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会巨匠而识暗流(1/3)
时维文艺鼎盛,地处翡冷翠。
此城邦者,商贾辐辏,百工荟萃,然盛名之下,暗潮涌动,权柄之争,未尝一日止歇。
陈兴,异世之客,怀绝技而来,潜于此邦,意在寻访旷世奇才达芬奇,以解心中时空之惑。
是日,陈兴于达芬奇画室之外,与众学徒论艺,言辞切切,见解非凡,引得众人倾心。
正相谈甚欢之际,忽闻蹄声骤起,街衢为之肃然。
一行人马,披坚执锐,簇拥一华服公子,翩然而至。
此公子年未弱冠,面如冠玉,然眉宇间自带一股凌人之气,目光如隼,扫视众人,最后定格于陈兴身上。
其人乃城中贵胄,圭多公子也,素以警敏闻名,于城邦安危,尤为上心。
圭多勒马,翻身而下,步履沉稳,径直行至陈兴面前,冷然相问:“汝何人也?近画圣之室,作款款之谈,意欲何为?”其声不高,然字字如冰,周遭空气为之一凝。
众学徒见状,皆噤若寒蝉。
陈兴心中一凛,知此番遇上盘诘,然其历经风浪,心性早已沉稳如山。
他不慌不忙,整衣冠,深揖一礼,从容对曰:“公子容禀。
鄙人陈兴,乃东方游学之士,素慕达芬奇大师之名,其于丹青之术,穷究造化;于格物之学,洞彻本源。
鄙人此来,别无他图,唯愿能窥大师门径一二,以增鄙薄之技艺,此心纯然,有如高山流水,天地可鉴。
”
圭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东方游士?言辞倒是恳切。
然近来翡冷翠鱼龙混杂,多有心怀叵测之徒,或为他邦细作,或为乱党羽翼,假托艺文之名,行不轨之实。
汝言语虽巧,我心实难信之。
”言罢,其身后护卫,皆手按剑柄,目光不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陈兴见状,知空言无益,须以实物动之。
他心思电转,计上心来,缓缓转身,于随身画夹中取出一卷画轴。
此画乃他连日所作,刻意摹仿达芬奇之笔意,虽未得其精髓,却也颇具神韵。
他将画轴双手奉上,言道:“公子明察。
言语或可饰伪,然心血之作,难掩其真。
此乃鄙人彻夜揣摩大师画风之作,技虽拙劣,然其中拳拳之忱,或可为凭。
公子若不弃,请一观之,便知鄙人是为求艺,而非为他事。
”
圭多身旁一老成持重之学徒,名唤安东尼奥者,亦前趋一步,为陈兴解言:“圭多公子,我等与这位陈兴先生清谈良久,观其言论,皆围绕艺理,未涉其他。
其于光影、形神之论,颇有独到之处,可见是真心沉湎于此道者,应无恶意。
还望公子详察。
”
圭多狐疑地接过画卷,缓缓展开。
刹那间,一幅《岩间圣母》之摹作呈现眼前。
画中光影明暗之变幻,幽深微妙,人物线条之柔和,宛若天成。
虽于细微处尚显青涩,然其整体气韵,尤其是那朦胧氤氲之感,与大师真迹竟有七分神似。
圭多本亦是鉴赏名家,见此画作,眼中厉色稍退,转为一丝讶异。
他细细端详,从笔触之走向,到颜料之浓淡,皆一一审视,良久,方才卷起画卷,面色稍霁。
“嗯,”圭多沉吟道,“观此画,汝确有几分功底,非是一日之功。
然画技易学,人心难测。
汝既有此艺,何故对大师之格物杂学,亦穷追不舍?须知艺海无涯,术业有专攻,贪多务得,恐非智者所为。
”
此问愈发刁钻,意在试探陈兴之真实动机。
陈兴心中暗赞其敏锐,面上则更显恭敬,答曰:“公子所言极是。
然鄙人以为,万物同源,百虑而一致。
大师之画,之所以能臻至化境,非独赖笔墨之功,实乃其洞悉天地万物之理也。
譬如,为画飞鸟,则先究其骨骼肌理、风阻气流;为绘水波,则先观其涡旋起落、光影折射。
此乃格物以致知,穷理以尽性。
鄙人所求,非为驳杂,实为探本溯源,欲于艺术之路上,行之更远,攀之更高。
若能得大师片语指点,于鄙人而言,胜过十年闭门之功。
”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理据兼备,将对科学的探求,升华为艺术的根基,听得一众学徒亦是点头不已。
圭多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将画卷递还陈兴,沉思片刻,终是挥了挥手,对其护卫道:“罢了,便信他一回。
此画暂由我保管,以作信物。
”复又对陈兴道:“汝记取今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