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3)
“衣……衣裳……”温如风朝床上指了指。
“我帮她穿,行不?”
温如风直摇头,还是想起身。
“你不能动,有危险。
头部是什么情况说不清楚,必须先平躺着。
”
温如风又试着动了动,也果然是浑身不听使唤,就无奈地安定下来。
他看了看房梁塌陷的情况,又处理了一下隐患,就说:“都别动,我找人去。
”
“北……北斗,帮……帮她穿上!”
温如风在说这话时,明显传递出一种巨大的信任,当然,也是一种无奈。
大概是听他要找人来救援,才觉得不得不如此吧。
不过,温如风要求他把手电熄了再穿。
他就只好把手电关了。
他刚摸索着给花如屏穿上一只袖子,就听温如风喊:“手电!”大概是又想让有光亮。
他就又把手电打开了。
可刚一开,温又喊:“别别……”他就又摁灭了。
黑暗中,他给她穿上了另一只袖子。
摸索着,又怕胡乱碰着什么,自是穿得有点慢。
花如屏个头娇小,可这阵儿却显得特别沉重,穿衣服又不得不抱起身子。
那股被一村人说得神乎其神的女人味儿,让他突然也有点呼吸困难了。
“开手电!”温如风这一声叫得很急促。
吓得他正摸索着在她胸前扣纽扣的手,一下甩到炕沿上,刚好碰上一块碎瓦,疼得直钻心。
当他打开手电时,见手背都流血了。
温如风百般无奈地说:“把……把手电……给我。
”他似乎有点受到侮辱一般,说:“不穿了,等待救援吧!”就要朝门外走。
温如风叫住了他:“……穿!”态度很坚定。
但他到底还是把手电筒递给了温。
这货将手电筒照向另一方,只隐隐糊糊给炕上反打出一点似有似无的光线来。
他快速给她扣上两颗关键纽扣,勉强束缚住里边的蓬勃。
然后他扭过身子,摸索着给她穿裤子。
他看见,温如风的眼睛跟死鱼一样,紧紧盯着他的手。
实在不是故意,他的手怎么也无法绕开那些不该触碰的地方,因为眼睛只能盯在地面已被打翻的夜壶上。
这货真会享受,夜壶就伺候在炕头。
不过老夜壶的长咀,已被摔成两截,像是乌龟的头颈,被生生剁成两段,软蔫在那里再也没了伸缩能力。
他终于把她的裤子穿上了。
温如风这个鸡贼,还极不信任地中途灭过两次灯,不过每次都超不过一秒钟。
那是在关键时刻制造黑暗,也是在不断发出他要不定时进行抽检的警示。
他都想狠命踹这货几脚,救他们的命,也是要防你几手的。
他再次朝门外走去,说是找救援。
温如风喊叫让给他也穿上。
他没好气地说:“你穿啥,没人愿看你。
浑身汗毛长得比穿了毛衣毛裤都厚,也不冷,等着吧!”说完抓过手电筒就走。
花如屏终于喊出声了:“娃……保管室……还有他姥爷……姥姥……”
两口都再次朝起挣扎着。
“都别动,我立马去。
你们躺好就有救。
”他急忙朝外边跑去。
遮天蔽月的浓烟,渐渐有些消散。
只听满村都在哭号、喊叫。
派出所的几个半导体喇叭,也在不同的地方刺耳地发着声,还有枪声,这让他很是震惊。
远远近近赶来的汽车、拖拉机、摩托车都亮着灯,使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暗夜,发出了斑驳而杂乱的救亡光束。
安北斗从“孤岛”塌陷的程度,推测全村的受灾情况。
尽管对村子了如指掌,但这阵儿,一切还是难以预料。
死人是肯定的。
他打小就听村里长者说,猫头鹰只要连住叫几晚上,一般都会叫走一个。
尽管他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但这只金色猫头鹰过于反常的表现,还是让他越想越觉得天地间有灵物存在。
据说最近一些老人端坐家中,都怕头上掉下瓦片来。
就是这只猫头鹰叫来的。
他们相互扳指头数来数去,尽量把自已排除在外地朝他爹头上算。
还有阴阳先生说一半留一半地神叨:“老安立冬前后最好不要朝东南方走、不要上坡、不要搬东西,也不要弯腰扫地。
”这话早已传到了他耳朵里,他娘也听说过。
他爹就几乎被禁足在家,连扫帚都不让摸。
没想到,裹尸布是从勺把山上扔下来了,他爹倒是安然无恙着。
他打着越来越昏黄的手电,电量已耗得有时要拍几下才能发点弱光。
不过总算赶到村委会道场上了。
一些受伤的人,正在朝这里集中。
镇卫生院的几个人也赶到了。
他急忙找到牛书记,让派一个医生上孤岛抢救温如风两口子,说伤势比较重。
牛栏山就安排一个副院长带人去了。
他正要朝文化站跑,牛书记说,温如风他丈人爹、丈母娘,还有儿子,都在办公室安顿下了。
他急忙跑进去一看,花存根一条腿肿得水桶粗,一个护土正在处理。
花如屏她娘估计是脑震荡,这会儿昏昏沉沉趴在床边说胡话、喊女儿。
温顺丰紧抱姥姥大腿哭着要娘。
他急忙安慰说,都好着呢,他刚从老鳖滩过来。
花如屏她娘听到这话,才软溜下去,像是撑完了最后一点气力。
牛栏山在接待着一批又一批受伤者,自已浑身上下也糊满了血迹。
面对哭号者,他在一遍遍安慰:“我是镇上书记牛栏山,就叫我老牛好了!镇上干部都在这里,大家不要怕,县上医生也正在朝这边赶。
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抢救大家的。
都先就地躺下,能包扎的立即包扎!伤轻些的都相互帮帮忙!”
安北斗叫了一个手电筒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