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3)
,早醒来了。
谢沅担心长兄的情绪转瞬即逝,重新迈步。
他脚步轻快,脚下生风,心情豁然开朗,只盼表妹早些好起来,盼时光再快些,他早些从太学完业。
好好的一场赏花宴,本是想让府上热闹起来,却生了意外,整个定远侯府都传遍了。
谢老夫人自然也听见了这事,竟不想她那两个孙子双双跳水救人,两人之间还夹了个欲救人没救上的魏家二郎,到最后那赵家姑娘最先救起了婉星丫头,澄哥救了漪澜丫头,这不会游水的沅儿让魏家二郎给捞了上来。
澄哥救漪澜倒在谢老夫人的意料中,就是沅儿和魏家二郎是想救哪位妹妹?
“婉星那丫头还没醒吗?”
谢老夫人慢悠悠转动佛珠,问大夫人道。
大夫人摇头,回道:“那孩子不吞药,喂进去的药汁都流了出来。
贴身伺候的两名丫鬟昨夜折腾了一宿,总算是把药灌了大半进入。
听说今早烧开始退了,应该也快醒了。
”
谢老夫人神色缓了缓,怅然道:“这好端端的偏偏就那俩丫头落了水。
”
陪在屋子里的谢行之道:“孙儿问过了,漪澜看见湖中有锦鲤腾跃,便想拨开湖面的芰荷,仔细看水下游动的锦鲤,哪知不慎落水,画舫上的女眷们惊慌失措,表妹听见动静才从船舱出来。
”
他顿了顿,抿唇道:“表妹大抵是想救漪澜。
”
大夫人闻言微讶,下意识看了看对面落座的儿子,可见儿子面色如常,她又觉是多虑了。
“那孩子惧水,怕得很。
儿媳听派去接星丫头的两名侍卫说,星丫头宁愿坐马车颠簸,也绝不走水路,就这么日夜兼程,一路颠簸着来了京城。
”
都是做父母的,大夫人心软了下来,继续说道:“听那两名丫鬟说,星丫头小时候落过水,变得惧水,身子骨弱了些,连生病都比常人痊愈得慢。
”
大夫人轻叹,苦了那孩子了。
昨儿,漪澜还在她怀里哭红了眼,说那孩子常犯梦魇,没睡几日安生觉,定是在扬州的日子过得好。
然而白日里那孩子跟个没事人一样,只字不提,在她们面前乖乖顺顺的。
谢行之敛目,唇角紧绷,长指缓缓敲着手背。
谢老夫人沉默一阵,道:“我那有颗百年人参,放着也是放着。
林嬷嬷,等下你便将人参送过去吧。
”
大夫人眼前一亮,没想到婆母的态度软下来,没有前些年那么深的执念了。
这厢,谢沅来了。
谢老夫人轻笑,真是提不得,刚在心里提了句,这人就到了她跟前。
“沅儿,过来祖母瞧瞧,四月底的湖水仍凉,可有受寒?”谢老夫人招手让他过去。
谢沅去了谢老夫人身边,仰头带着一丝骄傲,“祖母,您孙儿身体素来强健,哪能落了回水就受凉。
”
谢老夫人冷不丁轻敲他额头,谢沅吃痛捂住。
“你这孩子,往后切莫冲动。
”
谢老夫人冷了脸,叮嘱道。
谢沅柔柔额头,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道:“孙儿谨记,得多向长兄学习,像长兄一样稳重。
”
他太明白如何在长辈面前讨巧了,果真提到了长兄,祖母没责备他了。
谢沅坐在长兄旁边,陪祖母聊天解闷。
这茬过去,谢老夫人看了看不苟言笑、端端坐着的大孙子,问道:“澄哥二十有一了,昨日赏花宴的女眷中,可有合心意的?”
大夫人、谢沅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谢行之。
谢行之抿唇,神色淡然,迎上谢沅的目光,看了看,又转眸望向对面坐着也看他的母亲。
片刻无言,屋中阒静,却又让人那颗心七上八下,心里没个底。
谢沅便是这样,竟有些怕长兄说出自己藏心里的名字。
这时,大夫人忽然开口,打破这份宁静,“这事我也催了好久,澄哥总是避重就轻,依老样子搬出那件事。
这不说话,八成还是之前那答案,不是没合心意的,是还不想。
母亲,这喜事怕是还要等一阵子。
”
谢老夫人拨转佛珠,道:“澄哥老大不小了,再拖下去你二弟、三弟都有了属意之人。
这上了年纪,可就不好找喽,年轻又俊俏的小郎君多的是。
”
倒不是贬低的话,谢老夫人就想激一激她这无心男女之事的大孙子,否则她不知何时才能有孙媳。
谢行之:“孙儿明白。
”
谢沅跟着点头,长兄婚事有眉目后,才轮得到二哥和他。
因适才祖母问长兄的时候,他想的是表妹,当长兄看向他时,他心里一紧,竟好似感觉长兄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呼吸都凝滞了,忽然魔怔了一样,担心长兄道出他心声,抢了表妹。
好在兄长没有。
谢沅又恼自己的小人之心,长兄行事稳重、光明磊落,怎会与他抢表妹呢?况且,长兄就是块无情无欲的榆木疙瘩,不定哪日才开窍。
想着想着,谢沅有些想哭。
长兄倘若一直没成婚,他的婚事岂不是要跟着耽搁?
他能等,可表妹那边不能等,万一有人捷足先登向表妹提亲了,那他岂不是白等了?
昨日表妹柳下抚琴,已经有几名世家子弟多看了表妹几眼。
谢沅顿时感觉肩上多了座大山,慢慢朝他压。
从祖母那出来,谢沅跟在长兄身边,跟到大伯娘先回去,他跟长兄有独处的机会时,才终于开口问道:“长兄真的没有心仪的姑娘?”
谢行之一动不动站着,看向他,温润的眼里平静地掀不起波澜。
谢沅被看得心里七上八下,有些犯怵。
在一阵的沉默中,谢沅生怕长兄就搬堆道理讲个不停,于是圆话道:“我的意思是,长兄倘若有喜欢的姑娘,不方便告诉大大伯娘和祖母的话t,三弟帮长兄守着秘密,也帮长兄留意着。
”
谢行之眼里含笑,“留意什么?”
谢沅道:“留意着别让旁人捷足先登。
”
谢行之似笑非笑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长兄拍了几下,谢沅的心就跟着颤了几下,有些莫名的惧怯,硬挤出个笑来回长兄。
“三弟是热忱的。
”谢行之垂下手,幽幽说道。
这番一夸,谢沅心忽然安了下来,神经也不紧绷了,乐呵呵一笑。
两人走在石子路上,谢沅想着既然今日话题都打开了,正巧借此与长兄提提表妹的事情,“长兄觉得表妹如何?”
话音刚落,谢行之停住步子,转而看向他。
仿佛被窥探了心思,谢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表妹温婉恬静,是位好姑娘。
表妹来京城后就生了两场大病,身子骨弱,想来在扬州受了不少苦。
表妹前半生过得凄苦,往后的日子就该甜甜蜜蜜的,也需要有人守护,我觉得我能守护好表妹,让表妹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
谢行之似笑非笑,“动心了?”
谢沅不过十六岁,这个年纪哪藏得住事,且问话的人还是他尊敬的长兄,他自是和盘托出,微微点头。
谢行之却伸手,谢沅肩上一沉,不知是否是错觉,感觉长兄有些不高兴,身旁的气息骤降。
“三弟认为能护得住表妹?”
谢行之声音冷沉。
谢沅恍然,只听他又道:“二婶似乎不太喜欢表妹,三弟觉得表妹往后不会受委屈?倘若表妹往后受了委屈,三弟是帮表妹,还是帮二婶?”
谢沅垂头,哑口无言。
谢行之拍拍他肩膀,勉励道:“三弟年岁尚小,涉世不深,如今还需以学业为重,莫要分心,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谈。
若想护住表妹,三弟就要变得强大,坚定不移地站在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