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榨干(3/3)
蹙眉。
龙隐见他还犹豫,抓着他的手腕一用力,将人拽到跟前,擦着他的侧脸在他耳边道:“……凤宫主就这么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本座被你吸干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凤宫主年纪不大,吸人精气的技术倒是无师自通啊。
”
凤清韵脸一热,见他还能调侃,便知道他没什么大事,但又不敢想往常一样把他退开,只能没好气道:“……再胡言乱语我就给你下禁言术了!”
从小在仙宫长大的凤清韵完全不会骂人,凶巴巴开口的样子反倒像只虚张声势的猫。
龙隐闻言非但不害怕,反而勾了勾嘴角,随即牵着他的手就往他怀里一躺。
凤清韵一愣,耳根登时烧热了,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你干什——”
“说正事。
”龙隐仗着自己“体虚”,握着人的手把便宜占了个透,面上却故作正经道,“本座方才在遗迹一开始的虚影中,没看到玄武,但确实看到了你所说的天崩时降临的仙人,还看到一个拎着剑的修士砍了仙人,不过幻境结束后却在那边的山石下发现了玄武之心,事出端倪,所以来迟了半步。
”
凤清韵果然被他一席话带走了思绪,一时间也顾不上这人枕自己腿的事了。
他闻言微微蹙眉,垂眸看向怀中人:“我倒是看到了玄武,也看到了那个拎着剑的修士和三个仙人。
玄武和其中一个仙人同归于尽后,那剑修姗姗来迟,一剑杀了剩下两个仙人,又砍下了玄武的四足支撑起了天幕。
”
“三个仙人?”龙隐抬眸,凤清韵的一缕发丝恰好扫在他脸颊上,微凉,他抬手卷着那缕发丝,“本座看到的只有两个。
”
那是个暧昧到极致的距离,可凤清韵一时间并未注意,反而陈思道:“照这么说,我们看到的应该是这场上古战争发生时,同一时间不同地方的情景。
”
“那个神秘修士,暂且假设他为剑修,在你看到的某处地方杀了两个仙人后,而后立刻持剑赶到这边企图拯救玄武,只可惜晚了一步,而后他杀了剩下的两个仙人,随即斩了玄武足补天,之后便持剑远去不知迹象了。
”
“而玄武的躯干随之掉在了下面的大地上,滋养出了百花窟。
但是玄武心……为什么会在你那边?”
“或许是玄武死后被人剖了心埋在那边,这事暂且不论,本座突然想到一件事——”龙隐话锋一转道,“你被百花窟的万花引动,又抽了本座那么多精血,本该直接开花吧?眼下怎么没动静了?”
龙隐简直比凤清韵本人还要关心他开花不开花的事。
而且他这话说得着实有些歧义,凤清韵闻言耳根一下子红了:“……你用词讲究点。
”
龙隐躺在他腿上,闻言卷着他的发梢挑了挑眉:“怎么,凤宫主能听懂?本座还以为你真清纯无知,不谙世事呢。
”
凤清韵抿了抿唇:“……我前世好歹和慕寒阳成婚三百余年。
”
“哦——”龙隐拖长语调,眼睛却眯起来了,“本座倒是早就想问了,他如此对你,你怎么没在床上把他砍了?”
凤清韵被他说的面色发烫,当即口不择言道:“……我和他没有圆房,而且洞房那天他把我认成了玉——”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蹙眉看向怀中人:“等等,你是不是知道幻境中的人就是他?”
龙隐故意道:“谁?”
“还能谁?慕寒阳!”凤清韵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自己的发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一直在找的人就是我?”
龙隐应了一声:“自然,龙神无所不知。
”
凤清韵匪夷所思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这话问的,”龙隐比他更匪夷所思了道,“本座凭什么告诉你们,让你们开开心心喜结连理吗?”
“以你先前见本座拔剑就砍,完全没认出本座是龙神的态度,就是知道了慕寒阳也进了幻境,又能如何?”龙隐反问道,“你尚且失了记忆,他到时候只说自己也失了记忆,只是跟随幻境的安排而行动。
”
“而后他发现你就是玉娘,势必会再跟你表白一二,声泪俱下地骂几句幻境中的自己,到那时你会如何呢?”
凤清韵呼吸一滞,垂眸和他对视了三秒,突然发现龙隐是对的,他太了解自己了。
慕寒阳从种子将他养到化形,以他前世大典时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情况,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幻境之事,而和师兄有隔阂。
幻境之事本就是历练,大部分时候都是安排好的命运。
他想必会如此安慰自己,而后便会因为自己竟然就是师兄的那个心上人而喜不自胜。
凤清韵垂眸看着龙隐,半晌又忍不住想问,你既然什么不愿说,前世为什么选择来大典,又为什么最终选择了离开。
但最终,想到此刻的龙隐并非前世的那人,一时间又把那话咽了下去。
然而龙隐好似有读心术一样,突然心平气和地开口道:“虽然本座没有前世的记忆,但你……前世大婚当天,应该很高兴吧?”
凤清韵一愣,蓦然回想起了前世大典当日,自己兴奋而愉悦的模样。
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
没了又评价了一句:“很蠢。
”
“那前世因为看见你高兴,想你幸福,便在大典上下定决心离开的本座岂不是更蠢。
”哪怕没有前世的记忆,龙隐依旧能清楚地猜到自己前世的想法。
凤清韵心下一颤,半晌道:“……我以为以你的脾气,总归会出言试试,哪怕不行看场戏总也是不亏。
”
“看别人的戏是不亏,但明知道你不愿跟本座走,还去出声抢婚,那不是在你大喜的日子给你难堪么。
”龙隐轻描淡写地嘲笑着前世的自己,“本座可不是慕寒阳,不说幻境之事已经是最大的私心了,至于其他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所行的私欲之事,本座不愿也不屑去做。
”
凤清韵闻言心下猛地一跳,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攥了一下一样。
然而没等那股动容发酵,龙隐紧跟着又笑道:“谁知道最后让你成了个守活寡的可怜虫,倒是本座的错了。
”
凤清韵蓦然回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龙隐见状笑得更愉悦了,活像个调戏貌美寡夫的登徒子,抬手碾过凤清韵的嘴角:“所以凤宫主吃了本座那么多精血,怎么还是没开出花来,怎么,不合胃口?”
凤清韵侧头躲开他的动作,红着耳根道:“……不知道。
花苞已经发育到了成熟,但离开花似乎还差一点什么。
”
龙隐一顿:“差什么?”
凤清韵抿了抿唇,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
龙隐闻言终于正色下来,从他腿上坐直了身体:“你的好师兄把你养成这样,你身为灵植,居然连本体离开花差什么都不知道吗?”
凤清韵自知理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龙隐几乎被他这幅掩耳盗铃的样子气笑了:“把你主蔓放出来,让本座检查检查。
”
凤清韵呼吸一顿,但见他神色认真,思索了片刻后,竟当真放出了主蔓。
却见那三指粗的翠绿主蔓上,挂着数朵鲜红欲滴的花苞,上面最大的花苞已经被凤清韵本人掐掉了,剩下的几朵还含苞待放。
龙隐蹙眉,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最上面的那朵花苞,刚想详细检查,便被藤蔓直接抽在脸上。
龙隐:“……”
凤清韵:“——!”
凤清韵耳根蓦然红了,连忙把主蔓往回收了几分,龙隐的脸上则立刻起了个印子,好似耍流氓被人甩了一巴掌一样。
龙隐半真半假地揉了揉那印子:“气性这么大,凤宫主早想抽本座了吧?”
“……谁让你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动手。
”凤清韵是个缺乏常识的花妖,哪怕天性知道花不能让人随便看更不能让人随便碰,可真给了人一“巴掌”后,心里还是下意识愧疚,说出来的话都没什么底气。
看着他这幅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模样,龙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过当凤清韵压着本能,抿着唇任由龙隐把主蔓上的几朵花苞都检查过来一遍后,龙隐的神色逐渐严肃了下来。
龙隐掰着人的花苞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终匪夷所思道:“从你花苞的状态来看,无论是灵力还是年龄,早该到成熟开花的时候了,但你是血蔷薇,先前是因为缺精血所以长不出花苞,眼下精血也补足了,怎么长了花苞不开花?”
凤清韵压根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他攥紧手心,耳根红得冒血,过了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哪里知道……你看够了没有,能松开了吗?”
被人捧着花苞翻来覆去的检查,对于花妖来说简直就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煎熬。
莫名的酥麻混杂着难言的羞耻感攀上心头,另一边还要控制藤蔓不能打人,凤清韵只觉得练剑都没这么煎熬。
然而龙隐不答,低头看了片刻后,他竟然开口问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本座能把你花苞揉开,看看你花蕊的状态吗?”
凤清韵一下子都听愣了,回神后难以置信道:“……你想干什么?”
“揉开你的花苞,看看你花蕊的情况。
”龙隐一本正经的样子简直不像是在耍流氓,“你花苞大概率发育有问题,或者说你整个植株发育就有问题,不过具体如何要看了花蕊才能得知答案。
”
凤清韵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没把主蔓抽他脸上:“……你想都别想!”
言罢他当即就要把主蔓往小乾坤收,龙隐却难得认真,死死地拽着他的主蔓道:“你说你前世修为卡在某个地方,剑术一直精进,境界却迟迟不动,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身为花妖,花都不开,自然没到巅峰期,亦或者说你能修到渡劫简直就是奇迹,现在天时地利人和还不解决此事,若是继续拖下去,恐怕便是哪一天你我当真得知了飞升的真相,到时候怕是也为时已晚了。
”
“你甘心吗?”
此话一出,凤清韵蓦然顿住了。
重活一世,可能是某人用巨大的代价换来的一世,最终却依旧飞升无望,止步渡劫。
他甘心吗?
凤清韵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龙隐也不催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等着。
而凤清韵犹豫了半晌,做足了心理准备后,终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然而为了大道和飞升做的那点心理准备,当真的被人握着主蔓,揉开花瓣的那一瞬间,凤清韵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
花瓣被人一瓣瓣揉开,其中的花蕊还没来得及被人触碰,只是暴露在空气中便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战栗与涟漪。
凤清韵瞳孔骤缩,抽着主蔓要回撤:“等、等下……龙隐!不行——”
可那人左手硬生生拽着他的主蔓,强行将花苞留在手心处。
而后,以一副严谨而专注的架势,用指尖轻轻碾过那抹脆弱而幼小的花蕊。
凤清韵瞳孔微颤,眼底几乎是瞬间便染上了水色:“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