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结局(下)(2/3)
桑一愣,猛然转身望去。
一片漆黑里,一点星火亮起。
然后两点、三点,很快灯火照亮了整艘画舫。
画舫的甲板上,云崇青一身黑色锦衣。
左边悦离穿回了她巫族族长的服饰。
正当落桑凝目急欲看清时,画舫的灯又灭了。
悦上越一行已经扒上了孟元山,稍稍沉定气息,手下一个用力,上了石台。
“什么人呃…”
利索地杀了巡卫,出手的几巫女放下臂膀,快速给窝弓上短箭。
下游来的船,灯已熄。
神弓手即便占据有利地势也难对准,除非点灯。
巫族人长期生活在南塑茂林地,对周遭感知异常敏锐。
当找到一窝点,大战起。
画舫环山游,一会灯亮一会灯熄。
悦尚韩领八十女,弃画舫上了孟元山。
云崇青看着明卫登孟元山,看着人从山上坠落…看着血流进河里。
风呼呼的,直至东方见白时,孟元山上安静了。
而这时,距离此方仅三十里的一条小街上,两青壮打着哈切来到一间铁铺外。
走在前的那位,摘下挂在裤腰上的钥匙开锁。
两人推门,准备找地方先歇会,只脚才跨入两步徒然顿住。
藏在门后的黑衣人一剑横扫,两人·头落地。
铁铺的门关上,十息后又打开。
天亮后,悦上越下到孟元山临河的石台,拱手向停泊的画舫:“云大人,可以上山了。
”
席义站在半山腰,朝着望来的云崇青点了点首。
跳下画舫,云崇青与悦离并肩上到孟元山顶。
仙客春居外,一女子瘫躺着。
他走近,一眼认出:“落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
下巴被卸的落桑,漂亮的眸子里爬满血丝,愤恨地盯着俯首看她的青年。
云崇青轻笑:“不用这样愤怒憎恨。
我来拿你,也是想让你早日与冠…”手背到后,眯起右眼,装作思索,“不不,这样称呼有些不敬,应该是完颜氏亲族团聚。
”
闻话,落桑啊额两声,极力挣扎。
只她手脚都被卸了,难以动弹。
云崇青移步向被押在地的邵书航:“邵关不够你折腾的,你跑去南川,把郭阳害惨了。
”
邵书航惊惧,两眼勒大了上望云崇青。
下巴被卸,兜不住口水。
黏腻的银丝,拖到地。
“才消停多久,你又跑来孟元山呵…”云崇青冷笑:“你还真是哪热闹往哪凑。
”今日开晴了,仰首看碧蓝天,“不过以后也没机会了,纥石烈…书航。
”
当飞鹰台的匾落地时,南去的冠文毅右眼皮跳了下。
他不喜欢路道两边的灌木林,敛目俯身,打马疾驰。
跟在后的三十六人,随之加鞭。
高空有鹰俯冲而下,一双泛着冷光的鹰眼紧盯着一只被马蹄惊到的灰兔。
利爪抓向兔子后脖,兔子急躲。
鹰抓空,扇翅膀转向再袭。
兔子一急竟蹦起返身四爪朝天,蹬向逼近的鹰。
冠文毅心不由绷紧,正要打马,眼睫一颤,不做犹豫两脚一蹬离马。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跟在冠文毅后的伯仲躲闪不及,被一箭穿喉。
十丈外,一身着破缕戴着斗笠的男子,从背后再抽一支箭矢,上弓拉满。
马感知危险,刹蹄嘶鸣。
也就这瞬间,无数箭矢从路道两边来,杀向马匹。
在见到京机卫右副统领时,冠文毅知道自己输了。
他不甘,泛着泪光的双目盯着前方。
仍旧站在路中央的男子,放下弓,摘下斗笠,露了真容,勾唇一笑:“文毅叔,好久不见。
”
“你…你是?”冠文毅惊诧,脑中浮现出一人,韩南渊。
“韩斐然。
”男子笑容温暖:“韩南渊的长子。
”他终于回来了。
流放时,他七岁。
姑母有想过让他诈死遁逃,但他不愿。
因为韩家嫡脉没人了,他不能死。
即便是诈死,也不可。
傍晚,断了手脚的邵书航被丢到了邵府门前。
门房跑出来还想质问骑在马上的大肥,只他话到嘴边,五百弓箭手已上墙瞄准了邵府里走动的人。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邵家。
”
大肥轻嗤一笑:“放心,我们没找错门儿,围的就是邵家。
”
三两天的时间,外界没了巫蛊作乱的声了,一切归于平静。
月底,皇帝大好。
四月初二,太和殿百官聚集。
沉静了几年的诚黔伯,也在列。
大殿外,悦离、韩斐然、樊仲都候着。
云崇青没着官服,站于先生旁。
落在他后的中年男子,脸上有新疤,是济阳盛家家主。
这回盛家虽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对上悍匪,还是不堪一击。
好在,沐晨彬、常俊鑫在清乐成功截下了那群悍匪,盛家一门得救。
冠文毅、冠岩承、落桑、邵启河等戴着镣铐,被押跪在地。
辰时至,方达到,抱着拂尘高唱:“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跪拜。
皇帝气色不错,慢走到龙椅坐下:“众卿平身。
”
“谢皇上。
”文武退列左右。
方达再唱:“传南塑领主巫族族长悦离进殿…传韩斐然进殿传前大理寺右少……押冠文毅进殿…”
悦离今日的银冠溜边不再是银,而是黄澄澄的金。
她跨入大殿,走至中央跪下:“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天,她等了三十年。
韩斐然随后,云崇青虚扶了把先生。
樊仲眼有热泪,他的家人日前已经回到京里。
京中的宅子,朝廷也返还并修缮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真好啊!钱坪紧抿着嘴,老眼里蓄满了泪。
今日事了,明天他就去寻樊伯远喝茶对弈。
皇帝看着御前侍卫押着一众进殿,嘴角带着嘲弄:“冠文毅,苦主都在这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要臣从哪说起?”冠文毅嗤笑,他不认命:“是从先帝以查南泞私盐作饵钓辅国公府上钩不成,竟逼臣杀人盗银栽赃南谦门大营的兵,借此构陷辅国公府说起吗?”
朝臣均颔着首,不敢吱半声。
冠岩骁怒目望着殿上:“皇帝,你明知冠家是受命行事逼不得已,竟还着大理寺查南泞案,不就是想帮先帝洗脱构陷开国功勋的污名,保你皇室圣贤吗?我冠家是被你逼离京城的,你与你父一丘之貉。
”
皇帝冷哼:“到了此般境地,尔等竟还敢胡说八道。
朕只问一句,你们到底姓什么?”
“正如皇上所说,都到了此般境地了,冠家姓什么还不是由皇上说了算?”冠文毅凛然模样,要是不知内情的,还真以为他刚正。
云崇青心里在算计,马悦榕也快来了。
武源门外,一老妇背着包袱到了,仰望宫门,静立片刻,深吸一气毅然去擂鼓。
滚过刀山,蹚过火席,被侍卫抬到了太和殿外。
“皇上…民妇…”灰头土脸浑身是血的马悦榕,右手死死抱着包袱,左手扒地向前爬:“民妇马悦榕…前南川布政使马良渡之女,要告冠家贼人栽赃诬陷,他…他一家都是金匪余孽,民妇父亲冤枉…”
皇帝沉着脸,抬手示意方达。
方达立马吊嗓子唱:“传马悦榕进殿…”
站在武官首的沐宁侯,低垂着眉眼。
冠家那卷族谱可不易复制,不过能派上用场,所有就都值得了。
宫人将马悦榕扶起,架着她进入太和殿。
看到姓冠的一家,马悦榕再不做掩饰,怨毒地朝着冠文毅啐了口吐沫:“你们想过会有今天吗?”仇恨撑起了她的意志,“杀千刀的,你们害了多少人,你们有数过吗?”
皇帝双目一阴,他们怎可能数过?
马悦榕跪下,颤着手解开包袱,将一卷金黄捧起。
“皇上,民妇因父亲被诬陷,一辈子恨极偷子。
但…但到最后…”她哭笑:“民妇却做了回偷子。
这是冠家族谱。
民妇潜伏冠家五十年,求的就是个清白,让被害的父亲安息。
”她伏身叩首,“求皇上做主。
”
方达走下大殿,取了那管金黄,展开细细查检,确定没问题,奉到殿上。
皇帝接过,一目十行,看后将东西丢到殿下:“冠文毅,你还有什么可说?”
冠文毅望着摊在地上的金黄,眼里充斥着阴鸷。
被锁了镣铐的双手紧紧握着,他一败涂地。
完颜氏…一败涂地。
“父皇,”现王出列,一脚踏上那金黄,拱礼道:“儿臣请求父皇收回儿臣与冠颜婷的…”
“啊…”冠文毅突然发狂,脚上镣铐竟轻易被挣断。
一脚扫倒挟制他的一个御前侍卫,蹬地飞扑。
越过跪着的几人,用锁着两手的铁链圈住现王脖颈。
被押的一众,见势立马学样。
他们的脚镣竟都不牢靠,一挣就断。
瑛王眼里滑过冷芒,与玦王、理王、九皇子几乎同时跑上大殿,大喊:“护驾…来人啊快护驾…”
方达察觉不对,挡到皇上前:“护驾…”
御前侍卫冲进太和殿。
反正都是个死,冠文毅一下折了现王的脖子。
冠岩骁去擒钱坪,云崇青将老师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