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临汉末(2/3)
惊魂未定的无主战马。
战斗停歇,剧烈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我拄着长枪,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着尘土从额角滑落,身上几处被刀风划破的衣衫下隐隐作痛。
抬眼看向那少女,她也正望过来,脸色苍白,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但那双明亮的眸子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毫不掩饰的坚毅。
她唇角微扬,对我露出一个疲惫却真诚的微笑。
夕阳终于沉入远山,暮色四合,山道上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不散。
然而,一股并肩作战、死里逃生的豪情,却在我们心间悄然滋生。
策马走近,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白马青衫,身姿挺拔如修竹。
面容清丽绝伦,眉宇间却蕴着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
手中那柄犹带血痕的白色长剑,更衬得她气质高华,英姿飒爽。
她率先拱手,声音虽因疲惫略显沙哑,却依旧清脆悦耳:“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何以孤身行此险峻山道?此间匪患猖獗,杀人越货之事时有发生,兄台难道不惧?”
我连忙还礼,依着融合的记忆答道:“在下罗业,字文通,自张掖郡而来,欲往洛阳投亲。
途经此地,恰见姑娘遭匪人围攻,路见不平,拔枪相助,乃分内之事,姑娘不必挂怀。
”心中暗自庆幸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还算清晰。
她闻言,眼中感激之色更浓,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见我衣衫褴褛,形容狼狈,关切道:“罗兄高义,玉儿感激不尽!观兄台眼下境况,恐也需休整。
此道匪患未靖,天色已晚,危机四伏。
若兄台不弃,可随我同往前方武威郡城暂歇。
待明日天明,再一同去官府报备今日之事,如何?”
我初来此世,举目无亲,身无分文,此提议正中下怀。
心中暗喜,面上仍保持镇定,拱手道:“如此甚好!多谢姑娘援手之恩。
罗业愿与姑娘同行。
”于是,我便牵起一匹无主的马,跟着这位自称“玉儿”的英气少女,踏着渐浓的暮色,向武威郡城行去。
路途之中,互通姓名。
得知少女全名邹玉,乃家中独女。
其父邹远,是武威郡颇有名望的富商,家业殷实,商队常往来于凉州与中原之间。
邹玉不仅武艺不俗,且因常随父行商,见识颇广,对天下大势亦有所关注。
她对我这突然出现的“张掖罗业”颇感好奇。
我斟酌着言辞,将一些能言说的“经历”与她分享——自然是隐去了魂穿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她听得专注,虽觉我言谈间偶有异样,却也未曾深究,只觉我这“武夫”谈吐见识,与寻常护卫大不相同,颇为有趣。
抵达武威郡城时,已是华灯初上。
高耸的城墙在夜色中更显雄浑。
邹玉轻车熟路,引我至一处气派的宅邸前。
她向父亲邹远详述了山道遇险及被我相救的经过。
邹远是位身形富态、目光精明的中年人,闻言大惊,上下打量着我。
见我虽衣衫破旧,满面风尘,但身高八尺有余(约1.85米),体格雄健,面容端正,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挺之气,不由得心生好感。
听罢女儿讲述,他离席而起,对我深深一揖:“罗壮士救小女于危难,此恩如同再造!请受邹远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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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侧身避让,连称不敢当。
邹远恳切道:“壮士于小女有救命大恩,邹家无以为报。
观壮士眼下暂无落脚之处,若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在此安心住下,容邹某稍尽地主之谊,以报恩情于万一!”
我正愁无处可去,此提议无异于雪中送炭,便顺势应承下来:“如此,罗业便厚颜叨扰了。
多谢邹伯父收留之恩!”自此,我便在邹家暂时安顿下来。
邹远安排我随商队护卫运送货物,也算有了营生。
得知我身怀不俗枪术,邹玉便央求其父为我寻一杆趁手的长枪。
邹远神通广大,不久后竟真的弄来一杆非同寻常的兵器。
此枪通体乌黑,隐隐泛着暗金色的流光,枪长一丈有余,入手沉重异常,足有一百零六斤!枪头由奇异黑金打造,锋刃森寒,杀气内敛;玄铁枪杆之上,一条栩栩如生的虬龙盘绕而上,鳞爪飞扬,仿佛随时会破铁而出,龙口微张,隐隐似有低沉龙吟之声透出,摄人心魄!
我抚摸着冰凉的枪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与凛冽杀意,心潮澎湃,思忖片刻,朗声道:“枪如潜龙,暗蕴九天之威;吟啸低回,似有龙吟之韵。
此枪,当名‘九天龙吟’!”
我单臂运力,将此枪提起,顿觉沉甸甸的坠手感传遍全身,以目前这具身体的力气,挥舞起来颇为吃力。
然而,此枪的品相、重量、气势,无不契合我心中对神兵的想象!“好枪!”我心中激赏,“正合我用!待我力气再长,武艺精进,定能让你龙吟九天,威震四方!”
在邹家安顿下来后,我便将全部心神投入到恢复罗家枪法的修炼之中。
每日拂晓,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我便已起身。
手持沉重的“九天龙吟枪”,来到宅邸后那片静谧的竹林空地。
晨露未曦,竹叶青翠欲滴,微风过处,竹影婆娑,沙沙作响,清冽的空气沁人心脾,正是练武的绝佳所在。
我凝神静气,摆开架势。
深吸一口带着竹叶清香的空气,长枪在手中微微一颤,第一式“白鹤亮翅”已然使出!枪尖如鹤喙高啄,划出一道凌厉而优美的弧线刺向天际,随即枪身下沉,枪尖点地,如白鹤俯身觅食,迅猛精准。
这一式看似轻灵,实则蕴含着罗家枪法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的核心要义。
每一次出枪、收枪,都在唤醒沉睡的肌肉记忆,寻找前世那臻至化境的感觉。
紧接着,第二式“灵蛇出洞”!手腕一抖,枪身如灵蛇般诡异扭动,毫无征兆地,一点寒星已如毒牙般电射而出!快!狠!准!力求一击毙敌。
我反复演练,汗水很快浸透衣衫,枪风激荡,扫得周围竹叶簌簌落下。
随着练习的深入,前世苦练的感悟如同涓涓细流重新汇入心田,枪法中的种种精微变化、虚实转换,渐渐了然于胸。
午后,阳光穿过竹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常坐在石凳上小憩,闭目回味上午的练习,体会枪招中的劲力流转。
这时,邹玉也会在竹林另一侧练剑。
她的剑法如行云流水,又似惊鸿照影,剑光闪烁间,带着一股清冷孤高的韵味。
而我,则沉浸在重拾枪道、挑战极限的苦修之中。
“你的枪法,精进之神速,令人惊叹。
”邹玉收剑走来,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由衷赞道。
她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若无姑娘当日援手,若无邹伯父收留赠枪,罗业焉有今日?”我诚恳答道,抹去额头的汗水。
“你的枪法果然名不虚传,招招力沉,变化精妙。
”邹玉倚竹而立,认真道,“不过,我观你运枪,似更重招式形意与筋骨之力。
须知武学之道,内力方为根基。
唯有将内息真气与招式完美相融,方能引动天地之势,发挥出枪法的真正神威。
”
“内力?”我心中一动。
前世习武,虽知内家功夫重要,但家族以枪法、拳法外功见长,对内功修炼涉猎相对较浅。
如今听邹玉提起,顿觉醍醐灌顶。
“正是。
”邹玉点头,“内力乃武者之根本,气贯周身,力达四梢。
招式是形,内力是神,形神兼备,方可无敌。
”她见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