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集:王权赐予(1/3)
【壹·桑梓炊烟里的龙鳞】
李家村的黄昏总是裹着麦香。
土坯墙根下,老黄狗眯着眼打盹,远处田埂上,几个顽童正追着一只斑斓蝴蝶,笑声碎在被夕阳染成金红的云层里。
这场景与二十年前几乎无二,只是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枝桠上,新挂了两盏描金宫灯——那是前日黑冰台密探星夜送来的,据说是咸阳宫库房里存了十年的贡品,灯穗上的珍珠在暮色里幽幽发亮,晃得村正李伯直揉眼睛。
“祁儿他爹……不,陛下,您看这灯……”李伯搓着满是老茧的手,望着眼前一身常服却难掩龙威的嬴政,舌头有点打绊。
三天前,当嬴祁带着一队玄甲锐士踏入村子时,全村人还以为是遭了兵灾,直到看见嬴祁身后那个面容与村西头老槐树下画像分毫不差的男人,才知道当年那个总蹲在井边帮冬儿打水的“赵政”,竟是扫平六合的始皇帝。
嬴政摆摆手,目光越过李伯,落在村口那条蜿蜒的土路上。
路的尽头,嬴祁正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一位青衫女子。
女子头上包着青布头巾,可露出的半张脸白皙如玉,鬓角几缕碎发被晚风吹起,拂过她微微颤抖的唇角。
“冬儿……”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二十年了,从邯郸城破到咸阳登基,从黑冰台密档里那句“王后薨于乱军”到嬴祁在骊山陵墓前的惊天发现,这两个字在他心底焐了二十年,几乎成了一道不敢触碰的疤。
冬儿抬起头,隔着数十步的距离,与嬴政目光相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看见他鬓角的霜白,看见他眼底深藏的疲惫与……狂喜。
而嬴政看见她眼角的细纹,看见她握着马鞍的手指泛白,更看见她眼中那抹熟悉的、如同当年在邯郸陋巷里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温柔。
“政哥哥……”冬儿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刚出口便被风吹散。
她想下马,却被嬴祁按住了肩膀。
“娘,您慢点。
”嬴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跳下马,转身将冬儿轻轻抱了下来。
母亲的身体很轻,轻得让他心疼——这二十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那个自称“冬儿医师”的女人,在说出“武安君”三字时眼中的惊惶,还有那本藏在药箱夹层里、记录着墨家机关术与道家炼气法门的残卷,都像一团迷雾,缠绕在他心头。
但此刻,迷雾暂时散去。
他看着父亲一步步走近,看着母亲眼中泛起的泪光,看着两人伸出的手在半空相握,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仿佛从未分离。
“爹,娘……”嬴祁低声唤道,喉结滚动。
嬴政猛地将冬儿揽入怀中,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嬴祁的胳膊,力道大得让两人都感到一阵刺痛。
这刺痛却如此真实,让他确信眼前不是梦境。
“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几滴滚烫的泪落在冬儿的青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老槐树下,李伯带着几个老人扑通跪下:“草民参见陛下!参见王后!参见太子殿下!”全村人闻讯赶来,黑压压跪了一片,磕头声此起彼伏。
嬴政这才松开手,扶着冬儿,对众人挥挥手:“都起来吧。
李家村……以后就是皇家桑梓,免十年赋税。
”他的目光扫过熟悉的村落,扫过那些既陌生又依稀认得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曾是他与冬儿短暂栖身的港湾,是他在成为始皇帝之前,唯一能感受到家的温暖的地方。
冬儿有些局促地整理着衣襟,对众人福了福身,低声道:“乡亲们快起,折煞我了……”她的目光落在嬴祁身上,满是欣慰与心疼:“祁儿,你长大了……”
嬴祁上前一步,握住母亲的手,又看向父亲:“爹,娘,我们回家。
”
【贰·咸阳宫阙下的金印】
回到咸阳的路程走了七日。
嬴政特意放缓了车驾,让冬儿能慢慢适应从乡野到宫廷的转变。
车队行至函谷关时,黑冰台统领蒙毅率三千锐士前来接应,看见坐在嬴政车驾旁的冬儿,这位素来沉稳的将领竟当场失态,滚鞍下马,涕泪横流——他是当年随嬴政从邯郸逃出的旧部,曾受过冬儿不少照拂。
消息如同野火般在咸阳城蔓延。
起初是“太子殿下寻回生母”,后来不知怎的就传成了“始皇帝迎回失踪二十年的王后,大秦将有大庆”。
待到车队驶入咸阳宫正门朱雀门时,百姓早已挤满了街道,争相目睹这位传说中“亡而复生”的王后真容。
冬儿坐在车内,掀开窗帘一角,看着眼前巍峨的宫阙、繁华的街市,还有街道两旁密密麻麻的人群,指尖微微发凉。
嬴祁察觉到母亲的紧张,伸手覆在她手背上:“娘,别担心,有我和爹在。
”
嬴政握住冬儿的另一只手,沉声道:“冬儿,过去的二十年,是我对不住你。
从今往后,这咸阳宫就是你的家,这天下……也是你和祁儿的天下。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