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2/3)
坐在一旁看着她。
“哎!”冯掌柜仍旧是很有精气神的模样,快步走出来,看到是江岑溪面上一喜,“呀,仙师来了?这是……知道武岁七葬在哪了?您不必亲自来,给我来封信就行了。
”
“也不是,带个人来看看你。
”
“啊?李小将军吗,还是……”
冯掌柜正问着,也跟着探头去看,却看到院外有人扭扭捏捏的不敢进来。
倒是白得很首先认了出来,扑了过去。
黑旋风这个向来不喜欢亲近人的,也跟着跃了过去,落在此人的肩头。
只看到一道身影,她便认了出来,整个人呆立在原处。
没一会,便红了眼眶。
随跃见冯掌柜哭这才慌了神,赶紧走进来道:“这怎么还哭了?”
冯掌柜赶紧转过身去,慌乱地整理自己的头发,又回头看向他,似乎有些气恼地问:“凭什么……只有你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嗐,死得早呗。
”这种事情,他还能说得轻松。
冯掌柜也是个妙人,竟然也能与他聊下去:“那你是变成鬼,被仙师给收了?”
怕什么,道士可在她身边站着呢!
“变成仙了。
”
“也是,男人没有了劣根,你也算清净,能当个仙。
”
这话引得在院外旁听的安颜卿大笑出声,且笑得极其放肆。
随跃闹了个大红脸,又开始骂:“你、你这个玩巫术的,果然讨人厌。
”
“小随跃也有意中人啦!”安颜卿竟然有心情起哄。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走进了院子,或抱胸,或站得笔直,都在看他们两个人。
随跃平时挺机灵的,这个时候却闹了个大红脸,手足无措了半天。
冯掌柜也是个爽利人,偏也跟着局促起来,最终赶紧忙碌起来:“进来坐!哎呀,椅子太够,我去隔壁借几个,也不知道他们睡了没。
对了,仙吃饭吗?”
江岑溪代替他们回答了:“给他们上柱香就行了,但是我想喝酒。
”
“您大老远将他送过来,我自然给您伺候好了,酒肉管够。
”
季景鸿首先抗议:“不不不,我吃肉的,再给我来点果脯。
”
时令妤浅笑:“我可以帮你一起做菜。
”
安鹤眠还是死气沉沉的厌世模样,道:“我喝茶。
”
安鹤眠却掐他耳朵:“装清雅,一喝酒比谁都贪杯。
”
随后对冯掌柜示意:“我们俩也要喝酒。
”
“好好好。
”冯掌柜快速擦了擦眼角的泪,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去招待。
随跃想跟着她帮忙,却被她拦住了:“我去借椅子,你别跟来,旁人还以为我养了个小白脸呢。
”
随跃听乐了:“我都能算得上小白脸了?”
“反正我觉得你好看。
”
随跃笑得更开心了。
安颜卿捧着脸,阴阳怪气:“哎呀,牙都酸了。
”
随跃往后退了一步道:“那可得少喝酒。
”
“你个猴子耳朵,闭嘴。
”
许是过了需要叙旧和矫情的年纪,冯掌柜很快接受了随跃以画中仙的姿态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二十一年的思念也可以闭口不提,只是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忙碌,给其他人做了晚饭。
时令妤本想帮忙,最终想到不打扰他们两个人了,便也没再进去。
这一天在冯掌柜家里,他们也算是喝了个尽兴。
一方面是为随跃开心,一方面也是他们再次重聚后,一直忙碌着解决九王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能开怀畅饮,把酒言欢。
冯掌柜是豪爽的性子,也能很快地和他们容到一块。
她喝到了兴头上,突然问道:“随跃在宫里有姘头吗?在你们那里叫什么?对食?”
安颜卿这回没有戏弄随跃,摆着手说:“放心吧,他死得早,他才活几年啊,也就够时间对你动个心。
”
冯掌柜跟着感叹:“第一次觉得男人死得早也是件好事,以后旁人都得怕他,敢气我,我就摔他的画卷!”
显然在做饭的时候,随跃已经将详细的事情都说了。
时令妤也跟着说:“他年少时痴迷于偃甲,根本没有闲杂时间想旁的事情。
”
季景鸿跟着道:“没错,其他的时间都在照顾公主。
”
冯掌柜听完美滋滋地抱着酒壶:“这样啊……”
江岑溪喝着酒,一直是笑嘻嘻的模样:“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在陵霄派,离得近,不到一日路程,我来打他。
”
“哎呀!”随跃抗议,“您怎么不向着我呢?”
“我是你大哥!你得听话,不能让她再吃苦了。
”
安颜卿看着她喝醉酒就乱辈的样子,忍不住嘲笑:“两辈子喝醉酒都是这个德行。
”
“哼。
”江岑溪冷哼。
*
第二天夜里,江岑溪只留下了随跃的画卷,带着其他人去了山青村。
路上她特意买了糖,到了山青村附近停下,看到这里正在翻盖房子,不过夜里几乎没了人,显得格外冷清。
这冷清的模样和郁郁葱葱的树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令妤感叹:“怕是短时间内没人敢来此处住。
”
江岑溪认同她的看法:“瞧着翻盖的房子,是田地的主人,偶尔过来照顾田地的。
”
时令妤一个人去寻了山魈,给山魈带了糖。
小山魈似乎还没有产生情绪,可看到时令妤后竟然“啊!”了一声,显然是开心的。
它吃了糖,又和时令妤一起并肩坐在山坡上看着山下发呆,两个人断断续续地聊天,临近清晨才道别。
“姐姐要离开了,之后可能一年两年才能来看你一次,好在你活得久,你好好生活。
”
小山魈竟然能简单地回应:“嗯。
”
倒也乖巧。
待时令妤回到画卷中,江岑溪看向安颜卿和安鹤眠两个人。
“你们两个人真的能去云游?”江岑溪问道。
安颜卿回答得自然:“自然,白日里让小咒灵保护我们的画卷,夜里我们便到处走走,看看大好河山。
”
江岑溪似乎仍旧很担心,安颜卿却安慰她:“放心吧,我们没事的,我年少时便入了宫,入宫之后总是不快乐,如今也该享受生活了。
“那个叫独孤的老头给的银两很多,够我们玩了。
”
“那就好。
”
安颜卿看了看安鹤眠,让出他们说话的地方,首先回到了画卷里。
这居然是江岑溪难得和安鹤眠单独相处的机会。
许久,江岑溪才尴尬地开口:“我一直不敢面对你。
”
“我知你处境,我不为难你。
”安鹤眠回答得十分沉稳,语气也好似云淡风轻。
江岑溪静静地看着安鹤眠,最终微笑回应:“谢谢。
”
安鹤眠对她还算得上彬彬有礼,对她微微行礼,随后跟着回到画卷中。
*
江岑溪离开长安后,可苦了邱白和柳淞。
柳淞结束了手里的案子,再次被李承瑞叫去喝酒。
第一天时,李承瑞喝完酒一脸沮丧:“我们都没有好好道别,她这次离开长安,就不会回来了吧?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吧?”
邱白这时还会劝说他:“是你钻牛角尖了,其实江岑溪自己并未在意。
”
“只是她不怪罪,而我还有什么脸见她?”李承瑞长长地叹息,眼眶微红,因着身体虚弱,倒是给他增添了些许凄楚的感觉。
他长叹道:“我也是遇到她之后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那么放肆那么张扬,那么厉害又那么自由。
可她终究不是我的花,我只是侥幸看到过她绽放,却妄想拥有她。
“或者在对感情懵懂时不应该遇到太过惊艳的人,这样就不会再之后的每个日夜里都有她的影子,遇到事情时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一定又是声势浩大又结束得极为完美。
”
邱白竟然也听得难过,跟着李承瑞一起哭。
两个人喝了一个昏天暗地,最终还是柳淞背着邱白回府,另派人送李承瑞回府。
后来的几次,柳淞有些烦了。
以前只觉得李承瑞这人固执、傲慢又恼人,现在开始觉得李承瑞烦人。
这日柳淞终
于受不住了,说道:“你若是想小仙师了,就去蜀地寻小仙师,整日里借酒消愁,还叫上邱白一起,真的会让人轻看了去。
”
李承瑞被说得一阵委屈,眼眶微红地点头,仿佛听了进去。
谁知第二日便开始寻独孤贺喝酒,且连喝了三日,把老人家喝得眼下乌青,上朝都没了精神。
独孤贺实在坚持不住了,李承瑞再次邀约邱白。
谁知他在雅间里自斟自饮时,来了另外一个人,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道:“我陪你喝。
”
李承瑞看着江岑溪一怔,回过神来后吓得身体仰过去倒在了地面上。
他仰面躺在地面上许久未动,听到江岑溪不耐烦地问他:“你等着我扶你吗?”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得把时令妤和季景鸿送回来。
”
“还走吗?”
“走。
”
“哦……”
江岑溪撑着下巴,看着李承瑞躺在地面上不起来,问他:“你要一直以这种状态和我说话?”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
“喝了这么多天了,想通了吗?”
“……”
“你真是够了,比我还计较此事。
”
李承瑞终于起身,撑起身体,重新坐好面对她:“不计较能怎么办?这样我还能觉得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你才一直拒绝我的,若是没了这个理由欺骗自己,我……”
江岑溪抬头看向他:“谁说我会一直拒绝你了。
”
李承瑞听了一怔。
两个人四目相对,看着彼此良久。
李承瑞的眼睛逐渐明亮,问道:“你……”
“给不了你什么名分,若是你还愿意陪我的话……”
“我愿意!”李承瑞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先养好身体吧。
”江岑溪说着起身,作势便要离开。
李承瑞有些慌,赶紧起身抓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不想看你现在的浑样子。
”
“我以后不贪酒了。
”李承瑞立即求饶,拽着江岑溪到他身前,让她背对着自己,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脸埋进她的颈窝里,“不看着我,但是陪我一会行吗?”
江岑溪感受到李承瑞温热的呼吸扑到了她的脖颈上,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答应了:“行吧……”
可惜李承瑞说话不算话,他总是老实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