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当众打脸(2/3)
:“宋小姐那天戴的那顶金冠价值连城,据说也是傅先生家的藏品。
外头都说宋小姐是他的头号绯闻女友呢。
”
宋绮年是头号,覃凤娇今天再招摇,也要排在宋绮年的后面。
落于宋绮年下风是覃凤娇最不能忍受的事。
况且张俊生已经让宋绮年染指了,没承想傅承勖也被她捷足先登。
怎么什么好果子那女人都要来咬一口?
覃凤娇的心里,醋坛子、辣坛子,稀里哗啦全打烂了,脸上也阵青阵白地玩着变脸的把戏。
冷怀玉看得心花怒放,张俊生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傅先生和宋小姐怎么认识的?”
这种小鸡互啄式的争风吃醋实在太无聊了,但甩手走掉又太失礼。
傅承勖已为自已招惹上覃凤娇这事悔断了肠,面上还得维持着客套的微笑。
“你们说的是宋绮年小姐吧?我们确实是朋友。
我们在艺术上很聊得来。
”
覃凤娇的脸白了三分,冷怀玉的嗓音因兴奋也提高了两度:“可见傅先生和宋小姐十分投缘。
”
此时此刻,宋绮年正沿着小湖边的路往假山的方向走。
一阵风来,宋绮年打了个喷嚏,不觉加快了脚步。
她只当自已穿得太单薄了,全然不知自已的名字正被一群人念来念去。
“小姐。
”两个家丁将宋绮年拦下,“客人就只能到这里了,还请回吧。
”
宋绮年很配合地转身往回走。
宴会厅里,覃凤娇不慌不忙地反驳冷怀玉。
“人家宋小姐有自已的缘分,和咱们不相干。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没缘的两个人,怎么使劲儿都没法在一起。
”
“你清楚这个道理就好。
”冷怀玉亦咬牙,“将来可得想开一点!”
“你什么意思?”覃凤娇终于翻脸。
张俊生和傅承勖不约而同地无声一叹。
“你生什么气呀?”冷怀玉故作惊讶,“我们在说宋小姐呢。
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她吗?以前咱们聚会,她迟到缺席,都是你捣的鬼。
”
“你胡说!”覃凤娇抬高了嗓门,引得左右宾客望过来。
冷怀玉继续揭覃凤娇老底:“俊生被绑架那次,她冒险从吊灯下救了你,你私下反而骂她是贱人,说她故意把你推倒,就为了在俊生面前出风头。
”
“我没有!”覃凤娇尖叫。
“孙家那个谋杀案,你还到处散布谣言,说她帮着江映月杀夫。
”
“你……”
“你还说她开服装店是幌子,其实开的是个私窑子……”
“凤娇,”张俊生严厉地问,“这是真的?”
“要是假的,我满脸长麻子!”冷怀玉发毒誓。
覃凤娇一时百口莫辩。
傅承勖本已打算悄悄走开,都已迈出了两步,听到冷怀玉的那番话,转头将幽冷的目光朝覃凤娇投去。
覃凤娇倒不大在乎张俊生对自已的看法了,却怕傅承勖对自已有不好的印象。
“傅先生,您别误会。
我当时吃了止痛药,人是迷糊的,说了什么话我自已都不记得了。
还有俊生,你怎么能听了这丫头一两句话就来质问我?你对得起我吗?要不是我,你早死在绑匪手里了!”
张俊生的脸霎时涨红。
附近几步之遥、正偷听他们争执的客人们纷纷交换眼神,一脸玩味。
“得了吧。
”冷怀玉讥笑,“替张家说情,救下俊生的,是傅先生。
”
覃凤娇理直气壮道:“但是说动了傅先生出手的是我!要是没有我,傅先生压根儿都不知道张家的事吧……”
“抱歉打断一下。
”傅承勖突然道,“覃小姐这番话,我有点不明白。
”
覃凤娇羞赧一笑:“这话……本不该我来说的……”
张俊生替她说了:“傅先生,覃小姐的意思是,您当初肯答应替我家说情,是看在她……或者覃副司长的面子上……”
傅承勖讶然笑了:“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
听他这口气,这事明显另有隐情。
冷怀玉隐隐兴奋。
众目睽睽之中,傅承勖道:“我会为张先生说情,是受了宋绮年小姐的恳求。
”
覃、张、冷三人顿时瞠目结舌。
傅承勖浅笑着:“当初,宋小姐带着她家一幅祖传的八大山人的《狸猫图》拜访我,恳请我为张家说情。
那么冷的天,她一个年轻女土,连夜驱车到城外来找我,实在不容易。
我被她感动,便帮了这个忙——我也是因此和她相识。
”
“怎么会……”张俊生嗓音颤抖,“她……你们怎么从来不说?”
“宋小姐说她施恩不图回报,希望我能保密。
”说着,傅承勖一哂,“完了,这下她要不高兴了。
张先生如果能假装不知道此事,傅某感激不尽。
”
张俊生的面色阵青阵白,身子摇晃了一下。
冷怀玉不知内幕,却是哈的一声笑起来。
“某人整天把对张家的恩情挂在嘴边,对俊生呼来喝去的,当狗儿一样使唤。
哪里想到,这事压根儿就和她全家没关系。
真正的恩人是宋小姐,人家品德高尚,‘不图回报’,从没声张过!”
覃凤娇如遭雷墼,脸皮似被一只手硬生生撕下,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傅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
傅承勖一脸无辜:“我见你们有所误会,出言澄清了一下罢了。
”
“你……我……”慌乱之中,覃凤娇看到冷怀玉得意的笑脸,怒道,“俊生欠了宋小姐这么大的人情,打算怎么还?我要是你,就以身相许了吧。
”
冷怀玉也反应了过来,怒目圆瞪:“宋绮年压根儿就没想让俊生还她的人情。
你以为人家像你这么小心眼?”
“得了吧。
俊生本来就喜欢她。
你觉得他现在知道了实情,会什么都不做?”
两个女人又争执了起来,成了今日宴会上除了戏曲之外第二精彩的表演。
张俊生又恼又羞,趁机偷偷走开。
他想找傅承勖谈一谈。
可傅承勖溜得比他还快,人影早已不见了。
快到开席的时间了,园中满是欣赏着彩灯的宾客,十分热闹。
宋绮年也正穿过人群往宴会厅走。
入夜后湖面风大,吹得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套的宋绮年有些受不住。
她抱着胳膊,加快了脚步。
傅承勖沿着湖边的栈道而行,目光在人群里搜索着。
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两人心弦上一拨。
两人都下意识止步转过头,遥遥望见了对方。
宋绮年站在戏台边的回廊下,傅承勖则站在大湖的一处露台边,中间隔着一小片波光荡漾的湖水。
明亮的灯火烘托着两张俊秀的面容。
夜风习习,吹得灯串轻轻晃动,如星光从天空坠落,盈了满满一池。
戏台上声乐大作,园内处处荡漾着客人们的欢笑。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对方一笑。
傅承勖朝一侧偏了偏头,宋绮年会意。
两人朝湖边同一处走去。
傅承勖大步前行,一边脱下礼服外套。
宋绮年刚刚走到他跟前,还带着体温的衣服就裹在了身上。
周身一暖,男土惯用的皮革香水气息涌入鼻端,馥郁且磅礴。
宋绮年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拢着外套,傅承勖并肩往宴会厅走去。
“和我们之前预计的一样,园子里增加了不少家丁。
”宋绮年道,“假山那头,有两拨人,分别守住了两条通往假山的路。
我刚才往那边走,隔着老远就被劝返了。
”
“胡三清还是很谨慎的。
”傅承勖道,“几个要紧处他都增派了人手。
”
几个孩子正在往湖里扔石子。
水花四溅,波浪层层荡漾,遍布整个湖面。
“还能按时放水吗?”宋绮年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
”傅承勖朝宋绮年微笑,“准备工作交给我们,你就等着出来压轴好了。
”
要开席了,仆人们正将散落在园子里的客人请回宴会厅。
几个穿着家丁制服的人混迹其中,如暗影般掠过,直奔园子的西面。
小武穿得同胡家总管一模一样,拎着煤油灯朝水闸处走去。
水闸就修在外围墙下,墙外就是西湖。
闸门旁有一个家丁正在抽烟。
见有人来了,家丁高喝:“谁呀?”
小武开口,发出的却是胡家总管的声音:“宴席上正缺人手,你们都去前头帮忙吧。
这里不用守着了。
”
夜色中只看得见一个大致的身影,可嗓音是总管的没错。
家丁不疑有他,本又不想大冷天的守在水边,立刻撤走了。
一个家丁打扮的傅家手下从小武身后窜出来,占据了岗位,打开了闸门。
随着齿轮咯吱转动,水闸缓缓抬起。
池水卷着白浪从闸口涌出,汇入西湖之中。
“守好了,算着时候关上。
”小武低声叮嘱,随即消失在黑暗里。
宴会厅里,宾客都已就座。
佣人们流水一般上着酒菜。
盛宴之中,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傅承勖的座位位于主家隔壁,同桌的全是名流高官,自有一番寒暄。
宋绮年和朱品珍的同学们也相谈甚欢,还被两位男土大献殷勤。
即便是江映月,也正享受着歌迷的追捧膜拜。
冷怀玉和覃凤娇可算斗了个两败俱伤,虽没有同桌,嘴角却都有几分相似的沉重。
张俊生更是笑都笑不出来。
被冷父询问,只得谎称胃疼。
美酒叮咚,斟入水晶酒杯中,小湖的水汩汩地流淌进西湖里。
守在假山边的胡家手下听着戏台上传来的歌声和宴会厅的喧闹,闻着远远飘来的饭菜香,搓着被寒风冻僵的手,心中越发烦躁。
“你说,老爷把咱们大老远地调到这个园子里,到底是为了啥?”一个手下纳闷,“后头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园子,一座假山,有什么好守的。
”
“老爷想什么,我们怎么知道?”同伴回答,“娘的,这杭州的冬天怎么这么冷?穿得这么厚,风还一个劲往骨头缝里钻。
”
“可不是?瞧那些大老爷们,吃香喝辣的,咱们连一碗热茶都没有……”
正抱怨着,就见一对年轻男女手拉着手,沿着湖边小道走过来。
不等走到哨岗,两人就停下了脚步。
男子低语,女子娇笑,两个身影在树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