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3/3)
问得急了才说,大概是去北京了!
天哪,乱子惹大了!
当所有被通知的干部集中到镇上会议室时,安北斗也赶回来了。
他一走进北斗镇地界,见几座山都鬼火一样亮着,天空脏兮兮一片,就想骂人。
当然最想骂的还是南归雁。
南归雁见他走进会议室,还站起来招呼了一声:“北斗,辛苦你赶回来了!”
他端直给了南归雁一个脊背。
南归雁仍是很礼貌地让他朝前坐。
在机关,他有固定位置,可他偏就在末座叨陪了。
大家把情况分析来分析去,他始终一言不发。
何首魁也趔着身子,看似是腰有伤,其实也对南归雁大有不屑。
但南归雁始终对他礼貌有加:“何所,还是请你先做指示吧!”
“不敢。
”可咳嗽了一声,何首魁还是开腔了,“这完全是小题大做。
天要下雨娘要嫁,让他去嘛!我一直搞不懂你们怕啥?比如他告我渎职,我就不怕。
证据不足,我就是阎王也不能随便拿人。
急头半脑的,净办些皮焦里生的案子,教训还少吗?我不怕人叫我何黑脸,漂不白,没治!”大家哄地笑了,他接着说,“都半夜两点多了,我这腰也陪不起了。
派出所就这态度,要人没有,要枪不敢给。
我觉得也没必要让一个温如风牵着鼻子跑。
哪怕上联合国告,让他告去嘛,怕啥?失陪了!”说完,他站起来,拄着拐一瘸一瘸出去了。
南归雁还喊了两声“何所!何所!”,没留住。
这事无论何黑脸管不管,他这个书记都得管,这是镇上的大事。
最后他决定,由副书记带着朱武干、安北斗、镇北漠一起,明早顺河朝下找。
从行进路线看,温如风这次有可能从另一个县出境,然后迂回进京。
南归雁还带着人走到地图前,画了几个红箭头,颇似一场战役打响前,指挥部里的调兵遣将、运筹帷幄。
安北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就又被卷进了温如风的烂事里。
会议结束时,南归雁还故意走到他跟前,想与他握握手。
他的手没伸出来,并且还反问一句:“你咋保证的?”
“事态不是扩大升级了嘛!你最熟悉情况,知道他的秉性,你不出面谁出?”
“你就能捉鳖!”说完,他一脚踢开门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随着副书记一起出发了。
因为要撵人,他也没好带更多行李,但单筒望远镜和照相机仍背着。
副书记还说:“北斗,背这些东西能跑动?”
“绝对落不到谁后头。
”说着,他还真走在了最前边。
当他们一路找到另一个县城,折腾了一天一夜,连温如风的蛛丝马迹都没寻见。
副书记就决定,由安北斗和镇北漠端直去北京。
南归雁有指示,如果在另一个县城找不到人,温如风就有可能放了烟幕弹,仍是从本县出境的。
因此,副书记又带一干人折了回去。
安北斗带着有点瓜头愣脑的镇北漠,从北京一出西站,就傻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两人嘴张多大,东看看,西望望,世事大得没法想象。
他见镇北漠的嘴比他张得还大,更冒傻气,他就把自已的嘴先合上了。
看来一切主意都得自已拿,镇北漠说是大学生,也没进过北京,人不跑丢都算万幸。
他先走近了一个戴着红袖圈的老大爷。
有红袖圈,就是一种问路的安全保障。
红袖圈上印着一圈黄字,好像与卫生、治安都有关系。
但老大爷眼神并不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上,而是操心着各种随手扔下的瓶瓶罐罐、纸壳纸盒。
在不远处的墙拐角,就放着一个他收集杂物的蛇皮袋子。
说是拾破烂的,却戴着红袖圈;说是治安卫生管理员,却兼顾着拾破烂。
安北斗想帮他给蛇皮袋子里塞纸壳子,老大爷明显是有一种警惕的:“干吗?干吗?”一口标准的京腔,嘴里像是转着一个陀螺,让人立即就肃然起敬了。
他也用普通话回敬了一句:“叔,额(我)们是西北的,来北京办点事情。
请问一般来京告状的人,都会朝哪搭去?”
这段普通话说得,连一个字都不标准,让镇北漠的脸甚至都有点挂不住。
戴红袖圈的老大爷更加警惕起来:“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