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3/3)
他的主君,一边是他的好友,他分身乏术,显得格外吃力。
最终,再一次激烈的交锋后,三人同时收剑。
祝拂雪和夏侯祯都喘着粗气,年轻男子鬓发微乱,显得从容不迫,他收剑回鞘,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似乎对这场较量感到满意。
“精彩。
”皇帝微笑着说道,“夏侯的剑法有长进。
”
他勾着唇,又缓目看向祝拂雪:“你呢,你又是何人?”
夏侯祯抱拳道:“陛……贤弟,此人乃是祯的好友,风拂雪,他行走江湖多年,性格豪爽疏阔,直来直往,不拘小节,方才的举动绝非有意冒犯,贤弟莫要怪罪。
”
方才一战,祝拂雪出了汗,一场酒意挥发出去不少。
但见身前这年轻郎君,衣着华贵,黑眸微睐,那股久居上位才有的气势,令人心中一惊,登时酒意全无。
方才意识到了鲁莽。
他轻咳一声,晃了晃酒壶:
“刚才的较量是某一时兴起,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某只是太久没有遇到对手,忍不住技痒。
”
谢不归听后,微微一笑,似乎对祝拂雪的性格和剑术都颇为欣赏:
“香袂拂雪冷,紫髯逐风飘。
高人的剑法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他彬彬有礼,“在下毕伯伦,幸会。
”
“伯伦不归……哈哈,好名字!”
古时有一人蔑视礼法、纵酒避世,他的字号便是伯伦。
之后,伯伦便逐渐成为了酒的代称。
祝拂雪本就好酒,这年轻人武艺高强,心胸宽阔,就连名字都十分合他心意。
顿生结交之情。
夏侯祯看了一眼皇帝神色。
此次陛下巡视三州,不仅为了解当地百姓的生活状况,视察地方官员的政绩,检查军事和边防,还为直接接触、并吸引有能之士为朝廷效力。
不由得笑道:
“拂雪兄,若是真心想要赔罪,何不借此机会,与我等共浮三大白,如何?古语有云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有缘相聚,何不把酒言欢?”
夏侯祯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性格豪爽,对待朋友更是真心实意,一杯酒下肚,什么隔阂、冲突都会烟消云散。
祝拂雪听后哈哈大笑,拍了拍夏侯祯的肩膀,豪迈道:
“好!既然老友你这么说,我风拂雪岂能小气?今日就让我们三人痛饮三大白,不醉不归!”
他看向谢不归:“不知毕贤弟意下如何,若愿意赏脸,今日这顿,我风拂雪请了!”
男子微微一笑,对于这样的提议显然并不排斥。
他颔首:“既然如此,毕某恭敬不如从命。
今日有缘相聚,共饮此酒,也算是缘分一场。
”
三人相视而笑,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从未发生过。
就在此时,变故徒生。
一道寒光闪过,一枚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皇帝的方向疾飞而来。
夏侯祯和祝拂雪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危险。
他们的反应迅速而果断,但暗器的速度实在太快,似乎已经来不及阻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银色的弧光如同天外飞仙,击中了那枚暗器,与之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暗器被击中,偏离了原本的轨迹,险险地擦过皇帝的鬓边,钉在了他身后的木柱上。
暗器尖端发黑,分明被人涂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地面上,一只银钗闪烁光芒,钗头雕刻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仿佛随时都会振翅而飞。
皇帝手微抬,作出发号施令的动作。
藏在暗处的惊羽卫迅速行动,追向那个偷袭的刺客。
陛下的意思是留活口,细细审问。
谢不归立刻转身,目光锐利地扫向蝴蝶银钗飞来的方向。
他快步走进房间,毫不犹豫地掀开了帘子。
然而帘子后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扇半开的窗户,微风轻轻吹拂而来,地上落了薄薄一层雪,闪烁微光。
身后,夏侯祯道:
“能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以一根银钗精准击落暗器,此人只怕是目力极好,专擅弓弩之辈。
且此人不露痕迹,暗中相助。
看来,是个不愿露面的侠义之士。
”
祝拂雪则是若有所思。
-
“现在怎么办。
”金肩说,“大将军……也太荒唐了。
”
这件事要是让王上知晓,非得把他剥皮抽筋不可。
芊芊眼睫一颤。
她鬓发有些松散,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起来,方才确是她出手,打偏了暗器。
不经思考的本能反应,等她后悔已经晚了,幸好躲得够快,未被发现。
“王女,您的蛊毒尚未解开,还是先坐着休息一会吧。
”
金肩叹气,“大将军逍遥久了,不问政事,身上都是那股子江湖意气,只怕人回去了,心也回不去。
”
南照久无战事,舅舅七年前便云游四海去了,是以她与谢不归成婚之时,只收到了舅舅寄来的贺礼,一坛女儿红。
眼下,还跟宁州总督混在了一起。
“可也不能放任……”芊芊敛眉。
金肩亦是沉默。
那夏侯祯,分明是有意向皇帝引荐大将军。
南照将军和大魏君臣,彼此不识也就罢了。
万一身份败露,被当成细作抓起来……更甚至,他在大魏的这些事被有心人编排,传到王上的耳中。
也会成为通敌叛国的证据。
到那时谁都保不了他。
谢家对南照圣药的图谋还没结束。
眼下,绝不是纠缠的时候。
正当三人为这一变故发愁之际,空中忽然飘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
两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走进酒楼,双双蒙着面纱,解下披风,露出内里穿着,看得人面红耳赤。
她们娇声咕哝,“便是此处了。
”
“夏侯公子说有贵客在此,命我等好生侍奉。
”
“伺候贵人高兴了,能领不少赏钱呢。
”说罢,便要朝二楼而去。
金肩低声道:“想必是夏侯祯弟弟的安排。
夏侯祯用兵如神,他的弟弟则是个酒色之徒,最喜结交权贵。
”
芊芊与巫羡云对视一眼,芊芊道:“我想到法子了。
”
片刻后,两个舞女被“请”到了房间里。
她们掂量着那厚厚的钱袋子,脸上恐惧褪去,稍露满意之色。
金肩扮成舞女虽能蒙混过关,但那僵硬的肢体,看得两个舞女掩面吃吃而笑,摇头道,“不成不成,定会露馅。
”
“倒不如这位娘子去呢,”舞女打量着芊芊的身形,“保管扮上啊,叫那些臭男人移不开眼去。
”
巫羡云皱眉:“不成。
”
芊芊与他对视,片刻后,巫羡云叹气:“方才看到隔壁铺子有售卖脂粉,我去买些回来。
”
须臾之后,芊芊手里攥着那片薄软的布料。
这真的是衣服吗,细细的带子和一两片布料,能遮住什么?
好在裙子够长,足以掩盖脚踝上的胎记。
无可奈何,她很快换好衣物,散下长发,抱着琵琶,缓步从屏风后转出。
刻意画了浓妆,面纱一戴,便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金肩,也难以认出她来。
就是这一身……
酥.胸细腰翘臀。
乍一看,好个尤物似的异域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