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了您跟女生争什么风嘛&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耸肩。

     &ldquo下车！&rdquo &ldquo喂&hellip&hellip为了男人的自尊心么？不至于吧？&rdquo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ldquo你是个托儿，当然不能和我一起出现。

    一会儿会有人来这里接你，记得换好衣服，全套的阿玛尼，中国土包子富豪都热爱的品牌。

    挺起胸膛走路，你是要来这里花掉两百万美元的人，你要目空一切。

    别高看索斯比拍卖行那些衣冠楚楚的拍卖师，他们只是帮抽佣金的。

    &rdquo昂热大力拍着他的肩膀，&ldquo你上学期挂掉了两门课&hellip&hellip&rdquo &ldquo喂喂，校长不带这样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hellip&hellip你提起我的伤心事我怎么拽得起来？&rdquo路明非苦着脸，嘴里的雪茄掉在车座上。

     &ldquo我的意思是，作为校长我有权为你加分，如果这项任务完成得漂亮，我就算你及格。

    &rdquo昂热伸出手来，&ldquo成交？&rdquo &ldquo这都行？成交！&rdquo路明非立刻燃起斗志，一把攥住昂热的手。

     &ldquo早说跟校长混比跟漂亮学妹混有前途&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您不会是还在纠结刚才的事儿吧？&rdquo &ldquo怎么会？我素来宽宏大量&hellip&hellip&rdquo昂热摸出喷射打火机为路明非点燃那支粗壮的雪茄，&ldquo现在抽着你的Cohiba雪茄，穿着你的阿玛尼西装，去财富场上作战吧，我们年轻的中国富豪！&rdquo 车门洞开，校长飞起一脚，把发愣的路明非踹了出去。

    玛莎拉蒂绝尘而去。

     &ldquo喂！这么暴力？果然还是恼羞成怒了吧？&rdquo年轻的暴发户路明非捶着路面，冲着远去的车影高喊。

     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嘀咕了一声，消灭了满腔恼怒。

    他这才想起自己那顿早餐只吃了一半。

    他无奈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翻着白眼望天，天空澄澈如洗，一只从密歇根湖上误入人类城市的白翼湖鸥在高楼大厦间掠过。

     宾夕法尼亚路，这是一条隐藏在闹市区中的小路，两侧是摩天大厦高耸的灰墙。

    这些大厦建于芝加哥最奢华的大都会时代，20世纪50年代。

    天长日久，石灰岩表面已经剥落，透着破落贵族的萧索。

    阳光完全被高楼大厦遮挡，细长的街道上透着一丝凉意。

    道路尽头矗立着巨大的方形建筑，高耸的墙壁上没有任何窗户，只有接近顶部一排大型排风扇在缓缓转动。

     芝加哥市政歌剧院。

     这里曾是名流攒聚的地方，60年前每个夜晚这里都云集着豪车和摩登女郎，彬彬有礼的绅士们挎着年轻的女伴来这里欣赏高雅音乐，侍者高声念诵贵客的名字。

     但它已经没落了，如今的年轻人约会是去电影院或者下城区的购物中心。

    歌剧院是属于上一个时代的辉煌。

     但今天它重又醒来，各式各样的高档轿车依次停在门口，红色的尾灯依次闪烁。

    厚重的车门打开，身穿黑色燕尾服或者小夜礼服的男人下车，一水儿白色的刺绣衬衣，大都会范儿的分头上抹着厚厚的头油，光可鉴人，而随后从车里探出的手戴着白色的丝绒长手套，银色的腕表戴在手套外，男人握住那只手，轻盈地拉出裹着貂皮蒙着面纱的摩登女郎，细长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小腿绷出优美的弧线，下水道口溢出白色的蒸汽，男男女女挽手走向歌剧院的身影组成了&hellip&hellip1950年流金时代的芝加哥。

     这一天的市政歌剧院门前，时光好像倒流了60年。

     黑色林肯轿车缓缓停在歌剧院门前，它的老派和气势吸引了侍者的目光，他疾步跑下台阶。

    车窗缓缓降下，一只年轻、修长、筋节分明的手递出一张暗红色的请柬。

     &ldquoRicardoM.Lu先生！&rdquo侍者高声念起这个陌生的名字，好像是迎接一位众所周知的伯爵。

     司机下车，腰挺得笔直，一身黑衣上钉着镀金纽扣。

    他恭恭敬敬地拉开了后座的门，淡金色头发的年轻人钻了出来，冷冷地扫视着来往宾客。

    他挺拔的身形在风里有如一杆插入地面的长枪。

    他戴上了黑色墨镜，遮住俊朗的面孔，捋起条纹衬衣的袖口看了一眼那块精致的IWC腕表。

     &ldquo请，Lu先生，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rdquo侍者向这位年轻贵客躬身。

     贵客冷冷地摆手，转身走到后面一辆银色的加长宾利旁，微微躬身拉开了车门，&ldquo请，Lu先生。

    &rdquo 如此的高调震惊了来往所有宾客，敢情这位气势夺人的年轻人&hellip&hellip还是个开车门的！ 这一次首先出现于众人视线中的是一支粗壮的Cohiba雪茄，然后是昂贵的阿玛尼订制正装，然后是雪白的蕾丝领巾，然后是锃亮的Ferragamo皮鞋。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此刻那位贵宾终于全部现身。

    他努力吸气挺起胸膛，睥睨群雄，肩膀上搭着棕色的Burberry风衣，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hellip&hellip 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hellip&hellip金发年轻人赶快上去帮着贵宾拍背&hellip&hellip周围一片含义不明的嗤笑。

     &ldquo妈的！&rdquo路明非心里骂娘。

    这身行头没弱点了呀，他们笑什么？不就是抽雪茄呛着了么？可是他刚才模仿小马哥&hellip&hellip的亮相，不是很有派头么？ &ldquo他们是笑你把一些流行的大牌全部穿在身上，穿衣品味太杂。

    不用理，这就是你的定位。

    &rdquo耳边响起昂热低沉的声音。

    紧张的路明非几乎忘记了耳朵里的无线耳塞。

     &ldquo这什么渣定位&hellip&hellip&rdquo微型麦克风藏在路明非的下颌边。

     &ldquo看到什么都不要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跟着走就好了。

    &rdquo昂热不知道躲在什么角落里。

     路明非跟着侍者穿过光线昏暗的通道，空气里香水味若即若离地浮游，闪光的是摩登女郎们赤裸肩头上敷的银粉。

    路明非被这豪奢而虚幻的环境弄得有点晕头转向，这时前方亮了起来。

     他忽然就暴露在开阔空间中，仿佛四面八方都有金色的光照来。

     歌剧院全景呈现在他眼前，浮华之气扑面。

    环绕的通天立柱就像是雅典卫城的巴特农神庙废墟，但被漆成华丽的暗红色。

    穹庐状的天顶上，一盏接一盏的巨型水晶吊灯把所有的阴影都驱散，被灯光映成金色的穹顶和四壁上绘制着诸神黄昏的战争，绿色曼陀罗花纹的羊毛地毯，红色绒面座椅上以黄铜铭牌标记着座位号，舞台上悬挂猩红色大幕，似乎拉开幕布就会上演古希腊什么悲剧大师的作品。

     他觉得眼睛不够用了，不知该看向哪里，在无边的人群里，他觉得自己丢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却没找到昂热。

    周围宾客们纷纷落座，彼此间似乎都认识，简单地寒暄。

    歌剧院并不很大，但几百个位置座无虚席。

     灯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穹顶中央的巨型枝状吊灯还亮着。

    演出就要开始似的，白衣侍者在走道间经过敲响串铃，宾客们对谈的声音低落下去。

    大幕抖动，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ldquo女士们先生们，索斯比定向拍卖会2010年夏季芝加哥文化之旅拍卖会将在五分钟后开始，我是这次的拍卖师，请握好你们的号牌，不要错过你们心仪的东西，因为接下来我们将竞拍的东西，每一件都独一无二。

    &rdquo拍卖师顿了顿，&ldquo那么现在，天黑请闭眼。

    &rdquo 搞什么？路明非愣了。

    玩杀人游戏？还有什么天黑闭眼天亮睁眼的程序？宾客们都闭上了眼睛，微微低头。

     &ldquo天亮了，请睁眼！&rdquo 所有人在同一刻睁眼，一瞬间仿佛歌剧院中重又灯火通明，但是照亮这里的不再是水晶吊灯，而是&hellip&hellip数百对金色的眼瞳！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ldquo别乱动，也不用说什么，不要乱看。

    &rdquo昂热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ldquo可那是&hellip&hellip那是&hellip&hellip那是&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如同呻吟。

     &ldquo是的，都是真正的黄金瞳。

    这可不是化装舞会。

    他们暴露黄金瞳，是为了显露血统。

    参加这场拍卖会的都是混血种，和你我一样，这是一场&hellip&hellip&rdquo昂热顿了顿，&ldquo群龙的盛宴！&rdquo 路明非很庆幸自己的屁股下还有椅子的支撑，否则一定会像根煮软的面条那样瘫下来，屁滚尿流。

     这什么场子啊&hellip&hellip高朋满座无一不是人龙混血！在这里什么金卡白金卡黑卡都不是显身份的范儿，大家主打的招牌都是象征血统的黄金瞳。

    可他&hellip&hellip他现在满脸惊恐，两眼瞪得几乎突出眼眶，红得好像只小白兔。

     群龙的盛宴？名字是拉风，一群半龙在龙穴里聚会开Party是吧？总得有个主菜吧？这些主儿是吃素的么？这里就他一只小白兔啊！ &ldquo可以借过一下么？&rdquo旁边传来低沉冷峻的声音。

     路明非一扭头，倒抽一口冷气，旁边一双明灯似的金色瞳子。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他迟到了。

    在路明非来得及闪避之前，双方的目光对上了，路明非心说一声惨了！露馅儿了！早知道是这阵仗就该带双金色美瞳来，在这片黄金瞳的海洋里，自己好比一个绿眼胡人坐在大唐盛世的长安酒楼中。

    人家看不出你是个异类才怪了！ 果然，对方一愣之后，瞳光更加炽烈，仿佛有金色刀刃在眼底凝聚。

     路明非浑身僵硬。

    这凌厉的眼神！按照动画的套路，怎么也该是发大招前才有的啊！ &ldquo很低调啊。

    &rdquo对方忽然啧啧赞叹，瞳孔里的金色略微黯淡，友好地伸出手来，&ldquo罗马里奥·唐森，叫我Roma就好了。

    &rdquo 低你妹的调啊！只是因为憋不出金眼睛好么大哥？路明非战战兢兢地跟人握手。

     &ldquo从有这类拍卖会开始，就有人为了炫耀自己的血统纯度而点燃黄金瞳，想在对视的时候给别人压力，&rdquo唐森在路明非身旁坐下，压低了声音，&ldquo最后人人都点燃黄金瞳，弄得好像化装舞会。

    可是很难免俗，在这里大家看重的就是血统，好像没有黄金瞳，血统都不会被承认了似的，&rdquo唐森嗤笑，&ldquo我觉得还是你这样好，自然，放松，来这里毕竟是为自己喜欢的东西。

    花钱图个开心，几个小时点燃黄金瞳，结束后总是累得不行。

    &rdquo &ldquoRoma&hellip&hellip你不怀疑我是个人类？&rdquo路明非试探着，心里说他妈的老子就是个人类，但请你千万别怀疑。

     &ldquo怎么可能？&rdquo唐森不以为然，&ldquo这里的审查很严格，以前没见过你，新入行？&rdquo &ldquo哦哦，我家在中国搞建材的，因为我喜欢&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赶紧翻出自己的人物设定。

     &ldquo建材行业在中国很赚钱啊！&rdquo唐森再次赞叹，&ldquo其实我们家族也一直做建筑，但是北美的建筑业已经过了黄金时代，怎么都没法跟你们中国的地产商相比。

    &rdquo &ldquo哪能啊你们帝国主义国家&hellip&hellip&rdquo &ldquo可是听说你们中国连工人的工资都可以拖欠，我们怎么跟你们竞争？&rdquo唐森一摊手。

     你妹！路明非心里骂，这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儿都传到密歇根湖边了，真他妈的有辱国体！ &ldquo别说太多，多说会出错。

    &rdquo昂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ldquo下面是校长亲自授课的时间。

    &rdquo &ldquo你一直认为卡塞尔学院是唯一的混血种聚居地？现在我纠正你的想法，它只是聚居地之一。

    你来自中国，恺撒来自意大利，楚子航来自中国，零来自俄国&hellip&hellip混血种分布在世界的不同区域，龙族血统随着婚姻走向世界的每个角落。

    我们不知道全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混血种，被选拔加入卡塞尔学院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其他的则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因为血统缘故，他们终究会互相吸引，组成一个隐藏在人类社会的子社会。

    你现在所看到的就是混血种的社会，它有自己的一套社会准则。

     &ldquo卡塞尔学院的前身是秘党，秘党的宗旨是灭杀一切纯血龙族。

    但并非每个混血种都抱着这个理念，更多的混血种游离于这场战争之外。

    他们对龙族憎恶，但也不认为自己站在人类这边。

    他们自命血统优于人类，是介于人类和龙类之间的&lsquo第三种族&rsquo。

    因为血统，他们衰老得比常人慢，因此审美眼光也滞后。

    这些人有的可能上世纪中期就很活跃了，他们之间流行的还是浮华的老芝加哥风格。

     &ldquo他们中有些家族已经存续了上千年，积累的财富和权势都很惊人，但因为立场不同，他们未必支持我们。

    总之这就是混血种的社会，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想法，彼此之间需要沟通交流，拍卖会是他们的社交方式之一。

    记得传说中龙的最大癖好是什么么？&rdquo &ldquo抢公主？&rdquo路明非心想我哪知道，可能你们就是喜欢扮演反派Boss在各大童话故事抢抢公主然后被骑士一枪戳爆。

     &ldquo不，传说中龙热爱收集贵金属和宝石，它们趴在黄金上睡觉。

    &rdquo昂热说，&ldquo这个传言是有根据的。

    龙族是研发出炼金技术的种族，而炼金是工艺学的极致。

    龙类往往痴迷于艺术品，譬如匈奴王阿提拉把自己封闭在金银铁三个棺材中下葬，每个棺材都精雕细琢，上面镶嵌各种宝石。

    混血种遗传了龙族这种癖好，顶级的收藏家有一半都是混血种，当然这些人的名字你别想从收藏杂志上找到。

    &rdquo &ldquo原来还是群艺术家。

    &rdquo路明非镇定了些，已经在龙潭虎穴里了，&ldquo认命&rdquo两个字他还是懂的。

     &ldquo你手中的牌子是17号，你的生日，你要做的就是以最悠闲的方式举牌报价。

    通常加价额度不用太高，但实力雄厚的买家也可以用气势震退其他人，当你觉得需要一举拿下时，就要勇于跳高报价，这说明你志在必得。

    和你竞价的人可能会犹豫，如果继续和你竞价，价格可能被哄抬得很高，他们舍不得。

    而且如果你是拍卖行或者其他卖家的托儿，他们就上当了。

    &rdquo &ldquo气势这东西真是虚无缥缈啊&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低语。

     &ldquo其实，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话说&hellip&hellip&rdquo昂热低笑，&ldquo臭牛逼就可以了。

    &rdquo &ldquo接下来将要开拍的是&lsquo清乾隆洋彩锦上添花万寿如意葫芦瓶&rsquo，这件中国清朝乾隆时期的瓷器是当时制瓷工艺的极致，是内务府制造的皇家用品，1900年庚子战争之后流出中国，与此相类似的一件产品在几个月前于香港拍出了1730万美元的价格。

    &rdquo拍卖师扫视全场，&ldquo起拍价900万美元，现在请出价。

    &rdquo 这是今天的第六件拍品了，起拍价也从最初的20万升到了900万。

    路明非一直没举牌，因为昂热没下命令。

    倒是昂热自己举牌拍下了&ldquo南阳独山玉毗卢遮那佛垂手大玉海&rdquo，他坐在前面的VIP席上，一边举牌一边和旁边的婉丽少妇窃窃低语，怡然自得的样子。

     果然是个臭牛逼的架势，一边哗哗地出血，一边还要表现出钱算老几？老子这是热爱艺术和泡妞才来陪你们玩的！路明非很佩服。

     随着起拍价越来越高，竞争的圈子逐渐集中到VIP席上去了。

    前面的小东西都是开胃菜，这件葫芦瓶则是主菜，几方搏杀得很厉害。

     昂热出了几次价，不过看起来他纯粹是闲得无聊帮人哄抬价格。

    价格超过2000万后他就放手了，转而开始说什么笑话，逗得那个少妇抿嘴轻笑。

     路明非觉得无聊起来。

    这场拍卖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参加者都是混血种以外，大家很守规则，至今没有人恼羞成怒拍不成东西就用言灵对轰。

    而至此游戏已经超出了他能玩的范围，他的任务经费才200万。

     &ldquo2310万一次！&rdquo &ldquo2310万两次！最后的机会，请抓紧出价。

    &rdquo &ldquo2310万三次！成交！&rdquo拍卖师落槌。

     全场响起礼貌的掌声，这件拍品的落槌是个漂亮结尾，它被列在目录的最后，是今天的压轴之作。

     &ldquo下面将是这天的特别环节，一如既往，&lsquo意外的邂逅&rsquo。

    &rdquo拍卖师微笑。

     路明非一愣，看见唐森的眼睛亮了起来。

     &ldquo什么邂逅？&rdquo路明非问。

     &ldquo意外的邂逅，是好玩的环节。

    &rdquo唐森对他很有好感，耐心地解释，&ldquo拍卖会的正题结束后，作为余兴，会推出一些另类的拍品。

    通常都是些小玩意儿，但是偶尔也会出现天价的精品，有时你能以很低的价格拿下某件有潜力的东西。

    前一阵子有人在&lsquo意外的邂逅&rsquo中买下一张文艺复兴时期的旧画，笔法比较生涩，保存也不好，签名是达·芬奇的一个学生。

    这种东西在行内人看来只算入门级，所以落槌的价格不高。

    但是买家后来用紫外线透视那张画的时候，发现其下还有一层画，是达·芬奇的真迹，还有签名。

    &rdquo &ldquo这发大了！&rdquo路明非说。

     &ldquo对，剥掉首层的油彩后，价格翻了五倍！那时候的油画家都是反复使用画布的，会在一张旧画上再敷油彩绘画，但是谁会料到学生会盖掉老师的画？&rdquo &ldquo这狗屎运！&rdquo路明非赞叹。

     &ldquo你今天的任务就是&lsquo意外的邂逅&rsquo中那件拍品，根据某些消息，它对我们非常重要。

    &rdquo昂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ldquo拿下它，不惜代价。

    &rdquo 路明非一个激灵，精神起来。

    轮到他上场了么？ 一只巨大的黑色硬壳箱被拍卖师的助手用推车推了上来，拍卖师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按住箱盖，微笑着环视全场，却不急于打开，跟以前街头卖大力丸差不多，表演胸口碎大石前必须吹牛吊胃口。

     &ldquo这是件非凡的拍品，所有拍卖师见到它的时候都震惊了。

    它非常漂亮，是工艺品的顶峰，但是很遗憾，我们不知它的传承，甚至不知它的年代，因此我们没法给它定一个合适的起拍价。

    经过卖家的许可，这次将是我们罕见的零起拍价拍卖，每次的加价额度可以是一美元。

    &rdquo拍卖师竖起一根手指，&ldquo机会难得请勿错过，仅仅&hellip&hellip一美元！&rdquo 场内有些骚动，这是件新鲜事，调动了大家的好奇心。

    拍卖师对现场气氛很满意，第一步的营销成功了。

     他缓缓揭开箱盖，声音里带着神秘的诱惑，&ldquo神话般的武器&hellip&hellip炼金刀剑组合！&rdquo 乌金色的锐光沿着箱盖开启的缝隙流动。

    路明非呆住了，他忽然觉得那箱子里的东西是件活物，他能够听见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呼吸声。

     盒盖打开，炼金刀剑？七宗罪！好比故人重逢。

     路明非曾经用其中的一柄刺死了龙王诺顿，而那又是龙王诺顿自己铸造的、用来杀戮群龙的武器。

    他把它遗失在三峡水库里了，根本没有料到还会再见到它。

     这种神器级别的玩意儿也会有人愿意出手？而且居然沦落到零起拍价开拍？这简直和皇帝卖官卖得兴起开始拍卖自己的皇位一样！他懵了。

     &ldquo很熟悉吧？七宗罪，你和诺诺的报告中都提到你们找到了这套武器，但在上浮过程中遗失了。

    &rdquo昂热轻声赞叹，&ldquo超越时代的炼金制品，价值不可估量！&rdquo 路明非无声地打了个寒战。

    他当然明白那东西的价值，当时他拔出的只是其中最短小的一柄，金属轰鸣声就如巨龙吼叫。

    这东西在手，就是握住了生杀予夺的权力。

    可他也不喜欢这套刀剑，弄丢了也不觉得多可惜，因为心里有个阴影&hellip&hellip当这些刀剑被握住，杀戮必将开始，甚至握住武器的人自己也无从选择。

     路明非一直说不清他在水下刺中的到底是龙王诺顿，还是那个教他面试技巧的兄弟老唐。

     可这东西又出现在他面前了，就像一个不散的冤魂，回来找他了。

     &ldquo绝佳的工艺，保存完好，刃口锋利得就像新刀一样。

    造型分别模仿了中国的斩马刀、唐刀、日本武士刀、肋差、大马士革刀，等等，被收纳在同一个盒子里，盒子上有暗扣开启&hellip&hellip&rdquo拍卖师舌绽莲花。

     与此同时助手们在台上表演快刀削黄瓜，试斩成卷的竹席、斩铁钉铁片等&hellip&hellip大概拍卖行苦于实在没法解释这东西的来历，只能展示它的锐利。

    这架势路明非很熟悉，国内电视购物频道推销美白或者瘦腰产品就是这个劲头。

     &ldquo仿制品吧？保存得再好也不会一点瑕疵都没有，&rdquoVIP席上有人质疑，&ldquo看起来简直是今年出厂的瑞士军刀！&rdquo &ldquo已经说了，没法确认它的年代和传承，所以价格只取决于您的兴趣。

    总之是套不错的刀剑，买回去至少能当厨刀用。

    &rdquo拍卖师耸耸肩，开了个玩笑把问题挡了回去。

     &ldquo好吧，1美元！&rdquo有人举牌。

     &ldquo2美元！&rdquo立刻有人跟进，客人们都大度地微笑起来。

     &ldquo3美元！&rdquo &ldquo4美元！&rdquo 拍卖师脸上有些尴尬，这是客人们对他的调侃。

    &ldquo女士们先生们，即使买一套大马士革钢的厨刀也要几百美元，各位能否提出一些有竞争力的价格？&rdquo他摊开双手，无奈地微笑。

     &ldquo可以，20万。

    &rdquo 这个声音在右侧的包厢响起的瞬间，全场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除了这个跳高的报价相当生猛以外，还有那个特别的声音，谁也说不清为何那么一个漫不经心的女声，却魅惑得让人心神荡漾。

    深红色的丝绒帘子后，端坐着身披伊斯兰刺绣长袍的少女，她的手中握着&ldquo88&rdquo号牌。

    金色的面纱把她的整张脸都遮住了，暴露在外的只是那双曼妙眼睛，眼角带一缕绯红。

    高高梳起的发髻上扎着明媚的红绳。

     她坐在那里，低垂双眼，却像位君临这场盛会的女王。

     &ldquo20万5千。

    &rdquo几秒钟后有人加价了。

     这个价格不再是玩笑了，显然有人认为它应该更值钱。

     &ldquo21万！&rdquo路明非举牌。

    既然校长说了志在必得，那么无疑是&ldquo该出手时就出手&rdquo，反正钱也不是他的。

     &ldquo30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