是不羞。

    &rdquo 方腊只觉头大如斗,心中暗暗叫苦,忖道:&ldquo这小姑奶奶若是当真将此事张扬得人尽皆知,不知要惹出多大的风波。

    偏生她又年幼不知轻重,与她分说不得,这却如何是好?&rdquo饶是方腊当代枭雄,聪明多智,一时之间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向曾埋玉使了个眼色,只盼他来解围。

    曾埋玉无奈,只得道:&ldquo教主明鉴,此去湖广千里迢迢,有蕤儿姑娘同行,属下也可稍解旅途寂寞。

    想来以属下的武功,要护得蕤儿姑娘周全,也非难事。

    &rdquo 当此之际,方腊只得随水推舟,点头道:&ldquo既然如此,曾明王你便替我好好照顾蕤儿罢,她若少了一根寒毛,我可惟你是问。

    &rdquo窦蕤兰大喜,笑道:&ldquo我便知道教主姊夫最是疼我,决计舍不得不答允,是以连夜将行李都收拾好了。

    明王哥哥你等我一会儿。

    &rdquo说着转身便回房去取行李。

    方腊与曾埋玉相对苦笑不已。

     是岁江南一带瑞雪飘飞,曾埋玉寻思窦蕤兰年纪幼小,内力有限,若是长途跋涉,恐怕受了风寒。

    待要雇辆大车去湖广,但时值年关,车夫俱都不愿远行。

    好在湖广情势虽坏,却并不如何紧迫。

    当下二人索性雇了大车向北而行,然后弃车乘舟,溯江西上。

    窦蕤兰难得远行,身边又只一个温文随和的&ldquo明王哥哥&rdquo,无人管束,自是兴高采烈,言笑晏晏。

    便是曾埋玉,一生之中也难得有这般偷闲自在的时刻,每日里和窦蕤兰说笑玩闹,甚是欢畅,几乎忘了自己尚有重任在身。

    初时他携窦蕤兰同行尚有三分勉强,此时却是真心欢喜无比了。

     这日船至三江口,正是昔时赤壁之战故址,眼见大江滔滔,绝壁崖立,曾埋玉兴致大起,矗立船头,高声吟哦苏学士&ldquo大江东去&rdquo之辞。

    其时这首《念奴娇_赤壁怀古》新作未久,窦蕤兰虽颇知文墨,却未曾读过,听曾埋玉念得抑扬顿挫,音色铿然,词中之意更是豪兴勃发,不禁拍手道:&ldquo当真是好词,明王哥哥,这是你做的么?想不到你不但武功高明,文才更是这般了得。

    &rdquo 曾埋玉笑道:&ldquo你明王哥哥虽也作诗填词,却填不出这等绝妙好词。

    这是朝中苏子瞻学士当年谪居黄州时所作,咏的是三国时周郎火烧赤壁,大破曹操百万雄师的史事。

    &rdquo窦蕤兰道:&ldquo这史事么,我曾在书上见过,也还罢了。

    倒是当时先生讲的些诸葛亮啊、周瑜啊的故事倒是有趣得紧。

    只是那时年纪小,不曾记住。

    后来翻了几本书,也没找得到。

    &rdquo曾埋玉笑道:&ldquo这些故事么,书上是没有的。

    大半是坊间流传的野史掌故,你常年在闺中,只怕等闲听不到。

    &rdquo 窦蕤兰喜道:&ldquo这般说来,明王哥哥是一定知道的了?那便最好不过,你再说给我听罢。

    &rdquo曾埋玉微微一笑,便将诸葛亮草船借箭、群英会蒋干中计等等诸般野史逸闻一一娓娓道来,听得窦蕤兰拍手不止。

    待得说到周瑜风流倜傥,雅擅音律,有&ldquo曲有误,周郎顾&rdquo之故事,便见窦蕤兰手托香腮,悠然神往。

    曾埋玉尚未留意,又说起周瑜儒将风范,往往临阵之时,犹在船中置酒弄琴,意态自若。

    窦蕤兰忽道:&ldquo明王哥哥,你可会弹琴么?&rdquo 曾埋玉一怔,笑道:&ldquo你明王哥哥既是读书人,自然对琴棋书画略通一二。

    只是却怎敢与周郎并论?&rdquo窦蕤兰笑生双靥,说道:&ldquo我偏要你和周郎并论一回。

    你说周郎怎样怎样,我听着有意思得紧,只恨晚生了千年,不能得见。

    不如你也在船舱里弹琴,让我瞧瞧是怎么个模样,好不好?&rdquo曾埋玉面现难色,踌躇不答。

    窦蕤兰凑到近前,拉住他手摇晃,软语央道:&ldquo明王哥哥,你便扮周郎给我瞧瞧嘛。

    &rdquo满脸企盼的神气,七分娇憨之中,带着三分妩媚,曾埋玉心中微荡,只得道:&ldquo我便是肯扮,现下可也无琴可弹啊?&rdquo 窦蕤兰大喜,提高声音叫道:&ldquo船家,船家,快寻个市镇把船泊了。

    咱们要去买具琴来弹。

    &rdquo那船家随口答应了一声,转头向曾埋玉瞧来,眼光有询问之色。

    曾埋玉见到窦蕤兰笑靥如花,一付喜不自胜的样子,实是不忍拂逆其意,只得微微点头。

    那船家嘴角微含笑意,指挥火家慢慢将船撑到岸边停了。

     窦蕤兰兴高采烈,拖了曾埋玉的手,上岸便向镇上而行。

    曾埋玉见雪后路滑,唯恐窦蕤兰摔倒了,只得紧紧握住她手。

    行得里许,道旁几颗腊梅,老枝斜横,梅蕊绽开,阵阵清香扑鼻,也不知是花香,还是来自窦蕤兰身上。

    曾埋玉正自心旷神怡,忽听得远处一个破钹也似的声音高声道:&ldquo兀那穿白的小子,莫非是明教的狗贼么?&rdquo 曾埋玉惊怒交集,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五六条青衣汉子各执兵刃,正向这边奔来,奔跑之际脚步虚浮,功夫实是不足一晒。

    曾埋玉心道:&ldquo铁掌帮向来在湘西一带称雄,这里却才是湖广北路,如何对方竟也如此猖狂。

    似这等第九流的人物也这般出言不逊,难道本教湖广分舵的兄弟都是死人不成?&rdquo他不屑与这等小脚色动手,一瞥眼间见到窦蕤兰脸显兴奋之色,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当下笑道:&ldquo蕤儿想活动活动手脚么?下手别太重,若在镇上惹出人命来,咱们可买不成琴了。

    &rdquo窦蕤兰欢呼一声,抢步迎上,展开拳脚,与那几人斗在一处。

     明教前任光明左使窦元朗江湖上人称&ldquo金枪无敌&rdquo,武功之强远在寻常门派帮会的掌门、帮主之上,乃是当世第一流高手。

    窦蕤兰自幼随乃父学武,习练的都是上乘武功,虽然限于年岁,功力有限,又是全无临敌经验,但应付这些八、九流的小脚色却是游刃有余。

    三拳两脚之间,已将那些青衣汉子手中兵刃尽数踢飞,跟着展开身法,绕着众人大转圈子,时时抽冷便在众人身上钉上一拳一脚。

    那帮青衣汉子叫苦不迭,早已斗志全无,只待脱身去搬救兵。

    但窦蕤兰身法展开了,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虽只一人,却反将五、六人一起围住了,竟是不容一人走脱。

    曾埋玉站在一旁,负手观斗,见窦蕤兰功力虽浅,身法却是曼妙动人之极,只瞧得赏心悦目,微笑不止。

     再斗片刻,那五六名青衫汉子中忽有一人大声道:&ldquo还打什么,定要给人家当猴儿般耍么?&rdquo矮身坐倒在地,呼呼喘气。

    窦蕤兰见他破绽毕露,更不思索,一脚踢向他面门。

    那汉子哼了一声,竟是不闪不架。

    窦蕤兰一呆,一脚踢到一半便即收回,却见其余几人依样画葫芦,也是坐倒在地,向曾、窦二人怒目而视。

    窦蕤兰奇道:&ldquo不是你们平白无故的要来找我们打架的么?怎么不打了?这么快便没力气了?&rdquo 当先坐倒那人向窦蕤兰瞪了一眼,却向曾埋玉道:&ldquo阁下明白的说一句,你身穿白衣,到底是明教的狗贼不是?&rdquo窦蕤兰眉头微蹙,叱道:&ldquo讨打么?嘴里还在这般不干不净,你才是狗贼!&rdquo说着作势便踢,却见眼前白影一闪,身子已不由自主向后平平退出数尺,那一脚自是踢了个空。

    只见曾埋玉挡在身前,微笑道:&ldquo蕤儿,他们既已不敢跟你动手,你若再打他们,未免小气。

    &rdquo跟着转身拱手道:&ldquo在下曾埋玉,忝为明教十二法王之末,奉教主之命,特来湘西化解明教与铁掌帮之间的误会。

    不知贵帮现下是何人主事?可在左近么?&rdquo 那数名青衣汉子先前见曾埋玉年轻,又是一付文质彬彬的模样,本来不过意欲前来敲诈勒索一番,所谓&ldquo明教狗贼&rdquo云云,不过掩耳盗铃而已。

    这时听说这白衣相公竟然是明教十二法王之一,无不脸色大变。

    当先坐倒那人似是小头目,只得勉强道:&ldquo原来你果然是明教的狗贼。

    老子今日落在你手里,要杀便杀,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rdquo话虽说得硬气,语音却微微发颤,显是心中骇怕之极。

     曾埋玉微笑道:&ldquo这位仁兄说哪里话来,在下和各位无怨无仇,岂有加害之意?各位内功深厚,眼下这般寒冷的天气,居然人人汗出如浆,想必都是铁掌帮中响当当的脚色。

    不知可否为在下引荐贵帮主事之人?&rdquo他素来为人谦和,又不屑与那汉子恶语相向,但毕竟心里有气,眼见众人脸上汗水涔涔而下,忍不住随口讥讽。

    那汉子更是大怒,连骇怕也忘了,站起身来,叫道:&ldquo老子虽不是铁掌帮的,但咱们湖广七帮一教已然结盟,与你们明教狗贼势不两立。

    你武功便是再高,也休想生离湖广!姓曾的,你有种便将老子杀了,老子在阴曹地府恭候大驾!&rdquo 曾埋玉脸色微变,窦蕤兰却早已按捺不住,叱道:&ldquo明王哥哥对你们客气,你们一个个倒越来越放肆了!你不说势不两立么?怎么我们站着,你却也站起来!&rdquo一腿掠地扫出,踢向那汉子小腿。

    那汉子待要闪避,无奈武功差得太远,膝盖上早着,扑地摔倒。

    总算窦蕤兰功力尚浅,出腿虽快,力道却是不足,那汉子腿骨倒未折断,但气势却已馁了,趴在地上,一时起不了身来。

     另一名青衣汉子见曾埋玉脸色渐渐凝重,只怕当真动了杀机,忙战战兢兢地道:&ldquo曾&hellip&hellip曾法王,我们是三江帮的,虽和铁掌帮结盟,却不是&hellip&hellip不是&hellip&hellip&rdquo曾埋玉点头道:&ldquo原来是三江帮,贵帮适才那位朋友说道湖广七帮一教联盟,不知除了贵帮和铁掌帮,其余都有哪些帮会?&rdquo那汉子见曾埋玉脸色稍和,心里生出指望,忙道:&ldquo七帮一教,自然是以铁掌帮为首,其余帮派除了我们三江帮之外,尚有巫山帮、汉阳帮、神农帮、飞鱼帮、衡水帮,一教是湘西的排教。

    &rdquo 窦蕤兰全然不知江湖上这些门派帮会的事情,嘴上却不肯饶人,插嘴道:&ldquo便这些个不入流的小帮派,也敢与咱们明教过不去么?我瞧明王哥哥一个人便能将你们全挑了。

    &rdquo先前被踢倒那人更是大怒,抬头骂道:&ldquo你这小&hellip&hellip&rdquo才骂得三个字,便给同伴掩住了嘴,却兀自呜咽不休。

     曾埋玉年纪虽比窦蕤兰大不得几岁,江湖经验却多得多。

    他心知这些帮会虽不能与少林、丐帮这些大门派相提并论,但巫山帮中颇有些好手,神农帮善于用毒,排教专研巫蛊奇门之术,其余三江帮、飞鱼帮、汉阳帮、衡水帮则是市井、赌场、酒家、客栈、车行、码头诸处的地头蛇,虽然帮众良莠不齐,乏善可陈,却是耳目众多,遍于湖广。

    这些小帮会教派单独而言固不足道,合在一起却殊不容侮。

    至于正主儿铁掌帮,既能伤得了窦元朗那等高手,其实力更是不问可知。

    曾埋玉心念微动,问道:&ldquo这七帮一教的联盟盟主是谁?&rdquo 那汉子道:&ldquo没盟主,诸般大事都是七帮一教的首脑公议。

    &rdquo曾埋玉摇头道:&ldquo岂有此理,既然结盟,岂能没有盟主?你说话大是不尽不实。

    &rdquo那汉子忙道:&ldquo本来盟主原该是由铁掌帮来做。

    只是铁掌帮帮主程天赐死在明教狗&hellip&hellip死在明教手里,一直没帮主。

    其他的帮会谁也不服谁,是以便一直搁下了。

    &rdquo 曾埋玉皱眉道:&ldquo铁掌帮没帮主?这么说,这联盟不是铁掌帮发起的?那却是哪家帮会带的头?&rdquo窦蕤兰插口道:&ldquo我瞧多半是三江帮!明王哥哥,咱们这便去把三江帮挑了!&rdquo那汉子吓了一跳,双手乱摇,结结巴巴地道:&ldquo不&hellip&hellip不是我们三江帮,是九月间铁掌帮的何二爷说动了各路当家的。

    咱们三江帮只是打探消息而已,可没跟明教的人动过手&hellip&hellip&rdquo 窦蕤兰白了他一眼,叱道:&ldquo当面扯谎,适才你们怎么却又来找我们动手?&rdquo那汉子苦着脸道:&ldquo何二爷虽吩咐下来,湖广境内不许让他瞧见明教中人的白衣,但咱们这点臭把式,哪敢真的去找明教的弟子放对?不过瞧着曾爷一付读书人的模样,只道不是真正明教弟子,是以兄弟几个寻由头打秋风而已。

    &rdquo窦蕤兰瞪大了眼睛,问道:&ldquo什么叫做打秋风?&rdquo众汉子禁不住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得拼命绷住了脸,哪里敢抬头。

     曾埋玉微笑道:&ldquo明教与铁掌帮之间,尚且不过是误会,至于和其他帮会,更是无怨无仇。

    这位朋友请上覆贵帮帮主,但教三江帮不来惹明教,咱们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在下仓卒之间,不曾备得礼物,嗯,这样罢。

    &rdquo长剑倏忽出鞘,迅捷无伦的点向道旁一株梅枝,跟着长剑圈转,已将那梅枝削下,平平托在剑上,伸手拈过,递与那汉子,笑道:&ldquo我便借花献佛,送一枝梅花给贵帮帮主赏玩。

    &rdquo那汉子不明其意,随手接过。

    曾埋玉微微一笑,向窦蕤兰道:&ldquo蕤儿,咱们走罢。

    &rdquo见窦蕤兰樱唇微撅,又是一笑,道:&ldquo去买琴。

    &rdquo 窦蕤兰破颜而笑,欢呼一声,拉了曾埋玉的手,便向镇上而行。

    行出数十步,方听得身后那些青衣汉子一起发出惊呼之声。

     这时正是年关时分,百物皆贵。

    镇上器玩店老板见曾埋玉是外乡口音,又是书生模样,一具寻常桐木琴竟索价三两四钱银子,那已是时价的四倍有余了。

    曾埋玉心道:&ldquo怪不得都说&lsquo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rsquo,这湖广民风果然与江南大不相同。

    &rdquo微微一笑,也不还价,如数付了银两,便要回船。

    窦蕤兰却道:&ldquo周郎在船中置酒弄琴,明王哥哥既要扮周郎,岂可没有酒?&rdquo磨着曾埋玉定要买些酒水回去。

    曾埋玉虽觉不妥,但拗不过她,只得又买了一小坛花雕。

    他素来滴酒不沾,闻到酒肆中些许酒气,已微有醺醺之意。

     回到船中,命船家起了碇,继续溯江而上。

    船到江心,曾埋玉果然便在舱中抚琴,将那坛花雕满满斟了一杯,放在手边做个样子。

    他少年俊俏,身负上乘武功,眉宇间自然有勃勃英气,兼之琴艺颇佳,俨然当真有几分周郎的倜傥气象。

    窦蕤兰喜不自禁,便在一旁,以曾埋玉的琴声佐酒。

    一时小小船舱之中,其乐融融。

    (作者按:据考曾窦二人此举,即后世Cosplay之鼻祖。

    其时我大宋文明器物,冠于当世,四夷少年闻之,多有效仿者,历千载而不废。

    后我中华遭靖康、崖山之变,礼乐皆大损,又经明清末世,此道乃不传。

    遂令后世皆以Cosplay为夷狄蛮俗,不亦悲夫。

    ) 窦蕤兰方才盈盈十五,平常姊姊管束得严,只逢年过节才略饮得几杯,这时兴致上来了,放量而饮,片刻间便已不胜酒力。

    曾埋玉自己不饮酒,平日里却见多了明教中人豪饮的情形,初时尚未觉有异。

    待得一曲既终,忽见窦蕤兰双颊佗红,眼波流转,犹如要滴出水来一般,心中不禁怦怦乱跳,忙道:&ldquo蕤儿,你喝多了么?要不要歇一会儿?&rdquo 窦蕤兰懒洋洋的靠在舱边,又斟了一杯酒,手里酒杯斜晃,倒有小半杯泼在了舱中,呢声道:&ldquo明王哥哥,你的琴弹得真是好听,我却从没听过这曲子呢?是什么名字?&rdquo她酒后声音与平时大不相同,又娇又腻,不胜柔媚之至。

    曾埋玉不觉神魂飘荡,随口道:&ldquo既是要扮周郎,总要学个十足十才是。

    那曲子便是周瑜所作的《长河吟》。

    &rdquo窦蕤兰&ldquo嗯&rdquo了一声,幽幽地道:&ldquo明王哥哥倒有些周郎的味道,只是那教主姊夫啊,却比孙策老得太多了。

    &rdquo 曾埋玉只觉心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闻到了舱中的酒气,还是听到窦蕤兰的声音所致。

    窦蕤兰这般说法,明明是将她姊妹比作了三国时的&ldquo庐江二乔&rdquo,却将自己比作周郎,虽是醉话,其中深意却不由得不叫曾埋玉怦然心动。

    再看时,见窦蕤兰倚着舱舷瞑目不语,一只素手兀自把着酒盏,长长的睫毛微微耸动,已是香梦沉酣。

    曾埋玉凝目望了一会儿窦蕤兰的睡态,只觉心中温柔无限,良久良久,缓缓叹了口气,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正在此时,忽觉船底喀喇喇一阵响动,江水势如泉涌,从脚下直漫将上来。

    曾埋玉应变极快,立时以外袍裹住窦蕤兰,挟在腋下,右手已将长剑提在手中。

    就只这么一忽儿的光景,船底又穿了五、六处,水已没胫。

    曾埋玉更无暇惊恐,疾步抢出船舱,跃在桅杆之上,这才向下打量。

    但见船中波涛汹涌,江水滚滚灌入船来,片刻间船身已然倾斜。

    船上的水手火家却已尽数不知去向。

     曾埋玉心知这艘船无论如何是保不住了,自己不通水性,窦蕤兰又是酒醉未醒,在这江心之中却如何是好?微一沉吟,右手长剑连鞘点出,将桅杆折下三、四尺长的一截,腕力运出,将那截桅杆远远带将出去。

    跟着奋力纵跃,已拔身踏在那截断桅之上。

    断桅之上多了两个人的分量,陡然变线下坠,落入江中,曾埋玉展开轻功,双足牢牢钉在断桅之上,纹丝不动。

    那艘船却已在三、四丈外慢慢没顶。

     这时天色已晚,江心黑沉沉的一片,更无其他船只。

    暮色之中,江面陡然平空冒出半截人身,江水不过漫到那人腰间。

    那人一身黑色水靠,连头面一起罩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双手却尚有余裕鼓掌。

    只听那人拍手道:&ldquo曾相公不愧是明教十二法王中的人物,单是这份轻功,武林之中就没几个人赶得上。

    要不是三江帮的朋友赶着来报讯,本帮的兄弟这一次可走眼了。

    &rdquo 曾埋玉灵光一闪,心中已然雪亮,沉声道:&ldquo想不到飞鱼帮为了对付区区在下,竟连自己的船也舍得凿沉了。

    &rdquo言犹未毕,五六丈外陡然冒出一个人头,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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