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3)
于好了不少。
有心想去熙和宫,但又忍住了。
莹然都把宫权交还皇后了,他这时去…去叱骂吗?
“贵妃的身子如何了?”
终于问了。
方达抱紧拂尘,头垂得低低:“回皇上的话,江太医说贵妃娘娘是受邪寒。
邪寒拔除,再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
皇帝也委屈,他是做样说了几句重话,可转头不还是让沐晨彬携密旨出京办差了?
“朕也累了,伺候洗漱吧。
”今天他想早点歇息。
巫族施蛊祸害民间,愈演愈盛。
北方因着寒凉未消,情况尚好。
南边天暖,虫卵早孵,百姓惧极。
尤其是周边有人死了的,稍微见着只飞虫,都被吓得肝胆俱裂。
才几天,又有不少急报抵京。
皇帝气得脖子都粗了,当朝申饬了六部尚书,并再派精兵五千南下平乱。
三月初二,芍伊好好陪儿子玩了一天,晚上亲手做了小家伙爱吃的猫饭,看着他大口小口地吃完,心里满足又愧疚。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晨晖?在乳母将孩子抱离后,眼泪刷一下滚落。
皇帝有好些日子没进后宫了,今晚点了芍昭容。
储宁宫,芍伊坐在妆奁前脱簪去饰。
沐贵妃是个好主儿,也就她的话在御前还好使点。
十皇子惦念父皇…她这个做母妃的到底利用了孩子一回。
戌时正,储宁宫外吟唱:“皇上驾到。
”
无人迎接。
皇帝蹙眉,进到正殿,见空荡荡,心里不禁起疑。
芍伊不是个矫情人,也不好玩花样,在诞下小十后更是安分。
他一直觉这是个活得明白的女子,因此还高看她一眼。
今晚…阔步往内殿,绕过门口摆屏。
方达警惕,有两个样子平平的宫人眼神都变了。
内殿,散着发的芍伊着一身素净,跪在地上高举一卷轴。
皇帝见此,锐目一眯:“方达,着人去照看十皇子。
”
“是。
”方达半挡在皇上面前,抱着的拂尘从左换到右。
缀在最后的两个宫人,转身去偏殿。
芍伊眉眼不抬:“皇上…”一滴泪啪打在地上,“妾身马绍寜告前冠南侯冠铭飞杀人栽赃。
妾身先祖马良渡是清白的。
”咚一声,叩首在地。
咝…方达握紧拂尘,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
皇帝眼底幽冷:“你不是皇后宫里的芍伊。
”
语气笃定,马绍寜听出来了:“是。
妾身不齿偷子,只身不由己。
但进宫能见到皇上,得宠幸生下小石头,是妾身厚福。
妾身想放下仇恨,可夜深人静时每每闭眼,都是先祖死不瞑目的凄惨。
妾身没见过他,但他就在妾身心里。
马良渡是大雍第一文士,不是贼。
先祖寒窗十年,学成报国,不该受奸贼污。
妾身别无所求,只求皇上看完状书和妾身所呈证据。
之后,皇上要杀要剐,妾身皆感念圣恩。
”
“那小十呢?”
马绍寜痛哭:“是妾身对不住他。
”
皇帝沉默几息,示意方达拿过状书。
熙和宫,沐贵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在等,又在怕。
等储宁宫的讯,怕皇上真的出什么意外。
小八还不满十七,他现在尚不能完全独当一面。
时间在不急不慢地流走,宁静的储宁宫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杂乱的脚步声冲入内殿,皇上手捂着腹,明黄寝衣上已被血浸湿一大片。
披头散发的芍昭容右手里紧握着一把珠钗,额头磕在床脚上血流不断。
方达慌了神:“护驾护驾…快传太医…”
芍伊见宫人来擒她,立马调转珠钗刺向自己的喉。
只手慢了一步,珠钗的利尖才触及肌肤,她就被拿下了。
这时皇帝支撑不住了,身子软倒。
方达抱住主子:“快来人,移驾回乾雍殿。
”
宫里乱套了,御前的小太监急奔向熙和宫,一路跌了三跟头。
“娘娘…贵妃娘娘…”
听着声的沐贵妃一拗起身,顾不得体面,围件斗篷就跑出内殿:“怎么回事?”
小太监进殿,扑通跪下:“娘娘…不好了,芍昭容无端端行刺皇上,皇上皇上…”
“什么?”沐贵妃踉跄了下,未稳住身子就冲上去质问:“皇上怎么样,御前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太医呢…皇上呢,现在哪?”这时不管真假,她心都紧揪着。
“皇上已经被移去了乾雍殿,太医院在值的太医都赶往乾雍殿去了。
”
沐贵妃神色一凛:“芍昭容呢?”
“被…被方公公拿下了。
”
坤宁宫慢熙和宫半刻得知消息,皇后吓得脸煞白:“你…你说什么,芍昭容刺…刺伤皇上?”张着嘴盯着来报信的太监,见他点头,眼都勒大了,迟迟才找着自个的声,“皇…皇上被伤着哪了?”不等回话又急问,“十皇子呢?”
一旁的朝花紧抠帕子:“娘娘,您赶紧捯饬一下,去伺候皇上。
”这个时候还问十皇子,娘娘难道没听闻吗?芍昭容刺杀皇上,这乃弑君大罪。
十皇子已经废了。
“对…对对,不能让沐莹然那个贱人抢先。
”皇后转身,急急去换衣:“本宫是皇后,皇上的妻子,这个时候肯定要服侍在龙榻边。
”
只皇后想错了,她跟沐贵妃都被拦在了乾雍殿外。
今夜江陈不当值,在的只有佟院判。
佟院判一手血疾走出乾雍殿:“快…快去传江陈,让他带上羊肠线。
”
“佟院判,皇上怎么样了?”皇后冲上去。
佟院判没空理她,跑回内殿跪到龙榻边。
皇帝已经换下了脏衣,这会正盘腿坐在龙榻上,右手里攥着串佛珠:“都管好自己的舌头,不然哼…”
几个太医把嘴闭紧,叩首在地。
他们已经打算好了,近日都伺候在乾雍殿,一步不离。
宫人半夜敲开了江府的门,叫走江陈。
这事没能掩住,很快传开。
皇帝歇朝,百官神色凝重。
几个搬出宫的皇子,守在宫里。
就连瑛王府也没再闭门,宗室里几个老王爷更是从早到晚候在乾雍殿外。
一日两日,冠文毅在等,等立储。
三月初六,御前传皇上口谕,让沐贵妃代为抚养十皇子。
三月初七,皇帝宣东阁大学士钱坪、文华殿大学士谭立弥、吏部尚书俞不渝、京机卫统领庄千宁进殿。
身为太傅的张方越心凉,他知皇后所为皇上都看在眼里,开始思虑起张家日后。
三月初九辰时,圣旨下达,立八皇子封卓瑧为太子,暂代理国事。
钱坪宣读圣旨时,几个皇子都在。
现王眼眶都红了,九皇子额上的经络渐渐凸起。
瑛王似早已死心,平静得很。
理王、玦王面上亦无异样。
璟王最先冲他八弟行礼:“太子殿下千岁。
”
封卓瑧手捧着的圣旨,心也没跳多快。
他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十余年:“六哥请起。
”
最小的十皇子,这几天被吓坏了,挪到他八哥腿边抱住。
三雅胡同镇国公府同丰院,段冉怡正在小书房里抄写经文,为悠然山上的将士祈福。
不多会,穿着青衣的秀芸端着汤盅进来:“姑娘,您抄了快一个半时辰了,歇歇手,趁热把燕窝用了。
”
段冉怡写完最后几字,搁下笔。
伺候在一旁的秀芳端来水,请姑娘洗手。
洗好手,段冉怡接过巾子,抬眸看了眼秀芸,见丫鬟面上神色不佳,不免问了句:“谁惹着你了?”
“姑娘没听说吗?皇上立了八皇子为太子。
”秀芸嘴微撅着:“奴婢没见过八皇子,但有幸得遇过一次玦王爷。
他人真好,还卖饴糖散给路边的童儿…”
段冉怡纤长浓密的眼睫下落,丢下帕子:“秀清,去叫袁嬷嬷来了。
”
秀芸心一提:“姑…姑娘…”
“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
”段冉怡冷声:“皇上立储,你都敢议敢不满,我段家人可万万不敢。
”
“姑娘饶命。
”秀芸跪到地上哀求。
只段冉怡是个心硬的人:“闭上嘴,我给你卖个好人家。
闭不上,我就不容你去祸害别家了,直接杖毙。
”她父手掌三十万西北军,她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价儿。
秀芸嘴闭紧紧,一声不敢吭,眼泪直流。
半盏茶的工夫,一个圆脸嬷嬷疾步来:“姑娘…姑娘快收拾收拾,赐婚圣旨到门口了。
”
什么?段冉怡心一紧:“谁?”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