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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水浒传主要人物> 第5节

第5节(3/3)

马筵宴。

    一面叫新到火伴,厅下参拜了,自和小头目管待筵席。

    收拾了后山房舍,教搬老小家眷都安顿了。

    秦明、花荣在席上称赞宋公明许多好处,清风山报冤相杀一事,众头领听了大喜。

    后说吕方、郭盛两个比试戟法、花荣一箭射断绒□,分开画戟。

    晁盖听罢,意思不信,口里含糊应道:“直如此射得亲切?改日却看比箭。

    ”当日酒至半酣,食供数品,众头领都道:“且去山前闲一回,再来赴席。

    ”当下众头领,相谦相让,下阶闲步乐情,观看山景。

    行至寨前第三关上,只听得空中数行宾鸿嘹。

    花荣寻思道:“晁盖却意思,不信我射断绒□。

    何不今日就此施逞些手段,教他们众人看,日后敬伏我?”把眼一观,随行人伴数内却有带弓箭的。

    花荣便问他讨过一张弓来,在手看时,却是一张泥金鹊画细弓,正中花荣意;急取过一枝好箭,便对晁盖道:“恰兄长见说花荣射断绒□,众头领似有不信之意。

    远远的有一行雁来,花荣未敢夸口,这枝箭要射雁行内第三只雁的头上。

    射不中时,众头领休笑。

    ” 花荣搭上箭,拽满弓,觑得亲切,望空中只一箭射去,果然正中雁行内第三只,直坠落山坡下,急叫军士取来看时,那枝箭正穿在雁头上。

    晁盖和众头领看了,尽皆骇然,都称花荣做“神臂将军”。

    吴学究称赞道:“休言将军比李广,便是养由基也不及神手!真乃是山寨有幸!”自此,梁山泊无一个不钦敬花荣。

    众头领再回厅上会,到晚各自歇息。

     次日,山寨中再备筵席,议定坐次。

    本是秦明及花荣,因为花荣是秦明大舅,众人推让花荣在林冲肩下,坐了第五位,秦明第六位,刘唐坐第七位,黄信坐第八位,三阮之下,便是燕顺、王矮虎、吕方、郭盛、郑天寿、石勇、杜迁、宋万、朱贵、白胜:一行共是二十一个头领坐定。

    庆贺筵宴已毕。

    山寨中添造大船屋宇,车辆什物;打造刀军器,铠甲头盔;整顿旌旗袍袄,弓弩箭矢,准备抵敌官军。

    不在话下。

     却说宋江自离了村店,连夜赶归。

    当日申牌时候,奔到本乡村口张社长酒店里暂歇一歇。

    那张社长却和宋江家来往得好。

    张社长见了宋江容颜不乐,眼泪暗流。

    张社长动问道:“押司有年半来不到家中,今日且喜归来,如何尊颜有些烦恼,心中为甚不乐?且喜官事已遇赦了,必是减罪了。

    ”宋江答道:“老叔自说得是。

    家中官事且靠后。

    只有一个生身老父,殁了,如何不烦恼?”张社长大笑道:“押司真个也是作耍?令尊太公却在我这里酒了回去,只有半个时辰来去,如何却说这话?”宋江道:“老叔休要取笑小侄。

    ”便取出家书教张社长看了,“兄弟宋清明明写道:父亲于今年正月初头殁了,专等我归来奔丧。

    ”张社长看罢,说道:“呸!那得这般事!只午时前后,和东村王太公在我这里酒了去,我如何肯说谎!”宋江听了;心中疑影,没做道理处:寻思了半晌,只等天晚,别了社长,便奔归家。

     入得庄门,看时,没些动静。

    庄客见了宋江,都来参拜。

    宋江便问道:“我父亲和四郎有么?”庄客道:“太公每日望得押司眼穿。

    今得归来,却是欢喜。

    方和东村里王社长在村口张社长店里酒了回来,睡在里面房内。

    ”宋江听了大惊,撇了短棒,迳入草堂上来。

    只见宋清迎着哥哥便拜。

    宋江见他果然不戴孝,心中十分大怒,便指着宋清骂道:“你这忤逆畜生,是何道理!父亲见今在堂,如何却写书来戏弄我?教我两三遍自寻死处,一哭一个昏迷。

    你做这等不孝之子!”宋清却待分说,只见屏风背后,转出宋太公来,叫道:“我儿不要焦躁。

    这个不干你兄弟之事,是我每日思量见你一面,因此教四郎只写道我殁了,你便归来得快。

    我又听得人说,白虎山地面多有强人,又怕你一时被人撺掇,落草去了,做个不忠不孝的人;为此,急急寄书去唤你归家。

    又得柴大官人那里来的石勇,寄书去与你。

    这件事尽都是我主意,不干四郎之事。

    你休埋怨他。

    我却在张社长店里回来,睡在房里,听得是你归来了。

    ” 宋江听罢,纳头便拜太公,忧喜相伴。

    宋江又问父亲道:“不知近日官司如何?已经赦宥,必然减罪。

    适间张社长也这般说了。

    ”宋太公道:“你兄弟宋清未回之时,多得朱仝、雷横的气力。

    向后只动了一个海捕文书,再也不曾来勾扰。

    我如今为何唤你归来?近闻朝廷册立皇太子,已降下一道赦书,应有民间犯了大罪尽减一等科断,俱已行开各处施行。

    便是发露到官,也只该个徒流之罪,不到得害了性命。

    且由他,却又别作道理。

    ”宋江又问道:“朱、雷二都头曾来庄上么?”宋清说道:“我前日听得说来,这两个都差出去了:朱仝差往东京去,雷横不知差到那里去了。

    如今县里却是新添两个姓赵的勾摄公事。

    ”宋太公道:“我儿远路风尘,且去房里将息几时。

    ” 合家欢喜。

    不在话下。

    天色看着将晚,玉兔东生。

    约有一更时分,庄上人都睡了,只听得前后门发喊起来。

    看时,四下里都是火把,团团围住宋家庄,一片声叫道:“不要走了宋江!”太公听了,连声叫苦。

    不因此起,有分教:大江岸上,聚集好汉英雄;闹市丛中,来显忠肝义胆。

    毕竟宋公明在庄上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上卷第三十五回 梁山泊吴用举戴宗 揭阳岭宋江逢李俊 更新时间:200711223:57:17本章字数:7389 话说当时宋太公掇个梯子上墙来看时,只见火把丛中约有一百余人。

    当头两个便是郓城县新参的都头。

    却是弟兄两个:一个叫做赵能,一个叫赵得。

    两个便叫道:“宋太公!你若是晓事的,便把儿子宋江送出来,我们自将就他;若是不教他出官时,和你这老子一发捉了去!”宋太公道:“宋江几时回来?”赵能道:“你便休胡说!有人在村口见他从张社长家店里了酒来。

    亦有人跟到这里。

    你如何赖得过?”宋江在梯子边说道:“父亲和他论甚口?孩儿便挺身出官也不妨:县里府上都有相识;况已经赦宥的事了,必当减罪。

    求告这们做甚么?赵家那是个刁徒;如今暴得做个都,知道甚么义理?他又和孩儿没人情,空自求他。

    ”宋太公哭道:“是我苦了孩儿!”宋江道:“父亲休烦恼。

    官司见了,倒是有幸。

    明日孩儿躲在江湖上,撞了一班儿杀人放火的弟兄们,打在网里,如何能彀见父亲面?便断配在他州外府,也须有程限,日后归来,也得早晚伏侍父亲终身。

    ”宋太公道:“既是孩儿恁的说时,我自来上下使用,买个好去处。

    ”宋江便上梯来叫道:“你们且不要闹。

    我的罪犯今已赦宥,定是不死。

    且请二位都头进敝庄少叙三杯,明日一同见官。

    ”赵能道:“你休使见识赚我入来!”宋江道:“我如何连累父亲兄弟?你们只顾进家里来。

    ” 宋江便下梯子来,开了庄门,请两个都头到庄里堂上坐下;连夜杀鸡宰鹅,置酒相待。

    那一百士兵人等,都与酒食管待,送些钱物之类;取二十两花银,把来送与两位都头做“好看钱。

    ”当夜两个都头就在庄上歇了。

     次早五更,同到县前;等待天明,解到县里来时,知县出升堂只见都头赵能,赵得,押解宋江出官。

    知县时文彬见了大喜,责令宋江供状。

    当下宋江笔供招:“不合于前年秋间典赡到阎婆惜为妾。

    为因不良,一时恃酒,争论殴,致被误杀身死,一向避罪在逃。

    今蒙缉捕到官,取前情,所供甘罪无词。

    ”知县看罢,且叫收禁牢里监候。

     满县人见说拿得宋江,谁不爱惜他。

    都替他去知县处告说讨饶,备说宋江平日的好处。

    知县自心里也有八分开豁他,当时依准了供状,免上长枷手,只散禁在牢里。

    宋太公自来买了告下使用钱帛。

    那时阎婆已自身故了半年,没了苦主;这张三又没了粉头,不来做甚冤家。

    县里叠成文案,待六十日限满,结解上济州听断。

     本州府尹看了申解情由,赦前恩宥之事,已成减罪,把宋江脊杖了十,刺配江州牢城。

    本州官吏亦有认得宋江的,更兼他又有钱帛使用,名唤做断杖刺配,又无苦主执证,众人维持下来。

    都不甚深重,当厅带上行枷,押了一道牒文差两个防送公人,无非是张千,李万。

    当下两个公人领了公文,监押宋江到州衙前。

     宋江的父亲宋太公同兄弟宋清都在那里等候;置酒管待两个公人,发了些银两。

    教宋江换了衣服,打拴了包里,穿了麻鞋。

    宋太公唤宋江到僻静处,叮嘱道:“我知江州是个好地面,-鱼米之乡,特地使钱买将那里去。

    你可宽心守耐。

    我自使四郎来望你。

    盘缠,有便人常常寄来。

    你如今此去正从梁山泊过;倘或他们下山来劫痔你入夥,切不可依随他,教人骂做不忠不孝。

    -此一节牢记于心。

    孩儿,路上慢慢地去、天可怜见,早得回来,父子团圆,兄弟完聚!”宋江泪拜辞了父亲。

    兄弟宋清送一程路。

    宋江临别时,嘱付兄弟道:“我此去不要你们忧心;只有父亲年纪高大,我又累被官司缠扰,背井离乡而去,兄,你早晚只在家侍奉,休要为我到江州来,弃掷父亲,无人看顾。

    我自江湖上相识多,见的那一个不相助,盘缠自有对付处。

    天若见怜,有一日归来也。

    ”宋清泪拜辞了,自回家中去侍奉父亲宋太公,不在话下。

     只说宋江和两公人上路。

    那张千,李万,已得了宋江银两,又因他是好汉,因此于路上只是伏侍宋江。

    三个人上路行了一日,到晚投客店安歇了,打火做些饭,又买些酒肉请两个公人。

    宋江对他说道:“实不瞒你两个说:我们今日此去正从梁山泊边过。

    山寨上有几个好汉闻我的名字,怕他下山来夺我,枉惊了你们。

    我和你两个明日早起些,只拣小路里过去,宁可多走几里不肪。

    ”两个公人道:“押司,你不说,俺们如何得知。

    我等自认得小路过去,定不得撞着他们。

    ”当夜计议定了。

     次日,起个五更来打火。

    两个公人和宋江离了客店。

    只从小路里走。

    约莫也走了三十里路,只见前面山坡背后转出一夥人来。

    宋江看了,只叫得苦。

    来的王是别人,为头的好汉正是赤发鬼刘唐,将领着三五十人,便来杀那两个公人。

    这张千,李万,做一堆儿跪在地下。

    宋江叫道:“兄弟!你要杀谁?”刘唐道:“哥哥,不杀了这两个男女,等甚么!”宋江道:“不要你污了手,把刀来我杀便了。

    ”两个人只叫得苦。

    刘唐把刀递与宋江。

    宋江接过,问刘唐道:“你杀公人何意?”刘唐说道:“奉山上哥哥将令,特使人打听得哥哥官司,直要来郓城县劫牢,却知哥哥不曾在牢里,不曾受苦。

    今番打听得断配江州,只怕路上错了路头,教大小头领分付去四路等候,迎接哥哥,便请上山。

    这两个公人不杀了如何?”宋江道:“这个不是你们兄弟抬举宋江,倒要陷我于不忠不孝之地。

    若是如此来挟我只是逼宋江性命,我自不如死了!”把刀望喉下自刎。

    刘唐慌忙攀住膊,道:“哥哥!且慢慢地商量!”就手里夺了刀。

    宋江道:“你弟兄们若是可怜见宋江时,容我去江州牢城听候限满回来,那时却待与你们相会。

    ”刘唐道:“哥哥这话,小弟不敢主张。

    前面大路上有军师吴学究同花知寨在那里专等迎迓哥,容小弟着小校请来商议。

    ”宋江道:“我只是这句话,由你们怎地商量。

    ” 小喽罗去报,不多时,只见吴用,花荣,两骑在前,后面数十骑马跟着,飞到面前。

    下马叙礼罢,花荣便道:“如何不与兄长开了枷?”宋江道:“贤弟,是甚么话?此是国家法度,如何敢擅动!”吴学究笑道:“我知兄长的意了。

    这个容易,只不留兄长在山寨便了。

    晁头领多时不曾得与仁兄相会,今次也正要和兄长说几句心腹的话。

    略请到山寨少叙片时,便送登程。

    ”宋江听了道:“只有先生便知道宋江的意。

    扶起两个公人来。

    宋江道:“要他两个放心;宁可我死,不可害他。

    ”两个公人道:“全靠押司救命!”一行人都离了大路,来到芦苇岸边,已有船只在彼。

    当时载过山前大路却把山轿教人抬了,直断金亭上歇了,叫小喽罗四下里去请众头领来聚会。

     迎接上山,到聚义厅上相见。

    晁盖谢道:“自从郓城救了性命,兄弟们到此,无日不想大恩。

    前者又蒙引荐诸位豪杰上山,光辉草寨,思报无门!”宋江答道:“小哥自从别后,杀死淫妇逃在江湖上,去了年半。

    本欲上山相探兄长面,偶然村占里遇得石勇,捎寄家书,只说父亲弃世,不想却是父亲恐怕宋江随众孚汉入夥去了,因此写书来唤我回家。

    虽然明官司,多得上下之人看觑,不曾重伤。

    今配江州,亦是好处。

    适蒙呼唤,不敢不至。

    今来既见了尊颜,奈我限期相逼,不敢久住,只此告辞。

    ”晁盖道:“直如此忙!且请少坐。

    ”两个中间坐了。

    宋江便叫两个公人只在交椅后坐,与他寸步不离。

    晁盖叫许多头领都来参拜了宋江,分两行坐下,小头目一面斟酒。

    先是晁把盏了;向后军师吴学究,公孙胜,起至白胜把盏下来。

    酒至数巡,宋江起身相谢道:“足见兄弟们相爱之情!宋江是个犯罪囚人,不敢久停,就此告辞。

    ”晁盖道:“仁兄直如此见怪?虽然仁兄不肯要坏两个公人,多与他些金银,发付他回去,只说在梁山泊抢掳了去,不到得治罪于他。

    宋江道:兄这话休题!这等不是抬举宋江,明明的是苦我。

    家中上有老父在堂,宋江不曾孝敬得一日,如何敢违了他的教训,负累了他?前者一时乘兴与众位来相投,天幸使令石勇在村店里撞见在下,指引回家。

    父亲说出这个缘故,情愿教小可明了官司;及断配出来,又频频嘱付;临行之时,又千叮万嘱,教我休为快乐,苦害家中,免累老父怆惶惊恐:因此,父亲明明训教宋江。

    小可不争随顺弓,便是上逆天理,下违父教,做了不忠不孝的人在世,虽生何益?如不肯放宋江下山,情愿只就众位手里乞死!”说罢,泪如雨下,便拜倒在地。

     晁盖,吴用,公孙胜,一齐扶起。

    众人道:“既是哥哥坚意要往江州,今日且请宽心住一日,明日早送下山。

    三回五次,留得宋江,就山寨里了一日酒。

    教去了,也不肯除,只和两个公人同起同坐。

     当晚住了一夜,次日早起来,坚心要行。

    吴学究道:“兄长听禀:吴用有个至爱相识,见在江州充做两院押牢节级,姓戴名宗。

    本处人称为戴院长。

    为他有道术,一日能行八百里,人都唤他做神行太保。

    此人十分仗义疏财。

    夜来小生修下一封书在此与兄长去,到彼时可和本人做个相识。

    但有甚事,可教众兄弟知道。

    ”众头领挽留不住,安排宴送行;取出一盘金银送与宋江;又将二十两银子送与两个公人;就宋江挑了包里,都送下山来。

    一个个都作别弓。

    吴学究和花荣直送过渡,到大路二十里外,众头领回上山去。

     只说宋江自和两防送公人取路投江州来。

    那个公人见了山寨里许多人马,众头领一个个都拜宋江,又得他那里若干银两,一路上只是小心伏侍宋江。

    三个人在路约行了半月之上早来到一个去处,望见前面一座高岭。

    两个公人说道:“好了!过得这条揭阳岭便是浔阳江。

    到江州却是水路,相去不远。

    ”宋江道:“天色暄,趁早走过岭去,寻个宿头。

    ”公人道:“押司说得是。

    ”三个人赶着,奔过岭来。

     行了半日,巴过岭头,早看见岭脚边一个酒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去那树阴之下挑出一个酒旆儿来。

    宋江见了,心中欢喜,便与公人道:“我们肚里正饥渴哩,原来这岭上有个酒店,我们且买碗酒再走。

    ”三个人入酒店来,两个公人把行李歇了,将水火棍靠在壁上。

    宋江让他两个公人上首坐定。

    宋江下首坐了。

    半个时辰,不见一个人出来。

    宋江叫道:“怎地不见有主人家?”只听得里面应道:“来也!来也!”侧首屋下走出一个大汉来赤色须,红丝虎眼;头上一顶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两臂,下面围一条布手巾;看着宋江三个人,唱个喏,道:“客人打多少酒?”宋江道:“我们走得肚饥,你这里有甚么肉卖?”那人道:“只有熟牛肉和浑白酒。

    ”宋江道:“最好;你先切三斤熟牛肉来,打一角酒来。

    ”那人道:“客人,休怪说。

    我这里岭上卖酒,只是先交了钱,方酒。

    ”宋江道:“倒是先还了钱酒,我也喜欢。

    等我先取银子与你。

    ”宋江便去打开包里,取出些碎银子。

     那人立在侧边,偷眼着,见他包里沉重,有些油戈,心内自有八分欢喜;接了宋江的银子,便去里面舀一桶酒,切一盘牛肉出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只筋,一面筛酒。

    三个人一头,一面口里说道:“如今江湖上歹人多,有万千好汉着了道儿的:酒肉里下了**,麻翻了,劫了财物,人肉把来做馒头子,我只是不信。

    那里有这话?”那卖酒的人笑道:“你三个说,不要我这酒和肉!里面都有了麻药!”宋江笑逆:“这个大哥瞧见我们说着麻药,便来取笑。

    ”两个公人道:“大哥,热一碗也好。

    ”那人道:“你们要热,我便将去烫来。

    ”那人烫热了,将来筛做三碗。

    正是饥渴之中,酒肉到口,如何不?三人各了一碗下去。

    只见两个公人瞪了双眼,口角边流下涎水来,你揪我扯,望便倒。

    宋江跳起来道:“你两个怎地得一碗便恁醉了?”向前来扶,不觉自家头晕眼花,扑地倒了。

    光着眼,都面面觑;麻木了,动弹不得。

     酒店里那人道:“惭愧!好几日没买卖!今日天送这三硕行货来与我!”先把宋江倒拖了,入去山边人肉作房里,放在剥人凳上;又来把这两个公人也拖了入去,那人再来,却包里行李都提在后屋内,打开看时,都是金银。

    那人自道:“我开了许多年酒店,不见着这等一个囚徒!量这等一个罪人,怎地有许多财物,却不是从天降下赐与我的!”那人看罢包里却再包了且去门前望几个火家归来开剥。

    立在门前看了一回,不见一个男女归来。

    只见岭下这边三个人奔上岭来。

    那人却认得慌忙迎接道:“大哥那里去来?”那三个内一个大汉应道:“我们特地上岭来接一个人,料道是来的程途日期了。

    我每日出来,只在岭下等候,不见到,正不知在那里耽搁了。

    那人道:“大哥,却是等谁?”那大汉道:“等个奢遮的好男子”。

    那人问道:“甚么奢遮的好男子?”那大汉答道:“你敢也闻他的大名?便是济州郓城县宋押司宋江。

    ”那人道:莫不是江湖上的山东及时雨宋公明?”那大汉道:“正是此人。

    ” 那人又问道:“他却因甚打这里过?”那大汉道:“我本不知。

    近日有个相识从济州来,说道:“郓城县宋江,不知为甚事发在济州府断配江州牢城。

    我料想他必从这里过来,别处又无路。

    他在郓城县时,我尚且要去和他会;今次正从这里经过,如何不结识他?因此,在岭下连日等候;接了他四五日,并不见有一个囚徒过来。

    我今日同这两个兄弟信步踱上山岭,来你这里买碗酒,就望你一望。

    近日你店里买卖如何?”那人道:“不瞒大哥说,这几个月里好生没买卖。

    今日谢天地,捉得三个行货,又有些东西。

    ”那大汉慌忙问道:“三个甚样人?”那人道:“两个公人和一个罪人。

    ”那汉失惊道:“这囚徒莫非是黑肥胖的人?”那人应道:“真个不十分长大,面貌紫棠色。

    ”那大汉连忙问道:“不曾动手么?”那人答道:“方拖进作房去,等火家未回,不曾开剥。

    ”那大汉道:“等我认他一认!”当下四个人进山边人肉作房里,只见剥人凳上挺着宋江和两个公人,颠倒头放在地下。

    那大汉看见宋江,却不认得;相他脸上“金印,”又不分晓;没可寻思处,猛想起道:“且取公人的包里来,我看他公文便知”那人道:“说得是。

    ”便去房里取过公人的包里打开,见了一锭大银,又若干散碎银两。

    解开文书袋来,看了差批,众人只叫得“惭愧。

    ”那大汉便道:“天使令我今日上岭来!早是不曾动!争些儿误了我哥哥性命!”那大汉便叫那人:“快讨解药来,先救起我哥哥。

    ”那人也慌了,连忙调了解药,便和那大汉去作房里,先开了枷,扶将起来,把这解药灌将下去。

     四个人将宋江扛出前面客位里,那大汉扶住着,渐渐醒来,光着眼,看了众人立在面前,又不认得。

    只见那大汉教两个兄弟扶住了宋江,纳头便拜。

    宋江问道:“是谁?我不是梦中么?只见卖酒的那人也拜。

    宋江道:“这里正是那里?不敢动问两位高姓?”那大汉道:“小弟姓李,名俊。

    祖贯州人氏。

    专在扬子江中撑船梢公为生,能识水性。

    人都呼小弟做混江龙李俊便是、这个卖酒的是此间揭阳岭人,只靠做私商道路,人尽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

    这两个兄弟是此间浔江边人,专贩私盐来这里货卖,却是投奔李俊家穴身。

    大江中伏得水,驾得船。

    是弟兄两个:个唤做出洞蛟童威,一个叫做翻江童猛这两个也拜了宋江四拜。

    宋江问道:“却麻翻了宋江,如何却知我姓名?”李俊道:“兄弟有个相识,近日做买卖从济州回来,说起哥哥大名,为发在江州牢城。

    李俊往常思念,只要去贵县拜识哥哥,只为缘分浅薄,不能彀去。

    今闻仁兄来江州,必从这里经过。

    小弟连连在岭下等接仁兄五七日了,不见来。

    今日无心,天幸使令李俊同两个弟兄上岭来,就买杯酒,遇见李立说将起来;因此,小弟大惊,慌忙去作房里看了,却又不认得哥哥;猛可思量起来,取讨公文看了,知道是哥哥。

    不敢问仁兄,闻知在郓城县做押司,不知为何事配来江州?”宋江把这杀了阎婆惜直至石勇村店寄书,回家事发,今次配来江州,备细说了一遍。

    钿人称叹不已。

    李立道:“哥哥,何不只在此间住了,休上江州牢城去受苦?”宋江答道:“梁山泊苦死相留,我尚兀自不肯住,恐怕连累家中老父,此间如何住得!”李俊道:“哥哥义士,必不肯胡行。

    你救起那两个公人来。

    ”李立连忙叫了火家,已都归来了,便把公人扛出前面客位里来,把解药灌将下去,救得两个公人起来,面面觑,道:“我们想是行路辛苦,恁地容易得醉!”众人听了都笑。

     当晚李立置酒管待众人,在家里过了一夜;次日,又安排酒食管待,送出包里遇了宋江并两个公人。

    当时相别了。

    宋江目和李俊,童威,童猛,并两个公人下岭来,迳到李俊家歇下。

    置备酒食,相待,结拜宋江为兄,留在家里过了数日。

    宋江要行李俊留不住,取些银两两个公人。

    宋江再带了行枷,收拾了包里行李,辞别李俊,童威,童猛,离了揭阳岭下,取路望江州来。

     三个人行了半日,早是未牌时分。

    行到一倨去处,只见人烟辏集,市井喧哗。

    正来到镇上,共见那里一夥人围住着看。

    宋江分开人丛,挨入去看时,却原来是一个使棒卖膏药的宋江和两个公人立住了脚,看他使了一回棒。

    那教头放下了手中棒,又使了一回拳。

    宋江喝采道:“好棒拳脚!”那却拿起一个盘子来,口里开口道:“小人远方来的人,投贵地特来就事。

    虽无惊人的本事,全靠恩官作成,远处夸称,近方卖弄。

    如要筋骨药,当下取赎;如不用膏药,可烦赐些银两铜钱发,休教空过了。

    ”那教头把盘子掠了一遭,没一个出钱与他。

    那汉又道:“看官,高抬贵手”。

    又掠了一遭,众人都白着眼看,又没一个出钱赏他。

    宋江见他惶死,掠了两遭,没人出钱,便叫公人取出五两银子来。

    宋江叫道:“教头,我是个犯罪的人,没甚与你;这五两白银权表薄意,休嫌轻微。

    ”那汉子得了这五两白银,托在手里,便收科道:“恁地一个有名的揭阳镇上,没一倨晓事的好汉抬举咱家!难得这位恩官,本身见自为事在官,又是过往此间,颠倒发五两白银!正是‘当年却笑郑元和:只向青楼买笑歌!惯使不论家豪富,风流不在着衣多。

    ’这五两银子强似别的十两!自家拜揖。

    愿求恩官高姓大名,使小人天下传扬。

    ”宋江答道:“教师,量这些东西值得几多!不顺玫谢。

    正说之间,只见人丛里一条大汉分开人众,抢近前来,大喝道:“兀那!是甚么鸟汉!那里来的囚徒,敢来灭俺揭阳镇上威风!”喏着双拳来打宋江。

    不因此起相争,有分教:“浔阳江上,聚数筹搅海苍龙;梁山泊中,添一个爬山猛虎。

    毕竟那汉为甚要打宋江,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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