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3)
上大专时的同学。
不过人家毕业后,端直去了地区农技局,那是县团级单位,起点高,这才几年,就以“第三梯队”的名义派下来做书记兼镇长了。
而他还是“八不靠”的副股级。
心底虽有些不平衡,但也理解这就是人生。
人家生在地级市,而自已生在农村,能到镇上端一碗公家饭,已是美好人生了。
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他也不太朝南归雁跟前凑。
同学关系还是南归雁自已说出来的。
有人问,他只说就一起读了三年大专,人家是班长,后来还当了学生会主席,而自已就是离人家比较远的一颗“小行星”而已。
有时他想,自已可能就是那颗名叫“贝努”的小行星,直径也就五百米左右。
而人家是地球、火星、金星、水星,直径都是拿千米万米来计算的。
当然,他也在总结与前任书记相处的教训,离质量太大的星体过近,“小行星”容易被吞噬损毁。
他今晚是来看流星雨的。
所谓流星雨,就是那些散落于太阳系的小球体,在运行到地球附近时,被引力拉进大气层,高速摩擦所产生的燃烧坠毁发光体。
也可以说是宇宙微尘毁灭前的最后闪亮。
谁知他刚架好仪器,还没来得及调试,朱武干就跑上半山腰喊:“安干事,南书记让你立马回镇上,有急事。
”
“大周末的,有病呢!”他叨咕了一句。
7南归雁
南归雁这个名字的确充满了诗意。
有时人的名字起好了,也能带来一定运气。
比如南归雁,如果叫南发财、南立柱、南富贵、南成功,从谐音上讲,都是要沦为笑柄的。
叫南不怕、南不倒,又直白了些。
可南归雁听起来就十分雅致。
据说把他从市委派下来,就是因为组织部部长一眼盯上了这个名字,在下面画了一杠,然后打问情况,觉得还不错,便作为第三梯队下派了。
看来起名字的确是一门学问。
诸如孙存盆、牛存犁、温存罐、安存镰、蒋存驴之类,大体是不容易编入什么梯队的。
南归雁到镇上才一个多月,也遇到了不少麻烦事,比如在处理前任的一些遗留问题上,处处都显得棘手难堪,不过总体还算平稳顺遂。
像今天这样端直冲进来告派出所所长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派出所的老何,还没来拜访过他。
他倒是去拜访过人家。
级别虽一样,但人家管的是一镇一乡,且直接隶属县公安局,似乎牛哄一些。
都说老何不好惹,镇上干部背后也有叫他何黑脸、何茄子、何首乌、何阎王的。
南归雁已经听明白温如风状告老何的理由了,一是跟孙铁锤、叫驴这些地痞流氓打得火热;二是确定孙铁锤就是偷树贼。
他反复问除了蒋存驴喝醉后,说孙铁锤是贼喊捉贼外,还有什么扛硬证据?温如风说,回想起那晚故意把他灌醉的前前后后,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再说,也没谁有这大的贼胆敢偷这棵树。
并一口咬定何黑脸与他们这帮狐群狗党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南归雁没想到温如风还能用这大一串形容词,说明他是有些文化的农民。
南归雁没有基层工作经验,除了客气,不停地给温如风倒水、点烟外,就是请他消消气,另外还真不知说啥好。
文书倒是能说会道,可温如风有点四季豆油盐不进,越劝越得寸进尺。
这时,安北斗一脚踏进门来。
南归雁有点像看见救星一样,急忙说:“你同学来了,你们好好聊一聊!”
文书在安北斗耳旁悄声叮咛了一句:“一定要把人摁住,绝不能出镇!”
安北斗身上还背着仪器,朝客房床上一撂,暗示让他们先出去。
南归雁和文书就出来了。
客房里传来了这样的对话:
“你是哪里不舒服了,要在今晚跑到镇上瞎胡闹?”
“安存镰,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你端了公家碗,吃了公家饭,啥都弄受活了,我他妈连孙子都装不成。
孙铁锤偷了我的树,告他,何黑脸还跟他穿连裆裤。
我想装乌龟王八蛋,狗日的还把牙花子剔出来塞到我嘴里,你说这口气能忍了?他爹欺负我娘,如今他又欺负老子,我拿这个地痞流氓没法了,但拿他何黑脸总有法,他是公家人,我不信就没王法了!前边那个书记不就被告倒了吗?他何黑脸跟孙铁锤、叫驴这些人狼狈为奸,那就是软肋,我非把这根软肋斩断不可!”
“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