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おいさんゴしょ】(3/3)
走向怎么听都超出奇幻范畴了,
因此实在没忍住抬头问了句,所以亨利○格是瞎了吗。
“亨利○格?谁?”了不起的眼罩纯真迷茫的歪着脑袋反问ありゃ知らないの?『アラサーがv○uberになった话。
』って。
あぁあ、やっぱ僕もやってみようかなー。
不知道说什么好。
交完报告做了;
洗澡淋浴冲一半再听见狗叫都已经很释然了,淋淋啦啦踩着水跑出去时,“爱情果然是会消失的”刚哼唧了个开头。
胳膊手挡着别别扭扭问他干嘛,大哥说不干嘛,我就随便叫一下,不可以嘛。
当然可以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反正做了。
除八月二十二日前后和二十七日当晚忍辱负重外,其余的都比较即兴,话也不算多,也没什么难以承受的坏心。
突发活动往往十五分钟上下程度,会给人留口气,剩下的半天不至于睡过去,称得上善解人意,虽然晚上另算。
只是每每累得半死躺平发呆时都会很在意。
印象比较深,核对后发现张本人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后收尾总会变成正体位,射完总会莫名其妙的捧起人侧颊很轻很快的亲一下,然后翻身哐当一声倒旁边去。
老实说原来觉得黏黏糊糊缠着人不让睡有点烦,但事实证明那也比一言不发沉着脸盯天花板好。
也不闭眼,也不擦汗擦性器,就直勾勾的湿漉漉的,像块石头像根木头,像做错了事心里过意不去的小孩,总觉得出于某种原因对方正浸没在无声又微小的懊恼里。
所以直到今天都还在后怕,大概去年提分手也并不全是开玩笑。
五月二十五日
几周前的事。
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具体的全忘了,毕竟平和的日子大同小异都差不多。
当时电视里正播着什么也忘了,但似乎多少有点关联性。
因为这个人突然冷不丁问了句“想把我的尸体埋在哪”。
又随口一说,又不咸不淡,又连反应时间都不留就猝不及防扔炸弹。
扔完炸弹无知无觉头都不回一下,若无其事比划着继续讲。
他说至少得找块漂亮的地方吧;是不是得修在高山上呀,这种;“风水”?没错吧,刚刚电视里有讲;小朋友你能看嘛我怎么感觉你够呛呐;算了总之人家也想要一个……“地宫”。
对,地宫;灯啦水啦船啦之类的,喷泉也要有一个吧;那……其实完全可以建座城堡出来啊!!
……想起电视里播的是什么了。
别问谁家好人家深更半夜为什么非得看探索发现。
总之旁边的傻子一举勺子一扭头,红口白牙张嘴就是“给我来座城堡”。
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在想,抱着冰淇淋桶逃窜进厨房,冷冻柜灯亮的冰冰凉,也没敢答的太大声,只说那给你陪葬。
可能没听到可能没在意,折返回去时,这个人还愣愣的傻乎乎的坐在沙发上,抱着两手叼着勺子仰着脑袋发呆。
勺柄一晃一晃的,直等人走过来,对面扭脸扬扬下巴示意你忘把这个也拿走了。
所以捏着勺子掉头回厨房,没能看见表情姿态。
射灯背景灯留了一排,节目旁白肃穆阴沉故作腔调,摇臂特写正缓慢扫过一排排兵俑凝固的笑。
鼻音ん着哼哼,紧跟着一咂嘴,
“不要吧?如果殉死的话,”估计还指着电视比划了一下,“你不就也得变成那种方形脑袋了嘛!那也太惨了吧,我!!”狗说果然还是算了光是想了下就已经不敢嗝屁了。
水流冲在勺子上,溅湿衣服下摆和裤脚,空调温度设置偏高,屋里潮哄哄热乎乎的,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会发自内心感谢秦○皇。
而之所以会提及,是因为这事毫无疑问依然没完。
当晚躺床上来回来去翻腾好一阵没睡着。
这边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自己顶着方块脑袋站在坑里,那边在想什么不好说,反正板着脸亮着蓝光,大概这个狗随时要起夜。
没两分钟,憋不住了,哐一转身侧撑起脸,另一手指尖点着人脑袋连戳两下,
“你干嘛呢。
”狗问。
……努力入睡呢尝试失败呢正在生气呢顶着方块脑袋站在土坑里呢。
凭什么狗就能睡水晶珠宝盒住城堡鲛人泪水银河,自己就得丑不拉几面带微笑满身泥牵着马站土坑里??越想越气越琢磨越不是味,而且老实说夜深人静一闭眼想起一坑人脸委实有点怕。
所以跳起来骑在狗身上捶,挥出的每一拳都是向资产阶级宣战,扒拉的每一下都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软着两手装模作样半接半躲,对面玩了一会随即一手攥一边,拉着人两臂横着展又竖着举,大概算御敌桎梏,实际像广播体操。
总之伸展运动做完两轮,改一手掐两腕,刑讯逼供似的把人都拎起来往高拉。
看起来有点懵,很迷茫,他说稍等小朋友,你能理解城堡呀土坑呀什么的,全是胡讲着玩的,对吧。
有点不想承认,但确实声嘶力竭的喊出了“我也要住城堡”。
大哥脸皱的像橘子屁股,啧了声鼻息出气,拎着人又耐着性子软着调子问一遍。
他问所以就生气了,气到睡不着?真的?你说实话,“没有别的原因?”
又硬着头皮喊了一遍,手就被放开了。
沉默注视比说开了更难熬,为回避视线只能往人身上躺。
蹭蹭脸听心跳,听了会鼻子发酸眼眶发紧喉咙眼堵得慌,只能小声说也要住城堡。
感觉像听懂了也像没听懂,没脾气了或者无所谓了。
摸摸脑袋缕缕头发贴着背拍两下,这个人说好好行行那你住,住城堡,你住最高的地方,避雷针插哪小朋友就站在哪,怎么样。
随手按下暴动又胡噜两巴掌,这个狗说不满意是吧,看来是不满意呐……那好吧,老公在城堡里挖个坑,专门用来给你站?
捶了几拳抽嗒几下,紧紧胳膊叹了口气,就都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象踩在地板上,用鼻子旋开门把,沉重的踱过前廊,两耳扇动并仰头发出高亢的鸣叫。
直抒胸臆开诚布公,世上哪还有比这更难的事。
毕竟大可以把心掏出来寄一封挂号信,塞进家门前的邮箱里,哪怕被怠慢被忽视即便真被寄丢了也没关系,因为活该乐意。
但如果非得逼着人捧起一颗心亲自去按门铃,直直塞进对方手里告诉他全给你我爱你,那是否未免也太恐怖。
还不如寄期冀于给完就跑一出门就被车撞死,相比之下也算好结局。
所以说不出口的时候一般能做的也就只有爱了。
因此即便去年一零五闹的天崩地裂也还是没少做,哪怕事后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暗自难过。
翻了播放记录以确定,4k高清,千古一帝。
所以是五月二十五日。
印象里随潮涌似的一呼一吸起伏,边装睡边听了会鼓动韵律,一鼓作气动用全部勇敢魄力和决心,你说咱们现在就去砸他家玻璃。
然后发现这个猪脑子狗竟然已经睡了
——虽然有点推卸责任的意思,但摸着良心说,何止去年,哪怕时至今日也一样,杀了你都看不出来这个人到底在不在意。
因为在意时好像可在意了,苦大仇深沉默颓靡,一股臭男的通病老登头味,“ハート痛痛但人家不说”“委屈难受坚强宝宝自己扛”,以至于一零五复盘曾无数次想点一首冷冷的冰雨在脸上无情的拍送给这位粑粑;
但要说不在意,这个人好像又真就没往心里去。
毕竟但凡换谁碰上这种飞来横祸估计早都海猫杏花薄荷糖了,据说连刘海子都爆发过好几次存在主义危机了。
但哥老师不一样,大哥心理素质是真的强。
该高专高专该祓除祓除,该吃吃该喝喝,走在路上被盯着看第一反应甚至还是检查旁人仪容仪表。
反正无论怎么想,都不是创巨痛深该有的精神面貌。
就比如五月二十五。
扯那么个鬼话出来,心照不宣起这么个鬼基调,把人搞得手足无措揪心揪肺琢磨一晚上,他睡了。
大一统去了?修兵马俑去了?让他坑里站着了??都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么多觉——
抽了口气打了个激灵,拧着眉头没睁眼,紧了紧手又拍两下,一口长气舒出来眼看又要眯过去。
所以连拧带掐把人摇醒,从根源解决问题,认真严肃积极倡议,走吧哥斯拉,咱们去砸玻璃。
迷迷瞪瞪接连被吵两次,火气从哈欠里溢出来,他说闭嘴巴大蝶。
嘟囔完俩眼一翻又叹口气,面如土灰身心俱疲,他说谁家玻璃?
对过眼神后大概彻底清醒了。
两眼眯着唇线抿紧,这个人说不好吧……不好。
小朋友,平时开玩笑呢倒是没关系,但砸玻璃可是暴力行为诶。
而且杰的话肯定早就睡——
趴在身上两手捏脸物理打断,强行对视再交换一轮眼神。
可惜对面目光清澈单纯的宛如一个二傻子。
被逼无奈只好进一步暗示,“……‘执笔的意愿’?”
又忽闪忽闪半天这个人才搞懂。
随即“ふっ”的轻声笑,接着稍侧过半寸脸,垂下眼,只胸腔震颤,再没出声。
可手上又拍两下,向上捏着人后颈抓两把,揉着脑袋把头发弄的一团糟,最后半笑不笑揪着人脸皮意味不明玩似的掐。
厉声抗议后成功叫停。
面霜都浪费了,令人生气。
听完扑棱扑棱爪,狗啧了一声说怪不得,刚刚都还在想我老婆是化掉了还是坏掉了,怎么摸着还粘手啊。
总之,令人深感遗憾的是,提案被拒。
按理说天选摇钱树砸几块玻璃玩玩而已,能有什么毛病,没任何问题。
可惜遵纪守法的冤种思考再叁最终没同意。
不过没关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祖宗还挺高兴。
所以后来多半又小题大做打着“被吵起来睡不着”的幌子什么什么了,具体情况忘了,毕竟倾心愉快的亲热欢好实属常态,没那么多记忆点。
八月八日
除八月二十一日有明确记录外,其余日期不可考,因为去年八月每天都是新冒险,很难有余力一一记下具体享受了怎样的极致体验。
老实说,其实没什么不得了的事。
毕竟大奸大恶他不干,也做不出来,这个人都没概念。
但在耍宝添堵方面,活祖宗绝对是个中翘楚,祖宗要是屈居第二那没谁敢当第一。
反正说要把人气个半死就必将半死,都不会让你死到叁分熟地步,堪称粒子级别精准把控。
去年八月,几乎一整个月,都洋溢着极为具像化的既视感。
只感觉这个人每天一甩头发一叉腰,动不动就指着面前的臭水沟放话“爱我你就跳”。
说不爱是假的,但跳又是跳个毛,讲道理吧油盐不进,打他一顿吧一米九二九十五公斤的美少女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属实没法弄。
所以也不是没想过,都是受苦,那还真不如转职起个号去。
可大哥又不上播,就纯折磨。
印象比较深的,大概是八月上旬的一天,没找到日期留底,姑且推断为八日。
而美好一天,尊享折磨之旅,从睁眼开始。
七点半八点。
一骨碌翻起来,旁边床又空着,所以紧赶慢赶忙不迭穿戴洗漱。
奔去客厅,发现祖宗在厨房,状态稳定心情尚好,甚至翻箱倒柜拎出了从没用过的小型家庭电器做了煎饼蛋糕。
并体贴入微的,挤了半瓶枫糖。
盘子里,那个饼,就沉降在糖浆的海洋里,都浸透了淹死了,软到连个气泡都冒不出来了,光看一眼血糖就要炸了,再不立刻连打六针胰岛素四肢全要烂开花了。
中岛后,活祖宗,戴个墨镜穿个裤衩挂个围裙英俊性感的像张色情张贴画,笑的春风万里眉目传情,和颜悦色温温柔柔问你睡的好不好呀,
然后反手掏出糖罐捻俩方糖出来当着人面捏碎洒在煎饼的尸体上。
且采取了相当夸张愚蠢且清奇的姿势。
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说不愧是叁十路,古早网络冲浪专业户,当日戴着墨镜可能都属于设计元素。
总之那个饼有多绝望自己就有多绝望,那个饼死的有多透彻当时就有多透心凉。
不过好心的狗并不那样想。
狗像个八星八钻的老钱绅士,哪怕风情万种半裸围裙,哪怕刚又碾了一把糖,还是微笑着帮人拉开座位,替人摆好餐具,为人倒一杯橙汁再加六块巧克力进去
——巧克力。
独立包装,彩纸封,全脂牛奶巧克力。
加进橙汁里。
大哥就歪着脑袋靠着桌边从围裙小兜兜里一会摸一块出来,啪一声拆开,咚一声抛进去,一会又摸一块出来,再啪一声拆开,继续咚一声抛进去。
啪咚啪咚,连丢六块,丢进橙汁里。
眼看着橙汁都快吐了。
而与其同时,屁股嘴也非浪得虚名。
祖宗手上啪咚不耽误嘴里咕哝。
饭吃太少睡眠不好,再这样下去人家可是会担心的呀;机器不错买的很好,决定啦会留下争取以后每天都用一下;家里调味料没了糖也严重不足,一会出去采买一趟怎么样;え”ーー,
“你都不吃的嘛,早饭。
”这个狗说人家做了好久哦,人家真的有超努力哦,人家把心都放进去了哦,果然呐,爱情,是会消失的嘛——
……那一口下去生命体征跟着消失难道就没关系么。
饼已经死了,糖一起死了,橙汁巧克力也都死不瞑目了,想必多死你一个不多少死你一个不少。
不过好在正准备杀身成仁时,祖宗手机响了。
甚至还是视频,来电人刘海子。
哗啦哗啦纸页响,刘海子在扬声器里说再不回信上午提交要来不及,签过字的报告长这样,到底在不在悟手上,请现在就去找一找,麻烦把镜头转过去,太变态了我不想看到。
因此画面自然而然落在了盘子里,话题顺势转到了匠心独运的制作方式上。
作为一个本质良善的好刘海,视频对面沉默了半秒不到,随即听筒里庄严郑重道,悟,你老婆是不是不想要了,不是的话就把快那堆东西倒掉。
总之谢谢刘海,致以永恒敬意。
上午哆哆嗦嗦敲电脑,祖宗骂骂咧咧打着电话糊弄完报告又跑去交。
中午没见到。
下午回来的。
推门时板着臭脸扒拉衣领“回来了”,进门后原地升级为黄鼠狼拜年,黄老师嬉皮笑脸着表示今天外边超——热诶,所以要不要出去走一走,磨练坚强的意志可是很重要的。
え”ーー,
“那么困扰的嘛,你。
”这个狗说这可是久违的出门约会哦,哪怕人家刚回来也还是想要陪你去哦,人家明明有期待超——久哦,果然呐,爱情,是会消失的嘛——
……损人不利己绝对是种特殊性癖。
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日最高气温叁十四度,持续降雨,局部地区雷暴,挨雷劈过的意志那确实比较坚定。
可惜这次手机没响,去了,为贯彻磨练坚强意志,步行。
好消息是没再下雨,只云层里时不时滚过两声闷雷而已。
坏消息是蒸笼般的桑拿天,走到目的地时差点脱水死在超市门口。
好消息是工作日,半下午,天气不好,没什么人。
坏消息是大哥勾肩搭背,懒洋洋往人身上一挂,随便一比手势说去吧皮○丘,就交给你啦,
“今天的晚饭你做,没问题吧。
”这个狗说也不是要为难小朋友,只是人家偶尔也想被照顾一下诶,当然啦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呢,也完全没关系哦,果然呐,爱情,是会消失的嘛——
正因为此后来才总时不时犯嘀咕。
也不是没道过歉,也不是心里没亏欠。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人纯属随口呲屁,这茬也没往脑子里进。
而且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好为难。
无非买点东西而已,回去再自由发挥一下,只要别给祖宗吃中毒了就行。
但问题是,这个狗,他捣乱。
车是不推的篮子是不拿的,连路都不好好走,七扭八歪挂人身上看架势是不准备下来了。
又热又重汗津津潮乎乎,就只垮着屁股嘴嗯啊,事巨多无比。
那个不是有机吧,这个一看就不好吃的呀,家里用的不是这个牌子诶你都没注意过嘛。
其实听几句哼唧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平时也碎碎叨叨,不满意的放回去,只要给个准信就行。
但狗嘴里就吐不出句明白话。
刚从货架上取下来就听见狗叹气。
扭头征询意见,只见狗连眼都闭上了,光摇着脑袋呜呼哀哉。
但正要放回去,狗就又在旁边拖着调子え个不停。
所以举高了问他买这个行不行。
狗耸肩憋嘴说当然可以啦有什么不可以的,然后再摆出副痛心疾首的嘴脸,连着啧啧咂一串。
可即便摆回货架里狗也还叹气。
所以继续指着问他那换一个好不好。
狗眯眼假笑说随便你呀只是调味料嘛又没区别的,然后对所有选项都有意见,并持续发出各种声音。
指左边那个,スーっ的苦着脸倒抽气;指右边那个,はぁー着梗脖子作势躲远;指上面那个,んー着鼻音哼哼眯眼睛;指下面那个,まぁあ着皱紧眉头眼角瞥人,好像你要买坨粑粑似的难以置信。
反正翻盖手机按键铃都没他声效多,太鼓达人全不可都没他表情丰富。
就那一小排货架,哪里不对指哪里,跳舞毯、点读机、节奏大师、儿童键盘,滋哇乱叫烦的不行。
最后实在伺候不了了,索性把最初选定的那瓶扔进车筐里。
这才总算不挂人脖子了,大哥倚着车把一伸胳膊一抬手,又捞起东西原样摆回去。
然后靠里重摸了一瓶出来,“后面的日期近一点。
”叹完气还白你一眼。
其实折腾几回也没什么关系。
又没说错,权当是长记性,乐意拿什么就拿什么随便祖宗高兴。
但狗就只是纯粹在找事情。
因为自从亲自上手后这个人就没挑过一件正常东西。
晃晃悠悠百无聊赖,防不胜防动作飞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筐里拣,一扭头没看住车里就得多几样,件件格格不入。
比如有个扳手。
问他这玩意买来要干嘛。
拎起来掂两下攥手里打高尔夫似的比划,狗说因为这边的スパナちゃん颜色很可爱呀,甚至还有防滑握把!
比如有盒西瓜皮。
问他买回去还真吃啊。
“怎么可能,”眨巴眨巴又拿两盒,狗说但你不觉得就还蛮搞笑的嘛,晚上带去高专给他们发!
比如有根甘蔗。
那么长,那么粗,没削皮,没切段,甘蔗。
虽然这家不常来但又不是乡下,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转角货柜里会立着几根甘蔗。
但狗好高兴。
狗是真的很高兴。
狗两眼放光径直奔去。
右手抽,领空抛,左手接,打两个转,狗站在冰柜边抡着甘蔗虎虎生风,看着像这就要把全人类就地正法。
玩两下换一根,再玩两下再换一根,好怕祖宗再多表演一会超市工作人员集体出来围观鼓掌。
处理不了,也注定不吃,所以问他难道武器库里缺这一件新装备么。
刚把几根甘蔗都挨个抡过一遍,对面正托着下巴面露难色,像在做多么重要的取舍般对着超市货筐反复斟酌。
这根摸一摸,那根握一握,最终郑重其事选定一杆,横着插进车筐里。
语气严肃表情正经,他说能长到这么高一定很不容易,倒是给人家多点体谅之心啊。
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着拿出去。
狗脸拉的又臭又长,嘟嘟着嘴又原样拎回来。
拿出去。
又拎回来。
拿出去又拎回来。
再拿出去后当机立断推起车立刻跑。
狗反手攥着甘蔗像射标枪一样紧随其后,感觉只差一哆嗦就要百步穿杨瞬间给人钉地上。
不过事态并没往那个方向发展,因为他腿长。
两叁步追上,大大方方放下,视线居高临下,这个狗说果然呐,爱情,是会消失的吧。
……大概成为了这家超市几个月来唯一一个购买甘蔗的顾客。
都不敢想顶着雷暴天步行扛回家会有多大概率被当街劈死。
但拉锯作战无疑提供了一条全新思路,甘蔗有点显眼没办法,可扳手青汁猫条冷冻鸡皮一条活鱼恐龙零钱包芥末巧克力大可以偷偷放出去。
其实买回来也无所谓。
膨化食品饮料点心都不提了本来也全随意,只是实在有点东西过于不正经。
为什么买猫条,因为包装上画的猫“很有趣”?知道说什么好但说不了。
总之这边偷鸡摸狗往出扔,那边哐啷哐啷往回拿,像经典数学题游泳池里一边放水一边注水什么时候能注满,或者哥哥在前面跑爸爸在后面追什么时候能遇上,具体不表,因为光是回想起打车时司机久久凝望甘蔗的目光就足够心力交瘁了。
下午人仰马翻回来,进屋冲个澡准备作战。
先说结果,没下厨,因为祖宗躺床上就没再爬起来,久违的病倒了。
估计是因为晚上没怎么睡,早上谋杀煎饼,上午现编报告还跑去提交,下午又发癫犯病磨练意志。
而超市里温度太低,出租里车载香水味道太呛,一身汗淋完浴还光屁股吹空调,再不中暑感冒想必天理难容。
总之活祖宗生病,这顿饭肯定是不用做了。
但众所周知,这个狗但凡稍有点头疼脑热就会立刻开始肆无忌惮的作天作地。
先眼含热泪感叹时运不济,再攥紧人手交代浏览记录删干净,接着像离退休老干部似的忆往昔峥嵘岁月情,杰还会给性感写真集包书皮。
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表演感同身受点头附和求祖宗赶紧睡。
不过刚说完就后悔,又不是不认识这个狗,让狗消停点和吹响冲锋号角有什么区别。
结果可想而知,
委屈难过,嘤嘤唧唧,战况升级,他要坐轮椅。
天知道去哪给祖宗偷轮椅。
但狗颤巍巍苦笑,娇滴滴抬眼,朱唇微启张嘴又是“果然呐爱情是会消失的嘛”。
所以连夜驱车单刀赴会前往高专敲锣打鼓偷轮椅。
顺便请假,顺便群发,顺便求爷爷告奶奶恐吓威胁绑架,等轮椅取回来时差不多半个高专的学生同僚也都到场。
祖宗很欣慰,笑的虚弱笑的勉强笑的我见犹怜,然后坐着轮椅旋转漂移风生水起,神采奕奕的给大家挨个发西瓜皮。
塑料鞋套一次性纸餐盘四分之一块瓜皮,集中营般站成一列高矮胖瘦参差不齐,每张沉默的脸上都写满“好想弄死他”或“得想个法子快点弄死自己”。
场面太夸张不是人能编出来的,不然早就在雷暴天被劈死了。
而且如果没记错,当日适逢水曜,原本这撮人应该换个地方待到第二天下午。
大概相比之下,活祖宗贵体欠佳显然是天大的事?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由着他性子胡来也是在换种方式表现体恤吧。
虽然这个狗毫无疑问屁事没有。
狗甚至有闲情带着几个小孩玩新出的卡○空,可精神了,几次叁番从轮椅上跳起来和学生们抢手柄。
其他种种发癫犯病不太确定,因为游戏里出现了大量回血道具,全是お菓子。
大哥见一个想吃一个,和进店里点单似的,横着胳膊一指屏幕,红口白牙屁股嘴叭叭的就要。
深更半夜没地方买重要么,不重要,因为必有一句“果然呐爱情是会消失的嘛”在后面等着自己。
所以临危受命披星戴月满街扫荡便利店。
虽然等到拎回来时,祖宗早就又冒出来了新想法,也实属狗之常情。
而话行至此不得不说的是,虎杖悠仁,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好孩子。
因为孩子临走前对玄关门口立着的甘蔗表现出了浓厚兴趣。
据说辅助监督载他们回去时车窗也没关上,半根甘蔗横在外一路开回高专去,很猖狂的。
总之叽歪出租“不太行”的人理当自我检讨。
印象中天大亮时祖宗刚折腾够。
美美躺好,自己给自己掖被角,抿抿嘴点兵点将,床头柜上手机、口哨、凉水瓶、润喉糖、花花绿绿的马克杯已按吩咐依次排好。
确定万事俱备后,狗这才刚顾上嗲着嗓子娇嗔,比出拇指表扬,
“了不起了不起,小朋友是真的很厉害!现在都学会意念投毒了不是嘛,不下厨也可以谋杀亲夫。
”说完便收敛起笑,眼波意味难以言表,中顿黏连咬字很轻,这个人问で、今もすきなの、ぼくのこと。
六月十五日
凌晨刚反应过来,搞不好当时一进超市就已经身体不舒服了。
但也不能每每翻黄历,次次闹一通就把人提溜起来。
吵醒祖宗是有代价的,比较费自己。
因此硬憋到吃饭时才旧事重提。
不出所料,猪脑子又什么都没记。
光瞪着大眼瞎眨巴,“即便这么讲也……不是啦说真的,人家哪次生病不是你害得呀!不记得是当然的吧,和自己老婆记仇是干嘛啦。
”
……那要么剖腹谢罪呗??面露难色,狗说谢罪方式换一下比较好哦。
……那买两根甘蔗上供??豁然开朗,狗一拍巴掌振声表示甘蔗——!!!早说啊!!买甘蔗那天嘛!!记得的呀!!说起来,到底把我的甘蔗藏到哪去啦,你!!
……对长条柱状物报以过度热诚,是否很容易被解读为,尊后庭渴望被互动呢,先生也不想被进一步造谣吧。
总之是这样逃过一劫的。
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即慢慢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
反正刚被嘴两句就打击报复,这个狗也是真玩不起。
六月十六日
无关性向,不论国籍,覆盖全龄,几乎所有刚苟合没多久的老世代无聊人类,都注定会在一个闲到发慌的普通日子里,随口问出一些明摆着找事的送命题,比如“你妈和我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你有一百块给我花几块”,“如果哪天我提分手要离开你会怎么办”。
不为什么,交配行为降低智力。
反正几年前都问过,祖宗的回答也都不正经。
第一问比较干脆,他说我都不认识我妈难道你见过呀;第二问比较直接,大哥想了想,一脸狐疑着开始掏钱包,摸边角找半天抠了一枚硬币出来,郑重其事按进人手心里,他说一百就够了?算了稍等,再给你找八円,去给老公买瓶水;
第叁问就很厉害了,现在回忆起来,感觉值得被载入史册,写进自恋粑粑教科书里。
伸着爪子在人眼前晃两下,关切体恤忧心忡忡,他说没关系,虽然早就知道你笨蛋了,“但你又没瞎啊??看不到嘛难道……我诶,我。
老子都这——么帅了还不知足呐??”
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现在提起时也依然语塞到想上吊。
但翻回头看,坦诚大概从来都不在彼此的选项里。
毕竟性交都算突破自我,交心也未免太强人所难。
又勤快又懒,又闹腾又寡,又直白又藏着掖着屁事一大把,是这样的人。
这个人确实不撒谎,只是也不喜欢说实话。
有事没事全都糊弄一下,等祖宗主动开尊口不如期待南海槽爆炸。
所以思前想后刚刚主动交代了。
最近在重记去年的事,到底还能想起多少,从另一个角度看究竟是什么样。
可能是因为还没到两点半,也可能纯粹懒得接茬懒得管,对面驾轻就熟装傻充愣,“什么呀”“不知道啊”“去年怎么啦”,演的好棒,和真的一样。
因此不负责任的随意猜忌。
只能试探性的问是不是离退休老干部赋闲在家没事干,趁人不备自己偷偷把暮○之城给看了??
“…なにそれ??”老干部说不是都戒掉了嘛已经,又要什么打火机??
总之现在时间是二零二五年六月十六日凌晨一点二十九,暮○之城,启动。
估计第一部播完天就亮了,想必看到一半祖宗就该睡过去了。
想太美了根本没有。
成功进化掉人类睡眠需求的狗看的那可太带劲了。
观影全程宛如身边蹲着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吵架,为什么爬树,怎么就亲上了啊他俩什么时候谈的我没看到啊。
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还是装没看,就这么部青春疼痛肥皂片,到底有哪部分值得祖宗看到上头。
答案揭晓的很快,因为后续事态发展走向基本可以和屈打成招大刑伺候划等号。
很尴尬的。
即便积极自救试图用平成女星搅浑水,大哥也明确表示根本不吃那套,毕竟“井上和香又没有半裸爬树背着人在山上来回跳”。
心情是没有心情,感想是不想说话。
正在审慎考虑中,接下来是该老老实实买根甘蔗谢罪,还是突破自我勇敢挑战背狗上树。
因为狗对爬树这一点,莫名其妙的,意见非常大。
题外话。
祖宗对轮椅有执念能理解,好些年前的事了。
当时刚谈没多久闲着无聊翻相册,这个人曾指着张照片问过情况,并在听完解释“哦”了声,开始原地犯病。
人家也体力不好的呀,人家也很容易累的呀,人家怎么就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呀,推着朋友出去玩一定很高兴吧肯定没想过你老公的心情吧说起来你这个朋友现在还活着嘛。
反正梁子是这么结下来的,以至于直到今天关键道具还依然时不时被提及。
但树这个事,确实绞尽脑汁也没想通。
大概是因为“黑猩猩骂猴”“白猩猩上树”听起来比较工整吧。
不过天长日久狗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的屁,合理猜测,这个人也就随口一说,胡乱找茬逮哪算哪罢了。
估计只消两天,狗玩意就又得迷茫的眨巴着反问你这是返祖了嘛还是要上吊。
总之在此真诚祝愿天下有情人都终有一日掌握脱光了背着人爬大树这一实用居家生活恋爱小妙招,省得哪天冷不丁就被二十年前发出的羞耻回旋镖击毙。
晚十点四十八分,狗说真的假的,从小就喜欢方形脑袋啊你。
……大慈大悲千古一帝能不能行行好救救信女,发毒誓周四一定转账五十人民币。
八月二十一日
八月。
十一日前后东京湾,十九日左右储藏间事变,二十二日舍生取义,二十五日舍生又取一遍义,二十七日舍生再取一遍义,以上是八月集锦。
此外还有更多“爱情果然会消失”以早一次晚一次的最低频率持续热映。
其实挺好的。
因为愿意使唤欺负总比画坨粑粑强,乐意挑事总比拒人千里好不少。
虽然还是会关起门一躲躲半天,虽然依旧时不时板着脸发呆不吭不响。
虽然彼时也没少捧着心惶惶。
但不同的是,八月中后九月初,单方面采取了激进的应对态度。
可能是总算顿悟开窍了,也可能是被装病的祖宗点拨到了,反正与其哭哭啼啼等人半路相会,不如发奋图强大力出奇迹。
就像爸爸和小明相向而行,爸爸每五分钟向前一步并后退二十步,小明骑在火箭炮上巡航制导瞄准爹地超音速奔赴,这个爹还能不能抢救一下姑且不论,但至少这道题总归是有解了。
人不要脸则无敌,值得载入史册的八月二十一。
没病但初愈的活祖宗次日要复工,刚还掉轮椅,当天一睁眼就拉磨一样满屋踱着步子闲晃荡。
如果只是老干部遛弯也就算了,这位神仙当时是摆明了正存着火要爆炸。
雷嗔电怒蓄势待发,秋霜杀面伺机找茬,哪怕tshirt大裤衩,也看着像立刻要去找谁干一架。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最能看出狗腿功力。
毕竟万之一应对不当,大哥轻则懒得理你,重则摔门走人天知道又跑哪抽风去。
因此作为识时务的俊杰小明,当时正抱着电脑完全静音,缩在沙发边角里,像株植物似的,玩小游戏。
因为要消失,又要随叫随到,要不碍眼,还要事事有响应分分钟落地。
而打字敲键盘噼里啪啦动静太大,读书看剧牵扯精力难以全心全意,思来想去不如玩游戏。
惶恐,焦心,种地。
久负盛名休闲经营,安上插件后性质激变ドキドキ,总之客观来讲,格外便于一边暗中观察祖宗动向,一边健康女人恋爱模拟,两不耽误合情合理。
所以偷摸种地。
捡贝壳,下矿井,聊凯子,种地。
在各种意义上猥琐发育。
所以得意忘形,完全没意识到已经被背后灵盯上好一阵了。
扯着嗓子怪叫整个人都跳起来,因为在耳朵边被短促又大声的“おい”了声。
抱着电脑蹲在茶几上喘时,看见对面连姿势都没变。
两手插兜弯腰倾身,侧着脸似笑非笑,眼角瞄人极尽揶揄,
“还挺灵活的哈。
”他说你给老子下来。
接着视线起落一来回,示意人坐回原处。
随即祖宗抬手掀开笔记本,指尖戳键盘输密码。
游戏里鸟语花香风和日丽,落英缤纷飘飘摇摇,像素小人安稳顺遂岁月静好。
特别美,看的人心肝跳。
近旁んー着鼻音哼哼了声,可能笑了笑可能没有,
“继续玩呀?我看看。
”是这样要求的。
……当着正主的面表演赛博泡正主是否过于超前了一点。
多大的心,有几条命。
所以点头哈腰玩命讪笑,顺手作势合上电脑,叽里咕噜抱歉对不住,饮料还是咖啡,茶歇还是点心,要么揉揉腿吧捏捏肩吧满家溜达辛苦了,实在是太辛苦了怎么会那么辛苦呢不如这样好了五条大人继续遛鸟小的跟在您屁股后面报数一二一跑??
大概已经对磨练他人的坚定意志不感兴趣了。
因为活祖宗也不说话,就微微侧过些脸,笑眯眯的,轻飘飘的,啧了一下。
随后紧接一声短促的鼻息,听着像嗤嘲或死刑警告。
……逛市集还是攒图鉴?种地去还是下矿井?号拿走还是另装一份便于联机??删档重开还是打补丁作弊??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田园牧歌遭殃和你武陵渔人有半毛钱干系,白毛鬼子要进村,皇军托你给星○谷带个话——因为不知道要带什么话所以腆着脸又问他,
垂下眼顿了顿,这个人问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呐。
接着身型一歪两腿一架,斜斜的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揽椅背,一手长长的伸着按键盘上下。
只见祖宗指挥着主角,碰碰车似的,往另一个像素小人身上哐哐撞。
撞了几下,他问不能互动?因为每天两句已经聊过了,所以只好说不能互动。
又撞了几下,他问那还守在这干嘛?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答,所以只好扭头亲了一下。
对面打了个踉跄。
眉角挑的极高,眼睛瞪的巨大,结结实实翻人一眼,视线才又落回屏幕。
怼着像素小人继续撞,四平八稳不咸不淡,他说干嘛。
你说不干嘛。
说完又亲一下。
闭了半秒气又长长的吁出去,他问你又想干嘛,直说行不行。
喜欢悟君最喜欢您最喜欢最喜欢爱到不行,亲自己家老公犯法么不犯法的话想继续。
搞不好当时是这样说的。
说完就勾着祖宗脖子吧唧。
出人意料的,没有设想中的借坡下驴淫秽色情,也没有意味深长的眨巴和游刃有余别有用心。
肩背手腰腿僵停半秒,然后啪的一声极用力,一把合上笔记本。
随后又僵了一半秒,对面反手拍拍人脑袋,动作别扭着从你腿上抽出电脑又硬塞进你怀里,趁人下意识去接时跐溜一下鱼似的从扶手边滑下去站定。
拽了拽下摆,扔下句“你自己玩”,便咚咚咚一路小跑回卧室了。
虽然是后话,但进击的八月二十一日,显然缘起自一个巨大的误会。
因为这个二百五六眼当时并没看出来游戏中像素插件形象和本尊之间存在相似性,且这个不解风情的棒槌粑粑狗也并没试图控制两个小人贴近了亲亲。
狗就只是很单纯的,像愚蠢男子高专生般的,需要碰撞,仅此而已。
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当时确乎是被鼓舞到了。
总之觉醒了开智了灵光乍现了茅塞顿开了醍醐灌顶了,毕竟玩个种田游戏都还要涎皮赖脸没话找话强行聊两句,那么大个活祖宗就在旁边没头苍蝇似的心烦意乱满屋乱转,再不做点什么也未免太本末倒置。
因此当场发愿立誓,爹地尽管逃命,小明这就骑火箭定点爆破去。
不能说完全没坏心,谁叫逗他一下还挺好玩的,但论迹不论心,突破自我就是了不起。
所以祖宗关上冰箱门,一扭脸,旁边冷不丁就是你比心;祖宗拉开椅子刚要落座,一低头,桌子底下爬出来个“最喜欢您”;祖宗解手提裤子盖马桶冲水,一转身,背后热泪盈眶掌声响起,太厉害了太喜欢了连尿尿都帅的不得了!!大哥连手都没顾上洗就要冲过来揍你。
不冷不热战事持续到吃晚饭。
五条大人这个外送袋拆的真整齐啊最喜欢了,我家老公这个一次性木筷掰的真漂亮啊最喜欢了,悟君的进食姿态真是太优雅了最喜欢了。
可能多半好像是说了这样的话吧。
便宜寿司种朝下掉在桌上。
脖颈额角手背全跳筋,对面回过头假装笑了一下,“‘喜欢我’,是吧,‘最喜欢’我呢。
”臂肘架在人肩上反手托下巴,歪着头眯着眼,这个人轻声说“喜欢”“喜欢”喊了一整天呐你,所以?到底喜欢老子什么,嗯?说说看嘛……あっ、难道还真是“掰得漂亮”呀。
全程棒读附带假笑,话音刚落嘎吱一下大哥手里筷子都断掉。
可能会死但问题不大,你做了个手势起身拔腿就往书房撂。
对方おいおい叫了两声问你又发什么疯,大概等了一会不见回应,索性跟过来。
二零二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水曜日,二十点五十六分,53.72kb,保存位置デスクトップフォルダ,文件属性ppt,标题五条悟様の素晴らしさ概论,副标题言い切れない爱しさと完璧。
实话实说虽然脸是没了,但和祖宗缠斗多年激战至今,二零二四年八月二十一日,还是唯一一次成功把狗玩意都狗到无语的极致胜利。
狗当时就安静的站在书桌边,在荧幕光的映射下,嘴角也抽眼角也抽,脸色复杂眼神混乱,欲言又止又欲言又自行止,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很好笑。
然后这个人还就真看了。
先是鼻息沉沉吸气,再弯腰凑近矮身,捏起鼠标看显示器。
很像一边心梗一边给差生批作业的优秀教师。
极安静,只电脑风扇嗡嗡转,鼠标滚轮嘎达响。
坐在转椅上乖巧等了十秒。
十秒后听见活祖宗悠悠的起了个调,“なぁー、”开口时微侧过些脑袋,直视,睫毛根根光影鲜明,半副脸孔都浸在暗色里。
滚轮嘎达达又响了一上下,表情是没表情,语气是没语气,这个人说就……十二页?还连个背景都不加。
你糊弄鬼啊,
第十一页“五十枚作るなんかマジで无理”,第十二页“よくわからない”,我说,你这个家伙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回事,老子问你话呢,说明。
不知道说明什么好。
做了。
书房转椅书桌地板,卧室门板床前榻。
转椅抱着做,桌面后入做,被揪着头发日到满地爬,膝盖小腿全青。
好不容易撑到要回卧室时还以为当日的逼役就服到这里,刚松了口气就被屠宰场挂半扇猪似的压在门板上了。
说不定撞到头了,反正接下来的两轮没印象,第二天收拾时才意识到还在床前榻上打过一炮。
体液精斑滴滴答答一大滩,从软包顺着凳脚一路结痂淋到地毯上,打扫一遍卫生都近似搬了趟家。
睁眼是因为胳膊磕到床头柜角了,很疼。
这才刚发现正被倒拎着脚踝往床正中拽。
没开灯,对面凶神恶煞的,肩臂胸腰腿筋肉都鼓囊囊汗津津反光,性器湿漉漉立着马眼边还流浆,很像豺狼虎豹叼着羚羊脖子往巢里硬拉,牙齿尖滴滴答答淌涎水。
所以被吓清醒了,当时浑身零件都像散装的,动都动不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之所以会变成那种局面其实也怪自己,说明不了就不说明,要做爱就正常做一下,完全没必要把腿架在转椅扶手上边摸边提示祖宗第十页明明写了很会操。
反正这个狗就是这样的,不让他干的话会有一定几率唱反调,可但凡顺毛撸到好地方不慎夸到人心坎上,那完了,英雄无泪惊艳一枪左脚踩右脚螺旋飞升,大哥想顺杆爬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真有根杆,人家自己就能上天。
被倒着拎起来往死里灌。
阴茎慢悠悠整进整出时都能感到黏液被挤出来,沿阴蒂股沟贴着皮肤混着汗往下淌。
可抽送时极难熬,逼里骚水太多鸡巴撑的太满,扑哧扑哧真空活塞似的,连挤两滴出去的富余都没有。
动作又不停水又一直冒,肚子鼓了突了,像只盛到不能再满的圆底壶总觉得要摔要倒。
所以哆哆嗦嗦的扭了一下试着躲,
然后这个狗就和疯了一样开始揉阴唇按小腹捏腿根啪啪啪的抽人屁股扇巴掌。
不知道说什么好,多说半句就容易不文明礼貌。
总之翻白眼翻到痉挛,吹过几次硬是全被鸡巴堵上了,都没能喷出来,连想尿都失禁不了,像一直没高潮又像无止无休的一直到。
啪塔啪塔又捅了不知道多久,体感上比命长,总之可能是良心发现也可能活祖宗终于玩够了。
反正一声招呼不打,狗玩意喘了口粗气,倏的两条胳膊箍紧勒在小腹,猛一用力把都又拎高几寸,阴茎顶到不能再里的地方又挺了挺。
至此早该射的总算射了,能流的也好不容易全流出来了,到的和死了一样,眩晕缺氧视野黑的白的全是炫光,叫不出声死不瞑目眼都合不上。
性器抽出去时都能听见肚子里扑的一声响。
连带着浊液黏黏糊糊淋淋啦啦,狗沾沾前锯胸口被溅到的水,扒拉两下打卷的耻毛,仰着脑袋又喘了会。
随即咧嘴笑了声,哐当一下砸似的躺人旁边,斜撑着脑袋臭不要脸一通眨巴。
搞不好是真觉得自己可帅了可强了可棒了可了不得了,还等着人夸。
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办法,狗又听不懂人话,可能确实搞不懂什么叫“很会做爱”什么叫“给人送葬”。
所以遗言交代了句“最喜欢了”。
满足,快乐,爽。
狗很高兴,狗吧唧两口说完“小朋友先休息一下”,然后蹦哒着就去冲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蹦跶。
甚至不仅有劲蹦跶,他还唱歌。
心情舒畅,边洗澡边唱。
唱的是什么不记得了,毕竟当时耳鸣到能听见身体里拉防空警报。
反正印象中浴室歌星载歌载舞动静挺大的。
而动静更大的是,没一会祖宗就湿淋淋赤条条踩着水啪啪啪的冲出来了。
居高临下站床边,指头点着戳人脸,边戳边委屈,边噘嘴边唧歪,“怎么都不给老公鼓掌呀你,”这个狗说消失的也太快了吧!!爱情!!
八月二十二日黎明四五点,天蒙蒙亮,被子枕头报废,只能睡在空床垫上。
活祖宗扯了条毯子进屋随便安置完,就没事人一样收拾停当开始穿制服了。
套底裤袜子时还哼歌,脑袋从tshirt里钻出来时已经不笑了,系裤鼻披外套时头垂的特别低,看不到表情。
所以没忍住叫了声,接着刚问出口就后悔,嗓子里刀割似的疼,印象也就格外深。
听完稍怔了两秒,随即边低着头系拉链边笑,对面说你呀你这个家伙呀……真的是,“什么‘和好’不‘和好’,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拍拍人脑袋就走了。
没听懂不理解到底什么意思,总之结论是还没讲和。
好极了天都塌了。
所以昏半小时复盘半小时,绞尽脑汁挖心掏肺再反思,反思到一半睡过去,心悸气短被吓醒再继续,以上就是八月二十二日的主旋律。
思来想去抚今追昔,最后得出结论时心都凉了,只觉得这个人是有病吧。
被花样百出折磨了叁个多月难道就是因为没让狗玩一遍嫂子开门我是我哥么。
这个人绝对是有病吧。
总之当天晚上就舍生取义肝脑涂地了。
六月十九日
以防万一特此说明,并不是那么回事。
但不声不响天天敲门的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狗。
九月九日
比起惊天动地的活地狱开局,一零五大劫几乎是稀里糊涂的就结束了。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恍惚。
九号当日并不懂,一个月后才稍有点回过神,虽然一年后的今天终于能在一定程度上模模糊糊理解一点了。
当然不会事事因为你。
这个人只是早在很久之前就全都知道了而已。
怎么会一直没意识到,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找了半天想了好久,关于二零二四年九月九日,唯一记得的是晚上吃了栗子饭。
当时趴在桌边没话找话说还以为只会掺红豆。
捧着攥着沥了沥水,转手放进电锅里,祖宗解释据说是早生丹沢,“有茨城的窓来高专。
”接着一抬眼,眉角稍挑高了点,他问你刚刚是指赤饭?怎么,今天生理呀。
确定不是下周?
一周后的豆泥甜甜的,但当晚的栗子饭却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有点清爽口感鲜脆,像某种未熟透的水果,对方自己也承认应该果然还是该甘露煮才比较好。
可问题是,就为那一小把地方土产,眼看着人就又消沉下去了。
端着碗横着筷子,垂着眼不知道盯着哪,情绪也不对兴致也不高,又不说话了又垮下脸了又抿紧嘴了。
即便再积极应对也没办法饭吃一半就舍生取义,而且明明都已经取到不能再取了,结果还不是连几颗脆栗子都不如。
想来是有点委屈,所以啪塔啪塔抱着碗哭。
近旁又僵坐了一会才发现。
叹了口气把碗接走放下,拉下墨镜探头凑近了点。
类似审视忖度,视线起落打量上下,这个人小声说不是吧……有那么难吃??
又生闷气了又甩脸色了又开始发呆了,那应该是挺难吃的吧,不然怎么能达成这么厉害的效果啊。
要不要再懒得理人转身走,要不要再关门进屋待一天,要不要再离家出走蹲楼顶上抽风,都可以都很棒要去快去。
抽抽嗒嗒绝对说了这样的话。
因为腿也架起来了,两手也抱在胸口了,眉眼挑的特别高,这个人似笑非笑的像看热闹。
再开口时吐字匀匀的稳稳的,他说偶尔也会想想事情的嘛。
可这明明已经属于大号阴郁气氛制造机的范畴了。
以人为圆心半径五百米,从这里到这里,全是“好心烦”领域。
饱和度清零,渐变冒黑烟,绛紫色网点纸,扭曲波浪线,又不是瞎了谁看不出来正在闹脾气。
伸直了胳膊跳起来示意,大概说了这样的话吧。
态度情绪不鲜明,稍微笑了一下,他说偶尔也会有积攒压力的嘛,无视掉,又没把你怎么样。
怎么可能无视,光是看到就跟着也变得压力巨大了。
当时是这样解释的。
听完对面眨巴两下,鼻息出气又笑出一声,然后挪了个位置,隔远了些坐下,“还能‘看到’?”你点点头。
对面也跟着点点头,随即改落座单椅沙发,“现在好点没。
”你摇摇头。
翻翻眼做鬼脸,索性多走了几步远,倚墙站在门厅边,
“这里的话……真的假的,怎么还看得见啊!!”假装扩音似的举着手喊,这个狗说你也长六眼啦?
举着两手扩音,扯着嗓子回敬,都说了半径五百米,是不识数还是听不懂人话。
大概是这样嚷嚷的,虽然原话倒也没这么硬气。
但对面抿抿嘴吁出口长气,突然转手拉开移门,闪身就去晾台了。
被吓到魂都跳出去心都蹦出来,条件反射手脚并用追过去,看见祖宗正握着围栏东张西望,半个身子都探在外。
拦腰抱住就差跪下了,哭着喊着打着嗝问他要干嘛啊。
俩眼滴溜溜转两圈,目光微妙表情尴尬,俩手指这指那又比划小翅膀飞两下,“那个……我说呐……不是,诶,”这个狗说只是跳楼的话你老公死不了的呀,忘啦?
被会错意也在所难免,毕竟自己也没搞懂当时怎么想的。
只记得对方站在黏腻的夜色里,晦暗模糊身型影绰,看起来又一点点小。
中雨转小雨丝丝缕缕,高塔边时有热风过境,随着雨像阵风,感觉下一秒这个人就要离开了走掉了消失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会担心。
可“担心”是自恋者的墓志铭。
感同身受很难,坦诚直言很难,担心最简单。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到,只会哭哭唧唧好担心好担心,有什么用,除了自己的负罪感减轻。
又卑劣又渺小心里都知道,可还是好担心。
担心鸟登高担心鱼溺水,可还是好担心。
如果担心出问题那就去解决问题,事实是鞭长莫及,如果担心情绪那就去调整情绪,又自以为是自私自利。
过分差劲搞砸了没一件事做对做好,可还是好担心。
所以有了好多好多对不起,说不清也说不尽。
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大概当时只说出口了最后这一句。
因为对面想了一会问你干嘛又道歉。
你紧了紧两手说因为又犯错了惹您不高兴。
对面又想了一会问……今天??你犯什么错了又??
……那谁知道?????拉张臭脸摆一晚上宁愿跳楼跑也死活不和好,始作俑者在这问谁呢??脆栗子我种的??电饭锅我发明的??家里砂糖全是我吃完的??去小蛋糕的香草布朗尼杏仁巧克力。
应该是说了这样的话。
对面再想了一会,边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边好心好意的提示“抱着老公骂老公会影响小朋友本该有的气势”,然后顺手拍你两下肩,转身倚着围栏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问所以要干嘛。
他说看风景,今天晚上月亮还不错。
你说脆皮甜筒全脂酸奶冰淇淋,下了整夜雨。
对面白了你一眼又叹气,摆明了懒得搭理。
室内开着灯,电视还在播放,光亮透过半扇玻璃半开的门由后向前笼罩。
露在外的脚踝跟腱腓肠特别白,拱腰隆背浸水衣物下的脊骨棘突格外醒目,湿热的风吹过时下摆发尖都一并晃,画面像极了黄金时段偶像剧场。
只是这个人垂着眼低着头深深的吸气,又缓慢彻底的吐出去,肢体轮廓在光影中随之起落,像艘万吨巨轮漾起白头浪。
可夜色那么长,沧海无边广袤又过于寂寥。
一呼一吸沉默很久,对面冷不丁歪过头侧过脸,态度平淡行为冒犯,不动脑袋只动眼,上下上打量人一圈,最终落在一点。
落在衣兜里掖着的电子雾化器上。
所以掏出来,递过去,小挂件随动作摇来摇去。
你忙不迭的打补丁解释只是替代剂,不含尼古丁。
也不搭茬也不再看你,拿在手里掂了掂,随即有心无意似的摆弄。
烟枪挂坠在指间颠来倒去,看上去又细又小,感觉下一秒眨眼工夫就原地消失也不稀奇。
正傻盯着看时祖宗终于开口了,“犯错呢……ま、这样说的话呢,其实是还蛮生气的。
”偏了偏脑袋眼帘抬起一点,他说小鬼,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吧。
……对不起确实含尼古丁,但浓度也不是太高,毕竟戒断反应很麻烦的,一下断掉抓耳挠腮情绪也不好注意力也不集中脑子都不太转,总得给人个适应过程吧,又没当面呼也没食回笼,非要这么上纲上线是不是就有点没意思了??可能说了这样的话。
因为对面梗住了。
看着有点像想给你一下但大哥忍住了,又一呼一吸平复心绪,反手举着烟枪在人眼前晃了晃,他说我吃醋了。
可语气轻描淡写,面色水平如镜,哪怕说的是“我出家了”听起来都显然更合理。
而且这算哪来的飞醋,“是……嫉妒尼古丁??”摸不着头脑,你说那我以后改吸您……吗?
看着像真的很想给你一下但大哥又忍住了。
撇撇嘴又白了人一眼,托着烟枪又晃两下,接着像小孩刚学会说话似的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他说这个,吃醋了,讨厌。
你问是……指挂件?对面点点头。
你问……确定是吃挂件的醋?对面点点头,并两指捏着烟杆还给你,随后反手一摊,视线起落无声示意。
不知道说什么好。
道理都懂,可这是个……hello
kitty。
不是黄毛紫毛黑毛,也不是下斗的打牌的当妖怪的,更不是男子大生/艺人网红/负伤若头/仰慕的上司、暗恋的同期、俊俏的后辈/律所里最会打官司的、医院里最会动刀子的、会社里人气最高业务能力最强的,烟杆套环上挂着的只是你好小猫咪而已。
所以你好小猫咪难道是一个值得活祖宗吃味的强劲对手么??甚至不是乌拉呀哈??这么猛的么小猫咪???心里是这样感叹的,手上是老老实实拆下挂件递过去的。
现在回想起来祖宗大概是嫌弃挂件脏。
总之当时是碰都不想碰,对方指尖勾着挂绳确认似的又在人眼前晃了晃,“不要没关系?”他说会扔掉的。
接着,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耸耸肩做完怪样,这个狗,捏着挂绳,高举起手,抡圆了胳膊,嗖的一下,直接就扔出去了。
有破风响,像彗星,甚至能闻到胶皮过热发出的臭味。
古有吉○丢石头、清○掷棒球、喷○龙地球上投,今有神经病人原地发射你好小猫咪。
不可谓不牛逼。
精神状态难以评述,现场画面触目惊心,你说高空坠物得出人命吧。
两手交叉嘎蹦嘎蹦压了两下指骨,大哥若无其事随口表示没关系,除非中途烧化掉了,不然应该能扔进海里。
然后“あっ”了声,补了一句,这个人说和好了哦。
综上所述,耗时一百零五天的漫长折磨活地狱,就是这样结束的。
不可思议。
更奇怪的是甚至不像懒得应付所以装样子,也不像常态化的糊弄过去万事大吉,似乎真就突然之间不闹了,莫名其妙自洽了,稀里糊涂讲和了。
又开始闹腾了又胡说八道了又挂在人身上了。
即便难得一半次情绪不佳又沉下脸,也会自觉的噔噔噔一路跑过来,哐当一下贴紧了再躺倒,躺倒了再腻腻歪歪哼哼唧。
总之有种养不熟的野狗冷不丁就开窍了亲人了训出来了的既视感,很微妙。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依然有点难以置信,很难想象当晚这个人站在湿漉漉的晾台边到底在想什么。
或者想通了什么,或者决定了什么,猜不出来也讲不太清。
但就好像换掉保险丝后合了闸,一时冰箱也嗡嗡响电视也播放,空调滴的一声重启运行,音箱游戏机路由器集体上线更新,只一瞬间的事,瞬间万物生长灯火辉煌,瞬间世界都重新亮起来了。
因为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当时扔完挂件宣布和好,一秒不到,一秒都用不了,这个狗就立刻变态了。
和之前半冷不热全然两模两样,勾肩搭背又搂腰,勾着人往怀里拎压着脑袋往心口抱,低下头啾啾啾啄米似的逮着哪亲哪。
边亲边哼唧,声音轻轻的软软的,近于耳语或喃呢,真好呀真好,真好呐真是太好了,我老婆真好,类似这种。
……活被吓死。
感觉很像高达使徒革命机叁个月前对地球发起了武装政变取得压倒性胜利,叁个月后毫无征兆莫名对月发射一记朗基努斯,然后就停火了,然后驾驶舱就弹出来了,然后舱门就打开了,毛茸茸软乎乎的小白狗驾驶员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就跑过来了!!还兴高采烈可可爱爱的舔人脸。
地球生灵涂炭,客厅里还原样放着两碗剩饭,结果这个狗就像失忆了一样全不在意站在原地吧唧吧唧搂着人脑袋嘬。
总之就当是害怕吧,印象在极丢脸的嚎啕,边扯着嗓子哭边没完没了的对不起。
动作停了停,下巴搁在人头顶,他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又怎么了嘛小朋友……和好了诶,已经和好啦,都和好了还有什么可哭的呀。
你抬头问所以不分手了。
对面低头眨巴眨巴说还是不要了,感觉如果我们是会分手的关系,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还能在一起了。
所以……あっ、结婚吧!!果然还是结婚好啦,我们。
怎么样,嫁给我,嗯?嫁给我好不好。
你说早结过了。
又眨巴眨巴垂着眼笑,他说真的假的,那太好了。
说完顿了顿,んー的哼哼着转而面露难色。
撇了撇嘴,他说不过要先约好,可能还是会偶尔消沉一下的,我。
因为这边我自己的各种事而已。
你说本来就是我们,都到现在了哪还有什么我自己。
对面抿嘴轻啧了下说也对,有道理,那你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直到今天每次口交牙齿都还会磕到我们的鸡鸡。
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道了歉对不起。
笑了两声亲了亲,“那还有件事,”这个人说小朋友商量一下,今后可不可以把对不起都讲成だいすき。
你说だいすき。
拍拍脑袋又亲了亲,他说好孩子。
说完顺势按着头把人往下压。
……什么意思?大概当时问出声了。
忸忸怩怩恶心吧啦,这个狗说既然都提到我们的鸡鸡了嘛……
……是不是有病??晾台上??还下雨??早就想问了术式是废了么六眼是坏了么发什么神经淋一晚上雨??头发要洗衣服要洗室内拖鞋也要洗,都懒得计较了怎么还脸都不要??就这几天做多少次了走路都走不利索还鸡鸡??给你鸡鸡切下来塞榨汁机。
大概有选择性的说了一部分这样的话吧。
因此随后发生了叁件事。
全程电光石火行云流水快到出奇,完全没留给人反应的余地。
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啧啧称奇。
第一件是狗东西沉默半秒后突然发难,一把抽走雾化器烟杆,打击报复如法炮制伸直了胳膊全力扔出去,东京湾垃圾地物理超度尼古丁;
第二件是活祖宗肩扛手提拎人就像拎小鸡崽子,穿云过雨瞬间上去跑到云层顶,边笑着あぁあ感叹“已经在后悔和好的太早了”边全手工治疗恐高症顽疾,倾情力证术式六眼状态稳定一次玩你五个不成问题;
第叁件是回来做了。
不幸的是印象里我们的牙齿依然磕到了我们的鸡鸡。
十七点五十七分叁十六秒日落,十八点二十叁分一十七秒市民薄明终了。
一直超讨嫌一直没正经,一直臭不要脸欺负人没尽だいす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