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那神奇的怀表指针第三次倒转，陆明远就听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雨声。
1976年的秋雨拍打着车间铁皮屋顶，而2023年的冷却液则沿着记忆沟回流淌。
他望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工业学大庆”标语突然开始渗血——原来是量子纠缠搞的鬼，把视网膜投影都搞出来了。
“陆哥！”李卫国推门而入，怀里还抱着一台被雨水浸透的收音机，“张师傅让你去三车间，说...说苏联机床在唱《喀秋莎》！”
三车间弥漫着硝化甘油和猪油混合的怪味。
张建国独眼紧贴着车床导轨，军用水壶里的烈酒在掌心画出贝塞尔曲线：“每分钟七十二转，降B调，和昨晚广播里的修正版国歌同频。
”
苏曼卿的高跟鞋碾过油渍，裤脚沾着黑市交易来的石墨粉：“这不是唱歌，是求救信号。
”她撩开被雨淋湿的鬓发，“东京证券交易所的警报系统，用的就是这类声波密码。
”
陆明远把劳保手套按在主轴箱上，公式被汗水洇成蓝色溪流：“卫国，去把财务科的算盘拿来！”
“要那老古董干啥？”李卫国挠着被电火花燎焦的头发。
“比IBM的穿孔卡先进多了。
”林小雨突然插话，怀表链缠住失控的传动轴，“1943年图灵就是用类似原理破解恩尼格码。
”
当二十七档乌木算盘摊在机油斑驳的操作台上时，雨声突然变得规律。
陆明远快速拨动算珠，珠玉碰撞声与机床震颤形成诡异和声。
苏曼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包浆温润的算珠表面，竟浮现出只有她看得懂的日文片假名。
“三上...株式会社...”她指尖发白，“这是去年日本精密展的准入代码！”
警报声撕破雨幕时，成群的麻雀正用翅膀切割雨帘。
王大钢举着消防斧冲进来：“有特务在厂区东墙发报！”
“不是特务。
”陆明远凝视着算珠表面凝结的雨珠，“是量子通信引发的电磁暴。
”
林小雨的怀表突然投射全息影像：1972年尼克松访华车队中，某辆凯迪拉克的收音机正接收相同频率。
画面闪动间，张建国猛地举起军用水壶：“五点钟方向！”
钢水包吊车的阴影里，赵主任的武装带泛着诡异蓝光。
他正用铜扣在铁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