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口风也够紧。

     保安还在那逼他们出示证件，法赛依然毫不理会，凑过去非要问出什么似的：&ldquo是不是秦局的事情？&rdquo 王局长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望了望四周，缓缓说道：&ldquo没关系，你不知道就最好了。

    老秦一直是个好公务员，我们同级的都赞赏他。

    你别怀疑他就是了。

    &rdquo 居然是这样的答复！？ 难道王局长看出了他们是警方！？不可能吧，法赛的发言应该隐藏得很好。

    纪凌歌也难以置信，这个王局长也说秦忠原是个好人。

     他是真的不知道秦忠原有情人吗？不对，听发言，他应该比较熟悉秦忠原的。

     居然连同级的、不同单位的人都保护他，难道说秦忠原确实是无辜的了？ &ldquo知道了。

    &rdquo法赛说。

     可是保安还揪着他们，王局长便让保安放他们走，说他们是秦局的部下，不是坏人，然后便走进了楼道。

     &ldquo他真的看出了我们是警察？&rdquo纪凌歌问。

     &ldquo是的。

    他说我们是秦局的部下，这一句假到死。

    &rdquo法赛说，&ldquo白痴也能看出我们不是秦忠原那个单位的，也没有参加过上周的活动。

    他那么说，只是想让我们以为他搞错了，也正好放我们走而已。

    &rdquo &ldquo那我们哪里暴警了吗？你刚才的样子很像是个员工啊。

    &rdquo &ldquo是你暴了。

    &rdquo法赛说。

     纪凌歌暴？纪凌歌心想自己连一句话都没说，怎么暴？ &ldquo你刚刚准备出示警察证时，那姿势还有气氛。

    别以为那个王局长傻乎乎的，其实他都看在眼里了。

    &rdquo 不过法赛说，他觉得王局长即使认出了他们是警察，也并没有刻意在警察面前说谎。

     也许他是真心认为秦忠原是个好官的，所以才让警察不必怀疑秦忠原杀人。

     沿着名海大道往南一路驱车前行，一侧是正在开发的楼盘，另一侧是经过绿化的石滩海岸。

    随着夜幕降临，路灯逐渐亮起，远处的高层建筑里射出了点点光芒。

    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终于见到名海大学帅气的校门。

     &ldquo请问法学院办公楼在哪？&rdquo纪凌歌问门口的保安。

     &ldquo进去左拐，第二个岔路口右拐，再右拐，沿路转个弯就到。

    &rdquo这是法赛的回答。

     纪凌歌问他怎么知道，他说：&ldquo这里我熟。

    &rdquo &ldquo你怎么会对大学熟？&rdquo &ldquo我妹妹在这上学。

    &rdquo 原来法赛还有个妹妹，看来他多少还是有点正常的地方。

     来到法学院后，纪凌歌考虑该怎样找到秦启鸣，然后是假扮老师辅导员呢，还是直接告诉他自己是警察。

    结果法赛直接揪过楼里的一个男学生问道：&ldquo喂，认不认识秦启鸣，他在哪？&rdquo 男学生看了法赛的样子，总觉得可疑：&ldquo你，你是？&rdquo &ldquo我是艺术学院的。

    秦启鸣选修了我们的课，有个作业一直没交，联系不上他。

    再找不到他就没成绩了。

    &rdquo 艺术学院？法赛的打扮确实挺像。

    那男生赶忙说出：&ldquo我知道秦启鸣住南区三栋，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rdquo 纪凌歌总觉得，好像谁也无法拒绝法赛的提问。

     他们决定直接到南区宿舍，以警察身份找传达室传唤秦启鸣，然后以学生处人员身份向秦启鸣问话。

     他们特别告诉传达室的老头，不能对秦启鸣说来者是警察。

     南区三栋宿舍的一层有些空房间，原本是留给学生自习用的，里头摆有桌椅和空调。

    不过今天是周五了，没人愿意跑来自习，男生多半都在宿舍里玩电脑，他们俩正好可以在这空屋里等待秦启鸣出现。

     没过一会儿，一名英姿焕发的男学生走进了房间。

    他好像刚冲过澡，难道是准备休息了？ &ldquo秦启鸣同学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rdquo纪凌歌请秦启鸣坐下，为了不让他起疑，十分礼貌地说道，&ldquo我是学生处的，姓纪。

    &rdquo 秦启鸣说没关系，问他们有什么事，同时还好奇地望了几眼翘腿坐在角落桌上的法赛。

     纪凌歌很想再白法赛一眼。

    都已经自称学生处来的人了，他居然还那副样子！ &ldquo别在意他，他一向这样。

    &rdquo纪凌歌认真地说，&ldquo其实这次我们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rdquo &ldquo请说。

    &rdquo &ldquo你的父亲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吧，我们学校需要&hellip&hellip&rdquo &ldquo请等等。

    &rdquo秦启鸣说，&ldquo您是请我帮忙，还是请我父亲帮忙？如果是想请我父亲帮忙，那么您可以直接找他。

    失陪。

    &rdquo说完就想起身。

     &ldquo哎等等，&rdquo纪凌歌赶忙拦住他说，&ldquo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首先我们并不认识你的父亲，想请你做个&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必了。

    &rdquo秦启鸣说，&ldquo如果你们没干什么好事的话，他是不会帮忙的。

    &rdquo 纪凌歌说：&ldquo你说笑了，我们怎么会&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父亲从来不吃这一套，想通过我走后门也没用。

    &rdquo 秦启鸣是这么认为的：两位在晚上特地跑来找自己，还在这种自习室专门接见，显然动机不纯。

    如果是适当正规的事情，完全可以把自己叫到办公室去光明正大地说。

     纪凌歌心想，连儿子都这样说了，看来秦忠原的作风正派确实没错了？ 不，暂时还不能这么肯定，说不定秦启鸣也有所隐瞒。

    必须继续套问出关于秦忠原的事！便说：&ldquo不好意思，你误会了。

    我们是来对个别的学生做调查的。

    &rdquo 改口做调查？ 其实纪凌歌这并不能算是改口。

    之前她的话都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所以说是来做调查，也完全行得通。

     &ldquo什么调查？&rdquo &ldquo关于家庭的调查。

    因为最近假期住校不回家的学生增多，学校也必须安排相应的措施。

    现在想了解各位回家与不回家的原因，所以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请问你。

    &rdquo纪凌歌说，&ldquo除了你以外，我们刚才还去过一栋二栋给指定学生做调查，还有调查记录。

    希望你能配合，仅此而已。

    &rdquo &ldquo这没什么好调查的吧。

    &rdquo秦启鸣似乎不大乐意配合，因为他察觉这两人并非学生处派来的调查员。

    第一，做调查会选在这个时间？不一定能找到想找的学生吧；第二，回家与不回家的原因，这样单抽几个学生做抽样调查，根本没多大用处。

    应该做集体问卷调查还差不多。

     但纪凌歌的发言也没什么明显矛盾。

    秦启鸣便决定，留在这里听他们说，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ldquo谢谢你。

    &rdquo纪凌歌拿出文件板，装得很像，先问道，&ldquo请问你平时周末回家吗？&rdquo &ldquo回。

    明天我就走。

    &rdquo 还好今天来了。

    纪凌歌想着，把回答记录到纸上。

     &ldquo你家是在名海市吧，休息日和放假一般都会回家了？&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那么如果你不回家，请问会是什么原因呢？&rdquo 秦启鸣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不妥。

    他都已经说了自己常回家了，那么&ldquo如果不回家&rdquo不过是个偶然。

    偶然例子，用在这类学校调查里头，完全没有必要。

     他认为，纪凌歌的这个问题一定有所目的。

    再联系起刚才她的表现，还提到父亲，秦启鸣便猜想&mdash&mdash难道她并非为了调查回家与否，而是为了调查自己的家庭情况，特别是父亲？ 只要秦启鸣回答&ldquo如果不回家，是因为家人在外&rdquo或&ldquo家人都不顾家&rdquo之类的内容，那么就正中纪凌歌的下怀，她得以顺而追问下去。

     秦启鸣决定，尝试确认纪凌歌的目的是否真的要调查自己家人，便回答说：&ldquo不回家，一般都是有朋友约我玩，或者功课太紧。

    &rdquo 如果这时纪凌歌问&ldquo出去玩？你家人不管你吗&rdquo的话，秦启鸣就可以确信，对方的目的必是追查家人。

     可是纪凌歌并没有这么说，而是问：&ldquo你一般都去哪里玩？是否呆在校内？&rdquo 她没有暴露。

     询问&ldquo是否呆在校内&rdquo这句，完全契合了纪凌歌当初的目的：因住校学生增多，学校要安排相应措施。

     听了这句追问，秦启鸣心想，难道自己错了？不会的，对面的人应该不是学生处的调查员才对。

    他们的目的又似乎不是调查自己的家人&hellip&hellip那是什么？ 他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反击，靠自己的主动来探听对方的底细。

     于是他回答：&ldquo哈，你觉得校内有什么地方好玩吗？&rdquo &ldquo我是不觉得啦，不过好像很多人喜欢在湖边约会。

    你呢？&rdquo &ldquo我顶多打电话回家给老爸说一声，就出校和朋友玩了。

    一般是烧烤啦，唱歌啦&hellip&hellip&rdquo 嗯？ 纪凌歌顿了一下。

     秦启鸣的这句回答，为什么突然提到了&ldquo老爸&rdquo？ 回答出校玩，其实完全没必要说打电话回家给父亲吧。

     而一旁的法赛早就听出来了&mdash&mdash那是秦启鸣在引诱你去问他老爸，就看你受不受诱惑了。

     秦启鸣有充分的自信相信纪凌歌的下一个问题会是：这么说，你老爸对你管得很松了？ 这时，只要自己回答&ldquo是啊，他几乎不管我&rdquo，对方便会立刻问&ldquo那你为什么要特别打电话给你老爸？&rdquo 只要让纪凌歌问出这种和&ldquo假期住校&rdquo毫无关系的问题，还反复提到他老爸，那纪凌歌想通过秦启鸣调查秦忠原的目的就赤裸裸地呈现出来了。

     而纪凌歌并没有入套。

    她的问题是：&ldquo哦？你不和妈妈说的？&rdquo 秦启鸣才发觉，忘了说妈妈！秦启鸣只考虑到如何引诱纪凌歌上钩，却没想到自己的发言也有所漏洞。

     他连忙补充：&ldquo不是的，偶尔也是妈妈接电话的。

    &rdquo 纪凌歌赶紧逮住一条，说：&ldquo秦启鸣同学，你说谎了哦。

    &rdquo 说谎？ &ldquo哪有？&rdquo &ldquo你的父亲不是工商局副局长吗？按照你父母的工作时量来说，母亲在家接电话的几率，要比父亲多的多才对。

    而且我们处曾打过你们家电话，每次都是你母亲接的。

    &rdquo 有点糟了。

     秦启鸣心想，这确实是自己的谎言，刚才真不该为了引诱对方上钩而过分强调老爸&hellip&hellip如果被她以这个谎言和好奇为由，继续追问下去，自己可就不好回答了。

     所以，必须赶紧揭穿他们的身份才行！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