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黄皮作祟夜难安(2/3)
悄将犀角印滑入掌心,他示意吴亮继续。
"然后我的被子突然变重,就像被十几个人坐着..."吴亮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液里混着黄色绒毛,"手机...手机自动播放起跳大神鼓点...我想喊你,但舌头像被冻住了..."
镜中黄雾此刻已凝聚成完整的黄鼠狼形态,正龇牙咧嘴朝镜外扑撞。
林宇轩突然翻转犀角印,将刻着"天狗食月"图案的那面按在镜面。
凄厉的兽吼从镜内传出,吴亮应声惨叫,耳孔渗出黑血,但镜中的黄雾却被暂时定住。
"然后呢?"林宇轩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同时用铜钱剑划破自己手腕。
鲜血滴在青铜镜背面,镜框雕刻的穷奇纹路突然睁开猩红双目。
"它...它从我的脚底钻进来..."吴亮开始翻白眼,指甲缝里的沥青液体滴落速度加快,"像...像往血管里灌冰渣...还让我看...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女声,"看那顶红轿子!"
整个寝室的符咒同时爆燃,林宇轩早有预料地甩出七张黄符。
燃烧的符纸在空中拼成饕餮巨口,将突然从吴亮口中喷出的黄雾咬住大半。
剩余雾气仓皇钻回吴亮体内,少年顿时像脱水的鱼般剧烈抽搐,手腕被晾衣绳勒出紫黑色淤痕。
当倒计时归零的提示音响起时,林宇轩已经用朱砂在吴亮胸口画完《中山经》镇文。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着暂时昏睡的好友——那些黄色绒毛正缓缓缩回毛孔,但耳后的黑斑已经扩散到脖颈。
收拾满地狼藉时,林宇轩突然盯着吴亮床底某处眯起眼睛。
用铜钱剑挑出一团沾着口香糖的作业纸,泛黄的纸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轿子图案,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
当他用青铜镜照向图案时,镜中浮现的却是顶着红盖头的黄鼠狼,盖头下露出半截焦黑的断尾。
"亮子。
"林宇轩突然开口,声音沉得能拧出水来,"上周你说要去后山拍星轨..."他捻起一撮香灰撒在作业纸上,灰烬落地竟拼出"戊戌忌嫁娶"几个篆字,"有没有碰过不该碰的东西?"
林宇轩指尖捏着的作业纸突然自燃,青绿色火苗舔舐着红轿子图案,将"戊戌忌嫁娶"几个篆字烧成蜷曲的灰烬。
他转头看向仍在昏睡的吴亮,少年脖颈处的黑斑已经蔓延至锁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你最好祈祷没碰过祭祀用的红布。
"林宇轩用铜钱剑挑起吴亮左臂,在肘窝处发现三个针尖大小的血痂,排列成倒三角形状。
他瞳孔微缩,从书包夹层掏出个缠着红线的小瓷瓶,倒出些混着朱砂的糯米粉洒在血痂周围。
昏迷中的吴亮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痰音。
林宇轩迅速掐住他下颌,发现原本粉色的牙龈已经爬满黑色细纹,舌尖上赫然立着根三寸长的黄毛。
"癸水生巽木,寅时犯五鬼..."林宇轩默算着时辰,突然扯开吴亮睡衣。
少年胸口浮现出暗红色的轿帘纹路,轿门位置正对着膻中穴,隐约可见细小的爪印在皮肤下游走。
他蘸取雄黄酒在轿顶画了道雷纹,布料撕裂声顿时从吴亮体内传来。
吴亮猛然睁眼,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金边:"不是我...是它先问的..."他声音忽男忽女,指甲疯狂抓挠床板,木屑里渗出沥青状液体,"红轿子停在槐树下...灯笼上写着我的生辰..."
林宇轩突然将青铜镜按在他额头,镜框的穷奇纹路张开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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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亮惨叫一声,七窍喷出黄雾,却在接触到镜面时被吸了进去。
镜中画面逐渐清晰:月色下的后山小道,歪脖子槐树上缠着褪色的红绸,纸扎的轿夫们正冲镜头诡笑。
"三天前霜降,你去了后山。
"林宇轩的声音像浸了冰碴,铜钱剑尖抵住吴亮颤抖的喉结,"是不是撞见什么东西问你'像不像人'?"
吴亮突然僵住,冷汗顺着发梢滴在铜钱剑上,蒸腾起腥臭的白烟。
他嘴唇哆嗦着,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那天...雾特别大...我跟着导航走岔了道..."
镜中的雾气突然翻涌,画面切到布满青苔的石阶。
吴亮的背影在镜头里晃动,运动鞋踩碎了某个埋在落叶里的陶罐。
随着"咔嚓"脆响,五只眼睛发绿的老鼠从罐中窜出,在他脚边围成个圆圈。
"然后有东西在背后拍我肩膀..."吴亮开始无意识抓挠胸口,轿帘纹路被指甲划破的地方渗出黄水,"转身就看到...看到..."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个两足站立的黄鼠狼。
它穿着褪色的戏服,前爪捏着根白骨烟杆,口吐人言时露出满嘴黑牙:"小兄弟,你看我像娶亲的新郎官么?"
林宇轩猛然收紧捆着吴亮的晾衣绳:"你回了什么?"
"我说...我说..."吴亮突然痛哭流涕,黑色泪痕在脸上腐蚀出浅坑,"它打扮得太滑稽...我笑他像马戏团的猴子..."
话未说完,寝室所有符咒同时爆燃。
吴亮胸口轿帘纹路骤然撕裂,半截焦黑的黄鼠狼爪子破皮而出,直取林宇轩咽喉。
早有准备的青年反手甩出青铜钱,钱币在空中拼成《西山经》记载的帝江图腾,将妖爪牢牢钉在墙面上。
"讨封不问吉时,回话不避秽语。
"林宇轩掐诀点燃三根犀角香,烟雾凝成锁链缠住挣扎的妖爪,"你笑它像猴,便是坏它五百年修行——这比掀了祖宗牌位还招恨。
"
吴亮闻言剧烈咳嗽,吐出大团沾着黄毛的血块。
林宇轩趁机将迷榖叶塞进他舌底,叶片触到唾液的瞬间,少年耳后的黑斑突然收缩成铜钱大小。
"当时它有什么异常举动?"林宇轩用朱砂在吴亮掌心画了道安神符,符文的最后一笔突然扭曲成蛇形。
"它...它用烟杆敲了敲轿门..."吴亮眼神开始涣散,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轿帘掀开时...我看到里面...里面..."
挂在窗台的铜铃突然无风自鸣,林宇轩猛地捂住吴亮嘴巴。
但已经迟了——少年喉咙里传出唢呐与铜钹的合鸣,音调正是民间嫁娶时的《百鸟朝凤》。
寝室的四个角落同时渗出沥青液体,在地面汇聚成八抬大轿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