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他看,更准确地说,是他头上的簪子。
“怎么,想要回去?”他微微眯起?眼,语调不?变,但大有?一副楚火落敢点头,他就?敢动?手的架势。
“没有?,就?是觉得这簪子戴在你头上,比单拿着更好看些,”楚火落转过?身,顺着他的脸颊往上摸去,眼角眉梢都溢出清浅的笑意,“你喜欢什么样的簪子?我下次再去抢些回来。
”
“金的?银的?还是玉的?或者都抢回来,给你一天三根换着戴!”她思索一番,继续道,“我听说那些高门士族,还喜欢戴木头簪子,你要吗?”
只是不?等他回答,她便先皱着眉头否定了这个提议,“还是不?了吧,木头做的东西,下雨容易发霉,天晴容易开裂,时日?久了,还会有?倒刺,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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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师仪微愣一下,不?自觉扬起?嘴角,果断放弃了解释那些与黄金等价的檀木,毫无原则地点头附和道:“阿楚说的是。
”
时辰早时尚可胡闹一番,但时辰过?了,便只能耐着性子处理?公务了。
“我今日?便去信,让溧阳和常宜调兵以备万一,届时嘉水的军队就?由你暂领,指挥调度方面,你比我熟,我便不?插手了,若有?不?服管教的,直接军法处置便好。
”楚火落冷静道。
“你只有?三百人,需要应对?内外两道城门上的兵卒夹击,加之乌日?图对?你防备颇深,想要从里破开城门难度不?小,”蔺师仪拧起?眉,“别真的把洛桑交出去了,毕竟是个右谷蠡,见形势不?对?,抓着他在手里,多少能让狄戎有?几分忌惮。
”
“你在里面尽量拖延时间,等我支援。
”
再多的昨夜也都说过?了,只是面前人铁了心要如此行事?,便是他不?愿让她赴险也无可奈何,低眉抵着她的额头,“想好了何时动?身吗?”
“五日?后。
”
*
逢食必停,日?落必歇,这般慢吞吞地赶路,总算也带着人到了胥江城外。
楚火落一身铁甲重胄,跨在马上,后头则是此行带来的五百士卒,她抬眸望了眼煞是碍眼的羊角狼首旗,余光扫过?边上被麻绳捆住双手的洛桑,他在郡守府的日?子虽不?能说被过?分苛待,严刑拷打,但委实不?能算是舒坦。
毕竟她记得这是个白且娇柔的人来着,现今的皮肤却已跟常在院里修剪花枝的下人差不?多了,姿色没了大半,只那双眼睛仍是含情,殷切地望着城门,恨不?得现在就?飞身过?去,逃离她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