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祭(六)(2/3)
毛都竖了起来,“那个死丫头,是我花钱买来的,陶娘看她机灵,就派她去照顾二郎。
结果,这个贱蹄子居然勾引二郎。
二郎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夫子说他是个好苗子。
将来,二郎若是高中了,攀个做官的亲家也不是不可能,怎么能让这个贱蹄子毁了!”
和许锦之料想得差不多。
陶姨娘发现莺儿存了勾引自个儿儿子的心思,迁怒其母,才把这俩人打发到别处去的。
只是,这样一来,陶姨娘真心厌恶这对母女的话,就不会借其手,去残害卢乐康。
许锦之先前的猜测,全部被推翻了。
卢齐光酒吃得多了,人醉得不轻,一高兴,就同许锦之说了许多心里话,这些心里话里,更多是关于卢乐平的。
“其实,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瞧不起我们做买卖的。
但没我们做买卖,你们吃什么?改明儿,等我儿子当了官,我也就不用受你们暗地里的白眼喽。
”
“再说了,你们当官的,自个儿会读书,儿子却不中用。
你知道吗?我儿子不光德行出众、读书刻苦,就连女色上也十分自律。
那贱人勾引他,还是他自个儿将人提出来,要处置的。
”
许锦之将这些话都记下了,随后又与卢齐光边吃边谈。
最后,酒见了空,许锦之起身告辞。
卢家的下人将许锦之送到前门,许锦之恍惚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瞧,顺着目光望过去,发现是卢乐平。
他不是在温书么?杵在这儿做什么?
对方朝自己作揖,恭送许锦之出大门。
随风将马牵了过来,二人骑马慢行。
稍稍走得远了些,随风就迫不及待将自己在卢家打听到的事情和自家郎君说。
“都知道他们家宠妾灭妻,但这也太夸张了。
正妻素日用白帕子就着井水洗脸,妾室拿石灰粉洗完一遍,还要用玫瑰兑的水擦一遍,也太奢侈了。
”
“还有那个卢乐平,下人说他脾气古怪,总爱无缘无故发脾气。
莺儿勾引卢乐平在先不假,但那小郎君年纪轻,心却狠毒,自个儿将人捆了出来。
原本,陶姨娘和卢掌柜的意思,略施小戒后,把人赶走就成。
谁知,他硬要把人脱了下衣,当着众仆人的面打一顿。
人打得奄奄一息了,倒是请郎中治了,治完就丢进厨房,私底下唆使大家一道孤立、欺负她。
”
随风说完,身子微微颤了颤,不知是被风冷的,还是被卢乐平深不见底的心思吓的。
许锦之亦皱眉,他脑海中浮现刚刚与卢乐平对视时,对方阴暗淡漠的眼神。
思及此,粘稠的寒意从青石板路底下渗了上来。
“吁——”
许锦之勒马掉头,就要返回去。
“郎君,快宵禁了。
”随风提醒他。
许锦之又将马调回身,吩咐随风:“你明天一早去卢家,传卢乐平来大理寺问话。
”
“是。
”随风应道。
忽起了一阵夜风,吹得四周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什么魑魅魍魉藏在草木中一样。
风一停,声音也就停了。
许锦之归家,夫人身边的婢子秋月站在二门迎他。
“郎君回来了,夫人可等急了,菜已经热过两遍了。
”秋月道。
“我在外面吃过了。
”许锦之说。
“查案子要紧,可夫人的心意也要紧。
郎君再陪夫人用点吧。
你不在家的两日,夫人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人看着都憔悴了呢。
”秋月软着声音道。
许锦之低叹一声,“阿姐说的是,那便走吧。
”
许家并非世居长安,祖上来自江南道越州。
安史之乱,整个江南地区并未受到多少波及,许锦之是以能安心读书。
不过,他父亲去得早。
如果不是族长护着,父亲留下的家产怕是都被叔伯们瓜分完了。
后来,天下安定,许锦之进士及第,便带着母亲一道来长安。
一般进士及第,都会从校书郎、监察御史这样的官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