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3)
的发簪,然后漫不经心称赞道:“那你意志力,还挺好的。
”
闻吟雪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被他带偏了。
但是又说不上来这种不对劲。
她发间的珠钗一点点地在减少,逐渐变得素净,最后只剩下那顶凤冠。
楚珣轻而易举地拿起,然后放在一旁的妆奁之上。
他道:“行了。
”
闻吟雪揉了揉肩颈,只觉酸胀难忍,加之带妆了整整一日,她解开最外侧的云肩问道:“净室在哪?我先去洗漱。
”
楚珣指了个方向,“左转。
”
闻吟雪从自己的衣箱之中找出寝衣,随后按照楚珣所指的方向往前走去。
他的屋中布置与她的全然不同,闻吟雪穿过屏风,才看到净室。
浴池周围都是暖玉,即便是冬日踩在上面也丝毫不会觉出凉意。
中间的浴池极大,池中水还在泛着热气,往上蒸腾。
闻吟雪指尖在浴池之中碰了一下,确认水温合适,才开始脱自己身上这件嫁衣。
这件嫁衣极为繁复,珠玉绦丝彼此交错,她解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办法,不得已只能踏出净室。
楚珣听到声响,刚想问她是不是沐浴完了,却没想到向自己走来的闻吟雪,还在解嫁衣的扣子。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闻吟雪其实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此时除了求助他也没有旁人了,她只能小声道:“楚珣。
”
“你能不能帮我解一下身上的嫁衣?”
楚珣甚至都没有看她,直接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能。
”
他这个人怎么这么绝情。
闻吟雪抬眼,威胁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吗?”
楚珣倒是挺无谓,他回道:“你随意。
”
闻吟雪语气软了些,“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楚珣:“不帮。
”
完全软硬不吃。
闻吟雪哦了一声,“那我知道了。
楚珣,你是不敢。
因为那个把持不住的人是你,对吧?”
“……”
楚珣眼睑很轻地抬动了一下。
从第一次遇见她开始,她就一直很胆大包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名正言顺。
她居然也敢让他帮忙去解扣子。
是当真对他太过放心了吗?
……算了。
她大概也没有多想。
僵持之际,楚珣起身,走到她身侧,问道:“哪儿解不开?”
闻吟雪道:“后腰。
”
楚珣低眼看过去,只见那处的结的确系得极紧。
她的视线看不到,自然解不开。
他手指碰上那个结,避免碰上她分毫。
这件嫁衣本就沉重,随着轻轻的布帛抽动声,此时已经不堪负重,很快滑落在地。
嫁衣褪去之后,闻吟雪只穿了一件里衣。
淡淡的梨花香味随之弥漫。
楚珣没看她,很快就转身背对她,语气漠然道:“行了。
”
终于脱下这件极为厚重的嫁衣,闻吟雪只感觉周围的郁热一扫而空,她将嫁衣放在一旁,看着此时楚珣的背影,只感觉他这个人的性子真的挺阴晴不定的。
她也没多想,转身进了净室。
朦胧的水汽弥漫在室内。
闻吟雪踏入水池,用帕子仔细洗去了自己脸上的妆,温水流淌过周身,这一日的劳累才终于缓解几分。
沐浴的时候,她还闻了闻池中的香料,好像都只是一些常见的干花,也没有遐草。
也不知道楚珣身上的气味到底是从何而来。
她不太关心这个,没有寻根究底,待周身都洗净以后才从浴池中起身,随后才披着寝衣走出净室。
发尾被雾气浸透,还有些湿濡,闻吟雪拿着帕子,擦拭着还没干的发。
楚珣原本手中还拿着一卷书,指腹压着书页,听到声响,恰好看到从净室中走出来的闻吟雪。
此时万籁俱寂,就连宴席都已经散去,席上的人声与杯盏交叠声,都不可闻。
除却树影婆娑之声,就只能听见浴池流水潺潺。
闻吟雪此时妆容全消,赤足踩在地面之上,正在擦拭着潮湿的发尾。
楚珣收回视线,翻过一页书,“洗完了?”
闻吟雪嗯了声,“你要去洗漱了吗?”
沉默片刻,楚珣才应了声。
闻吟雪今日早已疲累,他此时人在这里,她还不好上榻,倒是希望楚珣能早些前去洗漱。
况且他好像穿得也挺多的吧。
难道不热吗?
楚珣抬手把书卷放在一旁,刚起身,闻吟雪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刚刚穿得多还不觉得,此时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就感觉被褥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
闻吟雪掀开一看,只见被褥下还散落着许多花生和红枣。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好像也有点饿了,拿起一颗剥开,问道:“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花生和红枣?”
这花生味道很不错,闻吟雪又剥了一颗,才听到楚珣淡淡传过来的声音。
“哦。
”他道,“这个。
应该是,祝我们早生贵子的。
”
“什么?”闻吟雪已经吃了一颗,此时吐都来不及,她问道:“你知道你不早说?”
楚珣倒是不怎么在意,“我也没想到你吃得这么快。
”
“那我现在吃了怎么办?”
楚珣反问:“能怎么办。
”
闻吟雪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心下来。
“也行吧。
反正你也……”
她想到这里,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好像是挑衅一般地,又剥了一颗桂圆。
“……”
楚珣静默片刻,随后拿起寝衣,转身走入净室。
闻吟雪上了榻,感觉他这床还挺舒服,拢起被衾躺下。
他的被衾都是新的,触感极为柔软,应当是上好的天蚕丝所织。
烛火晃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吟雪才终于听到净室之中水声停止。
她从床上坐起,只看到楚珣此时身穿一件淡白的寝衣走出。
雾气蒸腾,他的寝衣从上至下几近连一点儿肌肤都没有露,发垂在身后。
闻吟雪第一次看到他没有束发的样子,少了些凛冽之气。
此时月色如清霜,覆盖在他身上。
楚珣抬步,没有前去榻上,抬手刚准备推开寝屋的门的时候,闻吟雪突然问道:“你要去哪?”
楚珣看了她一眼,“书房。
”
闻吟雪反问:“书房?”
她赶紧下榻,抬手压住他的手腕,看向他道:“不行。
”
楚珣闻言,似乎是有些诧异,懒懒靠在门扉上,“不行?闻大小姐,你我总不能当真同床共枕吧。
”
闻吟雪道:“同床共枕怎么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
他的手腕被她松松垮垮地拉着,楚珣倒也没有挣脱,只是挑了下眉道:“怎么?”
闻吟雪理直气壮,“这桩赐婚本就与你有关。
不管怎么说,陛下是误会你所以才下旨赐婚的,你今日新婚夜不在这里留宿,那我成了什么了?到时候肯定有人说我是高门弃妇,又或者说我为你不喜,什么我痴情于你反被错付,我以后走出去就会被人嘲笑。
”
楚珣:“就你这个脾气,谁敢嘲笑你。
”
可是背地里也会被嘲笑啊。
闻吟雪的确是不在意楚珣是不是爱慕她,可是想到会被其他的人这么议论,她光是想到就难以忍受。
总之,怨妇这种词绝对不能和她闻吟雪扯上关联。
闻吟雪抵住门,看向他道:“无论怎么说,这桩婚事因你而起,你总得对我负责吧。
就算是你我并无情意,你在面上也要爱护我,表现出来对我思慕已久的样子,知道吗?”
她果然是个麻烦精。
楚珣今
日到这里已经是拿出了少见的耐心,他刚准备说他不留宿的事绝无可能外传,整个院中的人都知道分寸,话至唇畔,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今日在他院中的人,不仅仅是只有他的暗卫,还有闻吟雪的侍女,还有长公主拨过来的女使。
自己若是不留宿在这里,闻吟雪日后在府中,的确难以自处。
纵然是长公主并不会为难她,可府中的下人总会有几句闲话,即便是不敢在闻吟雪面前提及,可人言可畏,总会传到她的耳中,更难免传到外面。
京中上下关系交错繁杂,一个不被夫家所喜,连新婚夜都未曾留宿的新妇,确实会沦为笑柄。
即便赐婚这件事非他所愿。
但他总归是娶了她。
楚珣想到这里,眼睑抬起,勉为其难道:“……行吧。
既然你一再要求。
”
还挺委屈。
闻吟雪忍了下,没吭声,走到榻边对他道:“你睡外面。
”
楚珣难得见她这样,略挑了下眉,又听见闻吟雪道:“我睡觉一般都挺安分的,不怎么起夜,也不会乱动。
床上有两床被衾,到时候你和我互不打扰就行。
”
楚珣点点头,“行。
”
闻吟雪看他答应,走到榻上重新躺回去,闷声道:“我今日累了一天,有点困倦了,想歇息了。
你也早点睡吧。
”
楚珣嗯了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