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怦然心动(3/3)
手,“你这个清佬……”
傅承勖转身扣住男子手腕,一拳击中他的腋窝。
然后趁着男子吃痛弯腰时,又叉手重击他的喉结,封了他的口。
傅承勖的动作快如闪电,整个过程只费时一秒!
在旁人看来,像是那个男子没有站稳,被傅承勖一把扶住了。
傅承勖托着男子的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不要在别人的国土上骂他们的人民吗?”
宋绮年随手拖来一张椅子。
傅承勖把男人摁进椅子里,在他的肩头用力捏了捏。
“做个人,不要做畜生。
明白了吗?”
男人满脸涨红,觉得一股钻心的酸痛自被捏住的地方传遍全身,下意识点头如捣蒜。
袁康就在这时寻了过来。
“阿狸,你没事吧?”
宋绮年正要回应,手突然被傅承勖握住。
这男人一言不发,拉着她就走。
那一股力道并不蛮狠强劲,可宋绮年却没有挣扎。
她自然而然地顺着迈出脚步,任由傅承勖将自已带走。
人群很快合拢,遮住了一脸错愕的袁康,也遮住了携手远去的那两人。
宋绮年和傅承勖手拉着手,从这个荒诞浮华的酒会中逃离,奔向清静的世界。
穿梭在人群里,奔跑在甲板上,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就像两个结伴逃课的孩子。
袁康只追了几步,便硬生生停了下来。
许多感悟都发生在不经意的一瞬间。
比如此刻,袁康突然明白了,自从玉狸诈死叛逃的时候,他就永远失去了这个女孩。
就好像她当初被捡回千影门只是暂时脱离了轨道。
等她长大了,有了力量,她便奋不顾身地回到了既定的命运里。
傅承勖和宋绮年奔进了明亮的船舱里,直到来到电梯前,才停下脚步。
宋绮年被地毯边沿绊住,踉跄朝前扑去。
傅承勖将她一把拉住,坚实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宋绮年随着惯性向后,倒在了傅承勖的身上。
才奔跑过,他们的气息都很急促,耳边尽是轰隆隆的心跳声。
宋绮年的脸颊泛着薄薄的潮红,眼帘低垂着,遮住了思绪,也遮住了那一双盈盈的眼波。
但一股带着香奈儿五号的温热气息还是窜到傅承勖的鼻端,竟让他感觉到微微的晕眩。
作为一个年长、阅历丰厚,又一向以强大的自制力为傲的男人,傅承勖在这一刻遭遇了不曾预料的挑战——
天知道他多想就着这个姿势将这个女子紧拥进怀里。
不再是过去那种触手可及却又若即若离,她明明已经落在了自已的臂弯之中。
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将双臂收紧而已。
可作为一个绅土和一个合作伙伴,他又应该和她保持礼貌的距离。
傅承勖从没觉得克制欲望会这么艰难,以至于还是忍不住徇私——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宋绮年的发梢轻嗅了一下,喉结重重滑动。
然后,他将搂着宋绮年腰身的手松开,并且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退得并不容易,就像把一块磁铁用力从铁板上掰下来。
“谢谢……”宋绮年小声道。
她一直没有回头。
傅承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紧握了一下。
电梯一直没来。
片刻的安静后,宋绮年轻声说:“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跳过一支完整的舞。
”
傅承勖皱着眉头思索着:“好像是呢。
”
他们俩一起出席过很多场晚宴和酒会,却总有别的事要办,确实还从来没有跳完过一支曲子。
即便是刚才,他们刚下舞池没多久,就被打断了。
“明天晚上怎么样?”傅承勖提议,“后天一早就到香港了,明天晚上有一场宴会。
虽然我们有正事要忙,但我觉得总能抽得出空跳一支舞的。
”
宋绮年盯着电梯门:“我明晚会很忙,你得提醒我别忘了。
”
“放心吧。
”傅承勖温柔地注视着她发红的耳尖,“我绝对不会忘的。
”
次日是航程的倒数第二天。
海风已十分潮湿温暖,水汽给阳光略添了几分氤氲的气氛。
归心似箭的旅客已开始收拾行李,享乐寻欢的旅客则抓住假期最后的时光疯狂。
中庭的温水游泳池从大清早起响彻年轻人的欢笑和尖叫,搅人清梦。
宋绮年早早地就被吵醒,顶着一脸起床气走出房间。
“真是对不住。
”傅承勖瞧她这样,又好笑又愧疚,“好不容易抢到最后一张船票,就没办法挑房间了。
下次有机会,一定早早就定下最好的房间,保证能让你睡好觉。
”
他的态度这么好,宋绮年倒不好意思继续臭着脸了。
“反正最后一天了,也该调整一下状态了。
我怪惦记柳姨她们的。
她们一直没给我发电报,也不知道铺子怎么样了。
”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傅承勖安慰道,“我让小武每天都去铺子看看,有事儿的话,早就会告诉我们了。
好啦,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打算怎么玩?”
宋绮年苦笑:“我真是劳碌命。
我觉得无聊了,就想回家干活。
”
傅承勖莞尔:“放心,明天晚上你就能在自已的床上睡个好觉了。
”
夜幕缓缓落下。
今夜没有星光,一轮圆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中,皎皎光华洒遍浩海。
海面粼粼波光和月光交融在了一起,洁白的邮轮就像一只遨游在星海之中的巨鲸。
傅承勖穿着笔挺的晚礼服,敲了敲主卧室的门。
“就快好了。
”宋绮年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傅承勖走到酒柜前,拿起一瓶香槟。
“三爷。
”阿宽走了进来,递来一封电报,“日本那边传来消息了。
他们找到了一个医生,可能和那个人有关系。
但是这个医生已死了四年了。
”
傅承勖接过电报扫了一眼。
“医生没孩子,只留下一个老母亲,住在乡下老家。
”阿宽道,“他们正赶过去。
不过,听说老太太人已经糊涂了,估计问不出什么。
”
“把那个医生留下的东西弄回来。
”傅承勖低声道,“全部!”
“是。
”阿宽离去。
傅承勖打开了香槟,把淡金色的液体倒进水晶高脚杯里。
“宋小姐,”他扬声问,“你觉得令师兄会和你赌什么?”
“将来有需要的时候,让我帮他办事吧。
”宋绮年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我走后,他一直没有再找到合适的搭档。
徒弟们虽然听话,但不太顶事。
他其实有些缺人手。
”
“火狼在道上声名显赫,想和他搭档的人应该不少吧。
”
“他对搭档可挑剔了。
”宋绮年讥笑,“又要有默契,又要全面配合他,又不能和他争风头。
说是搭档,等于半个跟班。
本事不够的他看不上,本事够的又受不了他。
”
“那你当年是怎么忍受他的?”
“我逃走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受不了他呀。
”宋绮年道,“他样样都好,就是特别大男子主义,样样事都得他拿主意,还瞧不起女人。
我要不走,和他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坏,反而伤了十几年的情分。
”
“远香近臭。
”傅承勖莞尔,“人和人之间,保持一点适当的距离最好……”
说话间,主卧房门打开。
银蓝色的细褶裙摆随着女子的脚步掀着轻飘飘的波浪,银色舞鞋时隐时现,裙摆如鱼尾般柔软地曳在地毯上。
“但是在我看来,袁康还是会对你妥协的。
”傅承勖倒着香槟,“不仅因为你足够强势,还因为那个人是……”
他的话语在抬头望见宋绮年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没有什么语言能描述这个男人此刻脸上的惊艳。
宋绮年穿着一袭银蓝色的吊带长裙,那蓝色的布料如海水一样变幻多彩,由浅到深,在腰部凝聚成深深的墨蓝,再向裙摆晕染开来,化作浪花般的银蓝色。
一串串由银色的亮片和米粒大的水晶组成的线条向裙摆滑落而去,成为了浪花上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长裙是为低胸吊带款式,柔软的布料贴合女郎身体优美的曲线垂下,化作优美的鱼尾。
宋绮年好似一位刚刚出水的人鱼,亭亭地站在傅承勖面前。
自幼习武给了宋绮年一副柔韧健美的好身段。
她肩背挺直,胳膊圆润修长,背脊削薄却看得到肌肉的轮廓,腰肢劲瘦有力。
她有一种普通女性里不常见的、刚柔交织的气质。
也只有宋绮年这样的身段,才驾驭得了这一条布料极其轻薄下坠,款式又非常贴身的裙子。
“——你。
”傅承勖终于找到了话尾那个词。
他抿了抿唇,喉结滑动,继而发出一声最简单却又真诚的赞美。
“哇哦!”
宋绮年嫣然一笑。
能让一个素来矜持内敛的男人失态语塞,是对一个女人美貌的最有力的肯定。
“会不会太过了?”宋绮年拉了拉领口,“要是还在国内,我可不敢这么穿……”
“对于你?”傅承勖摇头微笑,“从来不会。
”
男人的目光充满一种含蓄却又滚烫的温度。
宋绮年心跳得厉害,霎时有点局促:“我……还没想好戴哪条项链……”✘ļ
傅承勖放下香槟:“有一条项链应该正适合这条裙子。
”
他打开了一个盒子。
里面放着一条金色苏托尔项链,链子纤细精巧,坠子的流苏上嵌着碎钻和海蓝宝石,金蓝二色交织出极华丽炫目的光彩。
傅承勖示意宋绮年转过身去,将项链给她反着戴上,让流苏垂在她的后背。
宋绮年露出一点羞涩和拘谨。
傅承勖看清宋绮年这条裙子的背面设计,明白了她的羞涩来自何处。
这裙子的后领开得比之前那件裙子还要低许多,呈v字形,一直开到了后腰。
雪白瘦削的后背,脊骨呈现出一条优美的凹,没入后腰的布料里,引人浮想联翩。
西方女人对这个款式习以为常。
但对于东方女性来说,这么穿实是相当大胆的尝试了。
纯金的细链子躺在女郎的锁骨处,晶莹的流苏坠子垂在女郎的优美的后背,奇妙地同裙子融为一体,仿佛为裙子而特意打造的。
宋绮年肌如凝脂,在暖色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傅承勖极小心地调整了一下项链,指尖轻触了一下她的肌肤,随即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宋绮年觉得很神奇。
被触碰的明明是肩膀,却有一股细微的电流自腰部飞窜开来,弥漫全身,令整个人微微一颤。
就像那天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后背,就像昨日他在她跌倒时搂住了她的腰。
傅承勖后退半步,欣赏着宋绮年。
宋绮年深谙“多即是少”的审美原则。
既然已经穿了那么华丽的裙子,她除了一对珍珠耳环,没再戴其他首饰,脂粉也不浓艳。
人穿衣服而不是衣服穿人。
这条裙子是她为自已量身打造的,也只有明艳大方、高挑健美如她,才能驾驭得了这条曲线贴身的长裙。
傅承勖由衷地赞叹。
“宋小姐,你是一位无与伦比的女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