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3)
24春分
安北斗驻村已快满二十天了,按照南归雁的要求,也进行了广泛调查,并且还到邻近几个村,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走访。
但没有任何人能提供打人和偷树的线索。
邻村人把温如风都叫温师。
农村凡有手艺的人,乡里乡亲的都统称师傅。
温如风能推磨、压面,并且不短斤少两、讹人诈人,人们自是很敬重。
他丢了半棵树、挨黑打和进省城“扑车”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在调查过程中,大家普遍关心的,还是温师的交裆是不是被彻底打坏了?都说好在有了儿子,再没个儿,这不让人谋害得断子绝孙了?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媳妇!他还解释说,都好着哩。
人家偏是不信:好啥呢,说媳妇半夜老气得号叫呢。
他笑笑说,号叫不一定都是生气么!不过在访谈中,也听到一些说一半留一半的声音:温师那半棵树和蛋的事,八九不离十,都是本村打铁的挃的活。
他说村里早都没人打铁了。
人家就诡秘地一笑说,没打铁的,还能没把铁锤了。
他就明白是啥意思了。
经过好多天的走访,他才有点理解了何首魁的无奈。
的确村村都有被人把大树偷卖了的。
村村也都有挨了黑打找不到冤家的。
好多人家的全劳力都出门打工去了,有那眼瞎耳聋的,还别说挖走了树,连做饭的锅都被人揭走了,柴火点着,给锅里添水才发现是浇在火头上了。
村子真不是过去那个村子,寨子也不是过去那个寨子了。
派出所也不断地雇人在一镇一乡到处撵人逮人,可贼哪是逮得完抓得尽的。
有些人,东西丢了就丢了,黑打挨了就挨了,可温如风不得行么。
老温有文化,加上方圆几十里都温师长温师短地叫着,让人打了不该打的地方,还给嘴里塞牙花子,面子过不去么。
为了稳住温如风,他除了亲自观察、发动爹娘放哨监视外,自已也几次上门,以磨面、压面、喝酒的名义,去跟他聊天探口风。
温如风是何等精明的人,自是知道安北斗驻村和来家的理由,就不断地发出警告:“我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要是还收拾不了孙铁锤,我就到北京出访了。
”
“凭啥收拾孙铁锤?得讲道理不是?”
“凭啥?凭他是偷树贼,凭他是打人的幕后黑手。
事多了。
”
“存罐兄!”
“别叫我存罐!”
“如风兄!我也给你透个风,为这事,何所长都动了不让动的刑罚,把几个怀疑对象收拾得几天几夜没合眼,用大灯泡烤,拿电警棍戳,可的确没弄出事来么。
”
温如风嘴头很硬地哼着说:“一边到贼家里喝酒,一边审贼,那不就是贼喊捉贼么?还不知私下是咋样勾肩搭背、通风报信的呢。
何黑脸绝不是个好警察,你记着。
我都怀疑他是暗中指使、以黑养黑、坐地分赃的黑社会头子。
”
“你也不能这样乱怀疑人么。
”
“我就怀疑他了,咋?再告,我就到北京警察总部告去,你信不?”
安北斗发现这个同学的确是变得厉害了,竟然这样不讲道理不听劝。
无论小时在一块儿盘尿泥,还是上小学、初中,他都是闷不溜秋、少言寡语的人。
啥事能忍则忍、能受就受了,只要你不欺负他妹妹温存雨就成。
那阵儿他也长得瘦削、单薄,但面对欺负他妹妹的人,绝对能一下扑上去,眼见把半扇墙都扑倒过。
自他娘死后,回家开了磨坊,也是不惹人、不害人地与人为善。
那半棵树要是别人偷了,估计他也不会在意成这样,毕竟是有点家底的人,弄得老耽误生意不划算。
可这是与孙铁锤的纠纷,他就有点不依不饶。
关键是他娘被孙存盆屡屡糟践,是村里公开的秘密。
有人在他上初中时还侮辱他。
后来孙存盆被马蜂蜇死了,他觉得人算不如天算,也就了了。
没想到,孙铁锤仍把他当“下饭菜”,并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下套”。
他已多次对安北斗讲过,这口恶气不出,他就枉来人世走一遭!
花如屏对安北斗倒是一直笑呵呵的。
一边包面,还一边劝温如风说:“人家安干事又没把你咋,年前还伺候过你。
为你的事,把人家耽误得媳妇娃都顾不上,跟人家说话客气些!”这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的女人,长得鼻梁高高的,瓜子脸,有点小酒窝,一说话还满脸的羞涩感。
加上都说她在床上爱叫唤,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