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替他拨开缠在脖子上的水草，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

     采访的记者也注意到少年的异样，以为是自己问题没说清，于是又问了一遍。

     “如果赢不了比赛会遗憾吗？” 刚刚还有些茫然的少年眼神突然清明，白毛因为摘下耳机有些凌乱，扬起的发丝在脸颊投下阴影。

     “不会。

    ” “因为竭尽全力了是吗？”记者追问。

     少年摇头，对着镜头坚定道：“是我们不会输。

    ” 正因为对方始终温柔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更想和池予一起夺冠。

     哪怕百年后不复存在，奖杯上依然镌刻他们的名字，记载他们是S14冠军。

     那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 最高层的CEO办公室，胡茬明显多了一圈的程博亮整个人仰躺在沙发椅里，手有一搭没一搭晃着手机，像是等待什么。

     办公室的门轻轻叩响，助理得到许可进来，恭敬向他报告。

     “记者已经走了。

    ” “没出什么乱子吧？”程博亮还真怕South那张嘴乱说话。

     他不打算再做电竞生意，舆论对他虽然没什么影响，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有。

    ”助理摇头。

     “出去吧。

    ”程博亮拨通阳惟老板的电话。

     办工室的门再次关上，回荡手机嘟嘟嘟的忙音。

     程博亮听得不耐烦地扯领带，昂贵的丝绸领带掉落在地，正当他耐心消磨到极点时电话接通了。

     阳惟老板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不程大老板吗，听说你们要进世界赛了，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 程博亮从小家境殷实，创建FKW也算顺风顺水，还没这么被当面刺过，拳砸在桌上忍住了。

     “王哥我也不是框你，我真没想到他们能打进决赛，下周就总决赛了，就算他们进了世界赛，十一月就打完了，你就再多给我两个月时间。

    ”程博亮看着桌上的FKW合照，那是老FKW第一次进世界赛拍的照片。

     “FKW如果能四冠，买下它不更划算？” “四冠？”电话那边的人听笑了，“我不和你争可能性多小，也不管是不是你坐地起价的手段，你应该清楚FKW最值钱的是池予，他合同明年初到期，少两个月就少一大笔钱。

    ” “坦白说我不在乎FKW取得什么样的成绩，这个时代流量最重要。

    ” 程博亮看了又看那张合照，似乎在做什么艰难决定，最后嘴唇翕了翕。

     “我保证他们赢不了。

    ” 说完他拨通一个电话，把那张合照扔进垃圾桶，照片上夜宿巴黎的少年们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