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职培训的血与泪(2/3)
过来的?熬过去就好了。
”
扎西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很清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工长说的也有道理,机器确实有时候靠经验能解决。
但也不能完全不管规程。
”
林野和阿达克都看向扎西。
林野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藏族小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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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明白的。
”林野由衷地说。
扎西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两者结合,可能更好。
光靠经验,容易出事。
光靠规程,也不一定管用。
”
阿达克拍了拍扎西的肩膀:“行啊,扎西,有想法。
不过,现在这情况,咱们能做的,就是先‘混’。
等真上了岗位,再慢慢学。
”
林野点点头,感觉心里稍微敞亮了一些。
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混”。
身边还有两个看似不同,但同样在寻找生存之道的同伴。
培训第三天,形式主义的大戏正式拉开帷幕——选班委。
这原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在培训中心这种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滑稽。
李工站在讲台上,背对着阳光,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穿着笔挺的衬衫,打着领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严肃的管理者。
他公式化地宣布:“为加强管理,设立班委。
岗位:班长(总协调)、工长(实作课带头,协助讲师)、学习委员(收发作业)、纪律委员(考勤)、生活委员(宿舍卫生、分发劳保、组织活动)。
自愿报名,民主选举!”
台下瞬间冷场。
几十双眼睛互相躲闪,仿佛都在寻找一个拒绝的眼神。
谁也不想当这吃力不讨好的免费劳力。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只想“混”日子的集体里,当班委意味着要承担额外的责任,得罪人不说,还可能落得两头不讨好。
短暂的沉默后,几个人举了手。
一个油头滑脑、眼神活络、坐在前排的叫刘志,他争着当班长,理由是“年轻有为,愿意为大家服务”。
另一个体格壮实、似乎和王工长有点熟络、坐在后排的叫赵刚,他瞄着工长的位置,理由是“在部队待过,组织能力强”。
学习委员和纪律委员也分别有几个人象征性地举手,但那姿态,与其说是竞选,不如说是例行公事。
唯独生活委员——管宿舍卫生?管发肥皂毛巾?组织联谊?——无人问津,仿佛是个烫手的“屎盆子”。
谁愿意去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得罪那些不爱干净、或者懒得整理内务的室友?那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眼看又要冷场,李工脸色沉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同志们!班委不是什么荣誉,是责任!是为了咱们这个集体能更好地运转!没有人愿意担当,难道让班长一个人忙活?”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阿达克突然用手肘猛捅林野的腰。
力道不轻,林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嘿!林野!举手!生活委员!就你了!”阿达克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活儿适合你,心细!混个班委名头,结业考评说不定加点分,分岗位时兴许有点用!”
扎西也转过头,沉静的目光带着鼓励,微微颔首。
他似乎觉得,林野虽然看起来懒散,但本质不坏,当个生活委员,至少不会搞出大乱子。
林野内心OS:“加分?能有几分?管卫生?天天盯着人叠被子倒垃圾?这不是找不自在吗?…算了,阿达克这直肠子,不答应他能烦死。
反正这破差事没人要,我举个手走个过场,应付一下他,也显得我‘积极’,绝对选不上!混过去拉倒。
”
他抱着百分百的敷衍心态,一脸“被迫营业”的表情,慢吞吞、极其不情愿地把右手举了起来,高度刚过耳朵尖,随时准备放下。
戏剧性的一幕上演。
班长、工长位置竞争激烈(刘志和赵刚眼神都带着火花)。
学习、纪律委员也有人接手。
唯独生活委员,全场只有林野那只半死不活的手孤零零地举着!李工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看到林野那副“老实巴交”(实则是生无可恋)的样子,又看看他旁边两个一看就“踏实可靠”(阿达克体格好能干活,扎西安静不惹事)的少数民族兄弟,简直像发现了宝藏——这种“老实人”管生活琐事,再合适不过了!还有“帮手”!
“好!林野同志!主动担当!精神可嘉!”李工根本不给别人(也没别人)机会,一锤定音,“就由林野同志担任本期培训班的生活委员!大家鼓掌鼓励!”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夹杂着明显的嗤笑声和庆幸的呼气声。
刘志和赵刚显然对彼此当选感到满意,相视一笑。
其他人则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林野彻底石化,手僵在半空:“我?生活委员?管…管卫生?”他感觉像是被硬塞了一手的烂泥。
阿达克和扎西倒是很给面子地用力鼓掌,阿达克还冲他挤眉弄眼,无声地用口型说:“林委员,看好你哦!”林野只想翻白眼。
他只想混,怎么混成了个管卫生的“官”?
真正的“血与泪”生活委员生涯,从一场名为“迎接集团卫生突击检查”的噩梦开始。
李工下了死命令:“宿舍必须一尘不染!被子必须棱角分明!垃圾桶不能有垃圾!厕所不能有异味!这是政治任务!林委员,你负全责!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林野拿着那份比《安全生产总则》还厚的《宿舍卫生检查评分细则》,看着上面诸如“床底无浮尘”、“暖水瓶把手方向一致”、“牙刷牙膏头朝同侧”等变态要求,只想把这玩意儿糊李工脸上。
他毫无经验,更不懂如何指挥一群同样只想混日子、甚至可能故意使绊子的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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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从自己宿舍开始。
他的宿舍是四人间的,另外三个室友,一个叫张强,整天抱着手机打游戏;一个叫李明,性格内向,但邋遢得可以,袜子随手一扔就是几天;还有一个叫王磊,还算干净,但不太愿意管闲事。
林野拿着扫帚和抹布,像个陀螺一样在宿舍里转。
他先清理了床底,果然,几双脏袜子、不知道什么用的杂物,像地雷一样藏在各个角落。
他忍着恶心,把它们一一捡出来。
然后是桌面,灰尘厚得能写字。
张强和李明看不下去了,象征性地擦了擦自己的桌子,但动作敷衍得像在搔痒。
王磊则默默地帮着林野一起整理。
林野内心OS:“这帮人!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检查组来了,扣分了,大家一起挨批,谁也别想好过!”
他试图去动员张强和李明,让他们把被子叠好。
张强懒洋洋地甩了甩手:“叠那么好干嘛?累不累?检查组又不住这儿。
”李明则低着头,一声不吭,显然是懒得动。
林野气得差点跳脚,但他知道,发火没用。
他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地重复着要求。
最终,在王磊的协助下,他们宿舍算是勉强达到了“及格线”。
被子叠成了豆腐块,虽然棱角不太分明;桌面擦干净了,物品摆放也还算整齐;垃圾桶倒空了,虽然地上还是有些纸屑。
第一次宿舍大扫除动员会开得像场闹剧。
林野站在自己宿舍中间,有气无力地念着要求:“那个…大家注意下卫生啊,检查很重要…嗯…被子尽量叠好…”下面的人该干嘛干嘛,玩手机的、聊天的、抠指甲的,完全当他是空气。
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自查,脏衣服像地雷一样藏在床底各个角落,垃圾桶堆成了小山,被子像被轰炸过,厕所的味道能熏死苍蝇。
林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角起了泡。
混不下去了!他必须想办法。
阿达克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像座铁塔,洪亮的嗓门带着草原汉子的彪悍:“喂!都聋了吗?!林委员给咱们留面子,我阿达克可没那么多讲究!这卫生搞不好,检查组来了,大家一起扣分!丢人现眼!今晚都给我动起来!我看着!谁偷懒,别怪我请他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他捏着拳头,骨节噼啪作响。
这赤裸裸的“武力震慑”加上“集体丢人”的威胁,瞬间让几个刺头缩了脖子,懒散的氛围被强行打破。
扎西则默默地拿起工具,对林野说:“光说不行,得做样子给他们看。
我们先把自己屋弄成样板。
”他心思缜密,带着林野和阿达克,严格按照《细则》要求,把他们的宿舍收拾得近乎变态的整洁。
被子叠得堪比军营,物品摆放如用尺子量过,扎西甚至不知从哪弄来便宜的香薰块,巧妙地放在厕所角落祛味。
他一边干,一边低声告诉林野检查的死角在哪里(门框上沿、暖气片后面、床板缝隙),以及如何快速“突击”表面光鲜。
靠着阿达克的“武力值”和“不要脸”精神,加上扎西的“技术流”指导,以及林野拿着《细则》死磕、带头干最脏最累的活(比如通堵塞的厕所下水道),宿舍卫生总算在检查组到来前,达到了“虚假繁荣”的标准。
林野也悟出点门道:这“管理”,核心就是“带头干脏活+找个能镇场子的打手(阿达克)+有个技术顾问(扎西)+关键时刻别要脸”。
刚应付完卫生,生活委员的“福利”又来了——分发劳保用品。
库房里堆满了散发着浓烈橡胶和劣质棉布味道的劳保服、劳保鞋(硬得像铁板)、手套、肥皂、毛巾。
数量、尺码一团乱麻。
林野看着名单和堆积如山的物品,头大如斗。
他根本不认识大部分人,名单上除了名字和工种,几乎没有其他信息。
阿达克再次挺身而出,凭借体型优势,成了人形搬运机和秩序维护者。
“排好队!别抢!念到名字的上前!林委员你点名发东西,扎西你管尺码和签字!”他往那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