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3/3)
曾经还是斡楚王的幕僚,现在才知道,他还有一个早夭的弟弟。
林羡玉想:兰殊还藏着多少秘密呢?
带着这个疑惑,他往缓步往阿南的方向走,拍了拍阿南的肩膀,阿南抬起头。
“阿南,你怎么了?”林羡玉问。
阿南摇了摇头,扶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我们早点回去吧,殿下,今天风大。
”
林羡玉快到王府门口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阿南的小情绪。
阿南七岁时被人牙子卖到侯府,然后就一直是林羡玉的书童。
他从小就乖,嬷嬷教他什么他总是没过几天就学会了,做得像模像样。
他做事勤快又不怕苦,虽然比林羡玉小两岁,但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着林羡玉。
他从来不抱怨,被家里的管家和嬷嬷责罚,也只是傻傻地笑,半夜还要去林羡玉的屋子里,帮林羡玉盖被子,换汤婆子。
林羡玉从来没见阿南的脸上流露出这种落寞的神色。
阿南刚要走出马车,林羡玉就把他拉住了,说:“就算他是我的新朋友,但朋友只是朋友,谁都比不上阿南在我心里的位置。
”
阿南倏然抬起头。
“阿南是家人,是我的弟弟。
”
阿南垂眸道:“我只是家仆,怎么能是殿下的弟弟呢?”
“你怎么是家仆呢?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是亲兄弟了。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来北境,将来还要一起回祁国。
”
阿南这才露出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把林羡玉头顶的发簪扶正。
·
林羡玉前后只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所以回来时,赫连洲还没有醒。
萧总管一直在堂屋门口候着,林羡玉压着声音问:“王爷醒了吗?”
萧总管摇了摇头,奇怪道:“王爷都好多年没睡过这么久了,他以前总是天不亮就醒的,打仗的时候能两天两夜不睡。
”
“他又不是铁做的,怎么会不累呢?”
林羡玉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赫连洲的屋子冬天看时简直是家徒四壁,夏天再看倒显得清凉,屋子里唯一一抹颜色就是床头的小金葫芦。
林羡玉走到床边,用指尖拨了拨小葫芦。
小葫芦在床头晃悠起来。
赫连洲还沉沉睡着。
平时总是林羡玉在躺椅上睡觉,赫连洲看着,这次颠倒了位置,林羡玉觉得新奇。
刚要俯身去碰一碰赫连洲的鼻尖,赫连洲猛然睁开眼睛,视线如鹰隼一般,抓住林羡玉的手就将他摔到床上。
“啊——”
赫连洲的床上就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林羡玉砸上去和摔在地上没有任何区别,他的肩膀和腰胯都生生砸在床上,痛得嗷叫出声,忍不住蜷起身子,在赫连洲的被子上打了个滚。
赫连洲常年在军营之中,常有奸细偷袭,防备之心过重,这一套动作完全是本能。
直到听见林羡玉的呜咽声,他才猛然清醒。
“怎么是你?”赫连洲束手无策地望着床上痛到打滚的人,又后悔又无奈。
林羡玉完全没力气回答他,惨白着小脸,连声喊疼,赫连洲只好俯身问:“哪里疼?”
“肩膀……”
豆大的泪珠从林羡玉的眼眶里掉出来,赫连洲完全没了主意,怕自己手劲过重,右手握了握拳,放松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揉了揉林羡玉的肩膀。
“肯定肿了。
”林羡玉把脸埋在被子里。
赫连洲想要解开林羡玉的衣裳查看,明明是北境的女子袍服,他却不知如何下手,还是林羡玉说了声:“束带的结在后腰。
”
他笨拙地解开束带,蓝色的外袍倏然从肩头落下,里面是林羡玉从祁国带来的白色丝绸里衣,上面绣了金色的并蒂莲纹样。
赫连洲望过去时,先看到他不盈一握的腰和浑圆的臀,绸质的里衣贴着身形,遮不住弧度,赫连洲不禁想起那日他在浴桶里看到的旖旎风景。
清晨,床上,两个人。
林羡玉却浑然不觉危险,趴在被子上抽抽搭搭,委屈得不行,一个劲地说:“赫连洲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他解开自己的里衣,领口大敞,露出光洁白皙的肩膀,问赫连洲:“这里有淤青吗?”
赫连洲感到嗓子发干,匆匆看了一眼,便说:“没有。
”
林羡玉又撩开后腰的衣摆,“这里呢?”
“没有。
”
林羡玉刚要拨开裤腰,赫连洲按住他的手,哑声说:“床上铺了被褥,不会有淤青的,就你最娇气。
”
“可是我好疼啊,”林羡玉脱了鞋,在赫连洲的身上踹了一脚,“都怪你!”
赫连洲一把抓住他的脚腕,将他往床边拽了拽,望着别处,说:“先回房去。
”
林羡玉却赖着不走,“不要,你帮我揉。
”
他大概是从瞬时的疼痛中缓过来了,又变回生龙活虎的样子,非要和赫连洲闹。
钗子掉到地上,发髻都散了。
就在这时,乌力罕推门进来,匆忙道:“殿下,西帐营急报,西帐营急——报——”
乌力罕一转头就看到床上的画面。
他家英勇神武战无不胜的王爷,正倚在床边,缴械投降般的,任那个破王妃欺负,丝毫不还手。
乌力罕呆住。
赫连洲反应很快,几乎是在乌力罕冲进来的一瞬间就掀起被子将林羡玉裹起来,塞到自己身后,但乌力罕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说话的声音、敞开的里衣……
乌力罕陡然意识到:这个破王妃,好像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